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墨看著邊上幾個，依次把布都揭開，每一張都是他熟悉的臉。他那些個沒了消息的兄弟，全都在這裏了。顧南墨無力地後退了一步，扶住身後的桌子。他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悲傷、憤怒交織在了一起。

  那年的意外，他還以為他們都死了，沒想到以這種形式出現在這種地方。顧南墨腦子裏一片混亂，又想起那時候安染熙說的話，把他們的衣服拉起來，看不出來什麽異常。但是安染熙說，他們就算是中彈了也沒什麽異常，有沒有可能是.......

  “你真的在這裏。”煙兒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著顧南墨，清跟在他身後，“剛才回去看到你不在，就猜到了。”

  顧南墨身上帶著戾氣，走到煙兒麵前，狠狠地看著她，“他們是怎麽回事？”清下意識就擋在了她麵前，煙兒輕輕把他給撥到一邊去，“我會和你說。”

  “那次出事之後，他們就已經死了，我對安染熙有敵意，但是對他們沒有，他們都是你看重的兄弟，我又怎麽會害死他們呢？我就讓人把他們的遺體全都運了過來。那時候，我爸爸和我說有一個秘密實驗，可以讓他們和原來一樣，雖然沒有了原來的思想，但是他們還是可以維持原來的樣子。他們的身體裏的器官全都換成了人工的，為了不讓皮膚腐爛壞死，在裏麵植入了很多纖維，來保持韌性，他們全身都可以用遙控來控製。”

  煙兒打開了儀器，本來雙目緊閉的人都睜開了眼睛，雖然沒有感情，卻讓顧南墨感覺到了熟悉。

  “試驗很成功，但是我不敢把他們讓你看，我怕你會覺得，是我害死他們的。你的心思全都在安染熙身上，不會相信我。所以我就一直把他們放在這裏，我那時候真的很嫉妒安染熙，剛好他們是很好的進攻工具，當初他們的死也和安染熙有關係，所以就用了他們。至於易北，是個意外。是鍾離一聆做的，我想救他，沒來得及。”

  顧南墨都覺得自己的視線模糊了，和自己戰友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他也有想過很多種可能性，比如他們已經死了。但是，沒有他們的下落，他心裏還是抱著一絲絲的僥幸的，萬一...他們還活著呢？隻是沒有消息而已。

  現在消息都實錘下來了，他隻能接受現實了。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顧南墨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走去，扶著門框。煙兒看著他的樣子，都覺得悲傷溢滿心尖。

  “清，你說我這樣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

  “小姐，他遲早會知道的，您不必太過於自責了，我出去看著他吧。”清對著煙兒點點頭，跟著顧南墨的腳步就出去了。煙兒從地上把布撿起來，把那幾個“人”都給蓋了起來，靠在桌子上發呆。

  清亦步亦趨地跟在顧南墨身後，男人走出實驗室，扶著一棵樹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