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偏見
  阿提拉單獨回到了自己的營地,archer依靠速度優勢,先她一步抵達,目前正在檢查鈴木友紀住過的營帳。

  她的神情並不友善,或者說這才是阿提拉的常態。

  “王,您吩咐我們‘重點關注’烏維長老1小時前突然倒地斷氣。”阿提拉剛下馬,就有隱秘的親衛湊過來匯報,這樣的人阿提拉培養了很多,時刻緊盯自己身邊的人。

  “我知道了。巫醫們怎麽說?”阿提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即便離奇死去的老人是在某處史前文明洞穴裏抱回她的重要之人,年幼的阿提拉曾視其為長輩。

  “他們覺得烏維大人年歲過長,遠遠超出普通人的壽命,如今毫無征兆地去世,屬於天命已盡。”親衛恭敬地回稟消息,等待阿提拉下新的命令或詢問。

  “就按他們的說法,厚葬……等等,烏維按照長老的規格下葬,但動靜小一點。你明白了嗎?”阿提拉擔心士兵們會覺得戰前過世一位長老是不祥之兆,將影響士氣。她本人倒不介意這群老東西什麽時候去死,最好湊了良辰吉日一起見天神去。

  “屬下明白。”

  阿提拉將韁繩轉給馬夫,沒有再理睬那名親衛,走出十餘米遠,她中途轉了方向,快步來到鈴木友紀住過的營帳。

  archer阿塔蘭忒辦事效率很高,在阿提拉到來前她已經將營帳翻了個頂朝天,除了一個鐵製十字架帶有魔力,別的物品都沒什麽搜查價值。

  她見阿提拉進來,亮出了手裏的十字架。“這件似乎是saber貞德做的手工藝品。”

  “你不用這麽認真,鈴木友紀經過我的觀察更像是個小孩子,沒什麽心機。”阿提拉說著借助阿塔蘭忒丟過來的十字架飾品,她感覺不到魔力,證明貞德隻是隨手做的工藝品,阿塔蘭忒能感覺到魔力,大概是因為製作者也是從者的緣故,多少對器物產生了影響。

  “能讓人變得幸運還是堅定信仰?”阿提拉隨口問了一句,她擺弄著鐵製十字架,沒將搜查鈴木友紀的住處放在心上。

  “我估計能讓人更安心地睡覺,減少做噩夢的幾率。沒有其他功效。”阿塔蘭忒對此也不在意。阿提拉對她幾乎沒有隱瞞,從持有聖杯到最終目的都告訴了阿塔蘭忒,兩者之間除了沒有主從契約,跟禦主與從者的關係並無二致。她相信持有聖杯的阿提拉能最終獲勝,並分享給她一部分使用聖杯許願的恩賜。“看來從未來來的魔術師還不明白目前的形式。”

  “他會明白的,隻有臣服於我一個選擇。”收下這枚鐵製十字架,阿提拉環顧了一眼被阿塔蘭忒翻過一遍的營帳。視線最終落在了兩個被擊暈的女奴身上。“你為什麽留著它們?”

  阿提拉目前心情很不好,鈴木友紀拒絕服從,不出意外應該已經被埃提烏斯帶走了。她中意的東西,埃提烏斯一定會搶奪,尤其現在兩軍對陣,從者數對比變為了2對1+2,埃提烏斯更不可能放走鈴木友紀。

  “她們兩個或許知道一點與未來的魔術師的情報,我個人不善於審問。”

  “不用審問,沒必要。archer,今晚你嚐試繼續襲擊敵人的營地。我與ncer聯係過了,她今晚也會偷襲幹擾。”阿提拉對ncer布倫希爾德也留有防備,在她看來那就是一個瘋了的從者,居然會把聖杯送給別人,她簡直無法想象原因。

  絕大部分陰謀都已經擺到了台麵上,剩下的隻有匯聚之後的決戰。持有聖杯的阿提拉勝券在握,她之前沒急著進攻西羅馬聯軍,隻是因為不知道聖杯除了許願還有什麽用途,在聖杯回收了2體從者靈魂後,阿提拉也感受到了自己獲得進一步的增強,加之取之不盡的魔力,阿提拉不覺得狡猾的埃提烏斯還能擊敗她。

  聖杯的許願功能對阿提拉反倒失去了吸引力。

  “對方還剩2名從者,今晚能再擊敗一個,勝利將無懸念地落在我們手中。如果維持現狀,我們依舊手握優勢。archer見好就收,順便提防ncer布倫希爾德。口頭上的合作不一定靠得住。”

  阿塔蘭忒點頭回應,隨後她靈體化離開了營帳。阿提拉也跟著離開,她來這裏隻是好奇鈴木友紀有沒有留下什麽未來的物品,結果並沒有。

  之後匈人的士兵將進來打掃,兩名倒黴的女奴可能會被隨便找個坑埋了,又或者送到其他地方,她們的生死無足輕重,但要是阿提拉把她們當人看,必然會被阿提拉遷怒殺死。

  阿提拉早在鈴木友紀到來前就發覺了烏維長老行蹤詭異,派人跟蹤後阿提拉逐步得知了緣由,但她沒有急著處理埃提烏斯安防在自己身邊的“定時炸彈”,畢竟她了解埃提烏斯的性格,隻有讓那隻老狐狸覺得有把握才不會繼續搞小動作。反正已經有一個長老被操控,幹脆當做沒發覺,免得埃提烏斯從其他方麵繼續安插眼線。鬥智不是阿提拉的強項,她沒必要與埃提烏斯在這方麵爭下去。

  停放屍體的場所,幾名巫醫見到阿提拉親自前來,立刻畢恭畢敬地後退行禮,不敢怠慢。

  “他什麽時候死的?”

  “午後。”一名年長的巫醫單獨回答了阿提拉,他不敢抬頭,識相地用簡短的詞語回複。

  “吾族又失去了一位年長的守護者。願他的亡魂得到天神庇佑。”阿提拉並未顯得悲傷,平淡的語氣維持著她一貫的威嚴形象。烏維這位長老團裏資格最老的巫師,自阿提拉殺死兄長奪得王位後就很少給阿提拉提意見,阿提拉自認給了這位關係最近的長老最多的恩賜,卻沒能維持過去的關係。

  “你也有願望嗎?為此參與聖杯戰爭?”阿提拉改用拉丁語輕聲詢問屍體,她當然知道不會得到回應,隻是為了不讓周圍的人聽懂。“這世上還有我無法賞賜你的東西,需要聖杯來實現嗎?烏維?”

  佝僂的老者因埃提烏斯的刻意為之失去了生命,埃提烏斯可不會因為assass退場而放過被他操控的assass禦主,沒有利用價值的道具直接拋棄,免得被敵人利用。

  “那你可犯下了大罪!活該去死!活該!老東西!”用拉丁語咒罵著已經死去的老人,阿提拉忍不住推了下木架,木架差點掀翻。周圍的人沒一個敢抬頭,尤其是他們聽得出阿提拉不明的語言中帶有憤怒情緒。

  指著閉目的老人腦袋,阿提拉多看了幾眼。她沒有停止咒罵,烏維的偏好她知道,不過是個喜歡研究草藥學的古怪老人,不可能有需要聖杯實現的願望!這讓阿提拉非常氣憤,一介屬於她親信的老人,居然敢暗地裏參與聖杯戰爭,隱瞞到釀成大禍,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

  老人繼續著各自喜好的事情,好好利用即將燃盡的生命活著就可以了。阿提拉的要求很低,尤其對神神叨叨的烏維,念在自己是被他抱回匈族部落,能有賞賜機會都少不了給他的賞賜。

  “老東西,你的願望是什麽呢?”

  阿提拉或許能猜到,可她沒有繼續在這位老巫師身上花時間,她不是一個時刻能保持冷靜的人,45年人生學習到的人類常識也與正常人有著區別。她是匈族的王,過去是匈族最勇猛的戰士,再往過去是被上一代部落族長中意的養女,假如能一輩子遠離戰馬與刀劍,她或許能理解情感是什麽,可惜她這一生的命運中沒有空餘的位置安插情感之類昂貴的事物。

  獨自返回自己的營帳,仆從很快就安排好了煮熟的食物和羊奶,味道不如以前好,多加點糖或香料也一樣。有一刹那,阿提拉懷疑自己要是沒有參與高盧地區王選的亂事,沒有跟埃提烏斯搞僵關係,或許更好些。東羅馬那邊還有敲詐來金幣的機會,犯不著長途跋涉,多線開戰。

  阿提拉沒發覺自己把糖罐裏剩餘的糖粒一不小心全到碗裏了,她這才拉回思緒,擺弄了幾下空罐子,她生氣地掀翻了矮桌。她迫不及待地想在戰場上恢複心情,自封匈族的戰神,戰鬥是屬於她的天職,自然唯有在戰場上才能讓她順心。

  “您不順心?”準備就緒即將出發的archer阿塔蘭忒顯形在營帳內,其他人之前就被心情不佳的阿提拉喝退了。

  “我是否還不夠強?”

  阿塔蘭忒同樣不擅長情感問題,“我曾見過許多強者,並一同出海冒險。現在的您與其中最強的幾位相比也不差分毫。”

  “果然還是不夠強嗎?”

  “或許是您太在意了。一個未來來的魔術師隻是特別一點,如同平日見不到的幻獸。那也隻是特別一點,未來的人與我們的思維肯定不同,並帶有熟悉曆史的自我優越感。您勝利後,那種人自然會認輸臣服。就像馴服不聽話的野馬。”阿塔蘭忒對鈴木友紀心裏評價不高,她有著對男性的偏見,假如鈴木友紀是女性她絕對會換一種評價,改為勸說阿提拉用說服的方式。

  archer說完消失蹤影。今晚依舊不會保持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