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悅急匆匆地叫了一輛出租車到了派出所。

  一進去，季悅便看到裏麵已經站著有四五個大人了，估計都是孩子的家長。

  季悅精準地從牆角一堆低頭蹲著的孩子裏麵找出來喬斐然。

  喬斐然和喬欣然隻差了一歲，但是學習並沒有姐姐好，中間留了一級，雖然隻相差一歲，但是他今年還在上初三，而喬欣然今年已經高二了。

  這孩子原本就處於叛逆期，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季悅都不知道被一個電話班主任叫到學校多少次了，但是進派出所還是頭一回。

  季悅第一反應就是，這小兔崽子又打架了，還鬧大了。

  季悅也沒打算跟那些家長們交流什麽，直接就拉著一個年輕警察，問道：“您好，同誌。我是喬斐然的媽媽，請問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那個警察看起來大概隻有二十多歲，看起來似乎是剛剛畢業，很精神的一個小夥子，笑起來嘴角隱隱有兩個酒窩。

  “額，您好！”

  “有人舉報您兒子他們幾個聚眾鬥毆，就一塊抓過來思想教育了。您身為孩子的母親，應該重視起來這個問題……”

  “……”

  那個小警察年紀雖小，但是話還挺多，拉住季悅就是一頓思想教育，一直說了快半個小時，等季悅去領人的時候，又是一通說教。

  等到兩人從派出所裏麵出來，已經八點半了。

  此時街上人已經開始少了，季悅在前麵走著，後麵跟著一個瘦削少年。

  “說說吧，這次又是為什麽打架？”

  季悅一陣頭疼，這三天兩頭的被傳喚，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了，更何況季悅她原本就不是什麽有耐性的人。

  少年的頭發染成了時下最流行的奶奶灰，在昏黃的路燈下泛著黃色的光，五官被額前厚厚的劉海所投下的陰影擋的嚴嚴實實。

  喬斐然不屑地笑笑，隻覺得自己麵前的這個女人真是虛偽，不由開口就懟：“季悅你管我呢？老子幹啥事你管得著嗎你？！”

  “你他媽的還真把自己當成我親媽了，反正老頭子現在已經死了，你還管我幹什麽啊？”

  “多管閑事。”

  少年的話並不好聽，季悅隻能強壓住自己內心的不快，自我催眠。

  他還是個小孩子，不懂事兒，季悅你是個大人，你是個成年人了，別跟一個孩子斤斤計較……

  “我是你媽，戶口本上寫著呢！”

  季悅平複好心情，也不回頭看他，她隻怕自己一看到喬斐然那張臭臉，就忍不住想生氣。

  “你別以為我想管你，我又不是你親媽，我管你是因為你爸是我丈夫，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季悅不是什麽軟包子，張口就回懟。

  少年氣結，怒衝衝地一腳把路邊的易拉罐踢出去老遠，發出一陣嘈雜的聲音。

  季悅就是看不慣他這副樣子，扭頭皺眉，一把拉住少年的胳膊，道：“踢什麽踢？你老師沒教過垃圾放哪兒啊？”

  喬斐然覺得這個女人真是煩透了，一把甩開她的手，泄憤似的跑到易拉罐邊上，又把那個易拉罐踢出去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