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章:雲樹正骨
  “來,我看看。”嚴世真抓住張景的手,按住指關節,捏一捏,揉一揉。

  十指連心,張景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可是咬碎一口鋼牙,愣是不叫疼。

  嚴世真看了看他,對雲樹道:“樹兒,來義父教你接骨。”

  “我?義父我還沒接過骨啊!”雲樹很吃驚。

  “所以義父教你啊。”

  這確實是一個機會,雲樹走到嚴世真身側。

  嚴世真抬起張景的手,將手骨的組成,筋肉排列,手上穴位,以及該如何正位,細細講解一番。然後讓雲樹感知,張景的骨節錯位的具體部位與錯位狀態,推測張景剛才斷指的手法,運用剛才講給她的知識,讓她自己分析該如何正位。

  張景見是給雲樹做教材,饒是手被嚴世真弄的更疼,也隻好咬牙死死忍住。

  將理論捋順後,嚴世真對雲樹道:“要不要試一試給他正位?”

  “義父,我行嗎?我這隻手使不上力氣啊?”雲樹舉起自己重重包裹的右手。

  “試試。要做大夫,就要經曆病例,積累經驗。有義父在,他這手終歸不會有礙的。”嚴世真知道雲樹不忍,故意試探張景道:“給你看病,也沒收診金,如今做個病案,給樹兒試試手,可好?”

  張景咬牙點頭。

  雲樹知道手指斷掉的痛楚,有些不忍對張景下手。果然,雲樹盯著張景的手看了許久,“義父,還是下次吧,等我的手好了,再試吧。”

  嚴世真微微一笑,“也好,不過看好了,義父是如何將這手指正位的。”

  雲樹鄭重點頭,“好。”

  雖然雲樹不肯說與張景有什麽矛盾,但從雲樹待張景的態度上看,張景必然是對雲樹做了什麽不好的事。為了整張景,也為了讓雲樹看清楚正骨的手法,嚴世真動作慢了許多。

  張景痛的臉都變了形,額上滾出豆大的汗珠。

  嚴世真又教雲樹打夾板的原理與手法,雲樹一一默記,又在腦中飛捋了一遍又一遍,又提出一些問題,力圖將整個流程與原理理順。

  良久,斷指總算處理好,張景已經痛的出了一身汗,整個人癱倒。

  念在張景忍著痛給自己做了病案,雲樹給嚴世真倒了一杯涼茶,也給張景倒了一杯。

  張景臉上的痛楚變成了歡喜。

  雲樹沒說什麽,轉身進了屋子。

  張景喝完茶,想了半晌,又進了雲樹的屋子。

  雲樹看了他一眼,繼續看自己眼前的書。

  “樹兒,我真的有一個兒子。”

  雲樹看著眼前的書,什麽也沒看進去。“我知道。”

  張景麵露驚訝。

  雲樹繼續道:“昨晚你瘋的時候,那個獄卒大哥告訴我的。”

  “昨天背著你走在巷子裏的時候,我想起我的勝兒,可是我又氣那個女人與人私奔,還帶走了我的勝兒。所以我才會病。”

  雲樹抬起頭,看著他,“大概是看在你非常重視勝兒的緣故,我才會把你這個人帶回來的吧。”

  聽到雲樹這話,有些推心置腹的味道,張景忽然像是看到了希望,“樹兒,讓我做你義父好嗎?”

  雲樹睜大了眼睛!“你又病了?”

  “不,我沒有,我腦袋很清醒。可是,你那麽像我的勝兒!我的勝兒在的時候,很懂事,也對他的爹爹很好。”張景自顧自道。

  “你不要瘋了,行不行?我不需要你來做我義父。我有義父!在我義父心中,我從來不是誰的替代品,我是他唯一的寶貝。我義父待我的好,不比我父親差一絲一毫。”雲樹情緒激動之下,稍稍高起來的聲音傳入門外嚴世真耳中,嚴世真差點老淚潸然。

  張景想說,多一個義父隻會對他好的話,生生被雲樹後麵的話堵下去。

  “我理解那種失去所有的感覺,所以我同情你因為勝兒而生病,不與你計較之前的事,帶你回來,給你看病。可,若是因此讓你覺得,你可以做我義父,那你還是走吧,現在就走。我不想因為你,讓我義父傷心。”

  張景開始時以為雲樹是個小孩子,很好哄的,卻沒想到,他將事情看得的這麽清楚。待他好的人,他萬分珍重,不讓人傷及分毫;富有同情心,也絕不會讓同情心混亂了思緒;至於自己這個曾害過他的人,他有容人之量。這個孩子如此與眾不同,讓人刮目相看!

  想到這裏,他更不願意輕易放棄了,隻要待他好,他終會心軟的。於是,麵露哭相道:“樹兒,我都答應你吃藥了,你又要趕我走?”

  雲樹冷著臉道:“你逼我這麽做的。”

  張景忽然換了巴巴兒的可憐相,服軟道:“那我不說那樣的話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趕我走?”

  雲樹再看張景,眼睛中帶著嫌棄與無奈,“你可真是個無賴!”

  “樹兒昨天還說我的壞笑,很親切,很喜歡呢。”

  “那時我還沒認識到你的無賴!”

  見雲樹雖然嫌棄又無奈,但緩了語氣,張景繼續哀求,“樹兒不要趕我走,好嗎?”

  雲樹胸中一團火起,整個人有些炸毛,“去外麵待著,別來煩我。”

  “我可不可以在這屋中待著?我保證不出聲!不煩你!”張景討價還價。

  “不可以。”

  “樹兒!”

  雲樹對張景的無賴相有些頭疼。“你要是覺得沒事做,就去廚房幫花娘燒火,洗菜,做點心,不要在我這裏沒事找事!”

  “樹兒!”

  雲樹有些控製不住脾氣,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再不出去,我就讓義父把你丟出去!”

  見雲樹有些怒了,張景隻好出去了,臨走還說,“我去給樹兒做點心。”

  張景去了廚房後,雲樹從屋內轉出來,哭喪著臉道:“義父,我好像帶了個無賴回來,給您添堵了。”

  嚴世真神秘的對雲樹招招手,雲樹湊過腦袋,嚴世真耳語道:“眉兒不用擔心,讓他再吃三劑藥,他就好個**不離十了,到時候,就可以把他掃地出門了。”

  雲樹用自己的腦袋抵住嚴世真的腦袋,歡喜道:“義父真乃神醫!”

  “你還不回屋好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