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一位顧問
  不出意料,第一批從水路隨物資潛入的特別行動隊士兵很快全都失去了聯係,但在他們失去聯係前,使用線路電話回傳了情報。他們成功登陸上岸,並見到了在河岸邊等待給養的德軍同僚。

  而後就音訊全無了。

  走水路可以輕鬆潛入特異點內,但城內的德軍似乎不太正常。鈴木友紀在一旁聽到以上情報,也得出了這個十分直接的結論。讓assass衝田總司先行潛入特異點問題不大,隻要城裏沒有克製她的從者。

  “assass。準備。”九條道野考慮片刻,果斷要采取他提出的作戰方案,由他的從者單獨潛入其中提供更多情報。

  “慢著。即便要潛入也等天黑吧。現在這條河的上遊口全是等著搬運給養的士兵,不論他們變成了什麽樣,存在危險性是可以確定的。等他們離開了,再潛入也不遲。”埃德曼中校連忙喊停了衝田總司的下水舉動,他看起來依舊像是在等人。

  “就照中校的建議吧。”九條道野在指揮方麵表現得全聽對方,但他這次不是很情願。

  稍微退後幾步,走到古斯塔夫身邊,鈴木友紀接過後者遞過來的望遠鏡,再次細致查看籠罩在特異點外的奇異光罩。

  剛才古斯塔夫當著眾人的麵,召喚出8門火炮,對著光罩進行了3輪齊射,被擊中的區域發生了晃動,但光罩完好無損。她對其他人的說法是測試外層的牢固程度。

  “atser,那層外殼比我想象中堅固一些。可能需要臨時調整戰術了。”上午剛敲定戰術的古斯塔夫似乎也要臨時修改。

  “所以還是要把炮擊陣地設計在特異點內?”

  “不,我需要動用寶具,預計兩連發。”

  聽到這話,鈴木友紀不由懷疑地看了一眼,連發可能需要令咒,但連發兩次寶具真的能擊穿特異點的分割光罩?依照迦勒底的推測,特異點出現時伴隨著與外界分離的現象,推測與世界的抑製力有關,屬於人理的自動防衛方式,類似發病後分割出現“病變”的部位。

  鈴木友紀這邊的動靜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至少明麵上埃德曼中校和九條道野兩人繼續商討從水路潛入的時機和安排。

  “寶具轟擊特異點外層的事情先放一邊,埃德曼中校似乎在等著什麽人?”鈴木友紀繼續裝著望遠鏡觀察斯大林格勒城,通過令咒的聯係直接與自己的從者溝通。

  “很明顯是這樣,估計他們也遭遇了時斷時續的積雪,比我們這邊更慢吧。”古斯塔夫將拆解放入背包的狙擊步槍逐一器件組裝起來,經過她的改造那把量產的製式裝備附帶了特殊的魔力反應,一下子就引起了拿破侖與衝田總司的警覺。

  相對暫時無事的archer拿破侖向周圍的勤務兵吩咐了一聲,隨後走向古斯塔夫。“女士,你將普通的此時代槍械變化為了魔術武器?”

  “不,隻是作了一點小小的改動,讓普通的武器變成能為從者造成傷害程度而已。”古斯塔夫裝上瞄準鏡,端槍試驗了一下效果,以她的視力,瞄準鏡已經成了多餘的組件,但她依舊裝作需要這件輔助器件。

  “我聽assass小姐的描述,她跟你在雪地裏的攻防戰裏,你手裏的武器可不隻是威力稍微增強而已。”拿破侖表麵與古斯塔夫閑談,實則一直在關注鈴木友紀,這也是他禦主囑咐的任務,以防鈴木友紀冷不丁設下某些危險的魔術,之後成為背後偷襲的暗招。

  見識過鈴木友紀的解析能力,拿破侖及其他幾人都懷疑鈴木友紀是故意深藏不漏,以看起來很好騙的少年形象混入團隊裏,實則連是否是魔術協會下屬神秘組織迦勒底特派人員也不確定。已經有一組倒黴蛋被淘汰了,要是不處處留心眼,誰都不能保證第二組被淘汰的倒黴蛋會不會出現在這裏,會不會正巧是自己。

  聖杯戰爭裏被“淘汰”,禦主一般都會順帶死得比較慘,caster列夫·托爾斯泰的禦主,已經由特別行動隊的士兵在這裏就地建了一座墳墓,剝離令咒的舌頭、衣物碎片及沒用的遺物都被埋在了那裏麵,算是名義上完成了caster列夫·托爾斯泰“安葬其禦主”的請求。至於那具還留在西伯利亞荒野上的冰凍屍體自然沒人閑著折返回去尋找埋葬。

  古斯塔夫這次對拿破侖並未冷漠對待,反而將組裝調整完畢的狙擊步槍遞給對方試試,後者接過加重數倍的“重武器”,憑借他從者的氣力,使用起來依舊很不順手,遠遠達不到古斯塔夫單手輕鬆拿起的程度。重量快趕上他寶具火炮的“狙擊步槍”?拿破侖相信手裏的武器射出的不會是子彈,而是威力巨大的“炮彈”。

  “雖然有些失禮,女士,您的基礎屬性裏,筋力等級是多少?”仿佛在問更喜歡花椰菜還是西紅柿,拿破侖像是不知道從者情報在聖杯戰爭裏屬於機密一般,問起了這種問題。

  “a等級,你呢?法國的皇帝?”古斯塔夫拿回自己的狙擊步槍,將其背在了身後,使用特別行動隊提供的特殊布料製作的繩帶和背包,替她解決了空間與承重兩方麵的麻煩。

  筋力等級僅有d的拿破侖沒接這個話題,他自以為不說能讓對方猜測等級在c、d之間,實則鈴木友紀早在見到拿破侖的當晚,就把全部情報告知了古斯塔夫,連同其持有的寶具“高歌凱旋之虹弓”信息。

  古斯塔夫並不覺得同職介的拿破侖與自己一對一交戰能有優勢方麵,assass衝田總司至少還能仰仗破格的速度。隻要對方別明著探查自己禦主,那她對於這位同樣適合軍事指揮的從者不會抱有敵意。

  列車上被人在包廂門外堵門偷聽情報,換誰都不會給門外的人好臉色。

  “皇帝之類的稱號就算了吧,在這裏隻是一名協助作戰的指揮型archer從者而已。”拿破侖還不知道他的全部情報都已經被古斯塔夫知曉,以為順著“筋力等屬性較低”的邏輯可以誤導對方向“指揮型從者”定性。

  “我對你們人類的習俗了解不多,得到的那一小部分瑞典國王的靈基也隻給了我‘法國人非常狡猾,為了利益可以背棄信仰,以信仰舊教的立場和新教勢力聯合’。他對你們法國印象不佳。”古斯塔夫劍對方願意閑扯,暫時無事的她也想通過這種方式套到額外的情報。在她看來埃德曼中校肯定單獨跟他的從者拿破侖交流了更隱秘的事情,就像她的禦主跟她自己一樣。

  “古斯塔夫二世的評價嗎?黎塞留主教雖然一係列布局安排不合他的宗教身份,但與他的政治老狐狸身份很貼合,對我們法國收益很大。換我的話,不一定能耐住性子,等到最後的最後才舉兵入場,達到他那般完美的三十年戰爭勝利。我這人喜歡主動出擊,把那些膽敢阻礙的家夥鼻子一個個炮轟下來。”

  鈴木友紀無意間看到了一隻烏鴉出現在望遠鏡的視界內,神奇地徑直穿過特異點外層,而後又飛了出來,盤旋幾次後降落進斯大林格勒城內部。對那隻烏鴉而言牢不可破的特異點分割層跟不存在一樣。

  如此神奇的事情不由讓他想起了自己在廢棄迦勒底內,被一名烏鴉變化的女性救援,自己當時摔入裂隙中就完成了靈子轉移來到這個時代。那似乎是一種能自如穿越時間線的能力,單獨顯現?

  回想烏鴉進出和自己摔落裂隙的情景,鈴木友紀腦海裏莫名出現了一個自己所不理解的詞語。他並不記得迦勒底在教學中提起過這個詞語。

  “中校,美國的客人到了。”埃德曼中校的下屬突然走近,向埃德曼中校匯報。

  “他們不是說飛機延誤到晚上了嗎?”埃德曼中校不管在場其他人的驚愕,沉思猶豫的表情立刻變得豐富起來,他似乎就是在等這批美國人。

  鈴木友紀記得曆史上1942年11月初正是美軍遠征加入北非戰場的時候,自珍珠港事件後,孤立主義盛行的美國也真正加入了這場人類全球性的大戰中。德國跟美國是明確的交戰國。

  同樣詫異的還有九條道野,他根本沒聽說還有一夥美國人會到來,埃德曼中校也沒跟他提起過一次。

  “長官,您是知道的,美國佬說的話不能信。之前他們還說要借用火車過來,在我們上火車的時候,又改口要借用航道乘飛機過來。給我們上報審批增添了多少麻煩。”那名軍官對於到來的美國人很有意見,平白增添了他不少工作量。

  “美國人就是這般狡猾,人到哪裏了?”

  陸續多人推門而入,他們穿著沒有標誌的灰綠軍裝,看起來像是一支雇傭軍。為首的男子穿過人牆,走向了河畔臨時“指揮所”的最裏側,他留著怪異的深藍色海藻發型,同樣穿著沒有任何標記的軍裝,擺著一張憂愁的臉,與其他雇傭兵相比身材顯得不是那麽魁梧。

  “你是誰,李維先生呢?怎麽不是他來?”埃德曼中校對於到來的人十分警惕,似乎與他設想的完全不同。

  “李維先生不巧被派去了北非戰場了,他是位諜報專家,又精通魔術解密,能者多勞。美國戰爭部委托我這名俄羅斯地區出身的魔術師代為接替他的工作。希望我們這次合作愉快。忘記作自我介紹了,初次見麵。我是瑪奇裏·佐爾根,一名愛管閑事的職業傭兵。”

  男性亮出了自己右手手背上的三道令咒,呈現為紅色的玫瑰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