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寒黎篇一百零二
春喜看著麵帶愧意的夜思天出聲安撫道：“夫人隻是太心疼皇上而已。”
是呀，她是真的太心疼二哥了。夜思天想到這五年來，夜洛寒的狀態心疼之意湧滿了整顆心。
你若無情我便休……
說的好聽、絕決，可若是二哥真的能徹底放下，她剛才又怎麽會控製不住的對木木說那些話呢。
五年前木青黎突然離開，誰也不知道原因，夜洛寒也什麽都不肯說。五年後的今天木青黎有了新的夫君以及一個四歲的孩子。這分明……分明就是離開以後就成了親。
木青黎轉身就成親，可她的二哥卻在原地等了整整五年。
夜思天怎麽可能不氣，怎麽可能不怨，若不是二哥說，往事不要再追究，她早就衝上去質問了。
夜思天最終仍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她也是真的不值得。”
往事確實沒有再追究下去的意義了，夜思天也有些後悔先前促成木青黎回京的事情，五年不夠，大不了再來五年，總有一天，二哥會放下，木青黎會真的成為二哥的不相關。
想著，夜思天決定入宮一趟，跟夜洛寒商量商量，讓他們一家三口離開的事情。反正先前所說的臨渝國攻打夜璽國的事情本就是借口，或許也可以趁這次機會直接讓夜璽國的皇後“離世”，讓這個鬧劇的般的事情徹底結束。
有了這樣的想法，夜思天對身邊的春喜道，“春喜，備車，我進宮一趟。”
春喜聞言應聲，“是，夫人。”
春喜剛提步要去備車，綠柳一臉凝重疾步走了進來：“夫人，秦大夫說老夫人的情況很不好。”
夜思天聞言立即對春喜道，“先別備車了。”然後快步向成老夫人的院子走去，“派人去叫公爹、二叔跟夫君回府。”
綠柳回說，“已經派人去叫了。”
夜思天又道，“再派人去宮裏接洺苑回來。 ”
“洺苑少爺剛才已經回來了，正在跟洺褚少爺正陪在成老夫人的身邊。”綠柳回道。
夜思天聞言沒再說什麽，隻是腳下的步子越走越急，越跨越大。
夜思天走進成老夫人的房間，夜洺苑與成洺褚同時轉過頭來，“姑姑，娘。”
夜思天對兩人點了下頭，走到床邊，成老夫人靜靜的躺在床上，麵上沒有一絲血色，全身沒有一色生氣，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倒真的像去了。
夜思天皺著眉頭，麵色凝重的看向屋子裏的秦大夫：“秦大夫。”
秦大夫對著夜思天微搖了搖頭，“夫人，在下已經盡力了。成老夫人年事已高，也算是壽終正寢了。”
聽著秦大夫的話夜思天心情更沉，雖然他們早已經知道有這一天，但當真的麵對時，還是沒辦法真的接受，“還能堅持多久？”夜思天問，“已經派人去叫公爹跟夫君了。”
秦大夫沒有隱瞞的回答道，“撐不過半個時辰。”
夜思天麵色一沉，“夠了。”
說完，夜思天走到床邊與夜洺苑、成洺褚一同守著成老夫人。
沒過多久，夜思天便聽到外麵傳來的婢女聲音，“大人，將軍。”
緊接著便看到成豪與成蘭亭麵色凝重的走了進來，夜思天喚了聲，“爹。”
夜洺苑與成洺褚也同時出聲，“祖父，爹/姑父。 ”
成豪輕“恩”了聲應道，然後大步走向床邊，夜洺苑與成洺褚同時起身給成豪讓開了位置。成豪在床邊坐下，伸手握住成老夫人放在床邊的手，柔聲喚道，“娘。”
夜思天在成蘭亭的聲音，輕聲問道， “二叔呢？”
成蘭亭聞言麵露不快道，“喝醉了，在他自己房中呢。”
夜思天聽了心中怒意，祖母都這般了，二叔居然還有心思出去喝酒。來都沒來，肯定是喝的爛醉如泥了。
此時，床上一直昏迷著的成老夫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睛裏散發著自臥病後都沒有過的清明跟精神，“兒子，蘭亭。”
成豪忙湊過去：“娘。”
成蘭亭也立即應聲道，“祖母。”
成老夫人對著兩人笑了笑，然後說：“扶我起來。”
成豪聽話的將成老夫人扶坐起，自己則移到她的身後讓她靠著自己。
坐起的成老夫人看了一圈屋子的人，最後眼神又落在身邊的成豪身上：“兒子，傑兒跟寶寶呢？”
寶寶……
在妹妹五歲之前，娘一直這麽叫她。
成豪心中微痛，隻道：“娘，已經派人去叫二弟了，他很快就回來了。寶寶她……”
“想起來了，寶寶早就沒了。”成老夫人說著卻沒有半分哀傷，“沒事，我就快去陪她了。”
聽到成老夫人的話，成豪麵露恢傷，“娘別亂說話。”
成老夫人卻是一臉的豁達，她手握著成豪，“孩子，以後沒有人能再叫你孩子了，辛苦了。”
成豪眼眶微紅，聲音微哽除了喚一聲“娘”以外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成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然後抬頭看向成蘭亭，“蘭亭。”
成蘭亭微探身靠前，“祖母，我在。”
“以後，多陪陪你爹，別讓他總是一個人。”成老夫人不放心道，“我呀，除了你爹也沒什麽放不下的了。你跟天兒兩個人都有伴，洺苑有你們做爹娘的，也有舅舅、哥哥寵他，可你爹連個陪他說貼己話的人都沒有。 他呀，太死心眼了，除了你娘外，什麽人也不要。我以前也勸過他，哪怕不喜歡但至少有個伴，他卻是不肯。你以後，一定記得多陪陪你爹。”
成蘭亭肯定的點頭，“祖母放心，我一定會陪著爹的。”
成老夫人欣慰的點頭：“你跟天兒都是好孩子，我知道就算我不說，你們也會這麽做的。”說話間，她的臉上一直帶著淡然的笑容，“孩子。”
“娘，我在。”成豪忙應聲。
“傑兒那孩子是我沒教好，傑兒跟你妹妹我都沒教好。但我是個自私的，傑兒再怎麽混帳也是我的孩子，你的二弟。所以就算我知道他有多混帳還是沒辦法對他心硬。娘也不會提太過份的要求，你隻要管他吃喝，讓他就這麽沒用的混吃等死就行了。”成老夫人說。
成豪沒有半點猶豫的回道，“娘你放心吧，我會的。”
成老夫人聽到成豪的回答也很是滿意，她聲音微弱了下去，“那我也沒什麽不放心的了，我有些累了，放我躺下來吧。”
成豪聽她這麽說又忙將人放了下來，躺下的成老夫人眼睛裏又恢複了先前的黯然，她艱難的對著屋子裏眾人道，“我，我累了，要，要睡了。你們，都別，別太傷心。”成老夫人的話說的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別傷心，總，該，有，有這一天的。”
說完，成老夫人便閉上了眼睛，而她的胸口處也不見任何起伏。
成豪不敢確定的輕聲喚道，“娘？娘？”
喚了兩聲沒有反應，成豪顫抖的伸出手指，隻是還未到達成老夫人的鼻下時就又顫抖著收了回來，他側頭看了眼一直守在床尾的秦大夫。
秦大夫接收到眼神後明白的上前，執起成老夫人的手，手指按壓在脈搏處，隨後便輕輕的將手成老夫人的手入下，對著成豪道，“成大人，節哀。”
話落，以成蘭亭為首，眾人皆在床邊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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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傾洛看著院中涼亭下情緒低落的木青黎，擔心的跟身旁的木隨道，“爹，自從成嬸嬸跟娘說完那些話後， 娘就一直這樣悶悶不樂的，我們想想辦法逗娘開心吧。”
視線落在木青黎身上的木隨輕歎了聲，“讓你娘自己一個人靜靜吧。”
木傾洛疑惑問，“爹，為什麽娘會因為成嬸嬸的那些話那麽傷心。夜叔叔他不追究以前的事情，娘不是應該開心才對嗎？”
木隨低頭與木傾洛滿是疑惑的雙眼對視，然後道，“好了，別問了。”
“可是……”
木傾洛還想追問餘光看到四五個身著孝服的下人走入院中，手裏還拿著白陵。
木隨立即站直了身子，涼亭下的木青黎見狀也下意識的站了起身。看到拿著白陵走來涼亭準備布置的下人，她下意識的問，“是，是成老夫人……她……”
下人恭敬有禮的回道，“回木夫人，是我們府裏的老夫人去了。”
木青黎微愕，方才她還問要不要去看看老夫人，這會人已經沒了。
下人回答完木青黎的話繼續布置了起來，木青黎呆愣的轉頭看向房間門口的兩人。他們要做些什麽嗎？
好像也沒什麽能做的，畢竟他們隻是寄住於此的不相關人。
木青黎的心裏升起一股無力感，他們好像什麽也做不了，沒有資格，沒有立場，沒有關係。
木青黎走到木隨與木傾洛兩人麵前，“我們都去找套素衣穿上吧，府裏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們穿著有顏色的衣服也不太合適。”
木隨與木傾洛兩人點頭。
等三人換好了衣服出來的，木青黎猶豫著看向木隨，“我們……還是應該去上柱香的吧。”
木隨想了想道，“按理應該是。”
木青黎想到夜思天先前說的話，心裏有了顧忌，“這會應該忙著布置靈堂，再等等吧，等他們先忙完這些。”
見木青黎這麽小心翼翼，木隨的心裏說不出的心疼：“木木，你不欠任何人的。”
木青黎聽木隨這麽說，有些委屈的紅了眼眶，然後低頭笑了笑，“欠不欠的都不重要了，因為根本沒人在意。”
木隨聽她這麽說更心疼了，當年她為了生下這個孩子承受了什麽隻有他最清楚，木青黎對夜洛寒的心意也沒有人比他更明白，“木木，你……”
“沒事。”木青黎抬頭對著木隨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們再等等吧，等那邊靈堂布置好了我們再去給成老夫人上柱香。”
木隨見木青黎不想再聊的表情，隻好不再多話。
三人又等了近半個時辰，請了院子裏的人去問過確定那邊靈堂已經布置好後，便起身去前廳。現下已是傍晚時分，消息送出去明日一早便有賓客前來吊唁，到那個時候他們就更不適合出現在人前了，到時候他們三人隻在這院子裏不出去。
這也是木青黎跟木隨一致的想法。
木青黎與木隨領著木傾洛一同去前廳，剛從側門走進前廳的院子便看到從主院進來的夜洛寒以及韓靖琪、笑笑、韓一然一家三口。
看到來人，木青黎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她忙收回落在那人身上的眼神轉身看向木隨，“要不我們再回去等會吧，等會再去給成老夫人上香。”
木隨看了眼不遠處繼續向前廳走去的一行人，心裏當然明白木青黎的逃避，“都已經走到這裏了，又何必再走一趟呢。”
木青黎微詫異的看著木隨，她根本沒想過他會拒絕。
“走吧，上完香我們就回院子裏去。”木隨說著已經提步向前。
見木隨這般木青黎沒辦法的隻好牽著木傾洛跟了上去。
“木隨，慢些走。”眼看著要跟夜洛寒那行人碰到，木青黎在木隨的身後輕聲說，一前一後的進屋也比當麵碰上的好。
隻是木隨像是沒聽到木青黎的聲音般，保持當下的速度繼續向前，木青黎心裏著急卻也不想刻意跟木隨拉開過大的距離。沒幾步，兩行人便在距離前廳門口的五米處相遇了。
木青黎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打不打招呼好像都不對。
木隨側身回頭看了眼木青黎身旁的木傾洛，木傾洛讀懂意思後出聲喚道，“夜叔叔。”
夜洛寒本想不做任何反應繼續向前的腳在聽到木傾洛的聲音後停了下來，而韓靖琪等人也跟著一起停了下來，向木傾洛這邊看了過來。
夜洛寒看著木傾洛淡道，“有事？”
被這麽多人同時盯著的木傾洛略有些緊張，他下意識的噎了噎口水，搖頭道，“沒，沒事，我隻是跟你打個招呼。”
夜洛寒輕點頭，“恩。”了聲，說完後他的眼神從木青黎的身上略過，木青黎在視線與之相碰時，下意識的低頭回避。
是呀，她是真的太心疼二哥了。夜思天想到這五年來，夜洛寒的狀態心疼之意湧滿了整顆心。
你若無情我便休……
說的好聽、絕決，可若是二哥真的能徹底放下，她剛才又怎麽會控製不住的對木木說那些話呢。
五年前木青黎突然離開，誰也不知道原因，夜洛寒也什麽都不肯說。五年後的今天木青黎有了新的夫君以及一個四歲的孩子。這分明……分明就是離開以後就成了親。
木青黎轉身就成親，可她的二哥卻在原地等了整整五年。
夜思天怎麽可能不氣，怎麽可能不怨，若不是二哥說，往事不要再追究，她早就衝上去質問了。
夜思天最終仍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她也是真的不值得。”
往事確實沒有再追究下去的意義了，夜思天也有些後悔先前促成木青黎回京的事情，五年不夠，大不了再來五年，總有一天，二哥會放下，木青黎會真的成為二哥的不相關。
想著，夜思天決定入宮一趟，跟夜洛寒商量商量，讓他們一家三口離開的事情。反正先前所說的臨渝國攻打夜璽國的事情本就是借口，或許也可以趁這次機會直接讓夜璽國的皇後“離世”，讓這個鬧劇的般的事情徹底結束。
有了這樣的想法，夜思天對身邊的春喜道，“春喜，備車，我進宮一趟。”
春喜聞言應聲，“是，夫人。”
春喜剛提步要去備車，綠柳一臉凝重疾步走了進來：“夫人，秦大夫說老夫人的情況很不好。”
夜思天聞言立即對春喜道，“先別備車了。”然後快步向成老夫人的院子走去，“派人去叫公爹、二叔跟夫君回府。”
綠柳回說，“已經派人去叫了。”
夜思天又道，“再派人去宮裏接洺苑回來。 ”
“洺苑少爺剛才已經回來了，正在跟洺褚少爺正陪在成老夫人的身邊。”綠柳回道。
夜思天聞言沒再說什麽，隻是腳下的步子越走越急，越跨越大。
夜思天走進成老夫人的房間，夜洺苑與成洺褚同時轉過頭來，“姑姑，娘。”
夜思天對兩人點了下頭，走到床邊，成老夫人靜靜的躺在床上，麵上沒有一絲血色，全身沒有一色生氣，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倒真的像去了。
夜思天皺著眉頭，麵色凝重的看向屋子裏的秦大夫：“秦大夫。”
秦大夫對著夜思天微搖了搖頭，“夫人，在下已經盡力了。成老夫人年事已高，也算是壽終正寢了。”
聽著秦大夫的話夜思天心情更沉，雖然他們早已經知道有這一天，但當真的麵對時，還是沒辦法真的接受，“還能堅持多久？”夜思天問，“已經派人去叫公爹跟夫君了。”
秦大夫沒有隱瞞的回答道，“撐不過半個時辰。”
夜思天麵色一沉，“夠了。”
說完，夜思天走到床邊與夜洺苑、成洺褚一同守著成老夫人。
沒過多久，夜思天便聽到外麵傳來的婢女聲音，“大人，將軍。”
緊接著便看到成豪與成蘭亭麵色凝重的走了進來，夜思天喚了聲，“爹。”
夜洺苑與成洺褚也同時出聲，“祖父，爹/姑父。 ”
成豪輕“恩”了聲應道，然後大步走向床邊，夜洺苑與成洺褚同時起身給成豪讓開了位置。成豪在床邊坐下，伸手握住成老夫人放在床邊的手，柔聲喚道，“娘。”
夜思天在成蘭亭的聲音，輕聲問道， “二叔呢？”
成蘭亭聞言麵露不快道，“喝醉了，在他自己房中呢。”
夜思天聽了心中怒意，祖母都這般了，二叔居然還有心思出去喝酒。來都沒來，肯定是喝的爛醉如泥了。
此時，床上一直昏迷著的成老夫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睛裏散發著自臥病後都沒有過的清明跟精神，“兒子，蘭亭。”
成豪忙湊過去：“娘。”
成蘭亭也立即應聲道，“祖母。”
成老夫人對著兩人笑了笑，然後說：“扶我起來。”
成豪聽話的將成老夫人扶坐起，自己則移到她的身後讓她靠著自己。
坐起的成老夫人看了一圈屋子的人，最後眼神又落在身邊的成豪身上：“兒子，傑兒跟寶寶呢？”
寶寶……
在妹妹五歲之前，娘一直這麽叫她。
成豪心中微痛，隻道：“娘，已經派人去叫二弟了，他很快就回來了。寶寶她……”
“想起來了，寶寶早就沒了。”成老夫人說著卻沒有半分哀傷，“沒事，我就快去陪她了。”
聽到成老夫人的話，成豪麵露恢傷，“娘別亂說話。”
成老夫人卻是一臉的豁達，她手握著成豪，“孩子，以後沒有人能再叫你孩子了，辛苦了。”
成豪眼眶微紅，聲音微哽除了喚一聲“娘”以外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成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然後抬頭看向成蘭亭，“蘭亭。”
成蘭亭微探身靠前，“祖母，我在。”
“以後，多陪陪你爹，別讓他總是一個人。”成老夫人不放心道，“我呀，除了你爹也沒什麽放不下的了。你跟天兒兩個人都有伴，洺苑有你們做爹娘的，也有舅舅、哥哥寵他，可你爹連個陪他說貼己話的人都沒有。 他呀，太死心眼了，除了你娘外，什麽人也不要。我以前也勸過他，哪怕不喜歡但至少有個伴，他卻是不肯。你以後，一定記得多陪陪你爹。”
成蘭亭肯定的點頭，“祖母放心，我一定會陪著爹的。”
成老夫人欣慰的點頭：“你跟天兒都是好孩子，我知道就算我不說，你們也會這麽做的。”說話間，她的臉上一直帶著淡然的笑容，“孩子。”
“娘，我在。”成豪忙應聲。
“傑兒那孩子是我沒教好，傑兒跟你妹妹我都沒教好。但我是個自私的，傑兒再怎麽混帳也是我的孩子，你的二弟。所以就算我知道他有多混帳還是沒辦法對他心硬。娘也不會提太過份的要求，你隻要管他吃喝，讓他就這麽沒用的混吃等死就行了。”成老夫人說。
成豪沒有半點猶豫的回道，“娘你放心吧，我會的。”
成老夫人聽到成豪的回答也很是滿意，她聲音微弱了下去，“那我也沒什麽不放心的了，我有些累了，放我躺下來吧。”
成豪聽她這麽說又忙將人放了下來，躺下的成老夫人眼睛裏又恢複了先前的黯然，她艱難的對著屋子裏眾人道，“我，我累了，要，要睡了。你們，都別，別太傷心。”成老夫人的話說的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別傷心，總，該，有，有這一天的。”
說完，成老夫人便閉上了眼睛，而她的胸口處也不見任何起伏。
成豪不敢確定的輕聲喚道，“娘？娘？”
喚了兩聲沒有反應，成豪顫抖的伸出手指，隻是還未到達成老夫人的鼻下時就又顫抖著收了回來，他側頭看了眼一直守在床尾的秦大夫。
秦大夫接收到眼神後明白的上前，執起成老夫人的手，手指按壓在脈搏處，隨後便輕輕的將手成老夫人的手入下，對著成豪道，“成大人，節哀。”
話落，以成蘭亭為首，眾人皆在床邊跪了下來。
＆
木傾洛看著院中涼亭下情緒低落的木青黎，擔心的跟身旁的木隨道，“爹，自從成嬸嬸跟娘說完那些話後， 娘就一直這樣悶悶不樂的，我們想想辦法逗娘開心吧。”
視線落在木青黎身上的木隨輕歎了聲，“讓你娘自己一個人靜靜吧。”
木傾洛疑惑問，“爹，為什麽娘會因為成嬸嬸的那些話那麽傷心。夜叔叔他不追究以前的事情，娘不是應該開心才對嗎？”
木隨低頭與木傾洛滿是疑惑的雙眼對視，然後道，“好了，別問了。”
“可是……”
木傾洛還想追問餘光看到四五個身著孝服的下人走入院中，手裏還拿著白陵。
木隨立即站直了身子，涼亭下的木青黎見狀也下意識的站了起身。看到拿著白陵走來涼亭準備布置的下人，她下意識的問，“是，是成老夫人……她……”
下人恭敬有禮的回道，“回木夫人，是我們府裏的老夫人去了。”
木青黎微愕，方才她還問要不要去看看老夫人，這會人已經沒了。
下人回答完木青黎的話繼續布置了起來，木青黎呆愣的轉頭看向房間門口的兩人。他們要做些什麽嗎？
好像也沒什麽能做的，畢竟他們隻是寄住於此的不相關人。
木青黎的心裏升起一股無力感，他們好像什麽也做不了，沒有資格，沒有立場，沒有關係。
木青黎走到木隨與木傾洛兩人麵前，“我們都去找套素衣穿上吧，府裏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們穿著有顏色的衣服也不太合適。”
木隨與木傾洛兩人點頭。
等三人換好了衣服出來的，木青黎猶豫著看向木隨，“我們……還是應該去上柱香的吧。”
木隨想了想道，“按理應該是。”
木青黎想到夜思天先前說的話，心裏有了顧忌，“這會應該忙著布置靈堂，再等等吧，等他們先忙完這些。”
見木青黎這麽小心翼翼，木隨的心裏說不出的心疼：“木木，你不欠任何人的。”
木青黎聽木隨這麽說，有些委屈的紅了眼眶，然後低頭笑了笑，“欠不欠的都不重要了，因為根本沒人在意。”
木隨聽她這麽說更心疼了，當年她為了生下這個孩子承受了什麽隻有他最清楚，木青黎對夜洛寒的心意也沒有人比他更明白，“木木，你……”
“沒事。”木青黎抬頭對著木隨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們再等等吧，等那邊靈堂布置好了我們再去給成老夫人上柱香。”
木隨見木青黎不想再聊的表情，隻好不再多話。
三人又等了近半個時辰，請了院子裏的人去問過確定那邊靈堂已經布置好後，便起身去前廳。現下已是傍晚時分，消息送出去明日一早便有賓客前來吊唁，到那個時候他們就更不適合出現在人前了，到時候他們三人隻在這院子裏不出去。
這也是木青黎跟木隨一致的想法。
木青黎與木隨領著木傾洛一同去前廳，剛從側門走進前廳的院子便看到從主院進來的夜洛寒以及韓靖琪、笑笑、韓一然一家三口。
看到來人，木青黎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她忙收回落在那人身上的眼神轉身看向木隨，“要不我們再回去等會吧，等會再去給成老夫人上香。”
木隨看了眼不遠處繼續向前廳走去的一行人，心裏當然明白木青黎的逃避，“都已經走到這裏了，又何必再走一趟呢。”
木青黎微詫異的看著木隨，她根本沒想過他會拒絕。
“走吧，上完香我們就回院子裏去。”木隨說著已經提步向前。
見木隨這般木青黎沒辦法的隻好牽著木傾洛跟了上去。
“木隨，慢些走。”眼看著要跟夜洛寒那行人碰到，木青黎在木隨的身後輕聲說，一前一後的進屋也比當麵碰上的好。
隻是木隨像是沒聽到木青黎的聲音般，保持當下的速度繼續向前，木青黎心裏著急卻也不想刻意跟木隨拉開過大的距離。沒幾步，兩行人便在距離前廳門口的五米處相遇了。
木青黎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打不打招呼好像都不對。
木隨側身回頭看了眼木青黎身旁的木傾洛，木傾洛讀懂意思後出聲喚道，“夜叔叔。”
夜洛寒本想不做任何反應繼續向前的腳在聽到木傾洛的聲音後停了下來，而韓靖琪等人也跟著一起停了下來，向木傾洛這邊看了過來。
夜洛寒看著木傾洛淡道，“有事？”
被這麽多人同時盯著的木傾洛略有些緊張，他下意識的噎了噎口水，搖頭道，“沒，沒事，我隻是跟你打個招呼。”
夜洛寒輕點頭，“恩。”了聲，說完後他的眼神從木青黎的身上略過，木青黎在視線與之相碰時，下意識的低頭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