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因著皇後娘娘派內侍去了定國公府,所以,內侍在回稟了之後,就讓羅氏進去了。

  定國公則是在宮門外等著傳召。

  定國公本以為自己會等很久,沒想到,不到兩刻鍾,皇上就宣他進去了。

  此刻,定國公已經沒那麽自信了。

  睿王和靜王都在宮裏,也不知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件事情究竟能不能全都推到祁雲菲的身上,若是不能,個抗旨不遵的罪,不知會讓他損失什麽。

  此刻,皇後已經打聽到些消息了。

  聽完消息之後,皇後臉不可置信。而且,心隱約有了種感覺,似乎,是皇上故意透漏消息給她的。

  定國公府的嫡長女竟然寧願做靜王的侍妾也不願做睿王的正妃?

  真不知這個蠢貨腦子裏塞的都是什麽東西,怎麽會做出來如此糊塗之事。多少人求著的親事,她竟然還不想要?早知道就不抬舉她了。皇後氣得在心裏罵了祁雲昕幾句。

  罵過之後,皇後又覺得甚是怪異。若是祁雲昕不願意的話,那日為何還要配合她起算計睿王呢?當日,那小姑娘不是很開心麽。

  這般想著,皇後便跟身邊的嬤嬤說了幾句。

  嬤嬤搖了搖頭,道:“老奴也不知這位大姑娘到底怎麽想的。”

  “你說這裏麵會不會另有隱情?”皇後問道。此刻,她腦海想到的是剛剛瞧見的那張豔麗的臉。會不會,是這位庶女算計的呢?

  嬤嬤是皇後的心腹,眼便看出來她在想什麽,試探地問:“您是說,是那庶女算計的?”

  皇後正想點頭,又突然搖了搖頭。

  不對,睿王怎會是如此糊塗之人,會被個庶女算計。況且,那庶女她見都未見過,可見在國公府沒什麽地位,她怎麽可能能算計成功。

  畢竟,連她都很難算計成功,個庶女又怎會比她更厲害。

  退步講,若她真的算計成功了,以睿王的性子肯定不會饒了那庶女。可看剛剛的樣子,睿王不僅沒有絲被算計的樣子,似乎還挺喜歡那庶女的。

  難道睿王被那庶女的美色迷惑住了?

  不可能吧。

  睿王從小到大,她都不知道往他身邊塞了多少美女了,哪次見他看在眼裏過。

  那就是個清心寡欲過的主,向來不為美色所動。

  “不可能,以睿王的權勢和心計,你覺得他能被個庶女算計嗎?”皇後道。

  嬤嬤緩緩搖了搖頭,道:“不太可能。”

  “是啊,不可能。”皇後慢慢地說道。

  事情可真是奇怪。

  則,國公府那嫡長女的做法奇怪。

  二則,睿王對那庶女的態度奇怪。

  不過,她可沒工夫想這些,她在想此事究竟該怎麽辦。

  祁雲昕這可算是欺君之罪了。先不說祁雲昕會如何,整個定國公府以及她都要被牽連到。

  “這個蠢貨!害了自己不說,還要連累本宮。本宮好不容易在皇上那裏求來的親事,全都被她個蠢貨給破壞了,失了這麽個好機會。”皇後忍不住又罵了幾句,“而且,本宮在皇上那裏也難做。你說這事兒本宮該如何跟皇上交待?”

  就在這時,內侍從來消息,羅氏求見。

  皇後生氣地說不見,不過,想了想,又讓羅氏進來了。

  為何不見,她得好好問問定國公夫人才是,為何要如此害她。

  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訓斥羅氏,羅氏進來,就哭鼻抹淚地跟她說所謂的“真相”。

  “娘娘,您可得為我們昕兒做主啊。她這次可是被那庶女害慘了。失身給靜王不說,再也不可能入睿王府了。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您可要幫幫我們國公府。我們國公爺說了,今日就把三房趕出府去。”

  因為已經打聽到了事情的真相,所以,羅氏的這番話不僅沒讓皇後同情她,反倒是心裏多了些別的想法。

  定國公府這是想要借著她的手來跟睿王作對嗎?

  難道定國公府已經投靠了靜王?

  她看起來就那麽蠢?

  “國公夫人,這件事情當真是那庶女所為嗎?你可有欺瞞本宮?”皇後冷著臉問道。

  羅氏正哭哭啼啼地說這話,聽這話,頓時止住了哭聲,看向了坐在上位的皇後,問:“娘娘,您……您這是何意?”

  “國公夫人,你當真以為本宮久居深宮,不知外麵的事情嗎?”皇後眯了眯眼,看著羅氏說道。

  瞧著皇後的神情,羅氏心裏咯噔下。

  “還不跟本宮說實話!”皇後氣得使勁兒拍了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嘩啦啦滾到了地上去。

  羅氏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心裏慌,“噗通”聲跪在了地上。

  另邊,定國公正跪在殿內。

  而在他的側,同樣跪著個人,靜王。

  “國公今日急著見朕,是有事要說?”平德帝緩緩開口。

  定國公身冷汗,手心也已經濕了,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到了嘴邊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他不像羅氏。他在官場熬了那麽多年,經曆的事情比較多,而且,看人臉色的功夫他也學會了不少。

  從他得知睿王和祁雲菲起進宮開始,就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

  而現在,他在皇上這裏隻見到了跪在地上的靜王而沒有見到睿王,更覺事情詭異。

  最最讓他疑惑的,是皇上的態度。

  他幾乎可以肯定件事情,皇上定然已經知曉他們府兩個姑娘換了的事情,隻是他不知皇上知道多少。

  若是知道整件事情是女兒所為,皇上應該怒斥他才是,可皇上沒有。而且,皇上還非常平靜。

  可若是知道了半,認為是祁雲菲所為,皇上也應該提及此事訓斥他才對,可皇上還是沒有。

  再看側跪著的靜王……

  “嗯?”見定國公麵露猶疑,平德帝看他的眼神頗為耐人尋味。

  定國公心裏緊,做了個決定:“臣有罪。”

  不管是哪個姑娘的錯,總之她們都出身定國公府,他有錯。

  “哦?錯在何處?”平德帝的聲音無波無瀾。

  “錯在……在教女無方。”定國公說道。

  “哦?”平德帝似乎頗為感興趣。

  定國公背後的汗已經把裏衣浸濕了,猶豫了片刻,閉眼,咬牙,賭了把。

  “半個多月前,女兒在夢醒來,突然說不想嫁給睿王殿下了。臣覺得此事頗為荒唐,以為她被外麵的人蠱惑了,便把她關在了府,責令其反思。最近幾日,她情緒已經平複。臣以為她想通了,便把她放了出來。沒想到,她膽子竟然如此之大,在昨日跟她的堂妹交換了親事。臣直到今早皇後娘娘去府詢問才得知此事。”

  定國公照實說了。

  女兒剛剛說,靜王是來宮裏跟皇上說明“實情”的,先發製人,把事情推到祁雲菲的身上。可如今,睿王和祁雲菲不在宮裏,靜王卻被皇上責罰了。

  再加之,皇上對他的態度非常詭異。

  所以,定國公決定說出來實情。

  總歸,這事兒他的確不知情,全是女兒人所為。最壞的結果,便是違抗神誌的女兒被處死。即便是女兒死了,他們國公府還能繼續昌盛。

  “臣教女無方啊,竟然養出來這麽個東西,臣愧對皇上,愧對睿王。”說著,定國公痛哭起來,“臣會兒就把領回去,讓她以死謝罪。”

  說完這些話,定國公感覺自己身上的視線似乎柔和了不少。

  他明白,自己這次賭對了。

  接著,就聽平德帝語氣和緩地說道:“倒也不必如此,既然她心係靜王,又與靜王有了肌膚之親,便留在靜王府上吧。”

  此話出,跪在地上的兩個人都鬆了口氣。

  縱然定國公想把這事兒全都推到女兒身上,想用她的死換取國公府的安寧。

  不過,畢竟是自己親生女兒,又養了那麽大,作為個父親,他也是心疼的。

  當然了,作為個政客,他最開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透過這件事情,他揣摩到了皇上的心思。

  違抗聖旨的人都被饒恕了,那麽,這就意味著,他們國公府也安全了,他也就安全了。這才是定國公最在意的事情。

  靜王則是覺得祁雲昕是個極有用的棋子,不想這麽快就失去。

  緊接著,二人又聽平德帝緩緩說道:“不過,她既然不願為妃,那便永遠都不要為妃了。不管日後是否為靜王生兒育女,都是妾,永生不得為妃。”

  第29章 懲罰

  不能為妃……定國公心裏“咯噔”下, 不過,好在保住了性命。

  接著, 平德帝又說了其他的處罰:“定國公教女不嚴,罰俸年。”

  定國公聽後, 徹底鬆了口氣, 誠心誠意說道:“多謝皇上。”

  謝完恩, 定國公就身輕鬆地出去了。

  與女兒犯的錯誤相比, 這些處罰真的是太輕了。

  不過,在鬆了口氣的同時, 定國公心頭也泛起來絲疑惑。

  雖然皇上向寬厚, 可這次似乎太過寬厚了吧?女兒這次犯的錯誤著實不小,皇上竟然隻罰了他年的俸祿。

  這事兒可是明晃晃打了睿王的臉,而皇上向來看重睿王,怎會如此輕輕揭過?

  怎麽想,都覺得哪裏怪怪的。

  難道,這裏麵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定國公的確想不出來裏麵還有什麽事情是他沒想到的, 畢竟, 於他而言,祁雲菲長什麽樣子他都記不太清楚, 是個無關緊要的人。這種無關緊要的人,是死是活他都不會上心。

  不過,有那麽瞬間,他也想到了她。

  然而,他想的是, 如果這次事情是祁雲菲告密,他絕不會饒了她。等到她從睿王府回來,定會狠狠懲罰她,好叫她知道什麽是家族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