第41節
  “那個,王管事……王爺他,他的喜好是什麽?”

  王管事聽後,笑著說:“王爺每日卯時起床,起床後練劍刻鍾,卯時二刻離府。午極少回來,在宮裏或者各部用膳。酉正回府。用完晚膳,王爺會在書房處理政事亦或者看書練字。偶爾會有大人來府跟王爺飲酒亦或者下棋。王爺沒什麽特別的喜好,就是喜歡練練劍、下下棋,休沐的時候會……”

  個說得認真,個聽得認真,都沒有聽到外麵的動靜。

  直到睿王出現在了眼前,祁雲菲才後知後覺發現他回來了。

  見王管事還在說,祁雲菲輕咳聲提醒:“咳!”

  王管事停頓了下,正欲再說,聽到了後麵的動靜,側頭看,主子回來了。

  “見過王爺。”王管事自然地說道,絲毫沒有在背後議論主子被抓住的赧然。

  “嗯。”睿王應了聲,臉色如常,也沒有被人議論的不悅。

  “老奴先先退下了。”

  “嗯。”

  王管事足夠了解睿王,知道哪些話可以說,哪些話不能說,所以他的表現非常自然。祁雲菲卻沒那麽深的底氣,想到自己剛剛向管事打聽睿王的喜好,此刻她有種被抓包的緊張。

  人緊張,就容易說錯話,比如此刻的祁雲菲。

  見睿王看過來了,祁雲菲更加緊張,嘴禿嚕皮了,說道:“您今日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似乎比往日早上兩刻鍾的樣子。

  “嗯?”睿王挑了挑眉。這是嫌他回來太早了?難道是因為昨晚……

  睿王臉上露出來種複雜的神情。

  見睿王用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祁雲菲頓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補救:“不是,那個,妾身不是那個意思,我……我不是……”

  看著祁雲菲紅著臉手忙腳亂想要解釋的樣子,睿王倒是心安了些,淡定地走到椅子上坐下,平靜地說:“嗯,今日朝事情不多,回來得早了些。”

  “哦。”祁雲菲抿了抿唇,應了聲。

  “今日都做了什麽?”睿王坐在了椅子上,喝了口茶問道。

  “問了問王管事後宅的些事情。”祁雲菲答道。

  “嗯,可有不懂的地方?”

  “還好,王管事說得很清楚。”

  睿王止住了這個話題,低頭喝了口茶。

  祁雲菲見他如此,並未問剛剛的事情,頓時鬆了口氣。

  然而,接下來她就聽到睿王說:“以後有什麽想知道的可以直接問本王。”

  聽到這話,祁雲菲明白,睿王還是聽到剛剛的話了,也放在了心上。想到這點,祁雲菲的臉下子漲得通紅,呐呐說道:“嗯,知道了。”

  “本王五日休息日,休沐日喜歡在家看書亦或者去京郊騎馬打獵。”

  祁雲菲羞得臉色通紅,垂著頭不敢看睿王,使勁兒點了點頭。

  不料,睿王像是沒看到她點頭樣,又多問了句:“記住了嗎?需要本王再說遍嗎?”

  祁雲菲連忙抬頭看向了睿王,說:“記……記住了。”

  “嗯,開飯吧。”睿王心情似乎非常好,語氣很是輕鬆。

  祁雲菲正緊張著,壓根兒沒聽出來,隻覺得自己終於有機會離開了,立馬回道:“好,妾身這就去看看。”

  說完,祁雲菲快速轉身離開。

  睿王見她著急離開的樣子,嘴角露出來絲笑。

  接下來幾日 ,王管事又跟祁雲菲講了講各府迎來送往的些事兒,還有各處的田產鋪子的情況。

  約摸五六日後,祁雲菲對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了個全麵的了解。

  為了能夠好好回報睿王對她的幫助,祁雲菲學得很是認真。

  有時候吃飯後,睿王去了前院處理事情,她便坐在屋裏看賬本。

  睿王從前院回來時,有時還能看到她在忙。

  見她如此認真的樣子,睿王覺得非常欣慰。

  她有事做了,便不再是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的樣子,也不會時不時露出來不安的神情。

  不過,如此過了幾日後,睿王心裏就有些不太舒服了。

  比如,這日他前院無事,便留在正院跟她在處看書。

  然而,半個時辰過去了,往日時不時能聽到小妻子說話,這會兒卻隻能聽到翻賬本的聲音。

  睿王有些不太習慣。

  看了祁雲菲幾眼都沒見她回應,睿王收回來目光,獨自靜心看書。

  過了會兒,突然聽到小妻子發出來聲疑惑的聲音。

  “咦?”

  雖然看起來在專心看書,實則直關注著祁雲菲那邊,聽她發出來聲音,睿王立馬問:“怎麽了,可有不懂的地方?”

  聽到睿王的聲音,祁雲菲抬頭看向了他,有些愧疚地說:“抱歉,吵到您了。”

  睿王臉平靜地說:“無礙。不過,你剛剛怎麽了?”

  “妾身看賬本時有件事情不太懂。不過沒關係,等我明日早問問王管事就好了。”

  睿王看了眼小妻子的方向,停頓了片刻,見她要把賬本合上了,張開口認真地說道:“其實,府的事情本王也盡數知曉。”

  說完,便跟祁雲菲的眼神對視在了起。

  第42章 管家

  祁雲菲不笨。

  若是說她剛剛還不明白的話, 此刻看著睿王的眼神,她也明白了些。

  睿王滿臉似乎都在告訴她個信息:可以問我!

  隻是, 她還有些不確定。畢竟,睿王日理萬機, 非常忙碌, 他所管理的事情也都是家國大事, 像她的煩惱是小事, 不該麻煩他。

  “您的意思是妾身可以問您嗎?”祁雲菲試探地問了句。

  睿王眼神溫和了許多,淡淡地應了聲:“嗯。”

  猜測成真, 祁雲菲抿了抿唇。

  她本覺得自己的事情都是小事, 不想問的。隻是,如今睿王已經明確說出來了,不問的話會不會太不給睿王麵子?

  幾息後,祁雲菲決定問出來。

  “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隻是妾身有些不明白,篤行街明明比慎思街還要繁華些, 為何有間鋪子的租金卻要比慎思街的少?”

  聽到這個問題, 睿王的眼神變了些。

  停頓了片刻,就在祁雲菲以為他也不清楚這個問題的時候, 睿王問:“可是說的篤行街靠近西城門的那間吃食鋪子?”

  祁雲菲沒想到睿王不僅知道,還記得這麽清楚,對他頗為佩服,說:“對,就是那間。”

  睿王眼睛看向了門口, 似乎又透過門口看向了別處,停頓了下後,說:“開鋪子的那家人姓張,那對夫婦約摸三十歲上下,家住京郊南屏村,家上有臥病在床不能自理的老母親,下有正在準備科考的個兒子和個侄子。”

  祁雲菲本以為自己日子挺慘,可聽到這樣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動容,眼眶微微濕潤了。

  緊接著,就聽睿王用種懷念的語氣說道:“這對老夫婦共生了兩個兒子,開鋪子的是長子,還有名幼子,在十年前死在了戰場上。去戰場時,他剛剛成親,還不到三個月。兩年後,在跟敵軍對戰,了敵人的箭。”

  聽到這些,祁雲菲下子對這家人肅然起敬。

  “他是本王的個侍衛,在本王十歲時就跟在了本王身邊。”

  祁雲菲突然睜大了眼睛。

  也就是說,這個侍衛跟在睿王身邊多年,是睿王的人。

  想必,他跟睿王的感情也非常深厚。

  也不知,他去世時,睿王該是多麽的傷心難過。

  “您莫要難過,刀槍無眼,人死不能複生。”

  睿王正想著那笑容燦爛的少年,聽到這聲溫柔的安慰,抬頭看了過去。看著她眼的難過和擔憂,不知為何,沉重的心情突然平複了些。

  是真心還是假意,睿王眼就能看得出來。

  身為主子,因為地位懸殊,很多人對下人沒那麽深的感情。

  可麵前的姑娘卻跟般人不太樣,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在為這件事情感到難過。

  這姑娘,可真善良。

  而她,考慮的是他是否會傷心難過。

  “嗯。”睿王輕輕應了聲。

  從戰場回來後,他親自去了張侍衛家裏,了解到他家情況。

  娘患病多年,每個月要靠藥吊著。剛娶的媳婦兒歸家去了,留下了三歲的幼子。兄嫂平日裏在家種地,偶爾去鎮上賣些吃食。

  從前有張侍衛每個月的俸祿還能勉強維持生計。可如今張侍衛已死,雖然能拿到筆銀子,可日後卻沒了保障。

  他便想要幫把。

  隻是,給錢容易,他們以後的生活更重要。

  在給其母親看了病後,睿王便把手的個鋪子低價租給了直在鎮上賣吃食的兄嫂。

  這些年來,靠著這個鋪子,家裏起了新院子,兩個孩子也能去學堂讀書了,生活越來越好。

  這些事情睿王本不欲多說,見妻子似乎還沉浸在剛剛他說的事情,便道:“夫妻倆很是能幹,待家的母親和侄子也好。如今他們每個月能賺幾兩銀子,除去母親的藥錢,還能給兩個孩子交束脩,手還能剩下些。日子越來越好了。”

  聽了這些,祁雲菲鬆了口氣,那種壓在心頭沉甸甸的感覺減輕了些。

  說完這些,睿王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說:“時辰不早了,安置吧。”

  “嗯。”祁雲菲應道。

  抬頭看向睿王時,祁雲菲覺得睿王在她心的感覺更加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