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知道，所以會糾結是不是自己殺了顏寒衣，如果是的話，他永遠不會原諒自己，但是即便是不知道，也總歸是有這樣的可能性的，所以他一直生活在痛苦和自責當中。

  餘笙心一軟，心道你這樣我怎麽能夠說出讓你難過的答案？

  “她那個時候也是那樣嗎？渾身上下皮包骨頭一樣，都沒有人樣兒？”

  楚寧喻點了點頭，仿佛回到了痛苦的時候。

  其實那個時候她看上去沒有媛美人嚴重，至少光是看臉的話還是十分的光澤的，可是那一幅下麵卻是空蕩蕩的，完全撐不起來了。

  他曾經見過母親的胳臂，也是一樣，皮包骨頭，很是可怖，但是除了可怖，更多的還是心疼。

  春泥更與痛苦地閉了眼睛，餘笙伸手捧起了他的臉，認真地道：“那麽就不是你的錯，如果最後的她真的是這個樣子的，那麽我想她一定也會想要解脫的，就算真的時候你殺了她，也隻是給她解脫罷了，你沒有做錯，明白嗎？”

  楚寧喻低頭看著餘笙。

  當初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敢告訴任何人，即便說了也絕對不會有人這樣直白地跟自己說“你沒有做錯”，那樣認真。

  他覺得自己隱藏多年的陰影一下子被放在了陽光下麵，將自己所有的害怕陰暗全部都燒灼幹淨，隻剩下溫暖的陽光包裹著自己，自己從未覺得自己這樣幸福過。

  也許幸福並不是兩個人和和美美，而是互相包容對方的所有的一切，然後依舊能夠保持初心，相互依戀。

  楚寧喻伸手握住了餘笙的手，拉下來，在她的手心虔誠得落下一個吻。

  這樣的她，怎麽能夠讓自己不愛呢？怎麽能夠？

  夏侯櫟要回去了，這本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就在媛美人過世的之後一天，就象是十多年前一樣，攪亂了一趟渾水就這樣離開。

  當然了，這一次他是被迫的。

  離開之前，他去了一趟客棧，這一次客棧裏麵沒有他想要見到的人，隻有一個信封，夏侯櫟知道那個信封裏麵大約是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雖然和透明想要知道的答案相差甚遠，但是至少是可以拿去給顏承澤交差了。

  當然，顏承澤大約是知道大概了，不過拿去對對也好，看看他們的情報是不是屬實，而且……這其中的一些細節也許才是最重要的線索。

  夏侯櫟離開那天楚寧喻去送了他，不過不是在城門口，而是在城郊，除了寧宇大約是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畢竟夏侯櫟是楚寧喻的好朋友，他這個人朋友不多，夏侯櫟算是一個，本以為他們現在已經站在兩條戰線上了，必定會影響他們的友情，但是和他這段時間的接觸發現他們之間的友情也許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僵化。

  夏侯櫟走之後，帝都平靜了一段時間，唯一的大事兒大概就是南方的水災嚴重了，當然也有好處，北方的旱災緩解了。

  之前這事兒就有，但是那個時候隻是送了些賑災的物資，也派了官員前往賑災，但是最後的效果不佳，於是這次，楚風炎直接拍了楚亦峰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