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陌握著奶凍的手微微一抖，目中透出幾分難以置信。

  在場眾人紛紛抬頭望去。

  這位姚小姐，應是從三十八層淩氏銀行頂層砸下來的，當場斷氣。

  盯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姚蘭春，紀小姐也跟著一動不動僵在當場，腦袋裏嗡嗡作響亂成一團。

  死了？

  明明前天還鮮活站在自己麵前，會哭會鬧會發脾氣的人，一眨眼功夫竟就這麽死了。

  生命果真無常。

  這一世，還是她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直麵麵對死亡。

  說心下不發顫，肯定是假的。

  一雙手猛地將愣愣的紀陌拽了回去。

  紀陌手裏的小半杯奶凍，“啪”一下灑落在地。

  下一秒，她整個人都被裹入一抹溫暖的懷抱。

  秦昀麵色泛白，上下檢查她一遍，伸手拍拍她的背，“陌陌，沒事吧？”

  紀陌機械化地搖了搖頭。

  她當然沒事了，她離著姚蘭春砸下來的地方，畢竟還有一段距離。

  相比起她來，前麵那對母女受驚程度才更大。

  大概這輩子都要有心理陰影了。

  也不知道該說她們運氣好還是不好。

  這倆母女要是再走快半步，鐵定會被姚蘭春砸個滿懷，一並拖下去陪她。

  幸虧是慢了這麽半拍，才沒被姚蘭春砸到。

  隻是這姚小姐血濺當場，一些血漿黏膩之物便飛濺到倆母女身上，驚得她們此時尚且癱軟在地，手腳顫動，連爬的力氣都沒有。

  還是幾個好心人拚命跑了過來，死拖活拖才將那對母女拖去一旁花壇。

  “秦哥，快走吧，記者快來了。”阿忠阿德飛奔而來，麵色凝重地衝著秦昀點了點頭。

  秦昀微微頷首，攬過紀陌抬步就走，“陌陌，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紀陌被他半抱著，腳步不由自主跟著挪移，小腦袋卻忍不住轉過去，視線落在姚蘭春那張慘白失血的臉上，心中不由一怵。

  姚小姐始終半睜著眼睛，紅唇微啟，定定注視著側前方。

  那停止轉動的呆滯眼珠子，就好像一直在死死瞪著紀陌。

  她整個人白的有幾分透明，紀陌覺得像是失血過多的樣子。

  恐怕，姚小姐的死，沒那麽簡單。

  “陌陌別看了。”秦昀一手將她的小臉撥轉回來，拽開車門的同時，將她塞了進去。

  他繞到另一邊上車，“走。”

  小李不帶絲毫猶豫的，連忙發動車子駛離紛雜的現場。

  恰好一輛車左轉繞向銀行門口，與他們擦身而過的瞬間，紀陌看到了麵色一貫冰冷寒涼的男人。

  薄唇緊抿的男人，似有所感回頭。

  卻見一張粉底厚厚的小臉，曇花一現似的自他麵前滑過。

  有點眼熟，淩堯微蹙眉峰，沒來得及細想，就被一窩蜂湧來的記者團團圍住。

  “淩先生，為什麽姚小姐會選擇在淩氏跳樓啊？”

  “淩先生，這件事發生後，會不會影響淩氏集團股價？”

  “會不會，是牽涉到什麽私人感情問題呐。”

  長槍短炮從車窗伸進來，眾記者圍著他連珠炮發。

  淩堯側過臉，冷冷注視最後一個提問的記者，“你確定你要繼續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