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縱容
  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少卿看向楚宸,等著小王爺先開口。

  楚宸也當仁不讓,拱手說,“啟稟皇叔,凶手暫時還沒查出來,但抓的那兩個活口,大有可查之處。”

  “嗯?說說。”皇帝看著他。

  楚宸沉聲說,“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名叫程啟,經徹查,是廣誠侯府的一名車夫,今日廣誠侯府的大夫人前往大昭寺上香,正巧在大昭寺山腳下歇腳。一個是大昭寺夥食房的小和尚,叫做忘梭,是大昭寺收留的孤兒。”

  “廣誠侯府的車夫?”皇帝皺眉,“怎麽看出來他是凶手?”

  “我與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趕到之前,顧輕衍已經命人封鎖了大昭寺山腳下,據說這兩個人在事發後,想要趁機逃跑,很有嫌疑,被他命人先抓了,控製了起來,我們到了之後,經由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審問,那二人先是死活不承認,後來用了些手段,才招了,據說那毒藥是經由完稿之手給了程啟,程啟給去了小郡主休息的茶棚裏,由茶棚裏的小夥計下的藥。以防事情敗露,茶棚裏的三人提前吞了毒藥。”

  皇帝臉色發寒,對安華錦問,“你是臨時起意去大昭寺,還是早有打算?”

  “臨時起意。”安華錦抿了一下嘴角,“我與顧輕衍一路慢悠悠地走,到了大昭寺山腳下歇腳喝想一碗茶水,也是我臨時起意。”

  皇帝轉過頭,問楚宸,“還查出什麽來了?”

  “忘梭的毒從哪裏來的,是受了人指使,還是如何,忘梭與程啟看著八竿子打不著,為何牽扯在一起,合謀謀害小郡主,事件牽扯了大昭寺和廣誠侯府,我和刑部大理寺的兩位大人商量下,先命人將大昭寺封鎖了,將與忘梭交情好的人抓起了十幾人盤查。至於廣誠侯府,特意回京來請示皇叔的旨意,看看如何查。”

  皇帝沉聲道,“廣誠侯府的大夫人呢?是她的車夫?她如今在哪裏?”

  “大夫人嚇壞了,事發後,一直都在大昭寺的山腳下,直到我們回京,才跟著我們一起回來。如今已回了廣誠侯府。”楚宸道。

  皇帝頷首,下令,“光天化日之下,謀害小郡主其心可誅,此案無論是誰,都給朕一查到底。廣誠侯府也先封了,府中之人在朝為官的,都先革職在家接受徹查盤問。”

  “是!”

  楚宸和刑部侍郎、大理寺少卿三人齊齊應是。

  “大昭寺也封的好。大昭寺一個小和尚,身懷劇毒,毒從哪裏來,都給朕查清楚,不準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與此案有關的一應謀害之人,都嚴查到底。”

  “是!”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皇帝吩咐完,緩了一口氣,擺手。

  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少卿躬身退了下去。

  楚宸並沒走,目光看向安華錦,“皇叔,您叫她來做什麽?”

  皇帝看了楚宸一眼,又掃了一眼誠太妃,“她要了大昭寺一個主廚,朕問問她此事。”

  “要了就要了。”楚宸一臉不是事兒地說,”皇叔您知道她今天為什麽突然跑去了大昭寺嗎?就是貪圖大昭寺的齋飯,慕名而去,到了大昭寺山腳下,險些喝了毒茶丟了命,但還不忘跑去大昭寺吃,到底讓她吃上了。一個廚子而已,哪裏比得上南陽王府小郡主的性命?免得她以後再跑去吃,不如就將人給了她。”

  “哦?”皇帝皺眉,偏頭問安華錦,”你是為了這個,才去的大昭寺?”

  “是啊。”安華錦一臉無辜,“我在京城,左右閑著無事兒,聽說大昭寺齋飯好吃,就拉著顧輕衍去了。本來毒茶把我嚇了一場,再吃不上,豈不是更虧了嗎?”

  她還無辜上了!

  且似乎說的還十分有道理!

  皇帝又氣又笑,“這些年,你在南陽,沒少惹事兒吧?怪不得老王爺與朕說隔三岔五就要對你掄軍棍,否則你不聽話。”

  安華錦無語,“陛下,我進京這兩日,可沒招誰惹誰。”話落,她似乎想起了什麽,看向楚宸,改口,“噢,不對,招惹了善親王府。”

  楚宸瞪眼,“我若是想毒死你,那天你綁了我去喝酒我就下毒了。”

  “也是!”安華錦點頭。

  楚宸深吸一口氣,“皇叔,您還有別的事兒找她嗎?若是沒有,我得好好問問她,除了得罪我們善親王府,進京後,還得罪誰了。”

  “嗯,此案幹係甚大,小安兒你仔細想想也好。”皇帝擺手放了人。

  楚宸上前,一把拽了安華錦,“走!”

  安華錦不情不願,“我還沒與誠太妃討教保養之法呢?誠太妃這麽年輕,我……“

  楚宸不等她說完,將她拽出了南書房,惡聲惡氣地說,“你還沒老呢,這麽早保養什麽?”

  安華錦被說服了,“也是哦!那走吧!”

  二人遠去。

  誠太妃:“……“

  她快氣瘋了,她辛辛苦苦地坐著硬板凳等了安華錦一個多時辰,她來了沒待一盞茶功夫,沒說兩句話,就這麽將她做的事情輕拿輕放輕輕鬆鬆一筆帶過後走了?

  她氣的臉色鐵青,“陛下,你也太縱容她了!”

  皇帝寬和地語重心長地說,“太妃,朕知道你一心向佛,對大昭寺這麽多年極有感情,但大昭寺如今有人牽扯了毒茶案,此事未查清楚前,大昭寺裏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她就是一個貪吃的小丫頭,要了大昭寺的主廚,也不算什麽大事兒,既然她要,給她就是了,你若是想吃那主廚做的齋飯,就去安家老宅,那小丫頭正想向你討教保養之法,想必不會拒絕。”

  誠太妃:“……“

  她還能說什麽?陛下明顯就是偏護她。

  她氣的心口疼,也明白安華錦的身份令陛下看重,對比她險些丟了命,一個主廚,在陛下眼裏,隻要她好好的,給了她真不算什麽了。她再坐下去毫無意義,隻能站起身告辭出了南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