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袖清風怎能誤人家
  郜白離開後,整個花圃隻剩下江東一個人。

  看著眼前的花紅柳綠、姹紫嫣紅,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江東心情舒暢,少見的哼起了小曲。

  “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長的好看又善良…”

  半個時辰後,叫來賀叔,江東準備把幾株蘭花和部分玫瑰、綠植運回店裏。

  賀叔跟江家長期合作,江東也很熟稔。

  倆人一路小聊著到店,卸貨的時候,賀叔不停地感歎江東花養的好,跟江父比也差不了多少。

  賀叔是喬木村人,五十多歲,麵色黝黑,永遠拿著一杆大煙槍,槍不離手,煙不離口。

  按賀叔的話來說,抽的是煙土絲,吐的是煩心事。

  正常來說,在鄉村,五十來歲的年紀,都在外打工,給兒孫們睜著彩禮錢。

  但賀叔年輕時,外出務工傷了腰部,沒法做重體力活,這才回村,買了輛單排,跑城鄉運輸。

  錢賺的不算多,好在輕鬆離家近,到農忙了還能幫把手。

  賀叔是個實在人,跟江家的關係一直很融洽。

  江父在世的時候,經常想要貼補點賀叔,但都被嚴詞拒絕。

  用他的話說:一分耕耘一分收獲。

  接受了別人的饋贈,容易產生依賴心理,長此以往會沒了衝勁。

  是害人不是救人。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去年開始,江父開始教賀叔一些養花手藝,準備讓他在自家田地弄個溫室花圃,可惜事發突然…

  一個月來,賀叔經常帶江東回家吃飯,賀嬸子做的是一手好飯菜。尤其是那臊子麵,林州特色麵食,清湯醇厚,麵條勁道有彈性,

  實屬美味佳肴。

  賀叔走後,江東便開始整理起來花圃。

  用生機值滋養的花卉專門放在靠窗一側,準備重點觀測。

  前前後後又是半個多小時,整理完飯也沒吃,便靠著椅背小憩了起來。

  ……

  妙妙姐,很不開心。

  後天便是,沒想到今天又被綠了。

  而且不是被綠一個,被綠了一遝。

  小三、小四、小五六七八,能組隊5v5lol了。

  就算倆人才談了三天,感情不深,但綠了就是綠了。

  昨天朋友圈才秀恩愛撒了一波狗娘,今天就被小十找上門來。

  想想就氣人。

  還有趙如一這個工作狂,身為鐵杆閨蜜,這種關鍵時刻竟然冷血的去做研究,也不知道陪陪自己。

  一整天,路妙妙瘋狂逛街,瘋狂購物,體驗那種舒暢的快感,到下午心情才稍微好點。

  一襲火紅長裙,黑色墨鏡,心情好轉的路妙妙,無所事事走在大街上。

  盤算著報複渣男。

  要不…給他綠回去?街搭一個?

  飛蟲驚夢,電線杠都在瑟瑟發抖,奇葩的思路,作死的節奏。

  少數幸運兒,又會是哪個逛街仔?

  想到這裏,路妙妙停下了腳步,尋覓起獵物來。

  隻是,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綠意盎然、嬌豔碩大的綠色花朵沐浴在陽光中,巧笑嫣然,搔首弄姿,仿佛在嘲笑妙妙姐的綠色生活。

  氣不打一出的妙妙姐,狠狠跺了跺腳,遺忘了街搭人,隻想蹂躪花。

  “您好,買花嗎?”

  江東睡得不沉,察覺到有人,迷糊問道。

  抬頭看了一眼,江東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女孩眼神淩冽,全身煞氣彌漫,墨鏡下肉嘟嘟布滿膠原蛋白的臉蛋鼓著,胸膛在富有節奏的起伏。

  以自己多年努力不沾情感因果,被動保持單身的經驗判斷,沉默離開或許是自救的唯一出路。

  但開門迎客,死也走不了。

  “這些綠色玫瑰,你馬上給我剁成碎末。”路妙妙霸道吩咐著。

  “呃?”

  江東微微錯愕,那幾株綠色玫瑰,正好是生機值滋養的那一批。

  才剛搬來就招惹到了是非?

  江東微微一琢磨,對這火辣姑娘憤恨的理由,便猜了個七七八八。

  “你放心,算我買的。”路妙妙見江東遲疑,財大氣粗道。

  “這些玫瑰,不對外出售。”江東拒絕道。

  剪碎倒也不是不行,可那些玫瑰關乎著生機值,是試驗品,重要觀測樣品,江東也隻能無奈拒絕。

  隻希望眼前的姑奶奶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

  一被自己拒絕,就馬上拿一遝鈔票狠狠摔倒自己臉上。

  捫心自問,如果真到那一刻,什麽試驗品的江東也隻好打臉放棄了。

  畢竟錢多到一定程度,能放棄的東西自然也會多上不少。

  “嗚嗚嗚…”路妙妙再也壓製不住,梨花帶淚當場就哭了起來。

  江東懵逼,哪跟哪?誰惹誰?

  女人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整整半個時辰後,

  路妙妙大口大口灌著酒,喉嚨裏咕咚咕咚發出富有節奏的聲音。

  江東坐在對麵,拿著一盒嶄新的抽紙,心疼不已,這女人得有多少淚啊,擦不完了還。

  都兩盒了還沒哭完,一會啤酒和紙抽要一起算錢。

  而且明明預想的應該是甩過來一遝厚厚鈔票的,怎麽成了自己供應一遝…厚厚的紙。

  路妙妙微醺,衝著江東大吼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就不能幫個忙跟我睡嗎?是我長得不好看嗎?身材沒料嗎?”

  “妙妙姐,你饒了我吧,我賣花不賣身的。”江東皺眉苦笑道。

  女人的奇葩邏輯,以前隻以為用在吵架和無理取鬧上,現在發現發酒瘋後更過分。

  還想占自己便宜,哼,萬一你是裝醉呢?

  “你們都是壞人,沒人心疼我,王東、趙如一,還有你…”路妙妙嘀咕咒罵,又哭了起來。

  “妙妙姐啊,這年頭沒遇過渣男,都不好意思出門的,你經此一劫,明天定能浴火重生。”

  “我去忙了。”江東說完趕緊起身準備離開。

  生怕醉酒姑娘衝上來,強行解剖自己的身體。

  到那時候,江東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坐懷不亂,就不是靠腦子能決定的事了。

  “真的嗎?那你也遇到過渣女了?”妙妙姐好奇問道。

  “我沒談過戀愛。”

  “為什麽不談啊?”

  江東想了想,清秀陽光的臉龐,瞬間憂傷黯淡。

  花店裏,正好播放著一首憂傷悠揚的曲子,音樂哀怨婉轉,惹人悲痛。

  “一身清秀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怎能誤人家。”江東目視天空,滄桑道。

  “能說人話嗎?”妙妙姐是頭文言文白癡,頭痛欲裂。

  “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