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劍拔弩張
柳文信此刻正焦慮的在房中踱步。
已經過去三日了，手下卻還沒有找到豆蔻的下落，他怎能不著急。
此時派去蘇府的人回來報信，柳文信忙急急迎上去，“打聽的怎麽樣？人可在蘇府？”
手下搖搖頭，“蘇府的人說，從未曾見到少掌櫃過去。”
柳文信歎了口氣。他搜遍整個京城都沒能找到豆蔻，莫非，是去了皇宮不成？柳文信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如今看起來，隻有他親自去皇宮探查一番，方才能放心了。
柳文信正準備走，卻聽門外有蘭敲門道，“主上，蔻兒回來了。”
柳文信大喜，忙開門吩咐，“快，快帶她來見我！”
有蘭有些遲疑，“她……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與她同行的，還有柳如春。”
半盞茶後。
柳文信與她二人坐於屋中，氣氛沉默的有些尷尬。豆蔻不安分攪著手指，小心謹慎打量著自家師父的神色變化。
還是柳文信率先打破了僵局，對柳如春冷哼道，“是你擅自將我徒弟帶走的？”
“我還想問你呢。”柳如春也不甘示弱，質問道，“你當年為什麽不聲不響就將蔻兒藏起來？害得我們親人相離，直到如今才相認。若不是我發現及時，隻怕你又要將她藏到不知哪裏去了吧！”
“是誰告訴你的？”柳文信眯著眼，麵容冷若冰霜。
“是我自己”，豆蔻見兩人如此劍拔弩張，忙出言解釋，“我前日裏遇到蘇伯召，聽他說起你要將我送離京城之事，才拜托了柳研司幫忙。本來隻是想要借宿在柳府，不巧撞上姨母，她見我與公主樣貌相似，便好奇多打聽了幾句……”
這個蘇伯召！柳文信有些後悔當時沒能早點阻止他接近豆蔻。
“我也不想和你拐彎抹角，今日我話放在這裏，隻要我在一日，就決不允許你擅自做主，再將她帶離我身邊！”柳如春擲地有聲。
“柳如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會有這麽好心，當年就不會眼睜睜見死不救。”柳文信沉聲道，“蔻兒，你給我過來！”
豆蔻看了看師父，麵上帶了一絲猶豫，聽師父的意思，好像是姨母當年做過什麽事情，致使他們之間有嫌隙啊……
柳如春拉住豆蔻，對柳文信冷冷道，“當年如夏受難，你捫心自問，你又為他們做過什麽事情！”
“我當時毫不知情！”柳文信像一隻暴怒的獅子一般怒吼道。柳如夏是他的逆鱗，他一生所愛和一生所痛，任誰也不得觸碰分毫。
“毫不知情。”柳如春冷笑，“我為如夏奔走之時，你又在哪裏！現在反倒指責起我來。”
“你們姐妹一向不和，你心思歹毒，如夏落難，你不去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曾為她奔走？”柳文信顯然不信這套說辭。
“人在做，天在看，我自認問心無愧。”柳如夏目光灼灼。
“師父，姨母，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話都聽不懂啊。”豆蔻有些茫茫然不知所措。似乎是和自己的母親有關？可好端端的，為什麽突然就吵起來了呢？
柳文信沉默下去。他本不欲將身世告知豆蔻，恐她心有積怨。如今柳如春的出現打破了他所有規劃，自己又失態與她爭執，隻怕這秘密，是瞞不下去了。
柳文信歎了口氣，與其讓外人斷章取義，倒不如他自己將那段過往說出來。
“蔻兒，想必，你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柳文信的回憶漸漸被拉長了。事情，還要從三十年前說起。
那時，他還是一個街頭流浪的孤兒，因被柳如夏逛街時無意中撿到，帶回了家，她供他衣食住行，還給他起了名字，她是世界上第一個對他好的人。
一次，他們一起出門去道觀祭祖的途中路遇劫匪，柳如夏不幸受了傷。從那以後，他便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強大起來，有能力保護她，讓她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於是柳如夏傷一好，他就離開了柳府，外出學武。
他天資聰慧，武功，藥理，都學的比旁人快，所以很快學有所成，弱冠之年就已出師。
那一年，柳如夏二十四歲。
他拜別師父後立刻馬不停蹄趕回京城，迫切想要見她一麵。
她還是一如既往，笑靨如花，靈動可愛。可在她的身邊，卻早已經有了另一個人的陪伴與嗬護。
那人便是當朝太子，司徒清。
他們站一起，就像一對璧人一般。一個皇室貴族，溫潤如玉。一個名門閨秀，天真爛漫。
柳文信失意之下，隻有忍著痛苦道了一句祝他們幸福，隨後便匆匆離開，去江湖上繼續闖蕩遊曆。
他像一隻孤魂野鬼，痛失所愛，毫無生氣。因著他的天賦異稟，又對死亡毫無畏懼，很快便成了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毒王。
那一年，他二十四歲。柳如夏二十八歲。
聽聞她誕下長女，他也曾回去探望。見她笑的明媚，便知她是幸福的。不曾想，這次的匆匆一別，竟成了永別。
他聽聞司徒清因偷食皇帝丹藥，被罷黜了太子，關進詔獄。
他還聽聞，她病危，命懸一線。
然而當他趕回去之時，還是晚了一步。太子含恨死於詔獄，她也因著哀慟過度，撒手人寰。
他回去的時候，隻來得及抱走那個孩子。那個剛滿三歲，還在牙牙學語的孩子。
他給她取名豆蔻，那是他們初次街頭相遇之時，她的年紀。
他帶那孩子躲去北狄，又帶她去過大理。怕她孤獨，還給她找了一個玩伴。眼看豆蔻一天天長大，性子越來越像當年的如夏，他想要查出真相替如夏報仇的心就愈發強烈。
終於，他回到了京城。設立晚晴天，暗中建立自己的京城情報網，隻為了查明當年真相。可此事涉及皇帝，牽連甚廣，他區區一個平頭百姓，又怎能與之抗衡。所以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收效甚微，隻能在邊緣徘徊，始終無法探究到真正的幕後主使。
“但是我懷疑，陷害你父親的凶手就是當今皇帝，司徒昭。”柳文信講完故事，沉聲道。
已經過去三日了，手下卻還沒有找到豆蔻的下落，他怎能不著急。
此時派去蘇府的人回來報信，柳文信忙急急迎上去，“打聽的怎麽樣？人可在蘇府？”
手下搖搖頭，“蘇府的人說，從未曾見到少掌櫃過去。”
柳文信歎了口氣。他搜遍整個京城都沒能找到豆蔻，莫非，是去了皇宮不成？柳文信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如今看起來，隻有他親自去皇宮探查一番，方才能放心了。
柳文信正準備走，卻聽門外有蘭敲門道，“主上，蔻兒回來了。”
柳文信大喜，忙開門吩咐，“快，快帶她來見我！”
有蘭有些遲疑，“她……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與她同行的，還有柳如春。”
半盞茶後。
柳文信與她二人坐於屋中，氣氛沉默的有些尷尬。豆蔻不安分攪著手指，小心謹慎打量著自家師父的神色變化。
還是柳文信率先打破了僵局，對柳如春冷哼道，“是你擅自將我徒弟帶走的？”
“我還想問你呢。”柳如春也不甘示弱，質問道，“你當年為什麽不聲不響就將蔻兒藏起來？害得我們親人相離，直到如今才相認。若不是我發現及時，隻怕你又要將她藏到不知哪裏去了吧！”
“是誰告訴你的？”柳文信眯著眼，麵容冷若冰霜。
“是我自己”，豆蔻見兩人如此劍拔弩張，忙出言解釋，“我前日裏遇到蘇伯召，聽他說起你要將我送離京城之事，才拜托了柳研司幫忙。本來隻是想要借宿在柳府，不巧撞上姨母，她見我與公主樣貌相似，便好奇多打聽了幾句……”
這個蘇伯召！柳文信有些後悔當時沒能早點阻止他接近豆蔻。
“我也不想和你拐彎抹角，今日我話放在這裏，隻要我在一日，就決不允許你擅自做主，再將她帶離我身邊！”柳如春擲地有聲。
“柳如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會有這麽好心，當年就不會眼睜睜見死不救。”柳文信沉聲道，“蔻兒，你給我過來！”
豆蔻看了看師父，麵上帶了一絲猶豫，聽師父的意思，好像是姨母當年做過什麽事情，致使他們之間有嫌隙啊……
柳如春拉住豆蔻，對柳文信冷冷道，“當年如夏受難，你捫心自問，你又為他們做過什麽事情！”
“我當時毫不知情！”柳文信像一隻暴怒的獅子一般怒吼道。柳如夏是他的逆鱗，他一生所愛和一生所痛，任誰也不得觸碰分毫。
“毫不知情。”柳如春冷笑，“我為如夏奔走之時，你又在哪裏！現在反倒指責起我來。”
“你們姐妹一向不和，你心思歹毒，如夏落難，你不去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曾為她奔走？”柳文信顯然不信這套說辭。
“人在做，天在看，我自認問心無愧。”柳如夏目光灼灼。
“師父，姨母，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話都聽不懂啊。”豆蔻有些茫茫然不知所措。似乎是和自己的母親有關？可好端端的，為什麽突然就吵起來了呢？
柳文信沉默下去。他本不欲將身世告知豆蔻，恐她心有積怨。如今柳如春的出現打破了他所有規劃，自己又失態與她爭執，隻怕這秘密，是瞞不下去了。
柳文信歎了口氣，與其讓外人斷章取義，倒不如他自己將那段過往說出來。
“蔻兒，想必，你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柳文信的回憶漸漸被拉長了。事情，還要從三十年前說起。
那時，他還是一個街頭流浪的孤兒，因被柳如夏逛街時無意中撿到，帶回了家，她供他衣食住行，還給他起了名字，她是世界上第一個對他好的人。
一次，他們一起出門去道觀祭祖的途中路遇劫匪，柳如夏不幸受了傷。從那以後，他便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強大起來，有能力保護她，讓她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於是柳如夏傷一好，他就離開了柳府，外出學武。
他天資聰慧，武功，藥理，都學的比旁人快，所以很快學有所成，弱冠之年就已出師。
那一年，柳如夏二十四歲。
他拜別師父後立刻馬不停蹄趕回京城，迫切想要見她一麵。
她還是一如既往，笑靨如花，靈動可愛。可在她的身邊，卻早已經有了另一個人的陪伴與嗬護。
那人便是當朝太子，司徒清。
他們站一起，就像一對璧人一般。一個皇室貴族，溫潤如玉。一個名門閨秀，天真爛漫。
柳文信失意之下，隻有忍著痛苦道了一句祝他們幸福，隨後便匆匆離開，去江湖上繼續闖蕩遊曆。
他像一隻孤魂野鬼，痛失所愛，毫無生氣。因著他的天賦異稟，又對死亡毫無畏懼，很快便成了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毒王。
那一年，他二十四歲。柳如夏二十八歲。
聽聞她誕下長女，他也曾回去探望。見她笑的明媚，便知她是幸福的。不曾想，這次的匆匆一別，竟成了永別。
他聽聞司徒清因偷食皇帝丹藥，被罷黜了太子，關進詔獄。
他還聽聞，她病危，命懸一線。
然而當他趕回去之時，還是晚了一步。太子含恨死於詔獄，她也因著哀慟過度，撒手人寰。
他回去的時候，隻來得及抱走那個孩子。那個剛滿三歲，還在牙牙學語的孩子。
他給她取名豆蔻，那是他們初次街頭相遇之時，她的年紀。
他帶那孩子躲去北狄，又帶她去過大理。怕她孤獨，還給她找了一個玩伴。眼看豆蔻一天天長大，性子越來越像當年的如夏，他想要查出真相替如夏報仇的心就愈發強烈。
終於，他回到了京城。設立晚晴天，暗中建立自己的京城情報網，隻為了查明當年真相。可此事涉及皇帝，牽連甚廣，他區區一個平頭百姓，又怎能與之抗衡。所以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收效甚微，隻能在邊緣徘徊，始終無法探究到真正的幕後主使。
“但是我懷疑，陷害你父親的凶手就是當今皇帝，司徒昭。”柳文信講完故事，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