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八章 男人尊嚴
  “雲樹!你瘋了!”

  薛蘅難以置信!這是一個女子說的話?!而他不僅被雲樹給套路進去了,還被耍流氓!

  “薛東家太美,我是瘋的什麽都顧不上了。”雲樹繼續調笑。

  “你的小相好就在外麵!”薛蘅聲音大了起來。

  “不要叫。你不想江闊衝進來看你,再被我殺了吧?”

  薛蘅一僵,剛才那個嗜血殺戮的雲樹在他腦中閃過,麵前這個雲樹容色傾國,巧笑嫣然,明豔不可方物……但是不能讓她看!這個“流氓”孩子!

  “我是男人!我雖打不過你,你能不能給我留點尊嚴?”

  他被雲樹調戲的亂了章法,忘了雲樹為什麽要剝他衣服了。隻要他老實承認他撒謊了,並且道出實情,這個“剝衣之刑”是可以免了的。雲樹覺得逗他挺好玩的,也就沒提醒他。

  “做雲爺的人那麽沒有尊嚴?”雲樹“正色”道。

  “是!”

  “你寧願死,也不願意?”

  “是!”

  “那好吧。雲爺隻看看,看完不負責就是了。”

  薛蘅驚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然而不等他做更多反應,雲樹的手迅捷的在他頸間輕輕一按,他就動不得,也說不出話了。眼睜睜看著雲樹壞笑著,開始解他的衣帶,他的臉更紅了。

  雲樹扶他坐起來,剝玉米一樣,剝了他一層,兩層,三層衣衫,終於裸露出肌膚。

  雲樹的臉上卻沒有了調笑之色,將燈端過來,細細察看他胸前、後背,乃至手臂的肌膚,想看看他的謊言裏幾分真。而後放下了燈,解了他的穴。

  薛蘅慌張的將衣服穿上。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心軟好哄的?隻要你夠慘,我就會跟你回去?”雲樹語氣冰涼。“你要說實話嗎?”

  薛蘅年三十有餘,但富商之家多年嬌養著,皮膚白皙細嫩,沒有一絲傷痕!他這輩子受的傷都不如雲樹多。

  薛蘅不說話了。

  “舍不得再對薛東家動手了,那我就要在江闊身上動刀了。我總得問出點實話來。”

  薛蘅搞出這麽多事,隻為騙她回去?真正的緣由是什麽?等她的是怎樣的坑?

  “雲樹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你們逼的。”

  “姝兒,我忙完了!”

  宋均興高采烈的挑簾子進來,卻看到薛蘅衣衫不整的坐在那裏,笑容垮下來。

  小相好主動歸來,薛蘅想看雲樹如何收場。

  雲樹對宋均溫和一笑,“去把江闊帶進來。”

  宋均咬牙忍了忍,一跺腳,轉身出去了。

  薛蘅的臉垮了下去。

  宋均很快又拎著江闊進來,氣恨的將他狠狠摔到地上。薛蘅忙起身去扶他。

  “江闊已經因為你沒了一隻眼睛,你確定還要我繼續折磨他?”雲樹看著薛蘅,語氣無波無瀾。

  “爺?”

  隻餘一隻眼的江闊看薛蘅衣衫狼藉的樣子,再看雲樹,麵上盡是不敢相信。

  薛蘅更窘。“沒事。”

  宋均生氣又不便發作,他的心好像真有點受傷了。雲樹對他招招手,“過來。”

  宋均氣悶的向雲樹走過去。

  雲樹看似隨意的挽了他的手,背在身後握住,與他並肩站著,什麽也沒說,也沒看他,隻是看著薛蘅,像是對峙,又像是催促。

  那隻溫熱無汗的手,瘦瘦的,安臥在宋均掌心裏。他狠狠的握著。握的疼了,雲樹轉頭給他一個微笑。

  就在宋均又氣又恨又傷的心被這個微笑安撫下來時,薛蘅整了整衣衫,開口了。“這傻小子是誰?”

  他的動作與語言有些挑事的意味。真是老臉也不要了!

  “他是,”雲樹看看宋均,笑的明豔起來,“他是你再不老實交代,就讓你後悔萬分的人。”

  剛緩過來的宋均被雲樹的話逗的心一動,抬手點了點她的腦袋,半含怨氣道“姝兒知我啊!”

  雲樹腦袋一歪輕輕碰了下他的肩,“自然。”

  “姝兒想讓他交代什麽?我幫你。”姝兒第一次用這般嬌憨、親昵的姿態與他說話,他的心又是一動。

  “我覺得他之前說的話都是騙我的,他卻不肯說實話。”雲樹半撒嬌半抱怨。

  宋均完全被哄好了,竟然笑的極為開懷。

  兩人打情罵俏一般的對話讓薛蘅故意挑事的老臉擱不住了。如今雲樹的多變,堪稱狡黠!他不敵啊!

  宋均對雲樹笑完,轉頭看薛蘅,隻一眼,薛蘅就覺得脊背發涼。

  薛蘅本不是做這些事的人,他也是被逼的。現在謊言被察覺,手下都被繳械了,雲樹也不是非要弄死他。算了,已經死了那麽多人了,老實交代或許能一起商討出個對策。

  “除了我家族中的那些事沒發生,其他事確實屬實。可我若是不能把你帶回去,回去等我的就是那樣的慘事。”

  見薛蘅鬆口了,雲樹對宋均讚道“修儀真厲害!”

  雲樹第一次誇他,宋均更是笑的合不攏口了。

  薛蘅的故事是這樣講的。

  李維翰抗旨拒婚,與他爹,與皇帝的關係都緊張萬分。他從皇帝麵前的一等侍衛被罰到西郊大營做大頭兵,他爹說,不悔悟就不要再進家門。

  李文聲見沒有雲樹可拿捏,他這兒子是要忤逆到底了!偏偏他就這一個兒子!雲樹數年未歸,活著的希望渺茫,他還是想把雲樹找回去。軟肋找回來,不愁他兒子不妥協!

  在查到薛蘅與雲樹與他兒子的關係後,薛蘅便被宰輔“委以重任”!“許諾”他若帶不回雲樹,他的家族將遭遇怎樣的慘禍!

  可憐的薛蘅被“拉壯丁”,在海外漂了一年,也隻在幾個城池打探到兩年前曾有那麽一艘船,曾有那個典型的白衣人出現港口,就再沒別的消息。他的船遭遇風暴後,他更覺得雲樹死在了外麵。

  他不敢回去。沒有雲樹,他回去了,他的家族就將麵臨滅頂之災,可是他想回家,腳下止不住的就往回走。痛苦不堪的他酒量漸長。

  宋均昨夜剝了他的衣服,將他丟在路邊的籮筐裏罩上,他就在裏麵睡著了,第二天才被找到,所以出發時間晚了。

  那天竺商人被宋均打劫,心中氣恨許多時日,這日走到半路發

  現後麵跟著一隊趙國商人,這是送到他口中的肉,如何能不趁機劫一下?這個是宋均從剛才的拷問裏補充的。

  這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昨晚剛被打劫過的薛蘅也是胸中一團惡氣無從發泄,想著荒郊野外,還就拿你出氣了!於是才有了這有準備的一戰。

  發現雲樹,純屬意外!

  他出發前也去了解過雲樹的身手。師從當初讓真國人聞風而逃的辛坦之,雲樹的武力值讓人不敢小覷,江闊怕不是雲樹的對手。能射傷雲樹,將她抓回去交給宰輔固然是好;如果不成,以雲樹的心軟,誘她回去,再在合適的機遇下,抓住她獻給宰輔,也是極好的!

  於是射傷失敗後,他靈機一動,他就編了那麽個彌天大謊。畢竟是臨時編出來的,所以不夠圓滿,被雲樹給發覺了……

  不過雲樹氣憤之下,大逆不道的言辭給炸出來了……“修儀,要不要滅口?”

  “雲樹?”薛蘅欲哭無淚。他怎麽把這個給忘了!

  “你真要回去啊?”

  “我當然要回去啊!我義父,我師父都在趙國,我祖宅、祖墳、祖產都在!”

  “他可信嗎?”宋均斜了

  薛蘅一眼。

  “我雖與他有些交情,但在家族利益麵前,他表現的好像那些不值一提!”

  “雲樹,我也是被逼的。你說了什麽,夜太黑,我都忘了。”

  沒想到情急之下的薛蘅還這麽好玩,雲樹鄭重的麵上有了一絲笑意。

  “好了。我嚇唬你的。我是要回去,不過主動權在我,不在你。我回去了,宰輔,我是要見的,那時,你就算完成任務了,不要妄想著把我綁了押給誰。”

  “好,你說了算。我絕不會再動別的心思。”薛蘅信誓旦旦保證道。

  “外麵都處理好了?”雲樹向宋均道。

  “嗯。”

  “那回去睡會兒吧,天也就亮了。”雲樹說完抱起藥匣子向薛蘅道“這個,我很喜歡,送我好嗎?”

  雲樹這種索要禮物的行為,很強盜!

  這從匣子到裏麵的各類藥物,都是薛家祖傳的,裏麵都是不外傳的秘方藥,雲樹不是看不出來!雖然船遭風暴,薛蘅還是從金銀財寶中搶救出了它!薛蘅雖有些舍不得,但如今雲樹已然翻身做老大,他還指望帶雲樹回去救他一家子,不得不點頭道“好。”

  雲樹歡喜的抱著匣子要出去,宋均卻坐到了毯子上,“姝兒,我要睡在這裏。”

  雲樹看這帳篷也夠大,看看薛蘅,“行嗎?”

  雲樹的意思是方便留宋均與他一起住這帳篷嗎?

  薛蘅順著雲樹的強盜思維,以為雲樹要讓他把帳篷讓出來。雖然無奈,他還是又一次點頭,回身扶著江闊要往外走。雲樹見他同意,也要抱著匣子往外走,卻被宋均拉住。

  “往哪去?”

  “回車上啊。”

  宋均指指薛蘅,“他走。”

  薛蘅這才領會到雲樹的真正意思,但是他也沒停留,扶著江闊出去了,身後是雲樹的一句,“薛東家,對不住了。”作為老大,要壓場子,反正剛才都把薛東家欺負成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