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不能再傷害他了
  “成蘭亭,失憶是我能選擇的事情嗎?你對我生什麽氣,發什麽火?”夜思天心裏也很委屈,她是自己願意受傷,失憶的?

  成蘭亭雙眼赤紅的盯著夜思天,“我為什麽不能生氣,為什麽不能發火?明明離開前還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女子,在我回來後卻說忘記了我們一年裏的情愛,我不能生氣嗎?明明說等我回來就成親的人,對我說對我沒辦法生出男女之情,我不能生氣嗎?對我來說最美好最幸福的一年對她來說卻隻是一片空白,我不能生氣嗎?”成蘭亭雙拳緊緊握著,看著夜思天的眼睛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微顫抖著的身子顯示出他此刻的情緒有多激動,可是他仍想控製著:“夜思天,你真的太欺負人,連生氣都不允許。”

  夜思天滿肚子的怒火早已經消失,她微愣的看著眼前的成蘭亭。

  這麽多年,她見過各種各樣的成蘭亭。失意的,難過的,痛苦的,軟弱的,沒用的,可是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成蘭亭,他就站在自己的麵前憤怒的看著自己,明明是憤怒的,可是他又一邊將自己的心掏出,遞到她的麵前,無聲的告訴她,看,它在滴血,疼。

  夜思天的心驟疼,她知道成蘭亭喜歡自己,從自己還喜歡卓大哥的時候就喜歡自己了。可是自己也沒未讓他有過任何的誤會,所以她覺得就算得不到自己喜歡,他也隻是有些失意罷了。更所以,她以為自己忘記了那些,他有驚訝有難過,但是肯定也可能接受。畢竟,她並沒有完全忘記他,他們隻是又回到了而已。

  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她以為隻是回到,但是她忽略了,得到後又失去跟從未得到從來都不一樣。

  “就猜你們都在這裏,天兒,笑笑叫你過去呢。”韓靖琪一邊走過來一邊喚道,走了幾步才發現成蘭亭跟夜思天兩人之間異樣的氣氛,他又看了眼夜思天身邊的兩個婢女都在不遠處站著,他停下了腳步,“你們在說話?那你們先聊,聊完了我再……”

  “已經聊完了。”韓靖琪的話還沒說完,成蘭亭就已經轉身離開。

  韓靖琪看著成蘭亭離開,然後走到夜思天的身邊:“天兒,這是?”

  下一刻夜思天就已經撲了過來,摟著他的腰,頭埋入他的胸前:“大哥。”

  聽到夜思天略著鼻音的聲音,韓靖琪突然就慌了,“天兒,你怎麽了?是不是成蘭亭欺負你了?”

  韓靖琪想要推開夜思天看看她的情況,夜思天緊緊摟著不讓他將自己推開,“大哥,讓我靠靠。”

  帶著乞求的哽咽聲瞬間讓韓靖琪心軟了,他回擁住夜思天,讓她靠著自己。

  夜思天本來是想平靜一下自己的情緒,可是越平靜心裏的難過反而更多,開始輕聲哭了起來。

  聽到夜思天的哭聲時韓靖琪心裏是真的慌了,怎麽還哭起來了?

  韓靖琪看向春喜,無聲的口型跟她說,‘去叫王妃。’

  春喜得到指令後立即點頭,然後跑了出去。

  直到春喜將笑笑領了過來,夜思天還在韓靖琪的懷裏哭著。

  笑笑見狀走了過去,抬手拍了拍夜思天的後背,“天兒,你怎麽了?”

  夜思天聽到笑笑的聲音從韓靖琪的懷中抬起頭來,隻見她臉上全都是淚眼,眼睛也有些微腫泛紅了起來:“笑笑,我,我難過。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難過。”

  笑笑拉著夜思天的手,“我們進屋去,你跟我慢慢的說,到底是怎麽了好嗎?”

  夜思天點頭。

  韓靖琪對笑笑指了指韓府的方向,意思是自己先過去了。

  笑笑對著他點了點頭,表示讓他放心。

  “綠柳,你去打些溫水來。”笑笑對綠柳說完便領著夜思天進了屋。

  進了屋的夜思天還在輕泣著,她一臉難過的看著笑笑,“笑笑,怎麽辦?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我控製不住,我真的好像有些控製不住,心裏很難過。”

  笑笑給夜思天擦去剛才又流出來的淚水,“來的路上春喜跟我了幾句,你跟成蘭亭吵架了?”

  夜思天點了點頭,然後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見她又點頭又搖頭的,笑笑說,“你們確實是鬧了不愉快,但是你覺得那不是吵架是嗎?”

  夜思天同意的點頭。

  “那他罵你了?”笑笑問。

  夜思天搖頭,“沒有。”

  “責怪你了?”笑笑又問。

  夜思天點頭,“有一些。”

  笑笑雖然當時沒在,但是見夜思天這般想著成蘭亭對天兒的心意,覺得他應該也不會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天兒,他……他其實心裏也挺苦的。”

  夜思天聽了笑笑的話沒有說話,如果今天之前她不知道成蘭亭有多難過跟痛苦的話,經過剛才她也已經知道了。

  夜思天點了點頭,“我知道。”

  “不過他心裏再難受也不能怪你,對你凶。”笑笑見夜思天能理解成蘭亭,便也不再幫成蘭亭說話了,天兒能理解她還一直為成蘭亭說話的話,天兒心裏就該難受了,“失憶也不是你自己選擇的,他怎麽能怪你呢。”

  夜思天沒有說話,回想著剛才成蘭亭的神情,他怪自己了嗎?

  他好像是怪的。

  可是……她好像又能理解他為什麽會怪自己。

  夜思天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笑,我是不是真的很對不起他?”

  “天兒,這不是對不對得起的,這隻能說造化弄人。”笑笑說:“天兒,你比誰都明白已經發生的事情,再去追究是誰的錯沒有任何的意義。最重要的是,你打算怎麽做,還是說什麽也不準備做。”

  她準備去做的,可是剛才成蘭亭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也打沒了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

  她有些擔心,如果最後自己都沒辦法愛上他怎麽辦,對他來說是不是又是一種傷害。

  她不想也不能再傷害他了,她沒辦法再一次麵對他像剛才那樣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