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牡丹唯有秩序而已
夜幕降臨，列車疾馳不停。
上車沒多久，匡扶正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兩天他有些興奮過頭，這一時間放鬆下來，疲憊感就像潮水般湧來。
車廂裏能清晰地聽到他響亮而有節奏的鼾聲，就像是專門為了配合列車的哐當聲似的。
孫小白盡管還接受不了同伴已死的事實，但第一次坐地下列車的他，很快就被列車本身吸引住了。
他一會兒望望這，一會兒摸摸那，光廁所就去了十幾趟，接水也不下於十次。
每當列車員小姐姐路過時，他的眼睛就隨著她的身形從一邊飄到另一邊，巴不得看穿些什麽。
要不是他年紀小，估計早就被揍成豬頭了。
陸山對於他的這種種行為，壓根就沒有絲毫約束：
“或許，他這樣過於奇怪的行為也是一種自我保護吧！”
但是，列車員小姐姐可不這樣認為，她覺得——
這位“家長”非常不作為，實屬是在刻意培養孩子某些方麵的特殊惡習。
於是，她把小孩子的這種行為投射到看著窗外的陸山身上，不禁懷疑這位“家長”是不是也有什麽見不得光的癖好。
畢竟，那光潔的玻璃窗上，正倒映著她俏麗的麵容，還有前凸後翹的傲人身材。
然而其實，陸山的視線落在窗外黑黝黝的牆壁上，正看著那牆壁上斑駁陸離的黑影。
這段時間，魔族入侵地下列車的消息，時不時傳入他的耳朵，他此時正在擔心會不會遇到魔族。
但是，他的思緒被一道尖細卻好聽的女聲打斷了。
“喂客人，請注意您的行為！”
陸山轉過頭來，疑惑地望著眼前一臉憤怒的列車員小姐姐。
列車員小姐姐見陸山的視線落到最不該落到的位置，頓時那滿滿當當的憤怒就要出格了。
“有事兒嗎？”
不過，陸山冰寒的語氣傳入她漂亮的耳廓時，震動耳膜的聲音不禁讓她渾身一顫。
那種感覺就是——生人勿近！
一時間，口齒伶俐的她竟然結巴了，囁嚅道：“沒沒沒，食兒！”
陸山的視線從不該落的地方收回，重新望向窗外黢黢的黑影。
列車員小姐姐扶著跌宕起伏的胸口，狼狽地快速逃離了，白皙的右手放在了不該放的位置。
孫小白的目光緊緊追尋著那份跌宕起伏，直到前凸後翹的身影消失在車廂的盡頭。
突然，陸山轉過頭來，視線抓住了那道俏麗身影的尾巴，腦海中不禁靈光一閃，慌忙問道：
“小白，你是不是餓了？”
孫小白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陸山恍然大悟，暗道：
“我說小白怎麽老是盯著那個服務員看呢？原來是肚子餓了！”
“我這修為超過了X級之後，饑餓感減弱了許多，三五天不進食也感覺不到異常啊！”
他從褲兜裏摸出幾枚硬幣，塞到孫小白手裏，笑道：“餓了就去買點東西吃吧！”
孫小白拿到四枚麵額是“十”的硬幣，連忙起身向那位列車員小姐姐追去。
他早就對那袋裝的黃燦燦的麵包饞了好久了，心道：“那色澤看著就想吃，一定非常香甜可口！”
要是陸山知道，孫小白此時此刻的人生理想，就是一口黃燦燦的麵包，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
地下列車沒有出現意外，順利抵達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城市站點。
三人下了車，準備轉車。
陸山準備與二人分道揚鑣，他要回劍院主院。
而匡扶正和孫小白需要前往萬青城，去找家庭和睦的盛遠方，加入信息差的培養計劃。
查看完列車信息後，三人知道兩個小時後就要分開了。
陸山看了眼孫小白，這才看著匡扶正，道：
“兩個小時之後，去萬青城的列車就來了。”
“扶正，你帶著小白到了那裏之後，直接去城主府找一個叫盛遠方的胖子。”
“嗯～，”遲疑了一下，他接著說道，“要是遇到困難，你就把這個牌子遞過去。”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兩個長方形的玉佩大小的黃銅牌子，分別遞給了匡扶正和孫小白。
孫小白用牙咬了咬，發現質地很硬，一臉驚喜地以為是黃金，慌忙揣進兜裏，用手緊緊捂著。
匡扶正接過來，翻看了一下。
黃銅牌子不重。
前麵鐫刻著一個形似“山”字的小山，蜿蜒曲折似乎有雲有水。
後麵鐫刻著工整的字，不過隻有兩個字——
秩序！
這個“秩序”，就是陸山心中的理想國，就是他向往的那種有條不紊的、安定祥和的秩序！
盡管這個身份牌有些粗糙，設計感什麽的幾乎沒有，但是它卻是山盟崛起的起始點。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列車哐當哐當地來了。
匡扶正有點興奮。
而孫小白卻十分不舍。
這輛列車停靠時間很短，半個小時後，它載著興奮的匡扶正和不舍的孫小白，駛向了盛遠方所在的萬青城。
望著列車漸行漸遠，哐當哐的聲音也越來越小，陸山才朝車站外走去。
畢竟通往劍院主院的列車三天後才有一輛，他總不能一直呆在地下車站，還是找個地方修整一下比較好。
隨著一部分人流，慢慢悠悠地出了地下車站。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塊灰蒙蒙的天空，就像好多年沒洗過的灶台布似的。
“先生，小妹兒洗腳要不要？”
還在感慨環境惡劣的陸山，覺得自己“懷有高尚情操”的感慨，被這突如其來的“小妹兒洗腳”攪的七零八落，心裏不是很美好。
剛下班的列車員小姐姐，從員工通道走了出來。
她習慣性地向出口望去，恰好看到陸山正在跟一位花枝招展的皮條客談些什麽，不禁鄙夷道：
“果然是個無恥爛人！色胚！”
鄙夷過後，她就拉著手提箱拐到專屬的員工車輛另一邊，準備裝好箱子回家休息休息。
出站口，陸山拒絕了“小妹兒洗腳”的強烈要求。
正要邁步離開，忽覺有惡意襲來，他循著惡意望去，卻什麽也沒看到。
沒看到人，他也沒在意。
畢竟路過的漂亮行人，你要是多看她一眼，她也可能對你懷抱一絲厭惡之意的。
…
在這小城的東南角裏，劍院有一座小小的分院。
陸山來到分院門前，沒有見到門房的劍徒護衛。
推開院門，走了進去，院子望上一圈。
還是沒有人！
詫異！？
“人呢？莫不是這位分院長興致來了，帶著劍徒們集體出遊，聽曲兒去了？”
再往院子裏走了幾步，陸山就看到了一連排的小平房，樣式倒是挺別致的。
順著一條石板路，不到一分鍾他就走進小平房，大聲喊道：“有人嗎？”
“有人嗎？”沒人應就算了，空蕩蕩的回音都出來了。
分院難道都這麽閑的嗎？
“我記得之前劍小築的人還是挺多的，至少留兩個劍徒看門啊！”
不稱職！
陸山逛了一大圈下來，連條狗都沒見到，疑竇叢生。
咻！
突然，一支白色羽箭飛來，直往陸山的腦門射過來。
這要是一發中的，保準淋漓的鮮血糊一臉啊！
陸山稍稍一偏頭，伸手一把抓住羽箭的尾翼。
呲啦！
羽箭的尾翼上的倒刺割破了他的手指，留下了一股殷紅的鮮血，順著臉邊流到嘴角。
偷襲未果！
院牆邊的黑影一躍而下，朝院牆外快速逃去。
陸山隨手一招。
輝煌滄溟劍噌然出鞘，如離弦之箭，僅僅一瞬就追上黑影，噗嗤一聲，刺穿了他的小腿肚子。
陸山身形急閃，一個騰躍便來到黑影身邊。
原來是個黑衣人，夜行衣勾勒出一道完美而驚人的弧線。
砰！
在那黑衣人開口之前，陸山一個手刀上去，直接把她敲暈了。
抓起黑衣人的腿肚子，猛地提起，扛在肩上，回到了院子裏。
陸山看也沒看，隨手把肩膀上的黑衣人扔到草地上，準備解開她的麵罩，看看是個什麽人！
誰知這時，一群穿著劍徒服的男男女女回來了。
烏煙瘴氣，一身酒氣！
眾人一進門就見到草地上蹲著一位青年男子，而在他的身旁還有一位身穿夜行衣的……
陸山一把扯開了麵罩，見到了一張清麗絕美的俏臉，頓時愣了半晌。
眾人自然也看到了那張臉。
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人，嗬斥道：“年輕人不要胡亂來，這裏可是劍院的地盤，放開那個女子，讓我來！”
陸山一頭黑線，低聲罵道：“腦殘貨！”
順手扯開黑衣人的衣領，露出白皙透亮的脖頸，引得一群酒鬼狼嚎起來。
“啪！”
陸山一巴掌扇在女子的臉上。
這一巴掌很響亮，就仿佛打在了眾人的臉上，直接讓眾人酒醒了幾分，詫異地望著蹲在地上的青年男子。
女子痛到醒來，看到一雙笑意盈盈的明亮眼睛。
然而，她盯著那笑意盈盈的眼睛不到三秒，就感到渾身墜入地獄一般痛苦。
特別是，她那被一把金黃色長劍插著的小腿肚子，簡直鑽心入骨的疼。
陸山看了她一眼。
噗嗤！他毫無憐惜地隨手拔出了插在女子細膩光滑的小腿肚子的長劍。
一眾酒鬼被青年男子的這一波操作徹底弄醒了。
這家夥莫不是個瘋子？沒看到她是如此嬌媚的美嬌娘嗎？你怎麽能下得去手？
陸山看都沒看一群劍徒，盯著女子驚恐的眼睛，柔聲道：
“你，為什麽偷襲我？還有你是誰？”
半晌，女子收斂了對死亡的畏懼才開口，卻是問道：“陸山，你竟然不認識我了！”
“嗯？”陸山腦袋刹那間宕機了一下，眉眼都是疑惑，“我應該認識你嗎？”
女子忍著痛，眼淚就要落下來了：“我是牡丹，花團的牡丹！”
“哈？你誰？牡丹？你牡丹我還月季？”
陸山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立馬把她的眼淚嚇了回去。
“嗚嗚嗚！”
牡丹內心委屈：“師父，你騙人，說什麽漂亮女人都能得到男人的偏愛，你騙人！”
隨即，陸山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高挑的身影，漸漸與眼前女子的麵容重合了。
“哦，我好像真的見過她，這哪裏來著？”
“對了，貝山城城主府的外麵那棵大樹！好像還有哪裏來著？不過我怎麽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陸山冷著眼，嗬斥道：“不許哭了！”
牡丹哽咽著，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一眾劍徒看傻了。
“啥意思！你倆還認識呢？這男人也太變態了吧！”
剛剛那個跳出來的劍徒，再次跳了出來，大吼道：“你是何人？放開那個漂亮女人！速速投降！”
陸山側臉看了他一眼，問道：
“我的修為可是XIII級巔峰，你一個V級老是出來逞英雄，莫不是著急去死？”
“哦！你繼續，你繼續！”
說著，他退了下去，連忙躲到一位老頭的背後。
陸山看了老頭一眼。
那老頭也就剛剛X級，更是剛剛接手這個分院，見到陸山那平靜的眼神，頓時嚇了一哆嗦。
陸山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畢竟之後兩天都要在這裏度過，要是總這樣低壓狀態，不利於健康。
於是，他隨手扔了一個金屬牌子過去。
那老頭連忙接住，但見上麵兩個規規矩矩的“秩序”，有點迷茫。
陸山瞥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重新又扔了一個白色的牌子過去。
那老頭看到牌子上麵刻印著的大大的“沈”字，渾身一顫。
“臥槽，沈家的人！”
他臉上的褶子色彩立馬由迷茫轉為驚恐，上去見禮道：“老朽見過沈家少爺！”
陸山接過老頭恭恭敬敬遞過來的兩枚牌子，倒是嘴角彎彎：“沈家的名頭果然好用啊！”
牡丹爬了起來，從夜行衣裏摸出一顆黑色藥丸，含在嘴裏。
待黑藥丸化掉之後，又摸出一顆碾碎，按在小腿貫穿的傷口上。
陸山既然已經認出她來，自然不會怕她跑掉，也就任由她自己治療自己。
眾人依舊在一旁看著。
老頭呼喝一聲，眾人馬上就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窩。
“這位分院長？”陸山並不知道老頭姓名，便問道。
老頭拱手道：“老朽姓趙，名書源，是趙書禮院長的同輩遠親，嗬嗬，嗬嗬。”
陸山一驚，暗道：“這麽說，這人至少也有二百多歲了？臥槽！”
盡管他修為比這二百多歲的老頭高上不少，但是這位總是一位老前輩，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他起身恭敬行禮。
趙書源沒有托大，便也回了一禮。
對方可是沈家人，而且修為已經XIII級了，真要論起地位來，比自己一個小小的分院長要高的多了。
正在恢複傷勢的牡丹也是驚訝莫名：
“他的修為已經XIII級了，這才多久啊，不到三個月呢！”
上車沒多久，匡扶正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兩天他有些興奮過頭，這一時間放鬆下來，疲憊感就像潮水般湧來。
車廂裏能清晰地聽到他響亮而有節奏的鼾聲，就像是專門為了配合列車的哐當聲似的。
孫小白盡管還接受不了同伴已死的事實，但第一次坐地下列車的他，很快就被列車本身吸引住了。
他一會兒望望這，一會兒摸摸那，光廁所就去了十幾趟，接水也不下於十次。
每當列車員小姐姐路過時，他的眼睛就隨著她的身形從一邊飄到另一邊，巴不得看穿些什麽。
要不是他年紀小，估計早就被揍成豬頭了。
陸山對於他的這種種行為，壓根就沒有絲毫約束：
“或許，他這樣過於奇怪的行為也是一種自我保護吧！”
但是，列車員小姐姐可不這樣認為，她覺得——
這位“家長”非常不作為，實屬是在刻意培養孩子某些方麵的特殊惡習。
於是，她把小孩子的這種行為投射到看著窗外的陸山身上，不禁懷疑這位“家長”是不是也有什麽見不得光的癖好。
畢竟，那光潔的玻璃窗上，正倒映著她俏麗的麵容，還有前凸後翹的傲人身材。
然而其實，陸山的視線落在窗外黑黝黝的牆壁上，正看著那牆壁上斑駁陸離的黑影。
這段時間，魔族入侵地下列車的消息，時不時傳入他的耳朵，他此時正在擔心會不會遇到魔族。
但是，他的思緒被一道尖細卻好聽的女聲打斷了。
“喂客人，請注意您的行為！”
陸山轉過頭來，疑惑地望著眼前一臉憤怒的列車員小姐姐。
列車員小姐姐見陸山的視線落到最不該落到的位置，頓時那滿滿當當的憤怒就要出格了。
“有事兒嗎？”
不過，陸山冰寒的語氣傳入她漂亮的耳廓時，震動耳膜的聲音不禁讓她渾身一顫。
那種感覺就是——生人勿近！
一時間，口齒伶俐的她竟然結巴了，囁嚅道：“沒沒沒，食兒！”
陸山的視線從不該落的地方收回，重新望向窗外黢黢的黑影。
列車員小姐姐扶著跌宕起伏的胸口，狼狽地快速逃離了，白皙的右手放在了不該放的位置。
孫小白的目光緊緊追尋著那份跌宕起伏，直到前凸後翹的身影消失在車廂的盡頭。
突然，陸山轉過頭來，視線抓住了那道俏麗身影的尾巴，腦海中不禁靈光一閃，慌忙問道：
“小白，你是不是餓了？”
孫小白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陸山恍然大悟，暗道：
“我說小白怎麽老是盯著那個服務員看呢？原來是肚子餓了！”
“我這修為超過了X級之後，饑餓感減弱了許多，三五天不進食也感覺不到異常啊！”
他從褲兜裏摸出幾枚硬幣，塞到孫小白手裏，笑道：“餓了就去買點東西吃吧！”
孫小白拿到四枚麵額是“十”的硬幣，連忙起身向那位列車員小姐姐追去。
他早就對那袋裝的黃燦燦的麵包饞了好久了，心道：“那色澤看著就想吃，一定非常香甜可口！”
要是陸山知道，孫小白此時此刻的人生理想，就是一口黃燦燦的麵包，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
地下列車沒有出現意外，順利抵達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城市站點。
三人下了車，準備轉車。
陸山準備與二人分道揚鑣，他要回劍院主院。
而匡扶正和孫小白需要前往萬青城，去找家庭和睦的盛遠方，加入信息差的培養計劃。
查看完列車信息後，三人知道兩個小時後就要分開了。
陸山看了眼孫小白，這才看著匡扶正，道：
“兩個小時之後，去萬青城的列車就來了。”
“扶正，你帶著小白到了那裏之後，直接去城主府找一個叫盛遠方的胖子。”
“嗯～，”遲疑了一下，他接著說道，“要是遇到困難，你就把這個牌子遞過去。”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兩個長方形的玉佩大小的黃銅牌子，分別遞給了匡扶正和孫小白。
孫小白用牙咬了咬，發現質地很硬，一臉驚喜地以為是黃金，慌忙揣進兜裏，用手緊緊捂著。
匡扶正接過來，翻看了一下。
黃銅牌子不重。
前麵鐫刻著一個形似“山”字的小山，蜿蜒曲折似乎有雲有水。
後麵鐫刻著工整的字，不過隻有兩個字——
秩序！
這個“秩序”，就是陸山心中的理想國，就是他向往的那種有條不紊的、安定祥和的秩序！
盡管這個身份牌有些粗糙，設計感什麽的幾乎沒有，但是它卻是山盟崛起的起始點。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列車哐當哐當地來了。
匡扶正有點興奮。
而孫小白卻十分不舍。
這輛列車停靠時間很短，半個小時後，它載著興奮的匡扶正和不舍的孫小白，駛向了盛遠方所在的萬青城。
望著列車漸行漸遠，哐當哐的聲音也越來越小，陸山才朝車站外走去。
畢竟通往劍院主院的列車三天後才有一輛，他總不能一直呆在地下車站，還是找個地方修整一下比較好。
隨著一部分人流，慢慢悠悠地出了地下車站。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塊灰蒙蒙的天空，就像好多年沒洗過的灶台布似的。
“先生，小妹兒洗腳要不要？”
還在感慨環境惡劣的陸山，覺得自己“懷有高尚情操”的感慨，被這突如其來的“小妹兒洗腳”攪的七零八落，心裏不是很美好。
剛下班的列車員小姐姐，從員工通道走了出來。
她習慣性地向出口望去，恰好看到陸山正在跟一位花枝招展的皮條客談些什麽，不禁鄙夷道：
“果然是個無恥爛人！色胚！”
鄙夷過後，她就拉著手提箱拐到專屬的員工車輛另一邊，準備裝好箱子回家休息休息。
出站口，陸山拒絕了“小妹兒洗腳”的強烈要求。
正要邁步離開，忽覺有惡意襲來，他循著惡意望去，卻什麽也沒看到。
沒看到人，他也沒在意。
畢竟路過的漂亮行人，你要是多看她一眼，她也可能對你懷抱一絲厭惡之意的。
…
在這小城的東南角裏，劍院有一座小小的分院。
陸山來到分院門前，沒有見到門房的劍徒護衛。
推開院門，走了進去，院子望上一圈。
還是沒有人！
詫異！？
“人呢？莫不是這位分院長興致來了，帶著劍徒們集體出遊，聽曲兒去了？”
再往院子裏走了幾步，陸山就看到了一連排的小平房，樣式倒是挺別致的。
順著一條石板路，不到一分鍾他就走進小平房，大聲喊道：“有人嗎？”
“有人嗎？”沒人應就算了，空蕩蕩的回音都出來了。
分院難道都這麽閑的嗎？
“我記得之前劍小築的人還是挺多的，至少留兩個劍徒看門啊！”
不稱職！
陸山逛了一大圈下來，連條狗都沒見到，疑竇叢生。
咻！
突然，一支白色羽箭飛來，直往陸山的腦門射過來。
這要是一發中的，保準淋漓的鮮血糊一臉啊！
陸山稍稍一偏頭，伸手一把抓住羽箭的尾翼。
呲啦！
羽箭的尾翼上的倒刺割破了他的手指，留下了一股殷紅的鮮血，順著臉邊流到嘴角。
偷襲未果！
院牆邊的黑影一躍而下，朝院牆外快速逃去。
陸山隨手一招。
輝煌滄溟劍噌然出鞘，如離弦之箭，僅僅一瞬就追上黑影，噗嗤一聲，刺穿了他的小腿肚子。
陸山身形急閃，一個騰躍便來到黑影身邊。
原來是個黑衣人，夜行衣勾勒出一道完美而驚人的弧線。
砰！
在那黑衣人開口之前，陸山一個手刀上去，直接把她敲暈了。
抓起黑衣人的腿肚子，猛地提起，扛在肩上，回到了院子裏。
陸山看也沒看，隨手把肩膀上的黑衣人扔到草地上，準備解開她的麵罩，看看是個什麽人！
誰知這時，一群穿著劍徒服的男男女女回來了。
烏煙瘴氣，一身酒氣！
眾人一進門就見到草地上蹲著一位青年男子，而在他的身旁還有一位身穿夜行衣的……
陸山一把扯開了麵罩，見到了一張清麗絕美的俏臉，頓時愣了半晌。
眾人自然也看到了那張臉。
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人，嗬斥道：“年輕人不要胡亂來，這裏可是劍院的地盤，放開那個女子，讓我來！”
陸山一頭黑線，低聲罵道：“腦殘貨！”
順手扯開黑衣人的衣領，露出白皙透亮的脖頸，引得一群酒鬼狼嚎起來。
“啪！”
陸山一巴掌扇在女子的臉上。
這一巴掌很響亮，就仿佛打在了眾人的臉上，直接讓眾人酒醒了幾分，詫異地望著蹲在地上的青年男子。
女子痛到醒來，看到一雙笑意盈盈的明亮眼睛。
然而，她盯著那笑意盈盈的眼睛不到三秒，就感到渾身墜入地獄一般痛苦。
特別是，她那被一把金黃色長劍插著的小腿肚子，簡直鑽心入骨的疼。
陸山看了她一眼。
噗嗤！他毫無憐惜地隨手拔出了插在女子細膩光滑的小腿肚子的長劍。
一眾酒鬼被青年男子的這一波操作徹底弄醒了。
這家夥莫不是個瘋子？沒看到她是如此嬌媚的美嬌娘嗎？你怎麽能下得去手？
陸山看都沒看一群劍徒，盯著女子驚恐的眼睛，柔聲道：
“你，為什麽偷襲我？還有你是誰？”
半晌，女子收斂了對死亡的畏懼才開口，卻是問道：“陸山，你竟然不認識我了！”
“嗯？”陸山腦袋刹那間宕機了一下，眉眼都是疑惑，“我應該認識你嗎？”
女子忍著痛，眼淚就要落下來了：“我是牡丹，花團的牡丹！”
“哈？你誰？牡丹？你牡丹我還月季？”
陸山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立馬把她的眼淚嚇了回去。
“嗚嗚嗚！”
牡丹內心委屈：“師父，你騙人，說什麽漂亮女人都能得到男人的偏愛，你騙人！”
隨即，陸山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高挑的身影，漸漸與眼前女子的麵容重合了。
“哦，我好像真的見過她，這哪裏來著？”
“對了，貝山城城主府的外麵那棵大樹！好像還有哪裏來著？不過我怎麽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陸山冷著眼，嗬斥道：“不許哭了！”
牡丹哽咽著，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一眾劍徒看傻了。
“啥意思！你倆還認識呢？這男人也太變態了吧！”
剛剛那個跳出來的劍徒，再次跳了出來，大吼道：“你是何人？放開那個漂亮女人！速速投降！”
陸山側臉看了他一眼，問道：
“我的修為可是XIII級巔峰，你一個V級老是出來逞英雄，莫不是著急去死？”
“哦！你繼續，你繼續！”
說著，他退了下去，連忙躲到一位老頭的背後。
陸山看了老頭一眼。
那老頭也就剛剛X級，更是剛剛接手這個分院，見到陸山那平靜的眼神，頓時嚇了一哆嗦。
陸山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畢竟之後兩天都要在這裏度過，要是總這樣低壓狀態，不利於健康。
於是，他隨手扔了一個金屬牌子過去。
那老頭連忙接住，但見上麵兩個規規矩矩的“秩序”，有點迷茫。
陸山瞥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重新又扔了一個白色的牌子過去。
那老頭看到牌子上麵刻印著的大大的“沈”字，渾身一顫。
“臥槽，沈家的人！”
他臉上的褶子色彩立馬由迷茫轉為驚恐，上去見禮道：“老朽見過沈家少爺！”
陸山接過老頭恭恭敬敬遞過來的兩枚牌子，倒是嘴角彎彎：“沈家的名頭果然好用啊！”
牡丹爬了起來，從夜行衣裏摸出一顆黑色藥丸，含在嘴裏。
待黑藥丸化掉之後，又摸出一顆碾碎，按在小腿貫穿的傷口上。
陸山既然已經認出她來，自然不會怕她跑掉，也就任由她自己治療自己。
眾人依舊在一旁看著。
老頭呼喝一聲，眾人馬上就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窩。
“這位分院長？”陸山並不知道老頭姓名，便問道。
老頭拱手道：“老朽姓趙，名書源，是趙書禮院長的同輩遠親，嗬嗬，嗬嗬。”
陸山一驚，暗道：“這麽說，這人至少也有二百多歲了？臥槽！”
盡管他修為比這二百多歲的老頭高上不少，但是這位總是一位老前輩，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他起身恭敬行禮。
趙書源沒有托大，便也回了一禮。
對方可是沈家人，而且修為已經XIII級了，真要論起地位來，比自己一個小小的分院長要高的多了。
正在恢複傷勢的牡丹也是驚訝莫名：
“他的修為已經XIII級了，這才多久啊，不到三個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