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寒黎篇一百五十五
  夜思天白了眼成蘭亭,什麽也沒說的走向還在糾纏中的李尚書一家。

  “李尚書。”夜思天提高聲音喚道:“有什麽事不能坐下來一起說的,我們先入去好好的談一談,或許這裏麵有什麽誤會呢。”

  夜思天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但不管這裏麵是不是有誤會,這麽一直鬧著也實在不是辦法。

  氣頭上的李尚書哪裏聽得到夜思天說的話,“成夫人,你別管了,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這個惹事生非,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夜思天有些無奈了,這要不是發生在她的府裏,她願意管?她看著一臉憤怒的李尚書,知道這會簡單的兩句話也沒用了,她也不想再做無用功了。

  夜思天直接走上前,抓住李尚書的手,四兩撥千金的直接將人推至數幾米外。

  木青黎見狀眼裏全是對夜思天的崇拜,一直都知道他們一家是有武功的,從來沒看到過都忘記這回事了!

  被推開數米的李尚書一時沒反應過來, 微愕的看著夜思天。

  夜思天向前移一步,攔在了李夫人跟李淑嫻的麵前,“李尚書,真不是我想管你們的家事,我管了也隻是因為這是在成府,你這樣打下去也是真的什麽問題都解決不了。有什麽事,有什麽誤會,我們現在進前廳好好的都說清楚,解決掉,佻說呢。”

  夜思天的話說完後,李尚書也終於清醒了過來,意識到在別人府裏做出這樣的事情有多失理,“抱歉成夫人,我一直衝動了。”

  此時一直站在一旁的成蘭亭走過來,“李大人這話言重了,我們都是做父母的人知道教孩子的難處。走,我們去前廳坐下來,喝喝茶,好好的把這件事說開了。”

  夜思天側頭看了眼成蘭亭,可真會搶功的。

  成蘭亭對夜思天笑了下,然後看向前木隨跟木傾洛的方向,“木隨,你也一起過來吧。”

  聽到成蘭亭的聲音李淑嫻立即轉頭看去,果然看到木隨站在身後不遠處,可惡!他一定看到了剛才爹想要打他的樣子,指不定怎麽笑話她呢。

  不

  木隨虧就虧在不會讀心術,他要是真的有讀心術知道李淑嫻心裏所想,一定會冷淡的跟她說一句,別想太多,你是誰我都不知道,笑你這種浪費時間的事也不會做。

  於是成蘭亭夜思天領著李尚書一家三口走在前麵,木青黎走到木隨跟木傾洛的身邊,三人跟著夜思天一行人的身後。

  木青黎看著前麵一家三口的背影,回過頭來看看木隨,壓低了聲音湊過去問,“這是怎麽回事?”不是過來道歉的嗎?怎麽在院子裏打孩子了。

  木隨搖頭表示不知道,甚至不願意多說一句話回答。

  木青黎隻好將疑問的眼神轉向一旁的木傾洛,木傾洛也表示不知道的聳肩搖頭。

  沒有問出什麽的木青黎也隻好作罷,算了,反正過會也能知道了。

  眾人進入前廳內,夜思天吩咐了下人奉茶,不管這些人有沒有心思喝,禮節還是要做到的。

  冷靜下來的李夫人這才看到李淑嫻雙手纏著的紗布,她緊張的問,“這是怎麽回事?嫻兒,你受傷了?”

  李淑嫻從李夫人的手裏抽回自己的手,“沒事。”

  李夫人哪裏相信,又伸出手去想抓過來看清楚:“這怎麽可能沒事呢,都包紮上了。嫻兒你剛才去哪裏了,怎麽會受傷?”

  剛才還動手真的打李淑嫻的李尚書這會見李淑嫻受傷,也忍不住關心的看了過來。

  李淑嫻將自己的手藏入身後,“我沒事,真沒事,我們先談該談的事情吧,早些談完我早點回家。”

  李尚書本來還心疼著呢,這會聽到李淑嫻的話又生氣了,“李淑嫻,注意你的態度。”

  李淑嫻懶得反駁,她不想再在這裏跟爹反抗下去了,隻會讓別人看笑話,更不能讓那個小人看。

  在木青黎身邊的木傾洛見李淑嫻一直沒把自己供出來,便主動出聲道,“姐……”木傾洛停了下,她是打傷爹的人,“是我弄傷她的,我不小心撞的她摔倒了,傷到了手。”

  李淑嫻看著主動站出來的木傾洛,真不知道那樣的爹是怎麽養出這麽好的孩子的。

  “你已經幫我上了藥,也包紮了,沒事了。”一碼歸一碼,爹雖然不是什麽好人,孩子還是個好孩子。

  木傾洛走到李淑嫻的麵前,“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聽到木傾洛如此正式的道歉,李淑嫻連忙搖頭,“不用不用,真的沒關係。其實也就是破了些皮不要緊,明天就能好了。”

  木傾洛說看著李淑嫻又道,“姐姐,我撞到了你,給你道了歉。那你打傷了人,是不是也該道歉了?”

  李淑嫻上一秒還覺得木傾洛懂事可愛,現在就覺得他也不是什麽好人,不分是非。

  見李淑嫻冷著臉不說話,木傾洛又道,“姐姐,做錯事,難道不該道歉嗎?”

  剛才不叫她姐姐是因為她是打傷爹的人,但是她卻沒有爹的原因而對他冷言冷語,木傾洛也決定一碼歸一碼,按剛才跟她相處的模式相處。

  可明明不是個不講理的人,為什麽對爹這麽無禮呢。

  李淑嫻看了眼木隨,也不藏著了,“不是做錯事我不道歉,是他不配。”

  李淑嫻話落,第一個生氣的不是木隨,而是坐在他旁邊的木青黎,“這位姑娘,請問他為什麽不配?你出手傷人在先,現在又出口傷人,請問木隨他哪裏惹得你了?”

  李淑嫻抬頭看著一臉怒意質問自己的木青黎,下意識的問,“你是誰?”

  木隨出聲道,“她是誰與你無關,我也想問問,你說的不配的原因是什麽,下午突然打我的原因又是為何。”

  木木的身份有些複雜,解釋起來不方便更沒必要跟她解釋。

  看來是真的要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李淑嫻最喜歡的就是如此,“打你是因為你不懷好意的看花院裏的小姐們,我雖後來知道你是相看妻子的,但是你那樣的眼神也真是讓人覺得惡心。你不過是相看個中意的小姐罷了,也不該一個一個像是選妃一樣的看過去,一點也不尊重人!而且你的眼神真的很猥瑣,眯著眼,揚著唇,滿心滿眼的打算,跟街上的那些流氓地痞有什麽兩樣。”

  木隨驚了!

  他是真的驚了!

  猥瑣?

  眯著眼,揚著唇,流氓地痞?

  木隨從來沒有這麽無語過,這個女孩真的有病吧?

  “我眯著眼是因為我有近視眼,哦,眼疾,稍遠一點的地方看臉就看的不是那麽清楚,眯著眼睛隻是下意識的為了看的清楚些。”木隨已經想罵人了,“至於你說揚著唇,滿心滿眼的打算,我隻想說,小姑娘你想多了。”

  李淑嫻沒想到木隨會說他有眼疾,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人遠一些地方看不清的時候,眯著眼好像確實能看的清楚些。

  可是……可是就算那樣,他的表情猥瑣也是真的。

  李尚書跟李夫人聽了也很是無奈,千想萬想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結果,就因為覺得人家的表情不懷好意?

  李淑嫻看到李尚書的表情,下意識的解釋道,“我是怕他對哪個小姐動了歪心思,後麵有什麽動作。所以才過去警告他,而且我剛開始也沒想打他,隻是警告警告他別亂看,別亂動心思。他根本就不理我,我一直氣急了才動手的。”

  木隨聽了冷笑一聲,嘲諷道,“李小姐,就算是路過不平,拔刀相助也總要別人有所動作才行。什麽還沒做你就動手,隻能顯得你有病。”

  李淑嫻聽著木隨的冷嘲熱諷心裏氣的狠,卻沒一點辦法,因為她知道人家說的也是實話。

  李尚書是實在聽不下去了,他知道她這個女兒從小就嫉惡如仇,見到一點不好的東西就不管不顧的管起來,小的時候還覺得可愛些,可是這麽大了還這樣一點不心改,看見自己覺得不正派的人,不對的事就出頭,在別人看來真的是有大病了。

  李尚書對木隨道:“別再廢話了,還不快點跟木公子道歉。”

  李淑嫻咬著唇,仍是一副不肯開口的樣子。

  李尚書是真的急了,“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平時把你慣壞了是不是?”

  李淑嫻也忍不住的抬頭指了下木傾洛,“你問問這孩子叫他什麽?”

  木傾洛不解的看著李淑嫻,這又關他什麽事?

  不解歸不解,木傾洛還是很好心的解釋道,“爹,他是我爹。”

  木傾洛話落,李尚書李夫人微訝的看向木隨,這木公子都有這麽大的孩子了?

  李淑嫻瞪著木隨,“這孩子不知道是他小妾生的,還是外室生的,總歸不是夫人生的。若真是夫人生的那就是續弦,續弦是需要提前讓各府小姐知道的,今日來的這些小姐哪個會給別人做續弦的,哪個都不會。如果不是續弦,那他的品性更不端,還沒娶妻呢,都讓別人生出孩子。”

  “我為什麽要給這樣品性不端的人道歉?我打他也沒有打錯!”李淑嫻說。

  木隨眉頭皺成一團沒有說話。

  木傾洛也是如此,他想解釋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釋,難道要扯出夜叔叔來?

  木青黎輕笑了下,然後道,“叫爹就必須是他生的?義子不行嗎?”

  木傾洛抬頭看向木青黎,原來是他自己想複雜了。

  木青黎又道,“李姑娘這性子說的好聽是嫉惡如仇,心藏正義。可事情不弄明白就隨意打人,出口就是誣陷,說不好聽了就是有勇無謀,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你有。”

  木青黎話落,李尚書跟李夫人兩人臉色同時巨變。

  李尚書沉著臉起身,走到木隨的麵前,鄭重的對木隨行了個拱手禮,“木公子實在抱歉,我教女無方,今日給您添麻煩了。我替我女兒向你賠禮道歉,您臉上的傷,我們李府一定會負責到底。若當真以後留下疤痕給木公子留下終身苦痛,我們李府願意以任何方式彌補。”

  李淑嫻看著自己的爹因為自己犯的錯向別人賠禮道歉,心裏愧疚難當,她起身走過去扶起李尚書,“爹,我跟他道歉。”

  李淑嫻說完便看向木隨道,“是我錯了,誤會了你,對不起。如果你覺得不解氣的話,我可以讓你也在我的臉上劃一刀,我還給你了。”

  木隨皺眉看著李淑嫻,然後道,“不用,歉已經道了,這件事到這裏就算結束了。”

  說完話木隨便起身牽起木傾洛的手,然後對木青黎道,“剛才肚子就餓了,等你回來吃飯去呢。”

  木青黎點了下頭對夜思天說,“那我們先回院子去了。”

  夜思天點頭應聲。

  木隨三人走後,李尚書對成蘭亭跟夜思天道,“成將軍,成夫人,實在抱歉叨擾了,我們便告辭了。”

  成蘭亭起身,“我送李大人。”

  李尚書搖頭:“成將軍不必客氣,我們自行離開就行了。”

  見李尚書堅持,成蘭亭也不再堅持與夜思天目送著李尚夫三口離開。

  見三人走出院子,夜思天道,“我怎麽覺得李尚書跟李夫人有些奇怪,突然情緒就低落了下來。”

  “確實有些奇怪。”成蘭亭拉住夜思天的手,“這事說起來也是真的有些滑稽了。”

  “是呀。”夜思天道,“誰能想到那李姑娘會因為這種誤會就打人呢。”

  “不說這個了,今天忙了一天累了吧。先去用膳,用完再泡個澡休息休息。”成蘭亭說。

  夜思天點頭,兩人回了院子。

  馬車裏

  李淑嫻愧疚的看著情緒低落的兩人,躊躇出聲,“爹,娘,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一定不會這麽衝動了。”

  李尚書抬頭看了眼李淑嫻,最終什麽也沒說的搖了搖頭。

  李夫人將李淑嫻的手拿過來,低頭輕問,“疼不疼?”

  李淑嫻搖頭,“不疼,本來就傷的不重的,而且當時洛洛就給我包紮了。洛洛就是那個木公子的義子。”

  “恩,知道。”李夫人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