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失去了方向的夜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誰?”

  央金達娃捂嘴輕笑,“不如,你猜猜?”

  陸羽搖了搖頭,“我猜不到。”

  “我猜,你是個非常有本事的人吧!”索朗倒是對這個啞謎興致洋溢。

  他一邊操控著方向盤,一邊說道,“從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怎麽說?”陸羽問道。

  他猜不到,並不代表他對這個話題沒興趣。

  “央金,在我們藏語裏,是妙音天女的意思,達娃,代表的是月亮。”索朗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想你唱歌一定很好聽,你不會是個公主那樣的人吧。”

  陸羽不由得瞥了央金達娃一眼。

  他早就有所察覺,央金達娃絕對不是什麽小修行家族的子弟。

  具體的說,就是他與央金達娃第一次交手的時候。

  他嗅到了央金達娃的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清幽花香。

  陸羽來到這裏,接觸的藏民不多,但是他們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股牛羊的臊子味。

  比如格桑,她就有一絲淡淡的牛奶味道,不過聞起來很舒服。

  當然,陸羽不是得悉了央金達娃的身份,而感到意外。

  而是因為索朗的腦袋,突然變得靈光了。

  索朗一看自己的猜測獲得認同,眉飛色舞地繼續說道,“達娃,我們這裏的人,皮膚像你這麽白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也就是說,你不是這邊的人”

  “還有,你平時一定不用幹活吧,可是誰不用幹活呢,很可能你都很少出門,是個衣來伸手的貴族。”

  說到這裏,索朗的神色現出思索狀,“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貴族”

  索朗說的這些,陸羽早就想到,而他的想法是,這個央金達娃,應該是某個隱世家族的子弟。

  然而。

  隱世家族,什麽是隱世家族?

  那就是從來不踏足修行界,與修行者有任何往來的家族。

  他們不為外界所知,也不想為外界所知。

  因此,陸羽適時岔開了話題,“嗬嗬,索朗,草場的問題解決了,草飼也解決了,還多了一千頭牛,你是不是應該感到高興?”

  一說起這個,索朗立即變得振奮起來。

  “對啊!那片草場以後就屬於我家的了!”

  索朗一時興奮,猛地踩下了油門。

  陳婉蓉在陸羽騎馬離開以後,她花了五萬塊,向單增買下了一輛越野。

  簡單收拾一下行李,根據單增的指向,開越野走了。

  她要去拉薩,找一班次明天最早的航班,回到g市,悄悄的回到g市。

  她怕再碰上陳澤海。

  然後,又是無窮盡的索取。

  黑卡,她還給了陸羽。

  不是她嫌錢多,而是她知道,陸羽是出了大問題,才選擇逃離。

  她曾旁敲側擊問過陸羽。

  雖然陸羽含糊的一帶而過,但是她也聽出了端兒。

  確實,是被人追殺。

  而且陸羽的那個家裏,似乎還出了大事!

  所以黑卡她不敢用。

  天知道是出了什麽事,陸羽才會遭到追殺。

  再說,陳婉蓉也不是沒有心思的女人。

  陸羽這麽爽快,將黑卡交給了她,這實在是令人生疑。

  很有可能,一旦用了黑卡消費,不用幾個小時,就會有莫名其妙的人找上來。

  第二天,她就人間蒸發了。

  陳婉蓉並沒有被貪婪蒙住了雙眼。

  她要的是開始一段新生活,而不是因為一時貪心而樂極生悲。

  還有,那張黑卡,陸羽從未具體說過,裏麵還有多少錢。

  一百萬,少就少點吧,足夠她完成學業,然後在畢業以後大展拳腳了。

  她開著車,離開了。

  路上,她如掙脫了樊籠的鳥兒。

  這是這麽多天一來,最開心的一天。

  甚至,她唱起了歌。

  盡管她有點舍不得陸羽。

  可是,她需要的隻是穩定,而不是天天陪著陸羽,擔驚受怕。

  為此她還做了一連幾晚的噩夢。

  她夢見一大群殺手找來,把陸羽砍成一截一截的,然後那些個殺手,獰笑著朝她走了上來。

  好吧,她還是有一點點內疚。

  畢竟青梅竹馬,在這種關頭,卻拋下陸羽一個人走了。

  她就這麽走了。

  然而陳婉蓉一想到,自己,仁至義盡了,心裏就舒坦不少。

  萬一那些殺手真的找上門,那不是一起死嗎?

  晃了晃腦袋,陳婉蓉決定不再想。

  她開得不慢,不過在這片看似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倒是不用擔心車禍問題。

  直至,下午兩點。

  她是十一點多些出發的。

  也就是說,她開了兩個多小時。

  路。

  怎麽還沒看見路?

  她還記得,當時她跟陸羽,在離開公路以後,不過是走了大半天。

  至多,就是幾十公裏。

  但是她已經駕駛著越野,開了兩個多小時。

  路呢?

  陳婉蓉把車停下,打開了車載導航,卻失望的發現,導航是壞了的。

  “早知道是這樣,我就該買那輛車!”

  她氣得狠狠地拍了兩下方向盤。

  生氣,解決不了問題。

  過了幾分鍾,陳婉蓉靜下了心。

  開始思索,那天她和陸羽,是在哪個方向發現蒙古包的。

  沒錯!

  她在中午時分,離開的時候也是朝著來時的方向。

  “估計是我一時繞彎了路。”陳婉蓉點點頭,下了結論。

  “換這個方向,應該就能回到公路上。”

  隻要到了公路,隨便她怎麽走,都不會迷路了。

  於是她往南邊走。

  這回,陳婉蓉把車開慢了很多。

  她並不打算原路返回,再回到單增的家裏,她沒有忘記,在陸羽麵前她試過一次折返而回。

  再有一次,太丟臉了。

  突然,“噗”的一下悶響,陳婉蓉就感到方向盤有些失靈,便馬上踩下刹車。

  下車一看,她氣得蹬了一腳前輪。

  車胎爆了!

  “氣死我了,真是出師不利!”

  她又蹬了幾下。

  普遍來說,車輛在草原上行走,極少有爆胎的情況發生。

  除非是開到一些有碎石的地方,紮進了內胎,又不能及時察覺。

  這樣開上幾天,或者是一段路以後,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萬幸的是,車裏有工具,也有一條備胎。

  眼下四處五人,陳婉蓉隻有自己更換。

  換胎,其實不難。

  陳婉蓉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新手。

  她折騰了整整一個下午,才把車胎換好。

  油箱是滿的,車胎也換了,如果路上不再出現什麽問題,足以支撐到她開到ls。

  可是,陳婉蓉終究疏忽了一點。

  晚上八點,天黑了。

  沒有車載導航,她也完全失去了方向。

  在黑夜裏,一輛打著車燈的越野,像一隻無頭蒼蠅般疾馳著。

  陳婉蓉越來越害怕,這前不見人,後不見鬼的地方,她還是生平第一次走。

  這片似是沒有盡頭的平原,空曠得令她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