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噩夢
  作為父親,沒有不在意兒子的,可是作為帝王,有些情感卻是不可以外露的,因為帝王不可以有心軟和怯懦。

  無論是選擇饒恕太子的死罪,還是為皇後和五皇子出氣,皇上都無法消解心中的惱怒和痛苦

  看著時而癲狂大笑,時而崩潰哭泣的長子,皇上突然有一種無力和滄桑的感覺。

  或許所有的一切都該怪他自己吧!

  慕容氏的死卻是因為他年輕時太過輕狂,忽略了發妻的感受。但是那時的皇上又何嚐不痛苦呢?整個大禹的百姓都可以為前皇後的逝世哭泣,唯獨皇上不可以。那時的大禹正值多地戰事吃緊,所有的重擔和壓力讓皇上根本不敢去悲傷,他害怕自己一鬆懈哀傷,自己這個大禹的頂梁柱就會倒下去,後果便不堪設想。

  為了穩定朝局,前皇後的喪儀從簡,新的皇後也被匆忙確立,皇上更是無暇分心後宮的雜事,又哪裏顧得了安撫太子幼小的心靈呢?

  然而也正是因為王欣兒的早逝,皇上才會倍加珍惜身邊的人,珍惜慕容氏,甚至會因為公主母妃的逝世而病倒。

  對於蕭婉兒可以寵溺,但是對於一眾兒子,皇上卻沒有因此而寵溺,相反會嚴厲很多,特別是對於未來的儲君。

  或許自己的嚴厲給太子造成了錯覺,讓太子越發的陰鬱,才導致了現在的結果……

  “你就留在東宮吧,朕允許你一身居住,衣食無憂。”

  皇上累了,淡淡的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東宮,不去理會身後太子的歇斯底裏。

  或許有一點太子說對了,縱使每一件事都有解釋,但是總結來說,不就是皇上自私嗎?隻為國事也是一種自私,未來的日子裏,他將會為了大禹廢黜太子。

  “父皇,您以為這樣就完了嗎?既然我殺不了那兩個賤人和孽種,您這麽在意大禹,是嗎?那我便毀了大禹!”

  太子喃喃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低吟。

  第二天天剛亮,夏小麥也不過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個多時辰便起來了,其實她真的是又困又累,然而迷迷糊糊中的噩夢去讓她驚慌失措。

  驚醒時,她已經不記得夢境的內容了,隻剩下箭羽覆蓋下,渾身血汙的劉星辰,哀傷又留戀的目光就那樣看著自己,似乎再和自己告別一般。

  恐懼填滿心房,夏小麥淚流滿麵,想抬手扶額,卻發現渾身都在顫抖。

  星辰不會有事的,星辰不會有事的……

  夏小麥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呆坐了好長時間,才緩過精神。

  “劉夫人,您醒了?”

  小宮女進來有些驚喜的說道。

  “嗯……公主是不是醒了在等我?”

  夏小麥詢問道。

  小宮女點點頭,夏小麥這才趕緊起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

  一見蕭婉兒,夏小麥發現她有些憔悴,臉色有些發白,眼眶紅紅的,顯然和自己一樣睡的不安穩。

  “嫂嫂……”

  蕭婉兒看著夏小麥疲累的樣子,心裏有些愧疚。她隻是讓小宮女過去看看,以為夏小麥這會兒就是被小宮女吵醒的。

  “你別太傷心,昨晚都熬過來了,皇後娘娘一定會度過這次的難關的!走,我陪你去上陽宮。”

  夏小麥鼓勵又安慰的說道。

  兩人來到了上陽宮,上陽宮裏來往的宮人已經不似昨天那般的消沉和慌張了,整個氣氛都在說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公主殿下,劉夫人!”

  安嬤嬤滿臉笑意的看著夏小麥,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母後怎麽樣了?”

  蕭婉兒急切的問道。

  “任老禦醫剛剛過來,親自給娘娘診了脈,說是娘娘的脈搏平穩了不少,看來劉夫人的熏香確實有作用,接下來隻要照顧好娘娘肩頭的傷口,不讓其再惡化影響髒器,一切就沒有危險了!”

  安嬤嬤臉上滿是笑容,眼眶也紅了起來。

  “真的嗎?”

  蕭婉兒驚喜不已,趕緊快步走進了內殿裏,拉著夏小麥來到了皇後娘娘的床榻前。

  任老正在殿中和其他人吩咐安排一些事情,看見了夏小麥匆匆而過的身影,眼前一亮。關於桉樹葉子和薰衣草的事情他可要好好的向夏小麥討教一下。

  “母後,母後……婉兒來看你了,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啊!”

  蕭婉兒幹脆的跪在了床榻前,拉著皇後娘娘的手喃喃的說著貼心話。

  夏小麥為之動容,蕭婉兒不是慕容皇後親生的,但是這份情感這般真摯,讓她不禁感歎蕭婉兒的善良,也說明慕容皇後對待蕭婉兒也是極好的。

  感歎之餘,夏小麥趕緊察看了一下幾個小火爐的情況,讓嬤嬤合適的添加了一些精油,然後又讓小宮女端了兩盆清水進來,放在了小火爐的旁邊。

  “劉夫人,這個是做什麽的?”

  安嬤嬤虛心請教道。

  “有小火爐在這,室內的溫度會升高,也會變得幹燥,人進人出的多了,空氣也會渾濁。清水可以增加空氣的濕度,另外這窗戶也多多少少要開一些,好讓外麵的新鮮空氣進來。”

  夏小麥指了指水盆,又指了指不遠處的窗戶。

  安嬤嬤點著頭,細細的記在了心裏,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隨後,夏小麥便走出了內室,自己在裏麵待太久了也不好,蕭婉兒也定然有很多話要和皇後娘娘說。

  取了一旁放置的紙筆,夏小麥寫下了精油熏香的配比,打算交給安嬤嬤。

  她一出來,一個禦醫便上前準備說什麽,但是夏小麥懶得理會。隨後她寫東西的時候,這個禦醫便慢慢的靠近,似乎想看她寫些什麽。

  夏小麥寫了兩個字,冷漠的抬頭,看著這個四十來歲的禦醫,有著死死的惱怒。

  這熏香在這個世界應該是她夏小麥的原創吧,這禦醫就這麽明目張膽的看著?不知道避嫌的嗎?

  劉禦醫尷尬的看著夏小麥,嘿嘿的笑了兩聲。

  “這位禦醫大人,您有什麽想問的就直接問好了,這熏香的方子看著我寫豈不是太費勁了?”

  夏小麥諷刺的說道。

  劉禦醫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一陣紅白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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