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將計就計?
  我看這樣,待會兒爸把陳二虎請到家裏吃一頓。你先別急,咱兩家在村裏僵了這麽久,就算有人瞧見傳出去也沒啥大不了的。反而能幫咱家在村裏掰回不少印象,當初那事可有不少人認為咱家做的不地道。這回咱主動請陳家吃頓和解飯,他陳二虎要不是敢不給麵子,鬧大了沒臉可是他陳家!”

  張雪聽她爸說的有理,點頭應了。兩人一通商量,張大富咬牙拿出二十塊錢給他婆娘置辦一桌酒席,便朝陳二虎家走去。

  陳二虎實在沒想到下午剛嗆了張雪,傍晚她老子居然要請自己吃飯?!

  要說這裏沒點什麽,陳二虎自己都不信。

  張大富在桃源村是出了抿的老摳,一年到頭家裏基本不見葷腥,連稱塊豆腐都得趕到祭祖的日子。甚至家裏來了客,張老摳都能不要臉帶著客人,到其他人家蹭吃蹭喝。

  “二虎,張叔知道你是個好娃子,可你也得替叔想想,叔這輩子就張雪一個妮兒,當爸的都希望閨女將來能嫁個好人家。當年退親的事,你真不能怨叔。”

  不怪?

  難道還要謝謝他不成?陳二虎心裏一陣諷刺得想笑。一個當長輩的要晚輩替他想,這張老摳真是好大的臉!

  當年說是退親,事實呢?張家怕他陳二虎賴上張雪,浩浩蕩蕩,連出五服的遠親都叫上,一幫子人堵在他家門口,硬是劃清界限。

  張大富見陳二虎悶不吭聲,表情淡淡笑著盯著自己,心裏莫名有點兒發毛。可一想到事情成了,他家能得到一隻能生錢的母雞,頓時又壓下心底那點虛。

  “叔說了這麽多是啥意思呢,你看咱兩家僵了這麽多年,抬頭不見低頭見,也該吃杯和酒,你說是吧?”正說著,張翠芬挎著一籃子豬草從田裏回來,張大富頓時心思一動走上前。

  “張叔,你說的對,我換身衣服晚上一定去。”

  陳二虎快一步攔住張大富,沒得讓這張老摳又惡心他媽。

  張大富腳下一頓,事情就這麽成了?不管咋樣陳二虎應了,這事就成了一半,張大富咧著嘴笑道:“行,那叔回去張羅晚上的飯菜。”

  等人走出院子,張翠芬一臉不讚同道:“二虎,你咋應了這張老摳?”

  “媽,沒事,晚上我一個人去。”陳二虎口氣隨意道。

  張翠芬黑著臉,“渾小子,你當媽是怕事的人嗎?媽是怕張家又不知道憋啥壞,這些年你看誰能白白吃到張老摳一口肉!不成,晚上媽跟你一塊去。”

  “可別。”陳二虎趕緊打消他媽的念頭,“媽,我就去吃頓飯能有啥事。再說張老摳都到上家門口請我了,不會有啥事的。”

  先前他覺得今天的任務鐵定完成不了了,但眼下就說不定了。陳二虎幾乎可以確定晚上會有一出好戲,雖說不知道張大富到底啥歪心眼子,可好歹還有機會。

  老實說跟張雪吵完,陳二虎就後悔這麽衝動了。為這麽個腳踩兩條船的娘們,永遠錯過一個碎片,太得不償失了。

  現在機會再次主動上門,陳二虎當然不能讓他媽給攪合了。說通張翠芬,等到天差不多黑,陳二虎慢悠悠晃著往張家走去。

  ……

  張大富瞧著一桌兩葷兩素的菜,又瞧瞧水靈靈的閨女,對於晚上的事把握更大了。

  “爸,我媽呢?”

  “回你姥姥家了。”張大富說著掏出一張疊好的紙,打開把裏麵的粉子倒進酒壇,使勁晃了幾下,“晚上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媽留下來也是個麻煩,白造了這麽好的菜飯。”

  張雪抿了下嘴角,說來說去,還不是舍不得她媽吃幾口菜,她爸就是摳。算了,反正這麽多年她也習慣了。而且晚上的事確實就他們知道好。

  “爸,這藥真的有用嗎?”張雪把心思放到桌上的酒壇子。

  “當然,你可別小瞧這一點點的藥粉,混上水,藥倒一頭牛都是小事。”張大富信心十足地笑道:“陳二虎還能比牛壯?放心,爸不會讓他真占了你便宜。”

  張雪沒再說話,心裏卻說不清楚的亂。她跟陳二虎打小一塊長大,在男娃裏,陳二虎長得俊,學習好,跟著他倍兒有麵子。

  可她真不要過她媽這種窮酸的日子,所以五年前陳家出事,她毫不猶豫退了親。

  但今天她又有機會……而且陳二虎如今又有了本事……

  明晃晃燈光下,酒紅的壇子泛出一層光,張雪鬼使神差得把手伸過去。剛碰了下,又像觸電般的縮回去。

  不成。

  陳二虎再有本事也是個泥腿子,比不上李寶強往後可是城裏人。

  此時已經走到屋門口的陳二虎可不知道張雪的歪歪腸子,瞥著屋裏各懷鬼胎的一老一小,心裏那根弦繃得更緊了。

  天下沒白吃的飯,鴻門宴的故事他小學就聽過。

  “喲,二虎咋在門口站著,快進屋裏坐。”說著張大富推了把旁邊的張雪,“妮兒,你傻愣著啥啊,快,把二虎請進門。”

  張雪抿著嘴站起身,陳二虎迎麵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嘖嘖,這張家為了一個減肥藥的秘法,還真能豁出去。

  最可笑的,當老子的甚至當起了鴇子。

  陳二虎不屑得撇撇嘴,配合得多瞅了兩眼張雪。

  這小娘們的確稱的上桃源村最年輕的一枝花,尤其這會兒還特意捯飭過。細長的眉眼無限風情,水腰纖細,一身水紅的裙子穿在身上,比塘子裏盛開的荷花還俏。

  張大富見陳二虎眼睛直勾勾盯著他閨女,笑得更高興了,“妮兒,說話啊,啞巴了?”

  “張叔,這都到家門口了,哪用得著請。”陳二虎沒理會仰頭委屈望著自己的張雪,跨過門檻。

  張雪氣得握緊拳頭,要不是為了藥方,她直接開口罵了。

  “二虎要說你上過學的娃就是知禮,今天這頓張叔得敬你一杯,謝謝你給張叔麵子。”張大富一麵說,一麵扯開酒壇子上的紅布。

  “來,陪叔幹了這杯!”

  陳二虎接過酒杯,卻沒急著喝,餘光狀似不經意得瞥了兩眼酒壇子。這酒八九得有貓膩,哪有人一上來就二話不說就灌酒的!

  張大富這心未免太急了些,分明是不打自招,陳二虎端著酒杯,緩緩放下:“張叔,我好不容易能吃一回嬸子做的菜,哪能一上來就喝酒。這要喝醉了,下回指不定得等到什麽時候呢。”

  說完,也不管張大富有啥反應,陳二虎直接動筷子夾了口肉。嘴裏嘖嘖有味得嚼著的同時,腦瓜子飛速轉著。

  張老摳為了他手裏的藥方,究竟能豁到哪一步呢?他要不要將計就計,順勢跟張雪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