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四章:欲絕之心
  “我不是他,又是誰?”黎歌微擰著眉頭道。想-免-費-看-完-整-版-請-百-度-搜-

  雲樹上上下下將他看了一遭,聲音冰冷道:“他死了。”

  聽的黎歌禁不住一個寒噤。

  黎歌一個大活人站在她麵前,她非說他死了。雲樹也不知道她同黎歌說話,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怨氣。她就是不想看他來“關心”她,她甚至不想見他。

  雲樹不知道再待下去,她還會說出什麽話來,抬腳去後院找室利,快點把他送走。

  “眉兒~”

  雲樹禁不住頓住腳。

  “你這些年漂泊在外麵,我真的很擔心你。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又無能,可是眉兒,我真的擔心你……”黎歌的眼眶盈盈發亮。

  雲樹沒有回頭,咬了半天的牙。“我知道了。勞你擔心了。”

  黎歌還想喚住她,可是他不知道要說什麽了,眼睜睜看她離開。在雲樹的身影消失在門邊的時候,他不受控製的追了上去。

  雲樹聽到腳步聲,止步回身。黎歌走太快,一時收不住,差點撞到她身上,尷尬道:“對不起。”

  雲樹皺起眉頭:“在這兒等著。”

  黎歌立在原地,沒再追她……他再也不可能與她走在一起了……

  室利在客房“大妝”。沐浴、更衣、熏香,換上他的簡羅服飾,戴上他的王冠,正閉著眼睛,微仰著頭,麵上一副放鬆的表情,還微微勾著唇角。那個姿態保持了好一會兒。

  仿佛不看黎歌,那種陰鬱憤懣就追不上她了,雲樹看著室利。

  “你在做什麽?”

  “醞釀情緒。”室利抬個眼縫神叨道。

  “醞釀什麽情緒?”

  “我在等雲樹你舍不得我走,哭著留我啊!”

  “我……”還哭著留他?雲樹真想給他一腳,礙於他好歹換上了國王裝,不能一點麵子都不給,沒好氣道:“接待使都等你好半天了,你別作怪了。”

  “雲樹,本王這樣還不好看啊?”室利的簡羅華服還是很有特色的,而換上了服飾,他身上還多了幾分威嚴。他竟然聽懂了雲樹隻說一半的話!醜人多作怪!看來任千智功不可沒。

  看看立在旁邊的任千智,雲樹換上淡淡笑容,向室利道:“讓他陪你去吧,你的趙國話還半生不熟。”

  雲樹暗自忖度:在她身邊,任千智也沒什麽事。閑的時間長了,怕他腦袋閑空了。若是他能進入仕途,也沒什麽不好。等忙完室利這事,見過這趙國官場,就讓他去準備科考吧。

  室利看看身邊的任千智。“我正有此意,雲樹深得我心啊。”

  “你再胡說八道,宋均揍你,我可不管。”

  宋均可是敢孤身入敵營,殺國主的人!雖然他這會兒不在,室利臉頰仍有些抽抽。“我再最後說一句。”

  雲樹看著他,等他說完最後一句,趕快走。

  “那頂王冠,我就不要了。你若想通了,可以去找我,什麽時候都等你。”

  雲樹被氣笑了。

  “你倒想的美!你不付銀子,我幹嘛要把王冠給你?”

  “你想要銀子還不好說!嫁給我,我簡

  羅舉國財富都是你的!”

  “你是說,你為了做我的妃子,甘願把王位讓給我?”雲樹獅子大張口。

  室利玩不起了,嗬嗬一笑,“我會想你的,雲樹。”

  雲樹一擺手,“慢走,不送。”

  “我會回來看你的。”

  “快走,不送。”

  “我……”

  “雲嶺!”雲樹回頭喚道。

  雲嶺立即現身,捧手道:“雲爺。”

  “我有些累了,就由你來送送室利國王

  吧。”雲樹說完揉揉額頭往外走。

  “是。”

  “雲樹,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啊?”室利在後麵生氣道。

  “我送你,是出於朋友之誼,不是讓你盡情拿言語調戲我的。”雲樹的這句簡羅語是飄來的。

  他不是非要調戲雲樹。他跟秀鬧掰了,看到雲樹和宋均還在一起,他就不舒服,就想搞點事情。

  室利跑過去攔住她。

  “我跟你道歉。是我玩笑開過頭了。我的意思是,若以後宋均對你不好,你是可以去找我的。到那個時候,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哪有你這樣道歉的?我跟宋均好好的,你非要咒我!”

  “你若好好的,這些話就當我從沒說過……”室利認真道。

  “你再說一遍。”一個聲音從室利身後傳來,語氣平平淡淡,卻威勢逼人。

  室利不說話了。

  宋均眼神嚇人,雲樹忙過去扶他。

  室利待不住,“雲樹,我走了,你多保重。”

  雲樹抱著宋均的腰,偎在他懷裏,沒回室利的話,室利自己乖乖走了。

  宋均掰開雲樹的手,什麽話都不說,也自己走了。雲樹知道,他這是又生氣了。他現在生氣都長進了,不對她做什麽,變成了不理她,也不讓她碰。以前他都是巴巴湊過去黏著雲樹的。

  “修儀~”雲樹拖著甜糯的聲音喚他,他不理。

  “修儀~”

  雲樹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喚著他,他不回頭,也不停步,雲樹也始終沒追上去。

  宋均回到屋子裏,躺到床上,閉上了眼睛。

  雲樹在床沿坐下,握住他的手,他眼皮都不抬,又掙開。雲樹俯身,想在他臉頰上吻一下,宋均卻先她一瞬,翻身向裏。

  雲樹安靜的坐了一會兒,起身出去了。

  在花園裏張了躺椅,吩咐誰都不許來煩她,她就在花園睡了半天。鼻尖若有若無的桂花香中,她醒了過來,忽然想起桂花樹下,父親為她埋的女兒紅。

  雲樹躺不住,埋在地下的酒,被她挖了出來,二十年的女兒紅,聞香氣就醉人。半壇酒全被她喝了下去,而後,她麵色緋紅,腳下輕飄的進了宋均的房間。

  宋均生著氣睡著了,眉頭還是擰著的。雲樹含著傻笑吻上他的眉。宋均被她弄醒,還要生氣。雲樹不顧他的拒絕,蠻橫的吻上他的唇,宋均扭開頭。

  雲樹的唇蹭過他的臉頰,隻覺他的發縷劃的她的唇發疼。雲樹撐住手,直起身子,醉語道:“修儀為什麽

  要生氣?他一定是怪我言行不檢點……啊,不是個貞女烈婦……沒有婚約,我就睡了他,我都不知道該在世俗的眼中死多少次了……”

  宋均沒反應。

  “你和我在一起,若總是生氣又痛苦,為什麽不放過你自己?離開我呢?我啊,從來不會勉強誰留在我身邊。”

  “要走的人,留不住啊……留不住……哈哈,留不住!”

  雲樹說著笑起來,捂著心口起身,踉蹌往外走。

  她不勉強誰,是因為她從來都不是非誰不可。她母親都能棄她而去,她再沒敢將心完全交給一個人,她對誰都不夠愛,除了與江雨眠那段美的不真實的夢。

  而在宋均眼中,她,不愛他,一點都不,她隻是很會哄他,在她喜歡的時候。現在回了她的地盤,惦記她的人那麽多,她更不在乎他了。

  婚約?雲樹是個大膽的人!女扮男裝走天下,逛花樓,那樣的事她都看;沒有婚禮,她就將第一次給了江雨眠;在江雨眠病危之際,執意娶了他;沒有婚禮,她們已經在一起好幾個月,雲樹還執意想要個孩子……是他無能,沒能如她的願……留不住她的心,也不能強迫她的人

  ,他失敗極了!

  頹喪的宋均沒有追她。雲樹沒有回房間,也不讓人跟著,她去了小祠堂,一根根點亮蠟燭,看著那不多的牌位。

  雲家一脈傳了好多代,子嗣並不昌盛,卻也一直有男丁承襲,家風嚴謹,才有這百多年的昌盛基業,直到雲樹這裏……

  “我將自己糟蹋的不成樣子,我,敗壞雲家家風,父親母親怪我嗎?祖父祖母怪我嗎?太爺爺,太奶奶怪我嗎?祖宗們都是怪我的吧?是不是很想將我從家譜上抹去?”

  雲樹笑出眼淚。

  “都來吧,都來吧,將我抹去,將我抹去吧。”

  “嫌我髒了手嗎?也是。我自己都覺得。還是我來動手吧,你們看著就行。”

  揉揉額頭,自語道:“不能太血腥了,不能太血腥了。”

  撫撫自己的腰帶,搖頭,“太難看。”

  而後瞅到自己指上的梅花戒指,抽下來震了震,一根金針立現,傻笑道:“還是你好用。”

  摸摸自己的太陽穴,“就這裏吧。”

  她喝多了,煥梨不放心,跑來偷看她。隻見那根明亮的金針,又長又尖,自雲樹指尖,刺在她的太陽穴上,還在深入。

  煥梨嚇的魂都沒了,撲過去搶下她手中的針,大哭道:“您幹什麽啊?幹什麽啊?幹什麽嚇人啊!”

  “有什麽過不去的事啊?您要這樣?您別嚇我啊……”煥梨的哭嚎痛之極。

  守著雲樹,本就離的不遠的四朵雲聽到煥梨的哭嚎,顧不得規矩,搶進祠堂,就見煥梨抱著雲樹癱坐在地上。“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幹嘛要嚇人啊……”

  雲樹任她抱著,晃著,閉著眼睛歎了口氣,“抱著我就別搖了,頭痛。”

  煥梨聽她說頭痛,認為她是剛才把自己傷的重了,吼著讓雲嶺去叫大夫。

  煥梨背她回房間,但誰問她什麽,她都閉著眼睛懶得開口。

  宋均聽到雲宅的忙亂,趕出來看,卻見人都往正房跑,那是雲樹的臥房!

  謀天醫凰

  謀天醫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