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相愛,永相隨
  藍若梅提著她讓傭人幫她熬的骨頭粥到了東禹的病房,可是她到達的時候,東禹正在吃著從醫院飯堂買來的早餐,也是粥。對於她的到來,霍東禹隻是抬眸看了她一眼,便低頭顧著吃他的早餐了,視她為空氣似的。

  “東禹,我幫你熬了骨頭粥,這個營養比你現在吃著的這個要好一點,要不換換?”對於東禹的態度,藍若梅有點傷感,不知道為什麽一夜之間霍東禹會用這種疏冷的態度對她,她沒有表露出來,還是像平時那般,溫和地在東禹的病床前坐下,把她提來的骨頭熬擺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又站起來,幫東禹收拾一下床頭櫃擺放著的各種東西。

  很多水果籃,有部隊送來了,有那個被救孩子的父母送來的,更多的是各界人士送來的。

  霍東禹雖然是軍人,習慣了艱苦的生活了,可也改變不了他還是霍家二少爺的事實。所以霍東禹救人受傷住院的消息還是瞞不住那些急欲奉承巴結霍家的人,所以果籃每天都有新的送來,堆得滿病房都是,若梅每天都要花一些時間來處理這些果籃,他們吃肯定是吃不完的,那麽多,都可以開水果店了。

  若梅大都是轉送給其他病房的人,她這個做法,霍東禹也讚成,至少不會浪費。

  “餓不著就行,再不好的,我都吃過。”霍東禹淡冷地應了她一句,絲毫沒有要換掉的意思。

  “若梅,你來了。”

  胡曉清從外麵走進來,她剛剛被醫生叫去了,私下討論了一下關於霍東禹的傷情。醫生說現在隻要家屬願意,霍東禹就可以出院回家療養了。至於康複治療則還要過一段時間,要等東禹的腳傷更好一些才可以進行。

  醫生還跟胡曉清說,覺得霍東禹意誌極為消沉,這樣對康複治療不利,讓家屬多多開導一下霍東禹。

  “伯母。”若梅連忙叫了她一聲。

  她把整理好的果籃提起,打算又拿去轉送給他人,才一大清早的,病房裏的果籃又堆滿了。霍東禹住了這麽多天院,幾乎所有醫生護士及周圍住院的病人都收到過若梅轉送的果籃了。

  “我的東西,你想拿去哪裏?拿我的東西去討好別人嗎?你不用問一下我同不同意嗎?”在藍若梅提起果籃的時候,霍東禹忽然重重地把手裏的碗擺放在床頭櫃上,動作很大,很有力,那張因為住院,不再風吹日曬的黑黝臉已經有幾分白淨了,顯出了他的帥氣。霍家男兒都是人中龍鳳呀。

  他怒目圓瞪,非常生氣地瞪著藍若梅,好像藍若梅是在搶他的東西似的。

  藍若梅一愣,眼裏飛快地閃過了一抹傷痛。

  明明是他同意的,他說那麽多水果吃不完,不吃又太浪費了,和她說過之後,借她之手轉送給他人的。現在他怎麽反過來指責她了?

  他今天到底怎麽了?

  對她很反常。

  從她進來開始,他就對她不理不睬的,好像她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似的。現在還嚴厲地指責她。

  “敗家的人!什麽東西都往外送!放下,滾你的,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心煩!”霍東禹下一句話更讓藍若梅心感受傷。

  “東禹!”

  胡曉清立即低叫著,趕緊上前掐了霍東禹一把,卻被他用力地揮開了她的手。

  藍若梅轉身,把提起的果籃默默地擺放回原處,看到霍東禹用力地揮開了胡曉清的手,她連忙把胡曉清拉護到自己的身後,然後在床前坐下,明亮的大眼掩去她內心的傷痛,依舊溫柔地注視著霍東禹,溫柔地說著:“東禹,你的心情,我理解。不過伯母為了你,這幾天也是勞神傷心的,你別這樣對她,好嗎?你有什麽不滿的,都衝著我來吧。”

  霍東禹別開臉,不看她,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樣子。

  從他知道自己的腳殘了之後,他就心情低落,經常性會衝著家人發脾氣,可他從來就不在藍若梅的麵前表露出來,他所有的不安,所有的難過,在看到藍若梅的時候,都會斂起來,在若梅的麵前,他還是展現出他以前那一麵。

  胡曉清在一旁直抹淚。

  她知道原因。

  她從藍家回到醫院後,就把她去了藍家的事情告訴了霍東禹,霍東禹聽到她去求藍若梅嫁給他,當場就黑了臉。他說他現在就是一個殘疾人,他就算很想娶若梅,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娶她,他不想拖累她,更不想她可憐他。

  不管她怎麽解釋,甚至把藍若梅對葉素素說過的那一段感人的話告訴了他,他都拒絕讓若梅此刻嫁給他。

  此刻看到霍東禹對若梅這種態度,她的心就痛得發抖。愛若梅愛得入骨的兒子這樣對若梅,兒子的心估計更痛,可他為了讓若梅死心,不拖累若梅,他甘願在此刻傷害若梅,也在傷害他自己。

  一隻溫柔的玉手拿著一張帶著淡淡清香的餐巾紙,輕輕地幫他擦拭著嘴邊,溫和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怎麽還像個孩子似的,吃完早餐也不擦拭一下嘴。”

  霍東禹身體微僵,眼眸深處全是痛。

  下一刻,他用力地揮開了藍若梅替他擦拭嘴邊的手,扭頭朝若梅大吼著:“你耳朵聾了嗎?我讓你滾!以後也別再來了!我不需要你的照顧,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的你憐憫,你給我滾!”他因為吼得激動,還用力地把藍若梅推開,藍若梅是坐著的,被他這樣猝不及防地一推,頓時向後一仰,仰倒在地上。

  霍東禹差一點就要跳起來去扶她了,那眼眸深處的痛意更濃了。

  這個女子,他總是在傷她。

  當年不辭而別當從軍去,是對她的一種傷害,因為他的離開,讓她失去了對他表白解釋的機會,也是讓他們生生錯過了六年的原因之一。等到她隻身入藏找他的時候,為了讓她回到大哥的身邊,他又聯合他人重重地又傷了她一次,那一次,也把他自己傷到了極點。好不容易,兩個人冰釋前嫌,山盟海誓,他甚至為了她已經重新打了結婚申請報告了。算算日子,他的結婚申請報告很快也要批下來了,可如今……他此刻再一次傷了她。

  他才想動,雙腿立即傳來了鑽心的痛,痛得他的臉都扭曲了,臉色瞬間變得青白起來,額上都冒出了冷汗。

  疼痛把他扯回了現實裏。

  他已經是一個殘廢的人了,他愛她,他又怎麽舍得讓她嫁一個不再健康的人?

  沒有了他,他相信,還有比他更好的男人可以接替他,好好地疼愛她。

  “若梅。”胡曉清心疼地趕緊上前扶起藍若梅,若梅的眼裏凝聚了淚花,可她堅強地把淚水吞回了肚子裏去。

  “東禹,你怎麽能這樣推若梅?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她?你不是很愛她的嗎?你想嗬護一生的女人,你都要這樣傷害她嗎?東禹!”胡曉清心疼的同時,又生氣地衝著兒子大吼。

  若梅連忙拉著胡曉清,體貼而心疼地說著:“伯母別責怪東禹,他也不是故意的。我沒事。”母親說過,她要是堅持要和東禹在一起,就必須承受得起東禹因為傷情而變得暴躁的脾氣。東禹現在會衝她發脾氣,以後甚至還會朝她扔東西,她要學會承受。

  “我就是故意的,我要是能走,我還想把你扔出去!”霍東禹火上加油。

  “那好呀,我就等著你把我扔出去!”藍若梅站在距離病床一米遠的地方,看著霍東禹,一改剛剛逆來順受的樣子,挑釁地說著。她甚至用一副非常瞧不起的樣子說著:“你看你,一個大男人,連那一米遠的路都走不了,都不敢走了,你還怎麽把我扔出去!有本事的,你就好好養傷,好好配合醫生的康複治療,重新站起來,那個時候,你就可以把我扔出去了。我就站在這裏,等著你來扔!”

  說完她不顧胡曉清微愕的神情,走上前去,又拿出紙巾,就替霍東禹擦拭著額上冒出來的冷汗。

  “別碰我!”

  藍若梅的反駁,讓霍東禹心裏明白,她是變相刺激他,希望他能振作起來。

  可那一點兒站起來的機會,他害怕不能成功……

  “我就碰你了,你能把我怎麽著?”藍若梅的倔強固執性格冒了出來,她強硬地把霍東禹額上的冷汗都擦去,在霍東禹還想再推她的時候,她忽然一把摟住了霍東禹的脖子,急切地吻上霍東禹的唇。

  霍東禹一僵,像塊石頭一樣僵住了,夾著痛楚的眼眸定定地鎖著近在咫尺的美麗圓臉,心疼地發現這張圓臉已經不再圓了,為了他,僅僅數天,她就瘦了那麽多,明亮的大眼雖然還是明亮的,卻掩不住那濃濃的倦意,全是黑眼圈了。

  藍若梅溫柔地吻著他,哪怕他強忍著不願意回應她,她也不放棄,耐心地,強硬地舔吻著他,讓他的自製力一點一點地被剝去,直到不知不覺間回應了她。

  察覺到自己回應了她,霍東禹又回過神來,立即又把藍若梅推開了,罵著:“不要臉!”

  “東禹!”藍若梅卻低低地,溫柔地笑了起來。

  剛剛那一吻,讓她知道他其實還是很愛她的,隻不過他是有心結,他估計是害怕拖累了自己吧,所以就改變了對她的態度,想著趕她走。

  她怎麽可能會走!

  他們好不容易能相聚了,就算他真的把她扔出去了,她也不會走的。

  想她離開他的世界,除非他親手掐死她!

  “不管你怎麽對我,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你的,我愛你,一生一世隻愛你一個人。如果你不要我了,你扔我出去了,我就自己一個人過,我寧願孤獨終老也不會背叛你的感情。東禹,我知道,你心裏很難受,你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你頭頂天,腳踏地,是個真正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你熱愛你的軍涯生活,現在你受傷了,你無法回到部隊去了,我知道你比誰都要傷心。你把你所有的難受都衝我發泄出來吧,我不怕的,我可以承受。不過,東禹,我想和你說,就算你要坐一輩子的輪椅,我都不介意,也不會覺得你拖累了我。我們既然相愛了,我便能對你永相隨。”

  藍若梅非常認真地對霍東禹剖析著自己的感情,也是在告訴霍東禹,不用擔心會拖累他,不管他能不能站起來,她都是跟定了他。

  “若梅……”東禹的神色總算恢複了正常狀態,他心疼地,用力地把若梅扯進他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摟抱住。

  他真的害怕失去她!可他也真的不願意拖累她。

  她的一番話卻又讓他感動至極,再也無法對好狠下心來。

  “若梅,你該有一個更好的男人來愛你,護你,寵你,而我的腳……”東禹難過地摟著藍若梅,眼圈都紅了起來。他隻要稍微扯動一下雙腿,就會鑽心的痛,他真能重新站立起來嗎?

  “東禹,隻要你願意配合,你一定能站起來的。東禹,就讓我陪著你,一起麵對人生的風風雨雨,好嗎?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不管有多少的痛楚等著我們,我們都一起承受好嗎?你說過,你不會再把我自你的身邊推開的,你一向言出必行,你怎能在這個時候再次把我推開,你在違背你自己的誓言,也把我推進無情無義的大坑裏,讓世人唾罵。大家都會說我為了你都甘願逃婚,得罪東銘,可你一受傷,我就離你而去,都會指責我無情無義的。你難道就願意看著我被人指責嗎?東禹,我們結婚吧。”

  若梅稍稍離開他的懷,在他的麵前仰起了臉,眼裏凝積著的淚水終是緩緩地滑落,一滴一滴,一行一行,滴落在霍東禹的手背上,如同烈火一般,焚燒著他的肌膚,痛徹心扉。

  胡曉清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她第一次坦然地麵對著這對年輕人真正的感情。

  什麽叫做山盟海誓?什麽叫做海枯石爛,眼前這對年輕人,這個堅強,為了愛情而不顧一切的女孩,便用實際行動向她譜寫了一曲動人的感人至深的愛情旋曲。

  “東禹,為了若梅,你一定要重新振作起來呀……”胡曉清低泣著。

  霍東禹溫柔地替藍若梅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想起自己對她許下的諾言,他的心也被淩遲著,他把她當成了什麽樣的人?他真把她推開了,她又將麵對怎樣的唾罵?他竟然沒有為她考慮過,隻知道把她推開。

  在兩個人之間,一直堅強的人,隻有她。

  他還要這般消沉下去?

  他對得起疼他,愛他的家人嗎?他對得起她的既相愛永相隨嗎?

  “若梅……”他再次把若梅的頭按壓回自己的懷裏,暗啞地說著:“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對不起……為了你,我一定要站起來!我要為了你而站起來,我要再做你眼裏頂天立地的鐵血男兒!”

  聞言,胡曉清喜極而泣。

  轉身,她默默地退出了病房,把空間留給這對飽經風雨,曆盡滄桑,才能相抱見彩虹的有情人互訴衷腸。

  她知道,隻要有藍若梅在,她的兒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走到外麵去,她仰望頭頂上的蒼穹,覺得天是那麽的寬,能包容整個天下。

  她要告訴霍家人,在東禹出院後,就為東禹和若梅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讓這對錯過了六年的有情人能成眷屬,開始他們新的人生,也是她這個當母親的一種補償。

  千尋集團。

  楊秘書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前,抬手不輕不重地敲著那扇厚重的辦公室大門,眼裏有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忐忑不安。

  總裁忽然讓她進辦公室。

  該不會是她做錯了什麽事吧?

  總裁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回公司了,今天一回來就讓她進辦公室,還真的讓她忐忑難安。

  “進來!”

  霍東銘低沉的聲音傳來,楊秘書才敢推開門,穿著套裝和高跟鞋的她,也有將近一百七十公分左右。實際上千尋集團秘書科裏麵所有和科書都身材高佻,麵容清秀。集團不要過分美豔的秘書,隻要清秀的,有氣質的,有能力的。

  楊秘書是結了婚,生了孩子的人,在千尋集團也呆了很多年,因為有實力,才被霍東銘挑了上來,當了霍東銘身邊的秘書之一。

  楊秘書走到了那張大大的辦公桌前麵三步遠停下來,雙手置放於身前,像酒店的服務員那樣交替著手,臉上堆著嚴肅卻不失恭敬的神情,語氣不卑不亢地問著:“總裁,你找我有事?”

  霍東銘從文件堆中抬起頭來,這幾天集團裏堆了很多事情,他今天必須要處理完,等會兒還要開一個重要會議,下午還要參加一個由本市商會舉辦的什麽商業座談會,說是為了本市未來發展的重要會議,商會有政府從中操縱,他多少都要給政府一點麵子,所以他要去參加,免得人家說他們霍家財大氣粗了,連政府都不放在眼裏了。

  霍東銘看著楊秘書,沒有立即答話,他的反應讓楊秘書更加的忐忑不安了。

  遇著這樣的上司,有時候真要命!

  過了兩分鍾,霍東銘忽然問著:“小楊,你的孩子多大了?”

  她的孩子多大了?

  總裁可是從來不問職員的私事,也不準職員們在上班時間提起私事的,今天怎麽反過來問她私事了?楊秘書心裏迷糊著,不過還是老實地回答著:“我兒子現在才一歲半。”

  霍東銘點點頭。

  “你有你兒子的相片嗎?能給我看看嗎?”霍東銘的臉還是有點繃著的,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楊秘書大感意外。

  她趕緊答著:“有,總裁,稍等。”然後她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回到秘書台,拿起自己擺放在電腦旁邊的小相架,上麵是她寶貝兒子的相片。

  她聽說總裁夫人懷孕了,估計是總裁太想知道娃娃是怎樣一回事吧。

  楊秘書把自己兒子的相片遞給霍東銘,霍東銘看了看後,語氣和緩了很多,說著:“你兒子很漂亮,很可愛。”

  “總裁,將來總裁夫人生的孩子將會更漂亮,更可愛的。”楊秘書由衷地說著,因為她們的總裁太帥,總裁夫人也美麗迷人,孩子便會遺傳父母的優良基因。

  霍東銘淺淺地笑了笑,然後又看向了楊秘書,問著:“小楊,你是過來人了,你知道懷孕的時候,也就是嘔吐時有什麽辦法可以抑製嗎?”

  早晨,他的愛妻吐得那麽辛苦,他都心疼死了。

  他打電話問過了雷醫生,雷醫生卻告訴他,這是正常的妊娠反應,懷孕三個月後,嘔吐便會消失,讓他不必驚慌。雷醫生也說了,嘔吐嚴重的,可以開點藥吃,不過隻能減輕症狀,是不能完全消除的。

  可他還是想找什麽辦法,什麽偏方,讓若希少受點累。

  楊秘書一愣,隨即笑著:“總裁,懷孕早期,也就是三個月前,一般人都會嘔吐的,這個很正常,也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孕婦不吐的,最多就是讓醫生開點藥減輕一下嘔吐的症狀,但隻能減輕。其實,忍忍便過了,三個月很快就過去的。”

  霍東銘剔了剔眉,他知道很正常,可他就是不舍得若希吐得那樣辛苦呀,看到她吐的時候,他恨不得自己代替她呢。

  “沒有其他偏方可以完全抑製的嗎?”

  楊秘書搖了搖頭。

  “好,我知道了。”

  “總裁,要是找醫生開藥,最好到醫院裏找婦產科醫生,其他醫生不及婦產科醫生有經驗。”楊秘書知道霍家是有家庭醫生的,一般當家庭醫生的人,外科,內科,兒科,什麽科別都懂得一些的,不過對婦產科,一般來說家庭醫生是不及大醫院裏的婦產科醫生有經驗的。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霍東銘淡淡地應著。

  霍家的雷醫生倒是少數的全科醫生。

  他的經驗絕對不比婦產科醫生少。

  這一點,霍東銘倒是沒有和楊秘書說。

  楊秘書和雷醫生的說詞都一樣,那他隻能接受雷醫生的建議了,回頭讓雷醫生開一點減輕嘔吐的藥了。

  “還有,小楊,你們秘書科裏,誰的酒量最佳?”霍東銘忽然又問著。

  藍若希的秘書還沒有請到,他幹脆幫她解決,她平時忙得團團轉的,加上最近家裏發生的事情又多,她估計都又忘記了這件事。

  外麵請進來的人,忠不忠心,他不知道,不過如果能從千尋集團調去的人,他敢說一定會忠心的。

  楊秘書想了想,答道:“酒量最佳的好像是慕容總特助的主秘書汪瀾了。”

  慕容俊的人呀……

  霍東銘點了點頭,揮揮手對楊秘書說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出去做事吧。”

  楊秘書便退出了總裁辦公室。

  直到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回到了秘書台前坐下,楊秘書那顆忐忑不安的心才放了下來。

  霍東銘在楊秘書退出辦公室後,立即抄起了電話,打電話給慕容俊。

  “有事?”

  慕容俊溫沉的聲音傳來,旁邊似乎還有著汽車的聲音,慕容俊此刻應該在開著車,行駛在公路上。

  “我要汪瀾!”霍東銘直言。

  雖然他是總裁,千尋集團裏的職員,他都可以調動,不過汪瀾是慕容俊的主秘書,他還是和慕容俊打聲招呼好一點,免得慕容俊知道自己用慣了的秘書被人調走了,會發脾氣。

  “小楊惹怒你了?”慕容俊疑惑,楊秘書是老資格的秘書了,辦事能力強過汪瀾,霍東銘怎麽會跟他索要汪瀾的。

  “你給不給?”霍東銘不答反問。

  “我用慣了,你要走了她,那我不是要重新培養一個?”慕容俊有幾分的不舍,像他這種極少到公司的人,身邊的秘書要非常聰明醒目才行,汪瀾是唯一被他培養出來的,霍東銘要調走他的秘書,總該給他一個合適的理由吧?

  “你不給也行,下午你代替我去參加商會舉辦的一場會議。”霍東銘握著話筒,淡淡地說著,卻打中慕容俊的七寸之地。

  慕容俊在手機那端難得抱怨著:“拜托,老大,我現在正開著車,帶著貴重的禮物,載著我的女人回家見家長去,你讓我代替你去開會,不是存心扼殺我的幸福嗎?千尋集團哪一個職員不是你的職員,你要調,就調吧,我再重新培養一個了。”

  霍東銘吩咐的事情,他一向都是答應,不反駁的。

  這一次,他剛好要和林小娟回鄉下見林家人,他的人生大事呢,他可不想被上司扼殺了。忍不住就反駁抱怨一下了。

  “真不知道你嫌小楊哪點不好了,這樣吧,小楊你留給我,別辭了哦。”慕容俊的話再次傳過來。

  霍東銘卻啪地掛斷了電話。

  他討汪瀾是給他的老婆大人送去的,他可是從頭到尾沒有說過楊秘書不好的話哈。

  至於慕容俊少了得力的秘書,那是慕容俊的問題了,他隻不過是和慕容俊打聲招呼,慕容俊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反正他要的人,就沒有他要不到的。為了他的老婆大人,天上的星星他都想摘下來呢,何況是調自己一個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