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失蹤案
  宋知虞這些日子以來還算安分,但眼看著春暖花開鶯飛草長,她就開始躁動不安坐不住了。

  好在宋夫人信守承諾,見宋知虞最近表現不錯,也因為她了解自己這個女兒的性子,便主動叫來李達,按照之前和宋知虞的約定,讓李達帶宋知虞去郊外打獵。

  宋知虞從昨天開始就如數家珍的倒數著時辰,直到現在屁股牢牢坐在馬鞍上,她才鬆下心裏提著的一口氣。

  她倒也不是不信任宋夫人,隻是她這個娘太精明了些,她生恐一時大意又被宋夫人的鬼點子給套路關在府裏。

  沒有真真實實踏出門之前,她都不能放下懸著的那顆心。

  真是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她娘總算饒了她這條狗命。

  此時,宋知虞騎馬走在城外的鄉道上,她摩挲著自己闊別已久的長鞭,感動的老淚縱橫。

  李達瞥了眼大驚小怪的宋知虞,“真有那麽激動嗎?你不也就十來天沒出門嘛,何至於如此?”

  “師父你被人關家裏試試?真是無聊死了。”

  宋知虞把她的長鞭掛回腰間,拽著韁繩將速度減慢,方便和李達說話。

  李達不以為意,“之前與將軍一道作戰時,被狄人困在山裏十多天也不是沒有的事,哪至於像你這麽難礙?”

  宋知虞:“你們那是拋頭顱灑熱血,多刺激啊!我是關在家裏每天重複著點茶品香,哪能一樣嘛。”

  李達:“確實不一樣,我們是在戰場上玩命,姑奶奶你是在家裏享樂。別一天到晚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多少人想像你這樣還沒這個機會。”

  宋知虞被李達的話噎住了,她這個師父真不愧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武夫,說話氣死人不償命。

  宋知虞韁繩一拉,讓馬停在原地,她心裏噴出的火讓她想和李達好好辯論辯論。

  “咱們這話題的境界一下上升到這麽高嗎?”

  李達沒明白宋知虞為何突然變的如此嚴肅,不解的反問:“什麽意思?”

  宋知虞兩手抱住,“我勸你說話就事論事。”

  “啊?”

  李達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小姑奶奶怎麽還生氣了?

  可宋知虞話一說完,就又像個沒事人似的,她抬起腿對準李達騎的馬就是一腳。

  那馬突然受驚,一下奔出去幾丈,李達緊緊把韁繩抓住,毫無準備的突襲,嚇的他一點勁也不敢鬆。

  “走咯!”

  宋知虞捉弄得逞,她看著李達滑稽的模樣哈哈大笑,揮著馬鞭緊追而去。

  “打獵去咯!”

  ……

  百丈之外,是個由昔年蝗災逃難至京的流民組建而成的村子。

  村子還挺大,有將近兩百戶人,都是些老弱病殘幼兒婦孺。

  當年因為發生蝗災,這些人在老家沒飯吃活不下去,就逃難到了京城附近,最後由元正皇帝出麵將難民安置下來。

  蝗災結束後,有部分人選擇回到了家鄉,但也有部分人選擇繼續在京郊住下。元正皇帝也默許,沒有強製遣返,而是劃給了交由京兆府尹代管。

  這樣的村子在京郊有十多個,本來也沒什麽好稀奇的,但最近卻總有人離奇失蹤,還都是這十來個流民村的人。

  京兆府那拉稀擺帶的龜速,拖了許久一直沒查出個結果。

  沈持兩天打漁的上朝,碰巧還就聽說了這件事。又加上夏國舅舉薦,沈持就把這件事從京兆府的手裏接了過來。

  說來也奇怪,村中沒有任何血跡和打鬥痕跡,連屍體也一直沒找到,好像人就是憑空蒸發了一般。

  沈持自己查了一遍,總算能理解京兆府尹為何一直沒查出眉目。

  “京兆府一直按盜匪的方向在追查,但是沒有結果。”

  沈持在失蹤者的屋子裏轉了一圈,走到初陽麵前。

  “能做的這麽幹淨,是不是妖怪?”

  初陽搖了搖頭,“不好說,一般的小妖,總會留下點線索。但如果有法術高強到不留下蛛絲馬跡的妖怪,恐怕早就被玄法道煉化了。他們之前故意放出的那些小妖,不就是為了煉取妖丹嗎?”

  沈持揉了揉眉心,“難道是某種有特殊能力的妖怪?”

  “這個也不好說,不過的確有可能。”

  初陽看著沈持,“你還是懷疑玄法道?”

  沈持點頭,“在京兆府尹一直查不出眉目的時候,我的確在懷疑玄法道,所以借機將這件案子接了過來。”

  沈持在原地踱步,“不過,親自來查了之後,我又覺得不太像玄法道的妖怪,就像師父分析的,現場沒有痕跡。若是有法力修煉到能讓人憑空消失的妖怪,玄法天師是不會留的,一定早早就給滅了。但我還是覺得玄法天師有這個嫌疑,不能排除。”

  初陽雙掌疊合,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金光從手中飛閃而出,慢慢升起至屋頂,又再覆蓋住整座村莊。

  “我已在村中布陣,若是有妖怪闖入我便能感知。既然我們現在找不到線索,又不斷有人失蹤,那麽就隻有守株待兔了。”

  初陽的法術,沈持還是很信任的。除了人有點不靠譜腦子比較笨,初陽在這些方麵還是絕對的一把手。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回去吧。一直呆在這裏,要是讓妖怪察覺到你的妖氣,估計就不敢來了。”沈持一邊說,一邊往屋外走。

  兩人走到庭院中,卻發現一個老人被蘇儀扶起,剛杵著拐杖離去。

  “怎麽了?”沈持走到蘇儀身前問。

  “回稟殿下,那位阿婆是這家男主人的表姑,特意過來貼些符紙,想保這家人平安歸來。”

  蘇儀指著牆腳貼了一排的黃符給沈持看。

  初陽嗤笑了一聲,“竟然是玄法道的符紙。玄法天師倒是把民心抓的很牢,這些人拜他比拜菩薩還勤。”

  “有什麽辦法呢?父皇支持,這些老百姓自然群起效仿。”

  沈持歎了口氣,“我還是得找個恰當的機會,規勸父皇不要再如此放縱。”

  “你那皇帝老爹怕是不知道玄法道背地裏幹了些什麽事吧?”

  初陽大搖大擺的背過手,跟著沈持往村外走。

  沈持沒有說話,明麵上看去元正皇帝似乎的確是什麽都不知道,可是以沈持對他的了解,元正皇帝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若是這個國家有他懷疑和不安的事,他一定會不惜代價都要搞明白。

  所以,怎麽可能天子腳下的京城,他反而還不清楚?

  “殿下。”蘇儀的聲音將沈持從思緒裏拉了回來。

  沈持漫不經心的應道:“什麽事?”

  蘇儀指向村外一望無垠的平原,“那個騎馬的紅衣女子,好像是宋小姐。”

  “噢?”

  沈持提起了興趣,他順著蘇儀的手勢望去,嘴角彎出了弧度。

  “還真是她,走,我們去會會這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