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章:一再碰壁
  “也沒說什麽。大概是縣太爺覺得你是他的人,你若是幫我辦了事,他氣不順吧?”

  官大一級壓死人,張景無力辯駁。

  張景就像一個搬運工,在清河縣城與白樹村之間,每次來時帶傷病,走時帶藥。傍晚,雲樹送他離開。

  在村口大樹下,雲樹開口道:“義父和宏哥哥都是很好的人,都是為了我好,他們待你,你是否覺得委屈?”

  張景誇張道:“樹兒,你知道我的委屈啊?我。。。”

  雲樹打斷他的話,“你清醒過來,不再犯病後,確實待我不錯。雖然心裏覺得你並無心傷害我,但是你的表現總是讓人覺得像是不靠譜,這也決定了義父他們待你的態度。”

  “我並沒有權利對你提什麽要求,隻是向你解釋清楚其中的緣由。我想,大概誰都願受委屈。今日之事,是我連累你了,我很抱歉。你若願做我兄弟,就算清妍姐的事不成,若是有下家,我也會為你準備聘禮的,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雲樹沒有嫌棄,沒有氣惱,沒有敷衍,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跟張景理關係,就像她一直以來對所有人一樣誠懇。

  “樹兒,我第一次見你,你就是這樣對我說話的。我說什麽你都信,那時候我想,這孩子,怕不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吧?人傻錢多。”

  雲樹被張景的話逗笑。“那是因為陵哥哥先入為主,你是他哥哥,我自然而然覺得你和他是一樣的。”

  “那天你也是這樣對我笑的,卻讓我想起我的勝兒。我混了腦子,非要把你賣了。是我的錯!樹兒,你是多好的一個孩子啊!眉眼這樣好看,心又好。過去的幾年,我過的渾渾噩噩,暗無天日。我總是對你耍無賴,要做你爹爹,其實是把你當成了救命稻草。若是日子都像你在身邊時那樣燦爛,該多好。”張景憋悶許多年,沒想到跟一個孩子聊到了一起。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日子總還要過下去。你要往前看,不要再沉浸在過去了。開啟人生的下一段,你一樣可以活的陽光燦爛。人生短短數十載,不開心的就應該早早丟開。”雲樹說著這樣的話,心裏卻十分清楚,要做到非常不易。

  張景看著雲樹稚嫩的小臉,“你這話說的太滄桑了,一點不像個孩子。”

  雲樹苦笑,“我父親母親都不在了,我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張景拍拍她的肩頭,安慰道:“放心,以後景哥哥罩著你。”

  雲樹老成道:“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陵哥哥看起來可比你讓人放心多了。”

  “樹兒,你這樣說就太打擊我了。”張景對此表示不滿意。

  雲樹想了想,“那個獄卒大哥說你以前本是很好的人,現在開始,你依然可以做個很好的人,讓人放心的人。”

  “那好吧,為了樹兒,我試試。”

  “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自己。你最應該重視的是你自己。隻有你的內心滿足、喜樂,這世界才會有意思,有趣味。”

  “你小小年紀,從哪懂這麽多道理?”

  “就是從我的經曆中琢磨出來的啊。”這樣簡單的一句話,背後卻是一個月內遍覽群書,數個月內迅成長。他人的人生經曆融會貫通後,就像是她自己的了。搖搖晃晃站起來,努力摸索自己的人生之路。

  張景搖搖頭,後退一步,“我知道什麽叫人比人,氣死人了。好了,我先回去了,回去研究,怎麽做個讓樹兒放心的人。”

  “天熱、汗多,不利傷口愈合。你回去後重新清理傷口再上藥。”

  “知道了。樹兒也要好好的。我先走了。”張景翻身上馬。

  “嗯,路上小心。”

  “嗯。”張景打馬而去。

  雲樹要轉身回去,卻見師父打馬回來,與張景打了個照麵,就朝自己這麵來了。雲樹想起今天的訓練任務還沒完成,就有些心虛,撒腿就跑,沒跑幾步,就被辛坦之追上。

  辛坦之一個弓身將雲樹擄上馬。雲樹驚呼。

  “怎麽見了師父轉身就跑?今天這麽怕師父嗎?”

  “不,不,是樹兒今日的訓練還未完成,見師父歸來,心中一急,就忍不住跑了。不過師父這招擄人上馬的功夫太厲害了!可不可以教教我?”她的話說的一半誠懇,一半高捧,讓人很難不心愉。

  辛坦之道:“自然可以,等把你的訓練任務再翻一番,練上半年,筋骨練出力量了,師父就教你。”

  “好!樹兒回去一定好好練。”雲樹昂昂道。

  辛坦之本是開個玩笑,可是這平日總與人玩笑的徒兒竟然當真了!看來自己真不適合與人開玩笑。

  “師父今日勘察河道辛苦了。我讓花娘備了師父喜愛的飯菜。”

  “你怎麽知道師父愛吃什麽?”辛坦之覺得奇怪,他從沒跟人說過,自己喜歡吃什麽。

  “這一個多月,我讓花娘做不同的飯菜,看師父哪樣菜吃的多,就是喜歡的了。”雲樹驕傲道。

  辛坦之笑,這驕傲的樣子和嚴世真像極了,是得了真傳了!有個心細的徒兒,也挺好!

  單成打了張景一頓,仍然下不了決心,思前想後,思後想前。水利糧賦的事又焦頭爛額,後麵還有保甲法和將兵法。差事辦不利落,上麵也會問責。身邊的人說了那麽多計策,卻沒有一個像雲樹所說的那般話讓他動心。或許值得一賭。

  打了張景的第三天,單成帶了貼身仆人,輕裝來到了白樹村,一番詢問,找到雲宅。在門外打量一番,如此簡單的住宅,說是濟陽城的雲家家主住在這裏,有些不大相信,轉而又想,拿雲樹是為父母在此守孝,如此也算是合情合理。

  仆人上前拍門。

  辛坦之依然出門勘察河道去了。雲樹與餘宏在後院訓練,應娘在後院洗衣服,嚴世真在屋裏研究自己的醫書。來開門的是在廚房忙碌,手染麵粉的花娘。

  見了來人,嬌憨一笑,“請問您找誰?”

  單成猶豫一下,方道:“請問雲樹雲公子可住在此處?”

  “請問您是?”

  “我是雲公子的朋友,今日特來拜訪,你家公子可在?”

  “您如何稱呼?”花娘孜孜不倦的詢問。雲家家規在前,她可不想隨意放人進去,給公子惹事,給自己惹事。

  可是單成聽到這話不樂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