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張曉凡入魔
  吳言賣的這個關子,吊住了眾人的胃口。

  果然,聽到吳言這般說辭,不僅是殿中的一眾,就連跪在地上的張曉凡也是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

  道炫臉色一沉,沉聲問道:“你當真知道這件事?”

  吳言點點頭,重新看向道炫道:“七八不離十,不過這件事說來話長,還容弟子從頭道來。”

  道炫點頭道:“反正今天就是要解決這件事的,也不差你這點時間,你說吧。”

  “這兩件件事說起來,應該是和當年廟草村被屠一事有關。”

  吳言此話一出,天殷寺的潽泓以及法相臉色就是一變,跪在地上的張曉凡更是麵露吃驚之色,瞪大眼睛看著吳言。

  在場一眾的目光幾乎都放在了張曉凡以及吳言的身上,見張曉凡這副神情,便知道吳言接下來講得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場內眾人紛紛打起精神。

  “我和小凡還有京羽都出身於廟草村,廟草村被屠一事我一直忘不了。”

  說道這裏,吳言麵上一副悲痛的神色,簡單向天殷寺以及焚香古不知情者介紹了當年廟草村被屠的事情後,吳言繼續道:“我們三人背負著血海深仇,自打上了清雲山,我便暗暗立誓,一定要將當年製造慘案的元凶找到。”

  吳言的聲音很大,不僅是殿內,就連殿外一眾也都停止私語,靜靜聽著吳言講話。

  “可是我一直在清雲山上,卻沒有機會調查此事,直到去年,我修煉有成,到達了驅物的境界,師父特許我下山為自己找尋稱心如意的武器,這才有機會去探查此事。”

  眾人聽到這裏,都為吳言的堅韌點點頭。

  吳言頓了頓,繼續道:“恰好在下山之前,我卻意外得知了天殷寺的譜智大師曾經在廟草村被屠的時候訪問過清雲門。

  下山之後,我便拚了命的四處打探和天殷寺以及潽泓大師的有關消息,當時我猜想,廟草村被屠一事會不會是清雲門的敵人又或是潽智大師的敵人所為,潽智大師投鼠忌器,隻救出了我們三個人?

  直到小凡身上的弑血珠被人認出來,我這才恍然,凶手不是別人,正是天殷寺的譜智!”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殿內外眾人大驚,潽泓和法像臉上露出驚駭萬分的表情,張曉凡不敢置信的看著吳言,隨即又看向天殷寺,雙手慢慢攥拳,牙關緊咬,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其餘的天殷寺僧眾則紛紛出言嗬斥,表示吳言在胡說八道。

  道炫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是清雲門掌門,吳言的這一番話稍有不慎,就會引發正道兩大派的之間的矛盾,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我知道我在說什麽,掌門,請容許我說完”

  說著,不給道炫說話的機會,吳言再次轉過頭,看著天殷寺的方向,對著潽泓道:“潽泓大師,你和法像師兄在聽我說當年屠村的凶手就是潽智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憤怒,反倒是驚訝無比,看起來我所料不錯,當年廟草村的元凶,就是潽智。”

  天殷寺僧眾以及在場其他人都將目光再次轉向潽泓,潽泓目露複雜之色,久久不語,正當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才道: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老衲比較好奇的是,吳道友是怎麽推測凶手是潽泓師弟的。”

  潽泓不再把吳言當做小輩。

  潽泓這般說辭,等於認可了吳言的話,變相承認了當年屠殺廟草村的凶手就是潽智。場中嘩然一片,天殷寺僧眾從聲討者變成理虧者;

  清雲門其他幾峰掌峰都是目光灼灼的看著潽泓,看樣子似乎要討個說法;

  林京羽氣憤難耐,踏步向前,就要對天殷寺動手;

  張曉凡更是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殺意,雙瞳泛黑,眼看著就要入魔。

  吳言自然不會讓張曉凡壞了自己的裝比時刻,左手輕輕按在張曉凡肩上,溫和版三味真火暗自使出,暫時壓製住張曉凡體內的魔性。但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張曉凡報仇的心情,掙紮著就要起身。

  吳言死死的壓住張曉凡,又低聲對他和林京羽道:“小凡,京羽,你們別衝動,現在這件事已經鬧大了,有掌門和師父為咱們做主,千萬別貿然衝動。”

  暫時控製住二人後,吳言對著潽泓繼續道:“潽泓大師既然想知道我是如何推測的,那我就滿足你。

  當年下山之後,我把天殷寺和譜智列為了最為關鍵的線索。

  這一年的時間裏,雖然我多有奇遇,卻不忘初心,暗中搜集了潽智的過往生平以及名言語錄。

  後來,我不僅從小道消息得知,魔教的弑血珠似乎在潽智身上,而且我發現潽智更是一個摒棄門戶之見的人,從他的言行中能夠看出,他認為正是因為門戶之見所以才導致我輩在修仙的一途中多有平靜,自古以來雖有長壽之人卻沒有真正修成正果的仙人。

  起初我還不明白,直到看見小凡師弟身上懷有天殷寺的大樊般若法,我這才明白了潽智的用心,以及屠村殺人的動機。”

  聽到這裏,道炫點點頭,臉上一副恍然的表情,他早年和潽智相交,知道潽智正如吳言所說,覺得門戶之見阻礙了修仙的發展,當即明白了潽智的動機,不禁悵然一歎。

  除了道炫,在場也有不少的聰明人,聽了吳言的話目露思索之色。

  其實說到這裏,吳言就可以停下來了,但當眾解謎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吳言怎麽能放棄繼續裝比的權利?

  他繼續道:“我猜想,潽智當初的想法應該是先將天殷寺的法門傳給小凡,再讓小凡拜入清雲門,這樣,小凡便可融匯佛、道兩家,完成他的心願。

  可清雲門又怎麽會如他所願,輕易的收下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村小子?

  除非這個孩子是遭了難了孩子!

  常年受弑血珠的影響,再加上潽智應該覺得打破門戶之見無望,他這才對廟草村痛下殺手。”

  眾人聽到這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吳言不管不顧,繼續道“不過,潽智怕他選中的孩子身懷大樊般若的事情被人察覺,於是又做了兩道保障,他沒有將大樊般若傳給天資卓越的京羽,也沒有傳給天資同樣不差的我,而是傳給乍一看平常人的小凡,正是讓我和京羽提小凡吸引目光,讓他平穩修煉。

  再加上小凡性子倔強,以小見大,必然是注重承諾之人。

  當時在東海,若不是實在是危機關頭,小凡定然不會這麽早的暴露。

  嘿嘿,潽智心思這般縝密,所謀之事一環扣一環,真不愧天殷寺有名的得道高僧。

  剛剛潽智大師眼看著掌門師伯就要對小凡動手,卻還能無動於衷,嘿嘿,當真有高僧風範。”

  吳言前半段話還好,後半段話完全就是在諷刺天殷寺,天殷寺僧眾麵有不忿,可無奈自家的師長潽泓已經承認了此時,一個個漲紅著連,說不出話來。

  要說先前潽泓還是震驚,此刻就是驚駭了,他沒想到吳言竟然從一點點線索,就將除了潽智將要身死,服下保命的‘三天必死丹’之外的所有事情推測的清清楚楚,幾乎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真不愧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你所講的幾乎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如此良才,清雲門後繼有人啊。”潽泓盯著吳言看了許久,終是長歎一聲。

  “不錯,當日潽智師弟下了清雲山之後,便遭到神秘人襲擊,當時潽泓師弟遭到暗算,中了七尾毒蚣的劇毒,已經是油盡燈枯。

  而這時候弑血珠趁機而入,臨死前師弟為了完成自己的心願,這才誤入魔道,犯下殺孽……

  罪過!罪過!”

  潽泓坦然承受各方的目光,將吳言沒有說到的地方補充上。

  道炫心中有些疑惑,出言問道:“你剛剛說潽智油盡燈枯,那這件事情的原委,你們又是如何知道的?”

  潽泓道:“潽智師弟曾經結交過一位奇人,從奇人那裏得到過一枚丹藥,名為‘三天必死丹’。

  服了這枚丹藥,不管你有再大的傷勢,三天之內也可借此丹激發潛力,暫時保住性命,但是三天之後,即便傷勢複原,也一定必死無疑。

  潽智師弟正是因為服了這枚丹藥,這才趕回了天殷寺,將這事情完完本本說與我聽。那個時候,潽智師弟徹底清醒,痛恨自己犯下滔天罪孽,在懊悔與痛哭中坐化!”

  吳言趁此機會悄悄把手從張曉凡的肩上拿開,被吳言壓製的殺念重新回來,慢慢吞噬著張曉凡殘存的理智。

  潽泓繼續道:“……事情的始末就是這樣,這些事都是我們天殷寺的錯,是我師弟潽智的錯,與貴派的張曉凡沒有任何幹係,道炫道兄,千萬不要責怪與他。”

  吳言輕笑一聲,即便到了這個地步,潽泓還在裝好人,道炫隻要不是傻子,就一定不會責罰張曉凡,這還用的著你說嗎?

  沒了吳言的壓製,張曉凡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殺念,豁然起身,道炫身旁桌案上的弑魂棒突然跳起,直接飛到張曉凡的手中。

  一棒在手天下我有!

  張曉凡渾身的氣勢為之一變,場內眾人紛紛變色。

  田不亦當即出聲喝道:“小凡,你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