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西山霞色談仙境
  朱厚煒聽完太子敘述母後和父皇爭吵時說的話,一時有些愕然。他沒有想到,當時他那麽小,竟然讓母親看出了破綻。

  他沒有馬上回答朱厚照的話,而是默默地走到一塊岩石上坐下,看著對麵即將落下去的夕陽,發了一會兒呆。朱厚照沒有繼續追問,默默地走到他的身邊,也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兄弟倆都默默地看著夕陽,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

  良久,朱厚煒突然開口道“大哥,你知道人死後是什麽樣子嗎?我死過一次,所以我知道。”

  朱厚照側過臉來看著自己的兄弟,嘴巴蠕動了幾下,想說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朱厚煒轉過頭來衝他露出微笑,說”大哥,你想問,我就告訴你。”

  朱厚照立刻興奮起來,他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朱厚煒慢慢的說到“我記得那天,我的靈魂從身體裏飄了起來了,飄到了屋頂上。我看見母後抱著我在哭泣,看見了父皇正在趕來,慈安宮裏亂作一團,大家哭作一團。

  正在這時,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光,把我吸了進去,瞬間一片黑暗,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那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道路又寬又直,樓房又高又大,到處是嘈雜一片,街道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和車輛。

  人們乘坐一種不用馬拉的車輛在路上奔馳,還有一種叫飛機的工具在天上飛,那個世界沒有北京城和南京城,從北京城到南京城坐一種叫高鐵的工具,隻要三個時辰。

  嗬嗬。是不是很神奇!然後我飄到了一戶人家,那是一個美麗的小山村。我在那裏出生,成長,學習,工作。

  我參過軍,打過仗,當過工匠,後來又做起了生意。然後結婚生子,在那個世界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有了自己的事業,我成了這個世界很有錢的一個大財主。

  年紀大了以後,我喜歡上了大海,成了一個探險家。然後我駕著心愛的帆船,全世界到處跑,到處看。整整過了十年這樣的生活。

  天有不測風雲,有一次,我在海上遇到了罕見的風暴,我的船傾覆了,眼看著又要死了,神奇的是那道藍光又出現了,他把我帶了回來,我發現我又活了過來。

  大哥,你聽說過莊周夢蝶吧,我也不知道怎麽了,這就是我經曆過的一切。你知道嗎,對於我來說,在那個世界我是真實的,同樣在這個世界我也很真實。

  別問我為什麽,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是我,哪個不是我。我很迷茫,也很彷徨。你很難想象我的感受。這個秘密一直深藏在我的心底,我害怕人們知道了會把我當做怪物。所以我從小不敢和大哥親近。大哥,你希望我是誰?”

  說到這裏,朱厚煒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朱厚照聽完他的敘述,不但沒有害怕,反而興奮得不行,他拍著大腿唏噓不已,隻聽他驚歎道

  “二郎,你太有福氣了!大哥我真是太羨慕你了。你不用擔心,你還能是誰?你就是我嫡親的弟弟,如假包換。嘖嘖嘖,你真的去了仙界,莊周夢蝶難道是真的!為什麽這樣的好事輪不到我呢?

  天爺啊!二弟你竟然有這樣的奇遇,真是羨煞我了!大哥一生中也好想有一次這樣精彩的經曆,這一輩子就算沒有白活。嗬嗬嗬,怪不得二郎懂得這麽多東西,以前我還一直以為你比我聰明,原來是在神仙的世界裏學會的。

  嘖嘖嘖,二郎,你放心吧!我會保守這個秘密,這太讓人激動了。快跟大哥再說說,仙界還有些什麽?人在天上飛,我實在不敢想象,要是能試一次就好了。”

  一個秘密藏在心裏,就像是藏了一個包袱,許多時候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人們無法體驗那種孤獨的感受。在這個世界跟自己格格不入,一切都要重新來過。

  在這個世界生活過的這些年,朱厚煒就像一個路人,一切是那樣的熟悉和陌生,這種糾結的感覺讓人無法體會。這些年來,他該笑的時候沒有快樂,該哭泣的時候沒有眼淚,該相信的時候卻沒有諾言。這就是穿越的人生,沒有經曆過誰又能體會到這種痛苦。

  朱厚照此刻同樣無法理解兄弟複雜的心情和難以承受的孤獨感受,他隻覺得這件事真的好好玩,可惜穿越的不是他自己。正因為這樣,池沉浸在一種莫名的興奮之中,羨慕嫉妒恨溢於言表。

  整個晚上,兄弟倆在帳篷裏擠在一個睡袋裏聊了一個晚上。朱厚煒都快要發瘋了,好奇寶寶朱厚照提出了無數個千奇古怪的問題,把他吵得頭暈腦脹。

  “二郎啊,別打瞌睡呀!再跟哥說說,那千裏傳音是怎麽辦倒的……”

  “大哥!那個叫手機,是用電才做到的。小弟我不是學那個的,真不太熟悉。”

  “天上的雷電嗎?放到耳朵邊不會劈死人?”

  “差不多了,電流沒那麽強。哎呀!大哥啊!都四更天了!明天還要去驗收戰船呢。你行行好,我都困死啦!早點歇息吧。”

  “別介,天還沒亮呢!二郎,再說說導彈的事……”

  側頭靠在枕頭上,朱厚煒無奈的看著朱厚照興奮的樣子,實在是哭笑不得。這熊孩子,簡直是個十萬個為什麽,對所有未知的事情都感興趣,一晚上都在提問。這天都快亮了,他依然精神奕奕,沒完沒了的問題層出不窮。

  朱厚煒半真半假的把心事說出來後,心理上也放鬆了很多。都說把壓力與朋友傾訴,自己就會輕鬆一半,果然還是很有道理的,隻不過要選對對象,否則就會掉到坑裏。

  就像現在,他都後悔死了!幹嘛要對這小屁孩傾訴,還不如跟自己的父皇說。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麻煩,自找的呀!

  ……

  大海上,一條漂亮的三桅帆船行駛在最前麵,後麵跟著十條三四十噸左右的單桅帆船正在組織航海訓練。一簇簇船帆,像一束束雪白的花朵在藍天下閃光,把平靜的海麵裝點的格外的美麗。

  陸地上空的雲層像山脈般高高聳起,海岸線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條漫長的綠線,後麵是灰藍色的山丘。而海水是深藍色的,顏色深得發紫。

  朱厚煒低頭俯視海麵,看見深藍色的海水裏有星星點點的紅色浮遊生物,還有日照造成的奇光異彩。而此刻已升得更高的太陽在海水裏照出的奇異光線。根據他多年航海的經驗,這一切跡象意味著今天是個好天氣,這也可以從遠處陸地上空雲朵的形狀看出來。

  海上的訓練其實很枯燥,每天除了值班、升降帆、觀測航向之外,就隻有吃飯睡覺。

  學員上艦第一天起,就要開始練習爬桅杆,不管你以前是什麽身份,到了這條船上,隻能做一名最原始的水手。

  每天早晨雷打不動的是五點起床,做完早操吃完早飯,然後訓練觀天象、識水文、打繩結、攀高桅、使用六分儀等最基本的航行技能,最後參加全程操縱訓練,這一切考核通過後,下一步就是通過遠洋航行實習。

  朱厚煒作為唯一的教官,最近實在是太辛苦。他一個半大的少年,要教授這兩百多名軍官和學員,實在有些勉為其難。一個月下來,朱厚煒每天累的像條狗,不僅身體疲憊,連嗓子都疼的快要冒煙了,都快把他逼瘋了。

  最要命的是,學員普遍的文化基礎實在太差,很多東西隻能依靠死記硬背,讓他們囫圇吞棗的記下。最可惡的是,每天勞心勞力教授完這幫家夥,有一部分人第二天就會忘得一幹二淨,又要重新來過,簡直太坑爹了!

  不過也有例外。學員中有兩個特殊的學生,一個是他的太子哥哥朱厚照,另外一個讓他非常意外,竟然是威海衛指揮同知趙汝。

  朱厚煒沒有想到,這個長相猥瑣的人竟然出自航海世家。他的祖上從宋時開始世代就是海商,曾經還擔任過鄭和艦隊的導航員,為鄭和下西洋立下過汗馬功勞,可以說是大明水師裏麵最懂得航海的人,正所謂人不可貌相。

  趙汝其實是個很好強的人,而且很有事業心。如果不是這樣,怎麽可能得罪孔家。今年他雖然已經超過四十歲了,卻依然願意放下架子前來學習,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臉麵。

  他除了自己要求上艦訓練,還帶著他兩個兒子也加入了海軍,成了這條船上的兩名水手。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這個家夥很有眼光,是個大智若愚的人。

  爬桅杆,超帆,打繩節等等這些體力活,學員們一學就會,掌握的非常好。畢竟他們都是在海邊長大,很多人還是從水師挑選出來的。唯一學不會的就是使用六分儀在海上導航和定位。

  想要遠洋航行,這項基本技能海軍學員必須人人掌握。學員裏六分已掌握得最快的竟然是朱厚照,這家夥聰明極了,隻要他感興趣的東西他一學就會,如果在後世,這家夥絕對是個優秀的體育生。

  他就像普通士兵一樣參加訓練,從來不擺架子,學員們也很親近他。難得的是他訓練還最積極,爬上十幾米高的桅杆站橫也不慫,隻把其他人嚇得渾身發顫。

  站橫是大航海時代海軍的一種術語,也是一種海軍的最高禮儀。實際就是爬上高高的桅杆,不依靠繩索站在橫衍上,這既需要勇氣又要有非常好的平衡感。

  試想一下,上麵的風那麽大,橫衍離海麵又那麽高,加上了海上顛簸,膽小的人嚇都會嚇個半死。自從朱厚煒親自做過示範後,生性好強的朱厚照就不甘示弱,虛心向自己兄弟請教幾次,私底下又偷偷的練習了好久,成為了第一個站橫最標準的人。按他的說法就是,俺是太子丟不起那人。

  除了他以外,還有七八個曾經讀過私塾的人,基本技能也掌握得很快。趙汝雖然有一定的基礎,但那點知識還真不夠看。尤其是,他的六分儀始終學得不如自己的兩個兒子好,原因是數學太差,這也讓他這當爹的感到很沒麵子。

  海軍和水師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近海打漁和遠洋航行的性質更是差得很遠,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導航技術朱厚煒可以教會他們,更新的大帆船也可以想辦法造出來,但是不管技術還是帆船,都需要人去使用駕駛,沒有一個合格的水手素養,光有好船和航海知識,也是不夠的。

  在這群人中間,不光是要培養出合格的遠洋水手,還要培養出優秀的船長和其他管理人員。對於這些未來的海軍軍官來說,如何處理船上的日常生活矛盾,如何與一船大老爺們朝夕相處,在遠洋的過程中,既不要太死板又別太鬆散,這都是他們要學習的。

  首先就是磨性子,不管你是沾火就著的暴脾氣,還是三腳踢不出屁來的肉脾氣,到了船上都隻能是一種臭皮囊加二皮臉加滾刀肉加流氓無賴的不是人脾氣,沒有這種忍耐力,別說當船長了,當個水手長都不夠格。

  越強悍的水手就越難以駕馭,越強悍的水手也就越容易發生矛盾衝突。船長也好,水手長也好,除了確定航線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兒就是安撫船員。

  當他們覺得無聊、喪氣時,要能讓他們興奮高興起來;當他們過於亢奮、激動時,要能讓他們平靜下來。否則你這個船長也當不長,說不定哪天你就消失了。這一條不僅在西方適用,在大明海上也沒有區別。

  如今的大海上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世界,帆船一旦出了海,所有人就是一個團隊,除了嚴格的軍規,如果管理者沒有高超的領導水平,很容易和船員對立起來。

  在大航海時代,船長因為過分逼迫被船員幹掉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船員們會說你晚上起夜時失足落了水,搭救不及嗝屁著涼了,找都沒地方找你去,死了也是白死。哪怕你是王爺也白搭,這也是和後世航海最大的區別。

  另外吧,朱厚煒已經視這一批精挑細選的學員為大明未來海軍的種子,對他們的期望特別高。他們很多人可能會成為艦長,甚至是海軍司令。更多的人會成為海軍學院的教師,所以讓他們一開始就保持良好的紀律,學會最優秀的航海技術,讓海軍內部形成一種積極向上敢於冒險的氛圍。

  以後他們需要擔負的擔子還很多,但朱厚煒覺得他們和自己以及他們和他們之間的關係還不夠緊密。上了一條船就是親兄弟了,不管你樂意不樂意,也得這麽想這麽做。都說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下過鄉之後就是鐵哥們,其實一起出過海更能讓男人之間產生信任感。

  朱厚煒目前做的隻是讓這個磨合作用更加快速一下,他每天都任命一個臨時的艦長,讓他們去處理船上各種事務,自己偷偷的給這些人評分。

  每一次出海訓練,他授意自己的幾個心腹,在學員中挑起矛盾,讓當值的艦長處理。就這樣,矛盾產生、化解、原諒……又有矛盾、又化解、又原諒……

  幾次之後,大家就從普通熟人變成了普通朋友,再幾次之後,大家就從普通朋友變成了哥們,再共同經曆一次生死考驗,大家之間就是鐵哥們了,矛盾還會有,但彼此之間的容忍度、信任感都會比一般人強很多。

  朱厚煒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不想以後在他們之間出現什麽隔閡,尤其是因為一點小破事兒就鬧騰。有一個穩定的團隊,才是最重要的,這樣自己才能全心全意的盯著前方,帶著他們一起前進。

  就在這種潛移默化中,每個人都得到了充分的鍛煉,朱厚煒在訓練中使用的小把戲,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這也讓深諳帝王之術的朱厚照佩服不已,隻是說將來自己的兒子,一定要交給弟弟教育。這種孩子氣的話,讓朱厚煒莞爾一笑,也沒太放在心上。

  ……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強化訓練,學員們進步很大。又開啟了為期兩周的訓練。這次訓練的科目是遠洋定位,定位目標是奴兒幹都司的庫頁島和後世的海參崴。

  今天是由朱厚照擔任艦長,趙汝擔任大副,二副是學習進步很快的盧義,航海長由趙汝的兒子趙勇擔任,水手長正是那位曾經害怕鯨魚的漁民吳滿屯。

  九月份的東海非常平靜,遠遠的看去海天一線讓人心曠神怡。“起點”號升起了絕大部分風帆,保持著十二節的航速高速行駛在大海上,宛如一隻白色的天鵝。

  船舷邊一些學員分成兩組,正在甲板上舉著六分儀,測量當前的位置,一切顯得井然有序。看到這一幕,朱厚煒滿意的點點頭,準備回到駕駛艙。

  “咣咣……咣咣……咣咣……”

  還沒等朱厚煒進入艙室,桅杆頂上又傳來了鍾聲,這次的聲音明顯和發現大陸不同,是發現船隻了,警報!按照新製定的海軍條例的規定,在大海上發現船隻就是警報,在確認對方準確身份之前,直接進入戰鬥狀態。

  正在桅杆頂上當值的瞭望手通過銅管傳聲器向下報告“報告艦長,右舷十五度,偏東三個羅經點,約九海裏外,三條帆船正向北行駛,現在東北風,海上風力十二節。船型從未見過,應該是西式軟帆船,有兩艘大船噸位大約五六百噸,跟我們的排水量相當。”

  聽到傳話器傳來的聲音,朱厚煒有些懵逼。俺是不是聽錯了?現在才1506年啊!歐洲人咋就跑到這裏來了,這裏可是東海啊!尼瑪,自己上輩子學習航海史的時候,沒聽說歐洲人來得這麽早,這幫人應該還在印度玩啊。

  朱厚照倒是很興奮,摩拳擦掌的倒像個海盜頭子。隻聽他激動的說道“二郎,咱們要不要幹一票?多好的實戰機會啊!哈哈,咱兄弟倆也學學那個啥加勒比海盜,西洋人搶得,咱們也搶得。如何?”

  看到大哥這興奮的樣子,想想現在歐洲的火炮很落後,船速也比不過自己。在心中衡量了一下雙方實力對比,雖然有風險,但不算太大。

  正如他所說,這的確是個最好的實戰機會,練是練不出來強軍的。想明白這一點,便不再猶豫,點點頭答應“行!大哥咱們就做上一票。”

  朱厚照見他答應,頓時大喜過望,狠狠地擁抱了二弟一下。他最喜歡自己這位二弟的性格,幹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走上指揮台,朱厚煒大聲詢問航海長,“航海長,報告我艦目前所處的位置。”

  “報告長官,北緯28度,東經128度,剛過奄美島。”

  朱厚煒立刻在航海圖上找到準確的位置,然後用圓規和直尺,根據雙方的航行速度,計算出可能發生交戰的海域,他一邊在圖上標示出來,一邊教授圍在旁邊的軍官可以采用的哪些戰術。

  講解完畢後,朱厚照滿臉期待的看著他,囁嚅地說道“二弟,海軍第一戰讓大哥指揮吧!行不?”

  看到他期待的眼神。朱厚煒認真的點點頭“行。就由大哥指揮。大哥一定行!”

  “哈哈!多謝二弟。”

  朱厚照樂的一蹦三尺高,又狠狠地擁抱了二弟一下,轉身走上指揮台,先看了一下磁羅經盤,他再次詢問了瞭望手,確定了對方的航向和相對位置,對著海圖查看心裏默算了一下。立刻發出他的第一道作戰命令

  “我命令,敲戰鬥鍾,掛戰鬥旗,升帆!全速!”

  這命令一下,仿佛是一滴冷水鍵入滾熱的油鍋,整個起點號全艦沸騰起來。所有人既激動又緊張,紛紛跑向自己的戰位。

  “全體穿甲……彈藥準備……左舵十!右舷接敵!”

  大副趙汝滿臉猙獰地大聲傳達命令。他剛才跑到了艉樓上,正舉著望遠鏡向前張望呢,一聽太子發出了戰鬥命令,立馬執行起他大副的工作,開始指揮戰艦上的所有人各就各位。

  隨著急促的銅鍾聲,船艙裏那些不值班的水手、軍官全都跑了出來,甲板上一頓雞飛狗跳,每個人都穿上了一種由鯨皮縫製的皮甲,有意思的是皮甲胸前和後背上還背著一排竹筒。

  這玩意也是朱厚煒搞出來的,與其說是盔甲,不如說是救生衣。人掉入海裏就算不遊動也不會下沉。至於說防護能力,基本上就是扯淡。

  朱厚煒的作戰思想就是在海上要個屁的盔甲,又不打算跳幫白刃戰,與其去防禦永遠不可能飛過來的箭矢,不如去琢磨琢磨萬一掉海裏咋辦吧。

  為此他還在這個皮甲上預製了安全扣和安全繩,並且規定凡是進入戰鬥狀態時,每個在甲板、桅杆、瞭望台上的人都要把安全繩固定在身邊的鐵環上,沒有特殊需要不許解開。

  至於如何快速係特殊的繩扣,也是每個學員必須學會的基礎知識,玩不轉這個不許登船。現在考驗他們的時候到了,訓練時雖然熟練,但真正的作戰時,每個人會因為緊張而犯很多錯誤。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