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章:誰是家主?
  雲帆低著頭沒有說話。

  “帆哥哥,我並不隻安於京城益生堂的生意,以後我還會需要很多人的幫助。楊千如果能化去嫌隙,為我所用,那我今天這般待他,便值得。我也希望,以後帆哥哥能以管事的準則要求自己,不僅精通醫藥之事,還精通生意之理,早日成為一個能擔起事務的管事,做我的左膀右臂。”

  當他還囿於老爺夫人的離世,公子已經開始接管家事;當他還為前路迷茫時,公子已經與薛公子談起了生意,為雲家謀求新出路。公子成長的太快!他白長這麽多歲,眼界、心胸已經跟不上公子了。“公子!雲帆謹記公子教誨,日後一定以管事的準則要求自己。早日為公子分憂解難。”

  “這樣才是男兒誌向!”雲樹“老道”的讚賞道。

  雲帆赧顏。

  “帆哥哥也是儀表堂堂,萬不可因我傷了相貌。紫韻把這藥也給帆哥哥包一份,讓他每日自己敷。”

  “多謝公子關懷。”雲帆與雲樹一番長談,心結得解,心緒變得闊達。以後作為公子的管事與人談生意,破了麵相著實不好,便不再推卻了。

  “去幫幫孟管家吧。”

  “是。”雲帆從紫韻手中接過藥退出去。

  “紫韻。”雲樹望著正收拾著桌上藥品的紫韻。

  “公子,有什麽吩咐?”紫韻停了手頭的事望著雲樹,少女的一雙杏仁兒眼含水流波。

  雲樹心道:怪不得帆哥哥對紫韻有意,以前隻覺得紫韻相貌極是順眼,如今以男子的眼光來看,竟是這般漂亮。

  “你覺得帆哥哥,如何?”

  “公子自是了解他的,問我做什麽?”紫韻麵頰微紅。

  “問你,是為了你的事啊。”

  “為我什麽事?”

  “你當真不知道,我問你是為了什麽事?”

  “不知道。”紫韻的臉愈紅。

  雲樹歎了口氣,“紫韻你今年十六了,從我出生,你陪了我九年了。煥梨父母俱在,她的事自不必我操心,可是紫韻你不同。你我的父親母親都不在了,如今我作為家主,總要想著些你的終身之事。”

  “老爺夫人不在了,我更要好好陪著公子。”紫韻的眼睛紅了。

  “你待我的好,我自然知道,所以更不能耽誤你。此事我已問過帆哥哥,你若有意,待回去,我便與海伯提。”

  “我,我要多陪公子幾年。”紫韻有些哽咽。

  “你便是想著年紀還小,要多陪我幾年,也要看帆哥哥等得等不得。帆哥哥年已二十,他又是海伯的獨子,你就不怕再等下去,他娶了別人?”

  “他若喜歡,便娶了,誰又管得著他。”

  “又說傻話。你若有意,我怎麽會任由他娶別人?”

  紫韻眼淚洶湧起來。“此等之事,要小姐一個未出閣的女兒為我操持,紫韻對不起夫人。”

  雲樹從袖中抽出帕子,為她拭去眼淚,“這是好事,哭什麽?快收了眼淚,不要招我。義父說了,我這段時間可是不能哭,不能笑,必須得端著的寶貝。”

  一句話說得紫韻破涕為笑,擦幹眼淚。“我先服侍公子換了衣服,歇息一下,再去廚下為公子準備幾個可口的菜。”

  “好的。煥梨呢?換完被褥,就沒見她了。”

  “去給孟管家幫忙了吧。自從知道自己要做姐姐了,便越來越愛操心了。”

  “桂媽媽也是,有了身子也不說,每天還忙的不行。我差點要成罪人了。”

  冬日裏,衣物本就穿的多,大家也都未看出來。桂枝堅持要跟雲樹一起送雲進同夫婦回濟陽,嚴世真才道破這件事,饒是桂枝身體一直康健,挺著近五個月的身孕千裏奔波,也受不住。雲樹嚴令她留在雲宅,好好看家,還留下一個廚娘照顧她。

  “雖然我們不知道,但嚴先生早就看出來了,也在讓桂媽媽暗暗調理著身子。公子不必自責。眯一會兒吧,我叫煥梨來陪著你。”

  “嗯。”雲樹換了衣物,躺在床上,覺得舒服極了,眼睛都困倦起來,很快睡了過去。

  “眉兒,醒醒,起來用些飯。”嚴世真輕輕喚道。

  被叫醒的雲樹正想要咧咧嘴對義父笑一笑,卻被嚴世真捂住臉頰。“眉兒愛笑本是好事,可是這段時間表情做多了,牽動傷口,就不太好了。所以這些日子,還是要做一個端端正正的冰美人兒。”

  雲樹臉頰被捂住,一雙眼睛含笑望著嚴世真。

  “眉兒,你什麽時候修煉的用眼睛說話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著我的眼睛,便知道我想說什麽話的。這自然是遇到懂得我的人之後,比如。。。”

  “比如黎歌那個臭小子?”

  雲樹不理會嚴世真的打趣,正色道:“比如義父。”

  嚴世真看著一本正經的冰美人兒雲樹,笑道:“哎呀,義父的小忘年交,快起來吧,吃飯嘍。”

  雲樹邊披衣,邊道:“義父,那個楊千怎麽樣?”

  “你應該沒看錯,不過若真要用,還是讓孟管家多考察一段時間。我已經為他看過傷了,拖著斷腿竟然還跑了這麽遠。不過放心吧,養息一段時間就會好。”

  “孟管家他們都用飯了嗎?”

  “已經輪流用過了。看護物品的人也安置好了,你盡可以放心。看你睡的香,才一直拖到這會兒才叫你,快用飯吧,用完再告訴你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雲樹按耐不住問道。

  “不是說了嗎?用完飯再告訴你。”嚴世真故弄玄虛。

  雲樹冷臉道:“義父準備好,我可真要做個冰山了。”

  “這樣才聽話。”嚴世真笑道。

  雲樹無奈,隻得埋頭用飯。

  直到雲樹用過飯,漱過口,嚴世真才道:“濟陽的老管家雲海來了。”

  益生堂開業的前一天,雲樹往濟陽老家送了封信,說了歸家之期。沒想到這老管家竟然帶人來接她了。

  “怎麽這會兒才告訴我?”雲樹忙把胳膊往披著的衣服袖裏套。

  “著什麽急?你第一次出遠門,馬車顛簸一天了,多休息一會沒什麽。再說你是家主,他是管家,多等你一會兒,也是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