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清楚的記得，她被毀去根基的那一天，就是她剛過十歲生日的後一天。

  前一天還在已經十歲的喜悅之中，後一天就被生生毀去了根基。

  白卿回想起來眼神還有些晦暗，罷了，現在想什麽呢，明天就能真正的“重溫”一遍了。

  深夜的修仙界自有一種修仙界中獨有的風貌，但老實說，現在的白卿看不見，哪怕是她能夠脫離白卿的身體，想來她也不會選擇去看的，太過於無謂。

  修仙界中的人事就已經足夠將整個修仙界的好感全部敗光，哪怕是有著再美的風景又能如何？

  白卿想著，她的身體已經熟睡了，十歲的孩子睡得很快。

  “吱——”房門傳來一聲輕響。

  白卿一怔，這麽晚了會是誰來找她？為什麽她的印象之中並不記得這一天有人在半夜來找過她？

  進來的人輕手輕腳的發出“窸窸簌簌”的聲音，並不吵人。

  應該不會是大長老，若是大長老的話，她不可能毫無知覺且到她渡化神期雷劫的時候還是完璧之身。

  她清楚的明白，這個時候的她隻不過才有與大長老一戰之力的實力。

  而若是在她根本沒有防備的時候，大長老拿下她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那會是誰？

  “姐姐……”白葉的聲音細細的，好像根本就不想將白卿叫醒。

  事實上年幼的白卿也確實沒醒，小孩子的覺都很沉，輕易不會被吵醒。

  白卿此時也還沒鍛煉出那樣強的警惕心，所以年幼的白卿睡得很香。

  但是白卿卻能夠看到白葉。

  時隔二十多年，或許她終於可以知道為什麽她的根基會被毀掉了，而什麽會被她幼時拚命守護的妹妹白葉聯手大長老給毀掉。

  “你說……如果我拉著你一起墮落……怎麽樣呢？”八歲的白葉還是小小的一個，隻不過比起六歲她出那事之前，要瘦了許多。

  原本圓潤的小臉已經出了一點尖尖的痕跡，她不愛笑了。

  此時她蹲在白卿的床前，望著白卿熟睡的模樣喃喃道。

  “還是算了罷，”白葉根本就沒想讓任何人回答，她說完之後思考了一會，自己搖了搖頭：“你那般喜歡幹淨的人，可不應該隨我步入塵埃。”

  “可是姐姐，”白葉歪歪頭，原本清澈透亮的瞳孔之中忽然劃過一縷紅芒，她惡作劇般勾了勾唇角：“不能讓我一個人承受這一切啊……那就讓你幹幹淨淨的，隻被折斷翅膀就好了。”

  白卿能夠看出，小小的白葉眼中的那縷紅芒之下掩藏的是深深的哀痛。

  姐姐，恨我吧。

  我不能讓你同我一般過著肮髒不堪的生活，我隻能將你的翅膀折斷……才好保護你。

  恨我，以後不要再保護我了。

  我害怕你受傷。

  白葉的眼中有掙紮卻很快被她眼中的那縷紅芒壓抑住，一滴眼淚從白葉的眼中滾落出來，滴在白卿的枕旁。

  她低下頭來將唇印在白卿的額頭上，就像幼時她每次因為害怕而睡不著時，白卿哄她那樣。

  “小白葉別怕，姐姐在。”

  白葉輕聲說道，眼中卻滿是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