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濯足
  趙戎插了幾次,都沒能將玉簪子插好。

  他站在青君身後,顯得有些笨手笨腳,沒輕沒重的,像是第一次幫女子做這事。

  其實,為女子束發盤發,趙戎還是挺有經驗的,隻是,他再有經驗也不能在青君麵前立即表現出來啊。

  娘子的細心,趙戎早就有所領略,他哪裏敢露出慢點兒馬腳。

  此時,趙戎感受著手中青絲的順滑,右手一翻,順時針一轉,再將右手上的玉簪子橫直一查,雙手一放,終於盤好了發,不再鬆散。

  他後退一步,一邊鬆了口氣,“好了,青君。”

  一直背身安靜不動的趙靈妃,立即蹦了起來,像隻小兔子一樣,跑到了溪水邊,她低頭,左右來回側著臉打量著水麵的倒影。

  看見趙靈妃這副難得的小孩子模樣,趙戎笑著走到她身旁,陪她一起看水裏的佳人。

  趙靈妃伸手摸著頭上的翡翠簪子,餘光瞟了眼水裏那個盯著她看個不停的男子,突然開口,輕聲道:“好看嗎?”

  趙戎點頭,同時輕輕一歎,“好看,怎麽會這麽好看。”

  趙靈妃笑顏如花。

  “我是說我,青君,能找到這樣好看的夫君,你真是賺大發了。”他搖了搖頭。

  趙靈妃小臉一繃,鼓嘴斜了一眼身旁的他,“戎兒哥,不要臉。”

  隻是,她沒想到,趙戎竟然不回話的點了點頭,旋即便突然蹲下,探手去捉她的腳腕。

  趙靈妃一急,想要抽腳,隻是怕動作太猛,踢到了他,便蹲下身子,伸手去阻擋。

  趙戎將她的手拿開,抬頭柔聲道:“娘子,乖。”

  趙靈妃聞言心中一顫,又想起他剛剛的好,將朝思夜想的玉簪子直接送給了她,還認真為她盤發趙靈妃手上力道不由的弱了下來,本推本就的被趙戎捉住了兩隻纖細的腳踝。

  趙靈妃原本蹲著的嬌軀不得不向後一坐,坐在了地上,她曲著腿,一雙素手依舊推著他的大手,帶著些抗拒之意,隻是力氣弱弱的,哪裏管用。

  趙靈妃咬唇看著正在脫她繡花鞋的趙戎,隻覺得臉上發燙,她的聲音帶上了些顫音,“戎兒哥,別這樣,不好看的,還很髒。”

  趙戎手上動作不停,將她的兩隻繡花鞋擺在一旁,他抬頭瞧了眼青君,衝她眨眼道:“小時候又不是沒給你濯過足。”

  趙靈妃語氣懇求,“夫君,我錯了,我下水濯足還不行嗎,讓我自己來。”

  趙戎一笑,“晚了,娘子,我來給你洗。”

  言罷,便用兩雙手抓住了她的一隻蓮足,足上穿著潔白的羅襪。

  趙靈妃大羞,別過臉去。

  趙戎解開羅襪上的繩子,將襪子褪去。

  她的身子一抖,想往回縮足,卻被眼疾手快的趙戎用力按住了,一手抓住腳踝,一手握住腳心,固定了起來,擱在他的腿上,再也跑不掉了。

  趙戎低頭定睛,細看手上娘子的蓮足,他不由的挑眉,這哪裏有青君說的那樣難看。

  尺寸雖然不及山上某些王朝因為陋習而催生的畸形的金蓮,但卻也絕對稱得上是一雙小腳,甚至在趙戎看來大小剛剛好。

  他又瞧了幾眼,便忍不住開始把玩。

  此時,陽光從林葉間落下,穿過彌漫的水霧,照在她光滑得如同緞子般的皮膚上。

  趙戎的手便和陽光一起輕撫了起來。

  青君的腳踝是那麽的纖美,腳小而軟、淨白而飽滿,並且因為她此時的害羞,伸出的大腿伸的筆直修長,蓮足緊繃著弓起,從而成了一種“月”之形,有一種陰柔之美。

  趙戎呼吸微促,眼睛一眨不眨,他之前和小小在一起時從未試過這個,如今也是第一次品足,沒想到竟是如此動人心魂的美。

  趙戎以前還一直奇怪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好這一口,覺得口味獨特,隻是如今瞧見青君這隻“月”形的精巧蓮足,才發現這兒竟藏著另一種女子之美,令人,若說這世上有很多男子情願被這雙月足踩死也一定不會有人懷疑的。

  趙戎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不自禁的揉著,隻是某一刻似乎是揉疼了青君,她用力往後縮了一點,趙戎頓時回過神來,清醒了一些,他輕咳了一聲,眼睛一瞟,瞧了眼娘子。

  隻見青君正雙手後撐,坐在地上,她一隻修長的腿筆直的擱在他的膝蓋上。

  青君別著頭,緊閉著眼,貝齒咬唇,不去看趙戎,但卻早已滿臉通紅,她睫毛顫動,正對著他的那張側臉上,淚痣都像是快要化為淚珠流下來了一樣,微微顫顫。

  趙戎想起了他自己到底要幹嘛,於是便開始掬水為青君濯足。

  動作輕柔,不再複剛剛那般粗魯。

  也不知是溪水的溫熱還是趙戎揉的,她蓮足上的皮膚泛起紅暈,並且趙戎感覺皮膚的溫度似乎比溪水和陽光的溫度都要高一點。

  趙戎認真的幫青君淨了幾遍足,取出一塊幹淨白布,一點一點的將蓮足擦拭幹淨,準備重新穿上足衣,隻是又忍不住瞧了幾眼,有些依依不舍。

  他瞟了眼青君,發現她還側頭閉著眼睛。

  趙戎突然俯身,嘴唇輕觸了一下。

  趙靈妃本來正忍著羞意,遷就著戎兒哥,而腳對女子而言本就是敏感密私之處,此時突然傳來了一些奇異的觸感,閉目的她心中一動,忽的意識到了什麽,頓時一驚。

  趙靈妃睜眼看去。

  果然。

  又在“得寸進尺”的欺負她。

  趙靈妃羞急了,身子猛地前傾,睜大眼睛看著趙戎,“戎兒哥,你,你”

  她銀牙一咬,破天荒的探手,在趙戎的胸膛上錘一記粉拳。

  趙靈妃欲哭無淚,恨不得找個坑把她自己埋了,那麽羞人的地方,怎麽能親,不髒嗎?

  想到這,她又顧不得生趙戎的氣了,連忙取出手帕,為他擦嘴,“髒死了,你怎麽這麽傻,髒死了”

  趙戎愣愣的看著青君擔憂的表情,沒有說話。

  趙靈妃見他這副神態,麵色頓時惶恐自責,伸手去摸剛剛她輕錘的地方,“戎兒哥,對不起,是不是疼了,對不起,我剛剛太急了。”

  趙戎見狀抿嘴,他搖了搖頭,表示沒事,隨後輕輕推開她的手。

  趙戎嘴角一揚,低頭去給她穿羅襪,動作溫柔。

  趙靈妃瞧見這一幕,也不再過多的擔憂,她安靜下來,凝視著趙戎認真服侍她時的專注側臉,有些怔怔出神。

  不久,趙戎一絲不苟的幫趙靈妃重新穿好鞋子,將她的腳輕輕放在地上,準備起身,隻是突然又看見她的襦裙衣擺太長,有些拖地,他眉頭微皺,不厭其煩的重新蹲在趙靈妃的腳旁,為她給裙角係上一個結。

  趙戎忙活完後,鬆了口氣,站起了身,忽的,他看著趙靈妃正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趙戎微微張嘴,想說點什麽。

  隻是,下一秒,趙靈妃便已向前一步。

  她在他的身前踮起了腳尖。

  二人嘴唇觸了觸,便又分開。

  趙靈妃低頭。

  趙戎微怔,旋即開心一笑。

  此時,他心中沒有什麽齷蹉的想法,隻是,想著和她簡簡單單的在一起就好。

  趙戎探手,牽著她,繼續尋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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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溪竹園門口,府生和書院士子們相續離去。

  因為某倆人的緣故,他們走後,雅集的氛圍似乎發生了些難以言明的改變,葉若溪無奈,隻好提前宣布散會。

  雅集上發生的某些事情,正在被四散的眾人帶往府內各處,想必不久後便能大範圍的傳播,改變正在醞釀著,發酵著。

  計乾一一言不發的走回太一府,雲子臉色微白的跟在他的後方,一路上,沒有說話。

  某一刻,計乾一突然停步,在原地頓了頓,他向後回頭,認真的最後看了一眼暖溪竹園內的幽深山林。

  趙靈妃,我已經仁至義盡的提醒過你了,卻仍舊執迷不悟,本以為你是和我一樣的人,天生便注定要攀登山巔,俯視芸芸眾生,結果,嗬,是我看走了眼,不過是個連紅塵情愛一關都過不去的俗女子罷了。

  天誌境的嶄新風景,本公子已經隱隱窺到,不日便能尋機破境,至於你,嗬,問題可就大了,就繼續和你那個贅婿夫君卿卿我我,沉淪墮落下去吧

  計乾一搖了搖頭,不再多看一眼,轉過了頭,帶著雲子,大步離去。

  日頭漸漸西斜,暖溪竹園外,已經人跡寥寥。

  隻是,卻有一個婀娜身姿,在門口不遠處徘徊等待。

  柳空依低頭瞧了眼她手裏端了很久的薄胎花鳥茶杯,裏麵的茶水已經涼去。

  而她之前其實已經換過杯了。

  柳空依頗為無語的看了眼暖溪竹園的出口,還是不見某個男子的半點身影。

  她銀牙一咬,深呼吸一口氣,隨即輕哼一聲,便收起這杯準備遞給一字之師的茶,扭身走了。

  及至日頭落下西山,夜幕降臨,月亮悄悄攀上枝頭。

  竹園門內,一雙璧人攜手而出。

  月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