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齊王的美洲攻略
  朱厚煒不是哲學家,最終也沒有給出小寶想要的答案,他也迷糊著呢。雖然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但生活還得繼續。船員們和這裏的土著相處的很愉快,土著首領很熱情,晚上用烤魚、椰子和麵包果招待朱厚煒父子倆。

  齊王也投桃報李,用船上的牛肉罐頭和美酒早帶了土著首領和他們的長者,還贈送了一些五金的小玩意。這些島上的土著收到這些小禮物,氣氛更熱烈了,舉行了篝火晚會,他們不停的舞蹈,你真的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快樂,同時自己的情緒也會被他們感染。

  一大早,軍法官劉進就找到了依然睡眼惺忪的朱厚煒,匯報說昨晚上有些老水手觸犯了紀律,他們抵擋不住誘惑,跟那些土著的少女發生了不可言述的事情,被他抓起來了。前來請示該如何處理。

  被打擾了美夢的齊王有些惱火,不就是個走婚嘛,國內很多少數民族也有這種習俗。劉進這個孫子怎麽長著個榆木腦袋?他壓了壓心中的怒氣,問“劉督察,我們的水手有沒有強迫這些女孩?”

  “這個,沒有!”劉進猶豫了一下,還是承認。

  “部落的酋長或者長老,有沒有提出抗議?他們在這裏的男人有沒有不滿?”

  “這,的確沒有!可是軍法……”劉進還想辯解一下。

  “那你吃飽了撐著!”有些起床氣的朱厚煒突然暴怒,“管這些閑事幹嘛?你打算幹什麽,把那些小夥子抓起來,要求我執行軍法嗎?就因為我們的水手睡了那些女人,你是不是還打算槍斃幾個?你是死腦筋啊!我們的人既沒有強迫,也沒有威脅,土著也沒有意見,也沒有給咱們艦隊造成損失,我們有什麽理由處理他們?管軍紀也要尊重本地的風俗,你有沒有腦子啊?滾出去!滾!”

  船長室裏傳來了朱厚煒的怒吼,劉進狼狽不堪的被趕了出來。消息傳的很快,劉進很快成了一個笑話,每次他出現,船員們就會在背後擠眉弄眼,以至於他的工作陷入了尷尬之地。這可不是個好現象,當時有些衝動了。朱厚煒不得不召開了一個全體大會,他對著所有的艦員公開講話。

  ”今天,本王要向劉督察道歉,那天我的態度不好,請原諒!“朱厚煒說完,衝著眼睛紅紅的劉進行了個軍禮,慌得劉進手忙腳亂的還禮,朱厚煒繼續往下說,”在這支艦隊裏,我們都是戰友,是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袍澤,相互信任關係到我們能不能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

  說到這,朱厚煒用手一指劉進,對著所有人吼道,”將士們,劉督察先前犯了教條主義,沒有掌握好執法的尺度,並不意味著他管錯了。本王之所以批評了他,也是想讓他改進工作。但是並不代表他不該管。我們是紀律部隊,一切行動聽指揮,做什麽事情都要講規矩。否則我們就跟海盜沒有區別。今天本王再次強調,任何人不要試圖藐視軍紀,挑戰軍法官的尊嚴,否則本王將嚴懲不貸。”通過這次講話,劉進總算是又恢複了權威,也漸漸改善了自己過去的那種作風。

  這場風波沒有激起太大的波瀾,很快就平靜下來,艦隊又恢複了秩序。經過幾天的休整,艦隊的精神麵貌和士氣都上了一個台階。士兵們不僅把整個環礁的椰子和麵包果吃光,最後幾天還派出橡皮快艇把鄰近的兩個環礁上的水果都砍下帶了回來。

  臨別之際,為表達謝意,朱厚煒給這些島民留下了很多大米、罐頭和鐵器。八月二十三日,天氣放晴,艦隊重新啟航,金州號掛出王旗擔任旗艦負責領航導航,艦隊駛出潟湖,重新編式一字縱隊順風轉向,揚帆航向東南偏東,不多久,就消失在海平麵上。

  說也奇怪,重新出發後,一路上風平浪靜,大海似乎變得溫柔了很多,接連七八天海況都不錯,四周都是茫茫的海天一色,日複一日都是這種景色,再浪漫的人也是有審美疲勞。遠洋航行的生活十分枯燥。按照慣例,船上執行三班製。值班水手每工作四小時就可以休息八小時。對各艦艦長來說,航行中的訣竅是讓所有人都時刻忙個不停。不管是什麽民族,人隻要一閑就會胡思亂想。

  按照大明的海軍條例,隻要條件允許,航渡過程中,艦隊就會組織各種訓練和演習。輕武器訓練、重武器訓練、升帆收帆訓練,戰鬥演習、消防演習。甚至是編隊作戰演練。隨船的海軍陸戰隊士兵也沒有閑下來,他們每天也在甲板上進行操練,如同在陸地上一樣,每天堅持跑操,進行各種攀爬、格鬥和射擊訓練,以保持戰鬥力。

  作為艦長的軍官更加忙碌,他們是船上的核心,任何情況下都要對自己的船隻做到心中有數,因此每天早晨,各艦艦長都要按照規定巡視全船,檢查各種設備。從桅杆、船舵、鐵錨、絞盤、水泵、電訊室、照明設備、彈藥庫、冷藏庫、動力艙、鍋爐房以及煤倉,所有能想到的地方,艦長全部都要走一遍,雖然每一個部門都有專門的軍官管理,但艦長必須對船隻的狀況做到心中有數。

  航渡時一般采用的是風帆動力,除非是風很小,或者是根本沒有風才會啟動蒸汽機,沒辦法,雖然蒸汽機已經很成熟了,但是沿途還缺乏補給站,沒辦法補充燃料,所以遠航還是以風帆動力為主,因此速度比西班牙的蓋倫船也就快了二三節,平均保持著七到八節的航速。

  二十三天後,水手們注意到藍幽幽的海水顏色逐漸變淺,由最初的深藍,漸漸變成了淺藍色。有經驗的水手都知道,通常淺色和綠色的海水意味著離陸地不遠了,而深藍色甚至近黑色的海水則意味著處於深水區。

  前麵很快會出現陸地,大家的情緒變得高漲起來,各桅杆上的瞭望手不時舉著望遠鏡向四周眺望,希望能成為第一個發現海岸的人,這可是一種榮譽。如果是新的大陸或者島嶼,就會由第一個發現者命名,這可是很榮耀的事情。根據航海長測量出的經緯度,朱厚煒對照大明內部的海圖,結果顯示艦隊已經進入了巴拿馬附近海域。上輩子,巴拿馬給朱厚煒最深的印象就是巴拿馬運河,知道這裏是海上的交通要道,是通往大西洋的捷徑。不過現在可沒有運河。

  巴拿馬其實代表著印第安人夢魘的開始,這裏是西班牙在美洲大陸的第一個殖民地。根據錦衣衛收集的情報從1492年哥倫布登陸美洲開始,不到四十年的時間裏,西班牙人在美洲大陸和加勒比海地區就不斷地進行著征服和殖民,先後占領了大部分加勒比海島嶼(西印度群島)、墨西哥、南美大部、中美洲地區,目前唯一還沒有涉足的地方是北美西部的太平洋沿岸和北美中部內陸。

  在這個時空,受到大明崛起的影響,1515年西班牙人建立了哈瓦那並控製了加勒比海最大的島嶼古巴島,同年登陸墨西哥並建立韋拉克魯斯,此後西班牙曆史上最殘忍的殖民者科爾蒂斯(hernánrtés)帶兵深入內陸,並於1517年征服了阿茲特克帝國。

  同是在1517年,西班牙人在巴拿馬地峽南岸建立巴拿馬城,並開始侵入了南美太平洋沿岸地區。在這個時空,就在五年前,歐洲惡棍比薩羅開始征服印加帝國,比曆史上提早了二十年。1519年,西班牙人在秘魯建立利馬城並以此作為逐步控製南美其他地區的基地。

  以上種種,都比原來的時空提早了十到二十年,受葡萄牙人的影響,西班牙人效仿葡萄牙海軍,開始了自己的軍事改革。如今的西班牙軍隊已經大量裝備燧發火槍和蓋倫船,著名的西班牙方陣也提前出現,而且比原時空更加的強大,毫不客氣的說,與歐洲其他的國家相比,西班牙正處在快速發展期,軍隊訓練有素,作風頑強。無論是國力還是軍事實力,西班牙如今絕對是歐洲的第一強國。

  之所以能發展的這麽快,與南美洲和中美洲給西班牙人帶來了巨額的財富脫不開關係。西班牙人在美洲的殖民基本上是掠奪式的,本還處於初級階段。在中美洲,除了極少數開采成本很高的銀礦,本地主要出產就是一些可可和靛藍。實際上,在目前階段,巴拿馬之所以會作為美洲最富裕的城市,唯一的原因是這裏的商品是人。沒錯,就是販奴!如今這世界上最大的奴隸販子,就是西班牙人。

  西班牙人發現中美洲的太平洋沿岸有很多土著部落聚居點,而且非常的原始和落後,這讓捕奴的成本很低。這二三十年來,已經有十幾萬中美洲印地安人被賣到美洲各地,成為了銀礦裏麵的礦工奴隸。這些奴隸的命運非常悲慘,很多奴隸在兩三年之內就會被折磨死去,由此可見,這些西班牙人基本上沒把印第安人當做人。

  朱厚煒之所以把第一站選擇巴拿馬這個關鍵位置,其用意不言而喻,沒錯!他要在這裏解放奴隸。除此之外,就是擴大大明在中美洲,南美洲的影響力,能夠主宰這一片天地。最後,就是占領巴拿馬這塊戰略要地,雖然現在還沒有能力開挖巴拿馬運河,但通過鐵路運輸,直接在加勒比海有一個重要的港口,把大明的影響力直接滲透到大西洋,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中美洲是聯係兩大洋的紐帶,種族情況很複雜,非常不團結。在西班牙的刻意打壓下,各個膚色之間已經存在非常明確的鄙視鏈。臉部被烙下奴隸印跡的黑人和印地安人等級最低。從日常服飾開始,各等級之間就有了明確的界限。中美洲的征服者都是些混蛋惡棍,他們在捕奴時連幫助他們征服瑪雅人的盟友也不放過,無差別對待,搞的連教會都看不下去。

  某位天主教修士也許是良心發現,他曾這樣寫道“西班牙人對印第安人從未有過任何憐憫之心,對待他們幾乎豬狗不如。甚至就像對待路上的一堆糞便。我祈求上帝,希望西班牙人能用對待牲畜的那點關心來對待印第安人。”

  在這裏你可以看到世界上最醜陋的一幕和那些殖民者的罪惡嘴臉。印第安人和印加人以及從非洲販運來的黑人,男人們會被押往各處的種植園、工地和礦山,女人們被迫成為西班牙人的情婦,甚至更差,成為提供泄欲的工具。形勢所迫之下,也有些印第安部落選擇了投靠殖民者,充擔西班牙人的走狗。然而結果又如何呢?一樣沒有好下場,譬l西班牙人征服瑪雅時的盟友卡克奇克人,也沒有逃脫成為奴隸這樣的命運!

  所以說,在任何國家和民族的內奸都不會有啥好下場,如此淺顯的道理,到了21世紀還有人看不清!譬如台灣有之流,香港有黎智英之流這樣的漢奸,還有國內的某些公知,真是不可理喻!也許這些敗類是當奴才當久了,早就沒有了脊梁。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任何時候要記住,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無論那些殖民者如何裝扮自己,請不要忘記亡國奴的下場,就是沒有任何尊嚴!男人為奴,女人命運更慘。百年之恥過去還沒多久,別讓先烈的血白流!

  ……

  言歸正傳,一年半以後的今天,西班牙秘魯艦隊司令,弗朗西斯科·哈維爾·德·埃利奧伯爵終於又看到了他一年前的出發地——巴拿馬城。當然,他隻能透過舷窗,遠遠的看上一眼,因為目前他依舊是一名俘虜。

  埃利奧伯爵的副官帶著他的親筆信已經去了巴拿馬城,與本地總督弗朗西斯德比薩羅先生,那個該死的亞平寧惡魔交涉,希望他看在上帝的份上,幫忙自己這幫人支付一下贖金。現在他已經理解”失去了自由,才知道自由有多麽的可貴”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大明艦隊的到來,已經驚動了整個巴拿馬城,裏麵早已經亂作一團。巴拿馬的總督弗朗西斯德比薩羅看著不遠處海麵上五艘龐大軍艦組成的大明艦隊,臉色慘白。

  利馬派過來的駐留艦隊簡直都是廢物,一個照麵,就讓來犯之敵全部擊沉在海港裏,他萬萬沒想到,傳說中的大明艦隊竟然強悍到如此地步。副王庭那些的官僚前段時間還在大肆吹牛,說西班牙艦隊才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艦隊,現在看起來有多麽的可笑。

  比薩羅總督此刻真想把這幫人隻知道悶頭撈銀子,貪汙受賄夾帶走私的家夥抓過來看看,什麽才叫天下第一艦隊!西班牙艦隊在他們的艦隊麵前,連印第安人的獨木舟都不如,好多跑不掉。

  兵臨城下,我該怎麽辦?比薩羅回頭看看他聚集起來的軍隊,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城牆後麵有足足三幹人的軍隊正整裝待發。今天早晨他得知大明艦隊來了的消息後,就在轄境內掃地為兵,總算是湊齊了這支大軍。

  比薩羅認為海上打不過大明,守在城牆後麵,應該問題不大。敵人就來了五條船,能夠投入陸上作戰的兵力不會太多。至於西班牙的國王曾禁止殖民地的印第安人和黑人持有武器,但現在他哪裏還管的了那麽多,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這隻所謂的大軍,西班牙士兵也隻有八百多人,加上梅斯蒂索人穆拉托人也隻有兩千餘人,剩下的全是他拚湊的奴隸和印地安人。經過緊急訓練,梅斯蒂索士兵好歹學會了列隊和排槍射擊。

  比薩羅很清醒海港肯定是守不住的,在大明軍艦的火炮麵前,絕對是送菜。守城才是唯一有點勝算的辦法,巴拿馬城離海岸線有一裏格遠,艦炮應該打不到這裏,這就少了一個最大的威脅。

  城內雖然沒有足夠的重炮,但十三門野戰炮和三百西班牙騎兵是守軍最大的憑仗,用的好的話,也許可以占據一定的戰場主動,尤其是敵人的陸軍走在通往港口的這條道路上時,騎兵就有了最好的突襲機會。退一萬步講,即使城牆守不住,打巷戰也是不錯的辦法。

  很快,比薩羅就拿定了主意。透過單筒望遠鏡,他已經看見大明艦隊的陸軍正在碼頭上登陸,他數了數那些登陸的大明步兵,頓時鬆了口氣。果然不出他所料,大明艦隊所攜帶的步兵有限,大約隻有五六百人,軍艦上還在運下來一種兩輪的小口徑火炮,按照他的估計,最多是八磅炮,看起來非常的小巧和靈活。好在數量也不太多,隻有十來門。

  正在這時,傳令兵前來報告“總督閣下,港囗來了一位西班牙軍官,他自稱秘魯艦隊司令弗朗西斯科·哈維爾·德·埃利奧伯爵的副官馬德烏斯少校,他身上帶著伯爵的密信,要求進城見您!”

  比薩羅總督皺了皺眉,他有了不好的預感,恐怕去年探索南方大陸的埃利奧伯爵已經成為了大明海軍的俘虜,最大的可能性是來勸降的。沉默了一下,皮薩羅轉身下了城牆,邊走邊吩咐自己的副官“托納多雷,你去把那個叫馬德烏斯的給我帶到總督府,注意,不要驚動其他人。”

  “是,總督閣下。”

  副官托納多雷答應一聲,帶著兩名衛士,轉身朝著城門口走去。不久之後,比薩羅就在自己的辦公室見到了這名叫做馬德烏斯的少校,馬德烏斯進門後也沒有廢話,直接將埃利奧伯爵交給了他,然後才說明來意。並且轉達了大明齊王要求他無條件投降的命令。

  不出意外,比薩羅總督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無理的要求。隻表示他個人願意出三千金幣,贖回全部被俘的西班牙軍官。這就是談不攏嘍!得到答複後,朱厚煒沒有猶豫,直接命令攻下巴拉馬城。巴拿馬城的炮台並不強大,這裏的一切防禦措施原先都是針對印第安人而建,五艘停泊在碼頭的大明軍艦上的十五門155主炮擺開了架勢,隻發射了五輪,就把城牆上那些炮台全部摧毀了。

  “總督閣下,一裏格,他們的艦炮能打一裏格!這太可怕了,我們根本守不住。”一名西班牙炮兵軍官氣急敗壞的喊道。

  看到如此猛烈的炮火,城牆上的比薩羅當時就傻了眼。一裏格將近六千米遠,巴拿馬城離海港四千米不到,這意味著,整個城區都在艦炮的打擊之下,而且那些火炮發射的全部都是爆炸彈,破壞力實在驚人。看來自己的判斷有錯誤,守城是沒有希望了,隻有出城迎戰,先打敗那些燈暗的陸軍,敵人就沒辦法攻城了,然後你在海上,我在城裏,看誰耗的過誰!

  “閣下,明軍已經離開港口區,朝這邊來了,我們要不要馬上出擊?”托納多雷請示總督。

  比薩羅考慮了一下,咬了咬牙命令道“讓步兵大部出動,騎兵埋伏在城牆後麵,等敵人靠我們近一點,我們再出去。這樣敵人的軍艦不敢開炮。托納多雷上尉,你親自去指揮!敵人比我們想象的要強,你與敵人對陣今要小心,等你們打起來。我隨後讓騎兵掩殺過去。隻要消滅了明國的這些步兵,我們就處在不敗之地。”

  “如您所願!閣下。”托納多雷微微鞠躬,剛準備出去,忽然停住腳步,回頭問道。“那……那些印第安人和奴隸留在城裏會不會出問題?要不幹脆一起帶出去。”

  “沒這個必要!東方人還在三英裏外,這些卑賤的奴隸連隊列都不會走,出城隻會添亂,讓他們守在城裏。放心,我會派我的貼身衛隊看住他們。”

  “那好吧,我馬上過去調動部隊。”托納多雷聳聳肩,轉身離去。

  一千五人的梅斯蒂索士兵加上六百西班牙正規軍,在托納多雷上尉的率領下開出了城門,剛出城時隊列還比較整齊。可讓皮薩羅難堪的是,梅斯蒂索士兵走了幾十步,整個隊形就散了架子。東一團西一群,全亂了。

  西班牙的各伋軍官費了很長時間才在泥地裏列好隊,重新推進。而令人奇怪的是他們對手表現讓人困惑。對麵不遠的地方,大明軍隊稀稀拉拉的排成散兵線,端著步槍不慌不忙的停在了原地,似乎打算原地堅守。西班牙人的隊伍重新整頓後,總算排成了標準的西班牙方陣,伴隨著鼓點聲,士兵們邁著一致的步伐向明軍開進。

  剛剛走出五十步,突然對麵的明軍傳來一聲淒厲的哨聲。然後,對麵明軍陣列裏響起一連串“呯呯呯……”的聲音,敵人的軍艦上也閃出一片火光。而後“嗚……嗚……”,天空中傳來一種奇怪的呼嘯,托納多雷上尉突然感到心悸,後背有些發冷。循聲向對麵天空看去,隻見天空數不清的小黑點朝這邊飛來……

  然後,炮火耀眼,後來阻斷了所有人的視線。天空全是鐵片的亂哄哄的聲音。在西班牙方陣上有限的空間裏,許許多多霰彈砰然崩裂開來,鋼珠象暴雨即來時那樣激射而下,炮彈迸發的火團向四麵八方投射出青灰色的光芒。整個世界在搖晃,下沉,融解,大地跟大海一樣在抖動。一排排開花彈,好象沒有底腳的火山一樣……

  當托納多雷上尉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了俘虜營裏,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也許受到了上帝的眷顧,他很幸運,全身上下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除了一些皮外傷,光著身子被俘以外,沒什麽可惋惜的。就在那一瞬間,爆炸把他掀到了半空之中,氣浪撕碎了他全身的衣服,然後把全身的他像布娃娃一樣扔進了泥地裏,刹那間,他幸福的暈了過去。後麵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了。

  托納多雷而且他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幸運!要知道,前天兩千多名出城作戰的西班牙人和那些仆從軍活下來的不到一半。像他這樣全須全尾的人更是不到四百人。托納多雷上尉真該好好的感謝他所信仰的上帝保佑了他,讓他能夠在那威力巨大的tnt爆炸中活下來。

  站在城牆上,巴拿馬的總督比薩羅被這恐怖的一幕嚇尿了。不要說他,城牆上所有的人都在瑟瑟發抖。那短短的十幾分鍾仿佛世界末日,城外瞬間就成了地獄,炮彈炸開的黑色煙柱子,在直徑有一裏來寬的西班牙方陣中,象旋風一樣向空中卷去,行進的隊列浪散開了,身體翻滾著,象水花一樣從彈坑旁邊分散開去,到處是殘肢斷臂。這時候死去的人是幸福的,活著的人才是受罪,他們渾身漆黑,哭嚎著在血水裏爬啊,爬啊……

  經曆過那一幕的西班牙人,很多年也沒有再願意提起這件事,他們選擇了忘記。絕對碾壓的實力,這就是大明帝國現在的底氣!用朱厚煒的話說,我們跟西班牙人之間的戰爭是降位打擊,就如同西班牙人對付印第安人時,用火槍對付長矛一樣,他們也是降位打擊。沒有任何區別。一報還一報罷了,西班牙人沒什麽好抱怨的!

  通向巴拿馬的障礙已經掃清,教堂裏的教士拚命敲響警鍾。城中到處都燃起烈焰,伴隨著劇烈的爆炸此起彼伏。為了打巷戰,西班牙人在城內各處安置了三百多桶火藥,然而,這反而害了他們自己,飛進城裏的炮彈將這300多同夥要全部引爆,殺死的西班牙人以及城裏的奴隸比城外還要多。已經絕望了的比薩羅總督在下達與明軍玉石俱焚的命令後,義無反顧地衝向了大明海軍陸戰隊的散兵線。

  可惜他不是超人,沒有一碗乾坤的能力。皮薩羅像死狗一樣,被十七八枚子彈命中,華麗的四分之三甲變成一堆扭曲的廢鐵。這個通過欺騙和冒險的殖民者,曾經無情的虐殺擄走了無數印加人的劊子手,在這個時空,咽下了他最後一口氣,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印加人曾經描述比薩羅和他的船隊“他們在太平洋上,乘坐浮於水麵的大房子,擲出快如閃電、聲如雷霆的火團,漸漸靠近了”。要知道,印加人曾經是把他們當做天國的使者來崇拜的。1520年,也就是正德十一年,正如印加巫師預言所說的那樣,貓眼、尖鼻、紅發、白皙的皮膚、蓄著胡須的天使回來了,印第安人甚至沒有抵抗,便獻出一座空城逃逸了。

  其實,他們錯了,這一批被誤認為神靈的人,是西班牙征服者比薩羅和他率領的一百八十名士兵。狡詐的比薩羅深知必須擒獲印加帝王的皇帝,方可擄獲更多的金銀財寶,於是比薩羅和同來的西班牙籍神父商量後,邀請印加皇帝阿達瓦爾巴前來卡薩瑪爾卡鎮,接受天使的蒙召,阿達瓦爾巴帶著二幹名名壯士,手無寸鐵地誠心接受召見,誰知竟然遭受監禁的命運。

  比薩羅囚禁了印加皇帝,便將所有珍寶集中,並冷酷地殺死國王,以除後患。貪得無厭的比薩羅在殺死國王後,率兵前往印加首都庫斯科,企圖搜尋更多的寶藏,然而令人詫異的是,在庫斯科城中,無論是宮殿、神廟都空無一物,連稱為“太陽的尼姑庵”中百位美女也不知去向,整個庫斯科城成了一所死的城市。

  “收斂比薩羅,把他安葬在糞坑裏,然後立一塊碑,用漢文、印加文、西班牙文記錄這個人渣的罪行。我們判決給他的罪名就是反人類罪!”朱厚煒命令道。

  得知這個人的身份後,他就沒有打算放過他,這是一個多好的反麵教材啊!他要把這般殖民者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走在城中,看著滿目蒼夷,他有些惆悵。滿城的奴隸絕大部分都是被俘虜的印加人,這些人滿臉都是麻木,仿佛一具具行屍走肉,曾經他在歐洲人拍攝的舊中國紀錄片中,也看到過這樣的場景。所幸的是,華夏人有骨氣,民族更有底蘊,我們挺過來了!

  屍體鋪滿了整個戰場,有西班牙人的,也有印第安人的。天空變得陰沉起來,幾聲雷鳴過後,天空下起了雨滌蕩著大地。雨水衝刷著地麵,紅色的液體在腳下流淌。朱厚煒走向還保存完好的總督府,遠處是一片茫茫的水霧,陸戰隊的指揮官馬奎和士兵排成整齊的隊列。掌旗兵擎住旗杆,筆直地站立在總督府的廣場上,陸戰隊的軍旗被雨水打濕,不再迎風招展。

  朱厚煒舉手敬禮,走到近前,輕輕拉起軍旗的一角,仔細端詳著。硝煙留下的痕跡被雨水打濕後,顯得斑斑駁駁。剛才的巷戰非常的激烈,陸戰隊也有十幾人傷亡。殘留的西班牙人是頑強的,他們躲在屋子裏,街角邊,用燧發槍和佛朗機炮不停的反擊,一直戰鬥到了最後。這是西班牙人今天唯一能給明軍造成的傷亡。朱厚煒一把推開侍衛舉過來的雨傘,站在雨中,父子莊重的向這些勇士舉起了右手“敬禮!”

  “齊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萬勝!萬勝!”

  不知是誰起的頭,士兵們向著朱厚煒父子歡呼,呐喊聲響徹在城市的上空。一陣急促的鼓點過後,《凱歌》的樂聲響起,所有的大明軍人齊聲高歌

  萬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與義兮,氣衝鬥牛。

  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

  幹犯軍令兮,身不自由。

  號令明兮,賞罰信,

  赴水火兮,敢遲留?

  上報天子兮,下救黔首。

  殺盡敵寇兮,覓個封侯!

  大雨漸漸熄滅了城市的火焰。這座城市原本居住了三千五多西班牙人和西班牙語土著的混血兒,另外還有三千多奴隸。除了死去的,一些自願留下的,其他人都逃向叢林,他們試圖穿過那些熱帶雨林,逃往加勒比海沿岸。不管是西班牙人還是奴隸,朱厚煒都沒有讓人阻攔。他讓士兵放開了通道,任由他們逃跑,隻是不準帶走財物。

  冷冷的看著這些逃跑的殖民者背影,朱厚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不用想,這幫家夥沿途肯定會遭遇印第安人報複的,能活著抵達加勒比海邊的波托韋洛的人不會太多,他就是要把這種恐慌傳遞出去,傳到秘魯總督府,甚至是傳到西班牙王國。他就是要讓西班牙人知道,大明來了!立規矩的人來了。

  整座城市變成了一片瓦礫,除了總督府、教堂、修道院保存了下來,其他的建築都付之一炬。巴拿馬缺少石頭,建築大部分為木製,在炮火的洗禮下,現在隻剩下一半的城區。士兵們在廢墟中搜索被壓住的幸存者。明軍是文明之師,還是講究人道主義的。

  ……

  一個月後,巴拿馬淪陷的消息像一陣風刮過了整個南美大陸。整個秘魯總督轄區亂做一團,各地印第安人的叛亂不斷,西班牙殖民者隻好派出軍隊四處鎮壓。但在地峽太平洋一側的統治瞬間土崩瓦解。西班牙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果然像朱厚煒猜測的那樣,大明艦隊占領這裏後,一些中美洲印第安人和當地的混血兒陸續投奔了大明,希望得到大明的幫助。形式朝著他預想的方向在發展。也許,南美洲的獨立運動可以提前幾百年開展起來了!朱厚煒對南美洲和中美洲的土地沒有興趣,除了巴拿馬這個戰略要地要控製在自己手裏,其他的地方,就讓西班牙人和當地土著去爭奪吧。

  朱厚煒打算在這邊賣軍火,不管是印第安人,還是黑人,甚至包括那些混血兒,隻要他們能夠提供自己所需的物品,比如橡膠,比如煤礦,無論什麽東西,都可以從大明巴拿馬總督府買到性能良好的武器。也許某一天,在大明的幫助下,這塊肥沃的土地上誕生幾十甚至上百個國家是個不錯的選擇。去戰鬥吧!自由的戰士們,隻有流過血的土地才會懂得珍惜。

  經過一個月的清理,巴拿馬城總算像點樣子了。這是典型的西班牙城堡的格局,城裏被眾多的木製建築物被交叉的街道隔開,市中心除了總督府,還有座大教堂,聖女修道院,市政廳。隻有這幾個地方是石頭砌的建築。

  朱載祺帶著十幾個侍衛,步履匆匆從城中穿過,一路上他對已經修複的那些教堂、修道院和市政廳不感興趣,他現在帶著衛隊去接收這座城中的金庫。他非常興奮,一個西班牙貴族為了贖身,主動交待了比薩羅秘密金庫的位置。

  據他描述,比薩羅在印加帝國搶掠的財富沒有運回西班牙,一直隱藏在城裏一個秘密的地方。得知消息後,朱載祺主動請命前去查看,他很想看看金庫裏究竟有些什麽寶貝?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隱藏在修道院後麵的金庫,這其實是一個大型的酒窖。裏麵的麵積並不小,是用花崗岩混合紅粘土與石灰建造而成,十分堅固。走進這個酒窖,下麵總共有三個房間,但侍衛打開一間房時,即使是見多識廣的朱載祺也驚訝的合不攏嘴。一間屋子裏滿滿的都是金燦燦的黃金。再打開另外兩個屋子,另外兩個屋子裏堆滿的是白晃晃的銀磚,我靠!光這些環境都不下十噸。

  原來傳言竟然是真的!比薩羅曾經施計俘虜了阿塔瓦爾帕。印加王阿塔瓦爾帕為獲得自由,同時也考慮到囚禁期間他的兄長瓦斯卡爾可能對他的王位造成威脅,於是許諾向皮薩羅支付巨額贖金,即用黃金填滿囚禁自己的房間,並用白銀填滿其他兩間屋子。

  比薩羅同意了阿塔瓦爾帕的請求,但是當阿塔瓦爾帕的承諾兌現後,比薩羅不僅沒有釋放他,反而出於放他回去後會再引來大軍攻擊的恐懼將其殺害。這個愚蠢的印加王,自己害死了自己。

  “咕咚”一聲,一名侍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聲音顫抖的說道“天爺呀!這得多少銀子,多少黃金啊。俺算是開眼了……”說罷,伸手拿起一塊狗頭金,狠狠的咬了一口,說,“殿下,都是真金白銀!按照海軍條例,參戰的部隊可以獲得二成,我的天爺呀!俺們都要發財了,哈哈哈哈……”

  這家夥誇張的表情,逗得大夥兒大笑。朱載祺朝著他的屁股踹了一腳,笑罵道“雷暴,你這狗日的,別笑了!少不了你們的獎金。傳本王的命令,衛隊封鎖金庫,任何人不得入內。”然後命人通知劉進和馬奎,“由陸戰隊和憲兵隊負責清點這些白銀和黃金,登記造冊,然後搬到旗艦上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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