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陰長生
光陰不過日月抬頭，兩見春秋。
吳常讀書認字，學著俗世，學習生活，再長身高，米八個頭，健碩俊俏。
兩年裏，老人教書，識字，給吳常講解一些世間道理。但，獨獨沒有教會吳常如何舍去天真，也未教吳常何為後悔。
老人有老人的教法，道理可以教，但是一些心理感情，他不教。這些需要去犯錯，需要去被辱，需要去受騙，才能謹記在心。
十顆糖還不如受一傷，疼了，就記得了。
小丫頭兩年裏也是跟著識字學習，隻是多是學習了人間道理，與那女兒之長。
原先黝黑皮膚，現在倒是退去不少，成了健康小麥，也長高些許，最少，現在也有六七六八的個頭。
來福兩夫婦倒是一如常態，家裏多了幾分生氣，也像是自己再養養自己孩子。
起早，吳常老人在書房探討。
吳常問：“老師，何為品德，為何品德？”。
老人對坐案前，思索一會，講起故事：“記得門外街口那個包子鋪？”
吳常點頭，老人再道：“一日，來福去他那吃飯，老板盛起一盤生煎，中途掉了一個，來福沒看到，但是老板回頭從鍋裏產起兩個再拿給來福。”
吳常問：“這是品德？”。
老人拿起一紙，寫下了欠字道：“老板產第一個生煎，叫欠。”。
而後，又另拿一紙寫下了歉字，道：“第二是歉。”。
吳常看了看，對比了再看，問：“品德？”。停頓了會，道：“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不是這同音的兩個字，是老板做法？”。
老人欣慰一笑，道：“對，沒人看見但是自己去做，這叫品德，品德可以是很多事情，也能是一個人的人生原則。”。
吳常恍然，道：“那，為何品德？”。
老人道：“人生約束，沒了品德，容易錯事。”。
吳常伏首道：“受教。”，兩年之後，溫文爾雅，雖不失天真，倒是眼裏多了靈氣。
老人見狀，以師禮相回，道：“孩子，這書房三千三百三十二本書看完，這最後的一本書，該讀了。”。
吳常道：“老師相告，學生去取。”。
“取不得，最後一書，隻能觀，不能拿，能聽，卻不能字。”，老人如謎題般說著字眼，要吳常去猜。
隻是，吳常聽完，眉開眼笑，道：“出去了？”。
老人笑著點了下頭，少年心性，還未從眼前青年心中跑遠。
可惜，就在老人感慨時候，眼前青年一溜煙沒了。
老人大罵：“兔崽子，老子還沒說話呢
！”。
罵聲之大，遠處花園裏的丫頭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也是笑笑，跟身旁的曲小春打笑道：“少爺又惹老爺生氣了。”
曲小春是來福老婆，自己兒子去了學院讀書，少了陪伴，就把丫頭當是自己女兒，正在花園裏教丫頭一些針線小活。
像極了老母親，曲小春歎氣抱怨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鎮裏也就小少爺敢這麽惹老爺了。”，嘴是這麽說，可手裏補的衣服還是吳常的白衫。
來福正買菜回來，剛踏進門，隻見一個白影略過，似乎還聽到了一聲早。
接著就是老人那大如雷震的罵聲。
來福隻得搖頭一笑，關好門，提著菜進了廚房。
進了俗世，容易見的就是同齡人，鎮裏東南，有一戶人家賣藥，姓柳，夫妻兩有一兒子，單字叫楷，跟吳常一個年紀，有些肥胖。某天跟吳常一拌嘴，說道說道的把吳常繞了進去，坑了一把，之後又被吳常揍了一頓，反正一來二去，倒是成了好友。
吳常躍過柳家院牆，似乎已經成了習慣，再進好友房間，依舊是那如雷的鼾聲。
吳常一下跳到肥胖青年身上，拍著他的肚皮，啪啪啪的響。
嘴裏喊著：“胖子，胖子，快起來！……”。
胖子驚醒，看著騎在身上的吳常，撇了撇眼，嫌棄的搖了搖手，道：“去去去，沒工夫跟你個女人招搖，老子要睡覺。”。
說著挺了下肚子，吳常一踉蹌，摔倒在地。而他轉了個身，繼續睡覺。
吳常不依，扯了他的被子。胖子隻有一條褲衩，其他都是光光。
吳常道：“胖子，可以出去了，老師讓我出門了！”。
胖子依舊不起，回了個哦。
吳常坐在地上，雙手向後撐地，憧憬說：“也不知道老師說去哪，反正我覺著你沒點事幹，拖你出去走走。”。
胖子嗯嗯了兩聲。
依舊不起，直到他爹來了。
一聲洪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柳胖子他爹走了進來，青山藥鋪就是他開的藥店，反正，他爹來了，死胖子也就活了。
一溜煙爬起來，穿褲穿衣，坐在床沿，很不自在。
柳青山在門口道：“阿常啊，沈老沒說去哪，你給我問問，問他能不能累你去西南龍脊那兒找一種魚，名為也不知道那兒叫啥，藥書就叫龍脊，生在西南苗鄉，欸，算了，就問問啊。”
轉身要走，卻又回頭指著自己兒子道：“這小子就跟你去了，記得讓他跑跑腿，瘦一瘦。”，說完才走，也不管吳常是咋進來的。
吳常一笑，道：“看你那鳥樣，你爹一來慫得跟小鳥縮回身似的。”。
胖子打呼呼，就躺下了，道：“哼，不去。”。
吳常勸道：“走啦，死胖子出去跑跑，瘦一瘦。”
胖子不為所動，直到他爹又來了。
柳青山搭在門上，道：“阿常啊，這個就是那東西的圖集，你先拿著吧，要是不行，再拿回來還我，哎，直接給阿楷就是。”。又指了指那剛剛彈射起來的兒子道：“臭小子，不論沈老說去哪，你都跟著去，少在家裏呆著。”，說完繼續去看診去了。
胖子埋怨道：“去，去，行了吧，大清早的，想睡一覺都難，哼！”，胖子賭氣，雙手抱胸，就是有些好笑。
吳常把圖紙拿在手中細細觀詳，這玩意，咋說呢，魚頭魚鰭魚尾巴，就是身子像有一層骨頭似的，其他跟平常的東西有啥區別呢？
也不多想，塞進懷裏，看著剛剛起床揉眼睛的胖子道：“胖子，你出去過嗎？”。
胖子臭美道：“出去過幾回，就是沒多遠，沒出過省。”。
吳常細細聽著，憧憬道：“小鎮太小，兩年裏我都跑了個遍，我想出去，聽說神州很大，有百億公頃，小鎮才十數裏大，千戶人家，好像聽說咱們天南省會比小鎮大百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胖子一聽，沒啥興致，道：“那地方，很大，但是不好，太勢力了。”。
吳常問：“啥意思？”。
胖子直言：“那地方，我去過，幾年前那裏開了場會，我跟我爹過去幾天，那裏的人急匆匆，沒多少感情一樣，反正就說一句話，那裏有錢就是大爺，有錢就有好臉色，沒錢……哼。”，胖子這一聲哼，有些委屈，看是那時候不是很好，他們家在小鎮還算挺有錢，畢竟就他一家賣藥的人家。但，就是這種人家，去到那兒依舊如同窮光蛋似的。在他看來，去那種地方還不如在小鎮裏快活。
沉默許久，吳常不知如何回話，爬起來，拍了拍屁股，道：“我先回去問問老師，有結果再來。”，說著就走了，這次是從店門口出去的，得跟胖子他娘打聲招呼。
吳常想著心事回了沈宅，老人正在大堂喝茶，看著吳常有心事，叫他說出來聽聽。
吳常如實相告。
老人一笑，道：“人呀，普通人家就是這樣，他們可不像你，有一身本事，就是餓也餓不死。錢，這東西是好東西，也不是完完全全就是好東西。在普通人眼裏，錢，就是命，沒錢，就沒命，城越大，就越是紙迷金醉，要錢越多。”。
吳常哦了一聲，沒多大興趣。又問去尋這龍脊可好。
其實老人也沒什麽地方可去，倒是柳青山給他指了條道兒，也就順坡而下。
跟吳常要了那張圖集，仔細一瞧，道：“沒想這東西居然還能有人記載……西南龍脊，嘖嘖，那地方可是……，算了，咱就去一趟。”。
（本章完）
吳常讀書認字，學著俗世，學習生活，再長身高，米八個頭，健碩俊俏。
兩年裏，老人教書，識字，給吳常講解一些世間道理。但，獨獨沒有教會吳常如何舍去天真，也未教吳常何為後悔。
老人有老人的教法，道理可以教，但是一些心理感情，他不教。這些需要去犯錯，需要去被辱，需要去受騙，才能謹記在心。
十顆糖還不如受一傷，疼了，就記得了。
小丫頭兩年裏也是跟著識字學習，隻是多是學習了人間道理，與那女兒之長。
原先黝黑皮膚，現在倒是退去不少，成了健康小麥，也長高些許，最少，現在也有六七六八的個頭。
來福兩夫婦倒是一如常態，家裏多了幾分生氣，也像是自己再養養自己孩子。
起早，吳常老人在書房探討。
吳常問：“老師，何為品德，為何品德？”。
老人對坐案前，思索一會，講起故事：“記得門外街口那個包子鋪？”
吳常點頭，老人再道：“一日，來福去他那吃飯，老板盛起一盤生煎，中途掉了一個，來福沒看到，但是老板回頭從鍋裏產起兩個再拿給來福。”
吳常問：“這是品德？”。
老人拿起一紙，寫下了欠字道：“老板產第一個生煎，叫欠。”。
而後，又另拿一紙寫下了歉字，道：“第二是歉。”。
吳常看了看，對比了再看，問：“品德？”。停頓了會，道：“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不是這同音的兩個字，是老板做法？”。
老人欣慰一笑，道：“對，沒人看見但是自己去做，這叫品德，品德可以是很多事情，也能是一個人的人生原則。”。
吳常恍然，道：“那，為何品德？”。
老人道：“人生約束，沒了品德，容易錯事。”。
吳常伏首道：“受教。”，兩年之後，溫文爾雅，雖不失天真，倒是眼裏多了靈氣。
老人見狀，以師禮相回，道：“孩子，這書房三千三百三十二本書看完，這最後的一本書，該讀了。”。
吳常道：“老師相告，學生去取。”。
“取不得，最後一書，隻能觀，不能拿，能聽，卻不能字。”，老人如謎題般說著字眼，要吳常去猜。
隻是，吳常聽完，眉開眼笑，道：“出去了？”。
老人笑著點了下頭，少年心性，還未從眼前青年心中跑遠。
可惜，就在老人感慨時候，眼前青年一溜煙沒了。
老人大罵：“兔崽子，老子還沒說話呢
！”。
罵聲之大，遠處花園裏的丫頭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也是笑笑，跟身旁的曲小春打笑道：“少爺又惹老爺生氣了。”
曲小春是來福老婆，自己兒子去了學院讀書，少了陪伴，就把丫頭當是自己女兒，正在花園裏教丫頭一些針線小活。
像極了老母親，曲小春歎氣抱怨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鎮裏也就小少爺敢這麽惹老爺了。”，嘴是這麽說，可手裏補的衣服還是吳常的白衫。
來福正買菜回來，剛踏進門，隻見一個白影略過，似乎還聽到了一聲早。
接著就是老人那大如雷震的罵聲。
來福隻得搖頭一笑，關好門，提著菜進了廚房。
進了俗世，容易見的就是同齡人，鎮裏東南，有一戶人家賣藥，姓柳，夫妻兩有一兒子，單字叫楷，跟吳常一個年紀，有些肥胖。某天跟吳常一拌嘴，說道說道的把吳常繞了進去，坑了一把，之後又被吳常揍了一頓，反正一來二去，倒是成了好友。
吳常躍過柳家院牆，似乎已經成了習慣，再進好友房間，依舊是那如雷的鼾聲。
吳常一下跳到肥胖青年身上，拍著他的肚皮，啪啪啪的響。
嘴裏喊著：“胖子，胖子，快起來！……”。
胖子驚醒，看著騎在身上的吳常，撇了撇眼，嫌棄的搖了搖手，道：“去去去，沒工夫跟你個女人招搖，老子要睡覺。”。
說著挺了下肚子，吳常一踉蹌，摔倒在地。而他轉了個身，繼續睡覺。
吳常不依，扯了他的被子。胖子隻有一條褲衩，其他都是光光。
吳常道：“胖子，可以出去了，老師讓我出門了！”。
胖子依舊不起，回了個哦。
吳常坐在地上，雙手向後撐地，憧憬說：“也不知道老師說去哪，反正我覺著你沒點事幹，拖你出去走走。”。
胖子嗯嗯了兩聲。
依舊不起，直到他爹來了。
一聲洪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柳胖子他爹走了進來，青山藥鋪就是他開的藥店，反正，他爹來了，死胖子也就活了。
一溜煙爬起來，穿褲穿衣，坐在床沿，很不自在。
柳青山在門口道：“阿常啊，沈老沒說去哪，你給我問問，問他能不能累你去西南龍脊那兒找一種魚，名為也不知道那兒叫啥，藥書就叫龍脊，生在西南苗鄉，欸，算了，就問問啊。”
轉身要走，卻又回頭指著自己兒子道：“這小子就跟你去了，記得讓他跑跑腿，瘦一瘦。”，說完才走，也不管吳常是咋進來的。
吳常一笑，道：“看你那鳥樣，你爹一來慫得跟小鳥縮回身似的。”。
胖子打呼呼，就躺下了，道：“哼，不去。”。
吳常勸道：“走啦，死胖子出去跑跑，瘦一瘦。”
胖子不為所動，直到他爹又來了。
柳青山搭在門上，道：“阿常啊，這個就是那東西的圖集，你先拿著吧，要是不行，再拿回來還我，哎，直接給阿楷就是。”。又指了指那剛剛彈射起來的兒子道：“臭小子，不論沈老說去哪，你都跟著去，少在家裏呆著。”，說完繼續去看診去了。
胖子埋怨道：“去，去，行了吧，大清早的，想睡一覺都難，哼！”，胖子賭氣，雙手抱胸，就是有些好笑。
吳常把圖紙拿在手中細細觀詳，這玩意，咋說呢，魚頭魚鰭魚尾巴，就是身子像有一層骨頭似的，其他跟平常的東西有啥區別呢？
也不多想，塞進懷裏，看著剛剛起床揉眼睛的胖子道：“胖子，你出去過嗎？”。
胖子臭美道：“出去過幾回，就是沒多遠，沒出過省。”。
吳常細細聽著，憧憬道：“小鎮太小，兩年裏我都跑了個遍，我想出去，聽說神州很大，有百億公頃，小鎮才十數裏大，千戶人家，好像聽說咱們天南省會比小鎮大百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胖子一聽，沒啥興致，道：“那地方，很大，但是不好，太勢力了。”。
吳常問：“啥意思？”。
胖子直言：“那地方，我去過，幾年前那裏開了場會，我跟我爹過去幾天，那裏的人急匆匆，沒多少感情一樣，反正就說一句話，那裏有錢就是大爺，有錢就有好臉色，沒錢……哼。”，胖子這一聲哼，有些委屈，看是那時候不是很好，他們家在小鎮還算挺有錢，畢竟就他一家賣藥的人家。但，就是這種人家，去到那兒依舊如同窮光蛋似的。在他看來，去那種地方還不如在小鎮裏快活。
沉默許久，吳常不知如何回話，爬起來，拍了拍屁股，道：“我先回去問問老師，有結果再來。”，說著就走了，這次是從店門口出去的，得跟胖子他娘打聲招呼。
吳常想著心事回了沈宅，老人正在大堂喝茶，看著吳常有心事，叫他說出來聽聽。
吳常如實相告。
老人一笑，道：“人呀，普通人家就是這樣，他們可不像你，有一身本事，就是餓也餓不死。錢，這東西是好東西，也不是完完全全就是好東西。在普通人眼裏，錢，就是命，沒錢，就沒命，城越大，就越是紙迷金醉，要錢越多。”。
吳常哦了一聲，沒多大興趣。又問去尋這龍脊可好。
其實老人也沒什麽地方可去，倒是柳青山給他指了條道兒，也就順坡而下。
跟吳常要了那張圖集，仔細一瞧，道：“沒想這東西居然還能有人記載……西南龍脊，嘖嘖，那地方可是……，算了，咱就去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