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強製開戰
  “戰爭”騎士等的也正是南丁格爾寶具結束的時機。它睜圓雙目,掃視了在場的三對主從,包括鈴木友紀在內所有人都陷入了幻境。

  克裏米亞屍橫遍野的戰壕,滑鐵盧疲憊地雨天行軍追擊,德意誌帝國麵對反擊的蘇聯紅軍步向毀滅……三位從者陷入了相較於禦主更為沉重的戰爭幻境,而鈴木友紀等三名禦主也不例外。

  鈴木友紀無論做怎樣的夢,他都會進入相同的場景,沒有出入口,灼熱的火焰炙烤著一切,無論他往哪個方向跑,都隻能看到同樣的場景。即便倒塌掉落的石塊能充當標誌物,也隻能得到自己在原地轉圈一個結論。

  他跟以往一樣,已經習慣了這個夢境,知道自己在這裏如何掙紮都是做無用功,不如安靜地等待蘇醒,而且這次“戰爭”騎士就站在他前方不遠的位置。

  “很奇怪啊,你哪怕從誕生以來沒經曆過別的戰爭,已經經曆的數場聖杯戰爭也應該被我重構,為何唯獨你,我隻能製造出如此奇怪的幻境?”“戰爭”騎士走向鈴木友紀,它沒有亮出武器,暫時也沒有動手的意思,或許在幻境中它沒法靠揮劍劈砍等物理手段殺死別人。

  鈴木友紀想起那位心理學老人弗洛伊德也說過類似的話,隻能做相同的夢境,這的確很離奇。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不接入從者的夢境,我隻能做這樣的夢。”鈴木友紀如實回答,他不覺得這種事情由必要隱瞞,並且他覺得很快就會醒來。

  “嗯?弗洛伊德催眠過你,侵入過這裏吧?別驚訝,隻要是發生在戰爭中的經過,我都可以從記錄中翻閱知曉。”“戰爭”騎士打量著周圍,沒提它當時已經讓弗洛伊德臣服,即便弗洛伊德的行為難以判定為爭鬥,它也可以用旁觀視角知曉。

  “他的結論不會有錯。果然這裏不是夢,而是真實。”

  “戰爭”騎士提到“真實”一詞時,特意提高了音調,“你隻真正經曆了短暫的時間,或者說有人把這裏發生的短暫時間作為基底嫁接為你的人生。而後反轉,這裏變為了你的夢境,而你、”

  “戰爭”騎士的幻象突然消失,像是有人強行掐斷了兩者的精神層麵接觸。感覺到胸口傳遞來的溫熱,鈴木友紀從幻境中立刻蘇醒。他睜開眼,隻見所有人一同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周圍看不到倒塌宮殿的廢墟殘留,感受風向和環境,鈴木友紀覺得這裏並非他們剛才在的位置。

  唯有一人除外,南丁格爾湊過臉來,如同準備動手術一般打量著蘇醒的鈴木友紀。

  “身體健康,精神狀態大致正常……”南丁格爾盯了半天隻蹦出一句意義不明的評價,她後退兩步,繼續把守著沉淪在幻境中的其他人。在她看來鈴木友紀像是病人,但她也說不出哪個部位需要治療或切除,隻是整體帶給她異樣感,這也導致她時不時會觀察鈴木友紀。

  “我……”鈴木友紀意識完全恢複後,感覺到寒冷感透過大衣傳入自己後背,他立刻一個哆嗦從雪地上爬起,拍了拍後背沾上的冰雪。身上沒有其他不適,僅僅在蘇醒時有短暫的無力感。

  “他們昏倒了。5分鍾。”南丁格爾說著使用了衣袖下暗藏的魔術禮裝——魔力外放形成的極細針刺,或者說是她的手術刀更適合。在鈴木友紀看來是尖刺,但在南丁格爾的理解內則是“救人”用途的醫療用具。

  “你這是要做什麽?”

  “做夢回味經曆過的戰爭,5分鍾時間足夠了。不能讓這些人繼續躺在地上做夢!繼續躺著不動會感冒的。”南丁格爾即像是在對鈴木友紀解釋,可又帶著自言自語的味道。她很少用“你”、“你們”這種第二人稱的詞和別人對話,鈴木友紀察覺了南丁格爾異常的具體表現。

  類似迦勒底在心理學基礎書籍提起過的自閉症,這類旁門的書籍,鈴木友紀回想之後,隻記起自己似乎粗略翻閱過,細想又感覺自己大多時候不可能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幾十個自己如果同時在資料室翻閱,隻有1或2的概率挑選看無關聖杯戰爭的書籍,就像自己之前能補全《堂吉訶德》缺失的書頁一樣。

  根源顯然來自他在沙隆之戰時作死般直視未知的扭曲邪神,他自己的記憶離奇變為了50多份相近卻細節上截然不同。鈴木友紀目前已經當做是50多個“自己”重合著的經曆。

  抽回穿刺自己禦主後頸的細針,南丁格爾突然回頭打量著出神回憶的鈴木友紀,她感覺自己又捕捉到了對方看起來“有病”的感覺。

  她的人體理解能力,在極短的間隙對鈴木友紀出現了“削弱”,她眼裏的鈴木友紀變成了略微不同於她理解的“人”,由於這點差異遠遠不如從者與活人之間的差別,她之前沒發覺原因。

  “他真的是人類?”

  南丁格爾嘀咕地較為小聲,鈴木友紀並未聽到,但強迫蘇醒的瑪奇裏聽到了自己從者嘀咕。後者扭頭校對方向,同樣打量了一眼鈴木友紀。

  “別管他了。魔術師有點秘密很正常。你怎麽沒陷入幻覺?”

  嚴格而言身體靠蟲子組合擬態的瑪奇裏也難嚴格歸類於人類,但在南丁格爾不講道理的“人體理解”能力視界,自己的禦主也算是人體,魔力構築的從者身體也是人體,即便是禁忌魔術研究中拿活人和多種生物融合的怪物,在她眼裏依舊算人體。但凡是人體,就可以被她看起來野蠻的醫療方式治療、解剖、直擊病灶……

  從這一層麵而言,鈴木友紀僅能算是稍微存在偏差的特殊個體。南丁格爾沒在這件小事上浪費時間,她依次強製喚醒了埃德曼中校和2名從者。至於她禦主的提問,她表現得全然沒有聽清,在她耳中可能隻是病人奇怪的嚀語。

  “剛才怎麽回事……我們怎麽移動到河道中段位置了?”古斯塔夫由於城外布置炮擊陣地的緣故,她很容易就判斷了自己方位,依照所知的城市地圖,他們從最東麵,移動到了先前宮殿之間臨近伏爾加河的位置。這裏在他們進城後當天因為城市圖書館淪陷,完全被失控的德軍攻占。

  所謂的攻占即是大軍清掃,把逃出據點的蘇聯人往更東麵剩餘的據點壓縮,而後放棄這裏繼續往前開進。

  放眼望去,除開眾人左手邊結冰的河麵,周圍隻有相對完好的無人民居。他們目前處在一條臨河的道路上。

  南丁格爾照舊沒理睬古斯塔夫,她喚醒所有人後,收起衣袖下的魔術禮裝,帶著戒備觀察四周,像是防備“戰爭”騎士突然出現。

  “冰晶?”瑪奇裏抓起腳邊的一把雪,輕微抖動手掌,從中篩出了冰片狀的碎屑,那點碎屑也很快融入冰雪中。“這是魔術的痕跡。”

  提到魔術,鈴木友紀等人都想到了某個吞噬了caster不夠,還跟著混入城內的冰雪妖精,雖沒有正式的接觸,但這幾天來愈發下降的氣溫已經讓所有人感受到了寒冷與反感,尤其是使用奴蟲魔術的瑪奇裏。

  “莫非這裏剛發生了戰鬥?我們被‘戰爭’騎士拖入幻覺後,一起被轉移到了這裏?”鈴木友紀的頭腦唯有在聖杯戰爭密切相關的事情上運轉飛速,超越常人,並且猜測往往接近真相。他甚至腦補了兩個冰晶使魔召喚停止在這裏,掐著時間突然相互撕咬搏鬥,給“戰爭”騎士提供了可轉移的坐標方位,完成使命後被召喚者中止魔術,分解殘留的碎冰晶與眾人剛才躺著的冰雪混在了一起。

  “那名危險的天啟騎士把我們集體轉移到這裏做什麽?”拿破侖眺望河道下遊,尋覓異常。鈴木友紀猜測聽起來可能性很大,但整體聯係起來顯得過於多餘。“戰爭”騎士突然從宮殿地下現身,利用寶具釋放接近後,使用了先前他們沒見過的營造幻覺能力,在眾人都失去意識的機會裏,隻把大家都轉移到別的地方?南丁格爾殺不死可以殺別人,就憑berserker一騎從者很難保住所有人,一個疏漏就可能導致處在幻境戰場的禦主或從者被“戰爭”偷襲得逞。

  最為關鍵的是“戰爭”騎士去哪了?把三對主從送來這裏,而後沒影了?多餘且繁瑣的行為,肯定有著必須此般操作的目的。

  就在眾人困惑之時,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道加重,混雜著薄霧,帶給所有人一種景物變化的阻斷感,仿佛有人強行撕開了偽裝的畫卷。

  河麵依舊是河麵,河岸的護欄也依舊半截落入坡道下,地上的積雪也隻因為他們幾人的走動留下腳印和躺下的痕跡。

  唯獨一層結界被薄霧暴露出來,而結界之後待命守備的鋼鐵騎士們也呈現在了眾人視線中,相距不過200米。

  這無疑是“戰爭”在搗鬼,它就像是“裁判”引領著本準備一戰的兩方勢力匯聚一起,強製展開交戰。

  一時間除開南丁格爾,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強烈的戰鬥湧現,古斯塔夫受到的影響最大,她下意識就在身後放置了兩門榴彈炮,做好了開炮轟擊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