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祁雲昕第次發現祁雲菲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麽無害。想到她前世能從靜王府脫穎而出成為僅次於皇後的皇貴妃,祁雲昕覺得她小看了這位堂妹。

  不過,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個短命鬼!那麽尊貴的身份沒享受多久就死了。

  祁雲昕是真的怕祁雲菲去說,若是她真的去說了,她就沒有機會了。還有幾日就要出家了,她不能錯過這次機會。想到這裏,祁雲昕笑了,說:“四妹妹,姐姐也是為了你好,想著你在府受了委屈,想讓你以後過得好些。沒想到妹妹並不領情。既如此,那便算了吧,就當姐姐沒說過這些話。妹妹好好休息吧。”

  “大姐姐慢走。”

  見祁雲昕走了,祁雲菲鬆了口氣,連忙去找柔姨娘了。到了柔姨娘屋裏,看著臉上帶著笑、正在為她縫製嫁妝的柔姨娘,祁雲菲眼眶熱。

  柔姨娘是真的希望她嫁得好,也真的覺得入靜王府是件好事兒。而且,李氏要賣她的事情她也不知道。

  她希望姨娘能永遠快樂下去。

  她沒去打擾柔姨娘,在窗口看了會兒之後便回屋去了。

  羅氏在聽說女兒去找了祁雲菲之後,想到女兒這些日子說過的那些瘋言瘋語,本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兒,趕緊把女兒身邊的侍女叫過來問了幾句。

  聽抱琴說女兒跟祁雲菲二人在屋裏待了許久,似乎還發生了爭吵後,羅氏蹙了蹙眉。

  女兒向來看不上三房那個丫頭,今日怎麽會特意去三房等她回來。而且,四丫頭最近出門的次數是不是太過頻繁了些……

  沒有幾日就要入靜王府了,這般頻繁出去也太不講究了。若是靜王知道了,難免會對她不滿。

  “去打聽下,四丫頭哪日出過門,去了多久,都去了什麽地方。”

  “是,夫人。”

  晚上,羅氏收到了信息。

  “四姑娘自從去年十月份就常常出門,至於去了什麽地方就不清楚了。這幾日四姑娘日日出門,好像是在城門口待了很久,還去了哪裏就沒人知道了。不過,今日她去了東升客棧,在那裏租了間屋子,租期是年。後來還去了筆墨鋪子,去給四少爺買‘狀元紙’。”

  城門、客棧……四丫頭想幹什麽!

  想到還有三五日四丫頭就要入靜王府了,羅氏突然想到了種可能,背後生出來身的冷汗。

  “來人,去把四丫頭和柔姨娘給我綁過來!”

  “是,夫人。”

  祁雲菲正在柔姨娘屋裏吃著飯,門口突然湧出來堆人,根本就不給她們開口的機會,幾個嬤嬤粗魯地把她們母女倆壓去了正院。

  想到以後還有用得著祁雲菲的地方,羅氏開門見山,說道:“四姑娘,不管你想做什麽,多想想柔姨娘。還有幾日你就要出嫁了,回去好好準備準備吧,柔姨娘就先在我院子裏住幾日。”

  說完,把東升客棧的張票據扔了過來。

  祁雲菲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

  她想過逃跑的難度會很大,但卻沒想到,她還沒跑就被人發現了。果然,跟國公府比起來,她實在是太過弱小了。

  祁雲菲不知道,她這是再次被重生回來的祁雲昕坑了。

  前次是賣柔姨娘,這次是逃跑。

  若是再晚個三五日,根本就沒人能查到她去過東升客棧。不過是今日剛剛發生的,路人還對她有些印象罷了。所以,本來能逃跑,卻因著祁雲昕,再次被發現了。

  瞧著柔姨娘被帶走了,祁雲菲雙眼無神,癱坐在地上。

  出了門之後,冷風吹,祁雲菲感覺渾身上下都變得異常冰冷。不過,再冷,也不比心的絕望更冷。

  這時,祁雲昕迎麵走了過來,看著祁雲菲喪氣的模樣,嘴角露出來絲諷刺的笑,說:“四妹妹,姐姐著實沒想到你竟然還會想著逃跑。不過,還多虧了四妹妹有如此想法,要不然,母親就會懷疑我今日為何去找四妹妹了。”

  聽到祁雲昕如此說,祁雲菲終於知道事情壞在了祁雲昕身上。

  祁雲昕近前步,在祁雲菲耳邊說道:“四妹妹,你可要想清楚了,到底要聽誰的。畢竟,我若是嫁給了睿王,柔姨娘也別想好過。但是呢,若你嫁給了睿王,靠著睿王,以睿王滔天的權勢,柔姨娘不就沒事了嗎?”

  祁雲菲緊緊握住了拳頭,還未扯下來的紅色燈籠隨著風吹過,影子或明或暗地投射在她的臉上。隨後,她平靜地說出來個答案:“自然是入靜王府。”

  “你!”祁雲昕臉上露出來憤怒。

  祁雲菲無視祁雲昕臉上的憤怒,冷冷地說:“大姐姐,人這輩子還很長,鹿死誰手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你焉知我以後不會翻身?若你敢對付姨娘,我定不會讓你好過!”

  祁雲菲想,行啊,既然都不想讓她好過,她便再入次靜王府又如何?有了世的記憶,知曉那些危險,她就不信自己還能死得那麽早。即便最終會死,她也會先救出去姨娘,等靜王登基她定不會讓定國公府的人好過!至於祁雲昕,她就輩子在極南荒涼之地待著吧!

  第21章 成功

  說罷,祁雲菲擦了擦臉上的淚,臉平靜地離開了。

  祁雲昕見祁雲菲如此不識時務,簡直要氣死了。想到祁雲菲前世成為了皇貴妃,整個定國公府以及她都跪在地上給她請安,祁雲昕緊緊握住了拳頭。

  她定不會讓她得逞,那皇貴妃的位置定是她的。不,甚至是皇後。靜王妃不過是侯府出身,跟他們定國公府根本就沒法比。

  想到如今也不過是個庶女罷了,祁雲昕心裏又輕鬆了不少。

  真當她治不了她嗎?

  整理了下衣裳後,祁雲昕緩緩走入了正房之。見到羅氏後,祁雲昕笑著說:“母親,女兒本就察覺到了四妹妹的不妥,今日特意去找她問了問,沒想到母親早已經察覺了,還是母親更厲害些。”

  羅氏本想質問女兒今日為何去了三房,此刻聽女兒的解釋,頓時放心了。

  “我說你今日怎麽去找四丫頭了,原來是察覺到了。”

  祁雲昕笑著說:“可不是麽,女兒早就察覺到了,四妹妹這幾個月來著實怪。雖然是四弟弟遣她出府買東西,可從前也沒見她如此聽話,可不就反常了嗎?這些日子女兒被父親關起來了,也就沒來得及去查這件事情。還好母親動作快些,要不然就被她得逞了。”

  羅氏笑著說:“我也是見你去了才查出來的,說起來,還是你更厲害些。”

  祁雲昕道:“女兒這就要嫁給睿王殿下了,不厲害些怎麽能行呢。”

  聽到這話,羅氏更加滿意了,說:“嗯,你能想清楚這點就好。前些日子,你著實任性了。睿王身份何其高貴,能嫁給她是你的福氣,也是整個國公府的福氣。你最近沒出門,你是不知,外頭的人有多麽羨慕你。往後,嫁入睿王府後,你可不能再如此任性了,知道了嗎?”

  祁雲昕乖巧地說道:“知道啦,母親,女兒都聽您的。”

  羅氏摸了摸女兒的頭發,說:“嗯,你聽話,母親就放心了。”

  接下來,見羅氏對自己放鬆了警惕,祁雲昕更加開心了。

  很快,到了出嫁那日。

  大早,正院那邊就傳來陣陣人聲,隔得那麽遠,他們三房都能聽得到動靜。

  祁雲菲此刻正坐在榻上,聽著窗外的聲音,看著窗外長出來綠色枝丫的樹,坐,便是上午。整個人身上都透露出來股絕望的氣息。

  午吃飯時,香竹進來了。

  “姑娘。”

  “嗯?”祁雲菲抬頭看向了她。

  香竹抿了抿唇,似是想說什麽又有些難以啟齒。

  “說吧,何事?”

  香竹咬了咬唇,說:“姑娘,正院那邊人手不夠,說讓奴婢去幫忙。”

  這又是前世沒有的事情,不過,祁雲菲已經不在乎了。她努力了這麽久,什麽都沒能做成,切都還是跟從前樣,這對她的打擊著實大。

  “嗯,那你去吧。”

  香竹道:“可是,姑娘,您的東西還沒收拾好。”

  “不必了,我東西少,不用收拾。”

  這時,外麵又傳進了道聲音:“香竹姑娘,快些吧,別讓管事等久了。”

  “是。”

  香竹臨走時又看了自家姑娘眼,轉頭跟著個小丫鬟去了正院。

  簡單吃了幾口飯之後,祁雲菲又坐在窗邊開始發呆。發呆時,祁雲菲開始思考最近發生的跟前世不樣的事情。想來想去,最大的不同就是祁雲昕反常的舉動了。

  她之前直把這個歸結為自己的原因,認為是自己重生了改變了很多事情。可如今想來,卻又覺得不太像。

  這幾日她被禁足之時得知了個消息,原來,祁雲昕之前就鬧著不想嫁給睿王,她還因為此事被定國公禁足了。而那日,祁雲昕明確表示想要跟她換,要給靜王做妾。

  怎麽想,怎麽不對勁兒。

  首先,這門親事可是祁雲昕自己算計來的。其次,在聖旨傳來之後,祁雲昕臉上的喜悅不似作偽。這幾個月來,祁雲昕非常高興。切都跟前世樣。

  可她那日為何突然就變了,為何不想嫁給睿王而是嫁給靜王。

  她感覺祁雲昕並不喜歡靜王,而此刻靜王如今看起來也沒有登基的可能,那麽,她為何定要給靜王做妾呢?靜王可是處處不如睿王。

  她是因為有了世的記憶,所以知道靜王會登基。可祁雲昕並不——

  想到這裏,祁雲菲突然瞪大了眼睛。

  難不成,祁雲昕也重生了?

  想到這點,祁雲菲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來,腦海快速思考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越想,越覺得可能。

  是啊,她能重生,祁雲昕為何不可以?

  她重生回來是想拯救自己和姨娘的命運,那麽祁雲昕回來又想做什麽呢?想來也是會拯救她自己的命運。

  以祁雲昕的性子,以她對祁雲昕的了解,若是重生了,肯定會如同她不想入靜王府樣嫁給睿王。畢竟,祁雲昕似乎對睿王非常不滿,而且,她直想從荒涼之地回來,想跟睿王和離。

  既如此,祁雲昕肯定不會這般輕易就罷手,她肯定還有後招!

  正想著呢,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祁雲菲捂了捂胸口,勉強穩住,問道:“誰啊?”

  “四姑娘,是我,我是大姑娘身邊的丫鬟抱琴,大姑娘說有東西要給您。”

  祁雲菲緊張地說:“什……什麽東西?”

  “四姑娘,您開門呀,開了門您就知道了。”

  祁雲菲仍舊沒動。

  可,門並沒有關,抱琴見門沒關,推門而入。

  “四姑娘,那我進來了?”

  祁雲菲看著進來的抱琴,心砰砰直跳。然而,在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之前,隻覺得眼前花,暈了過去。

  抱琴見祁雲菲暈倒了,嘲諷地說:“四姑娘,我們大姑娘這是怕你不去靜王府,所以才如此做。您早些乖乖聽話不就是了。”

  說完,抱琴離開了這裏,去給祁雲昕報信了。

  在抱琴離開之後,跟她起來的兩個婆子走出三房院子之後又回來了,偷偷給祁雲菲蓋上了蓋頭,扶著她離開了三房的院子。

  聽到抱琴的回答,祁雲昕笑著點點頭,接著,側頭看了侍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