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整整六年了
  門口處,老妖婆正一臉恭敬的站在一旁,賣力的陪著一張笑臉,怎麽看都瘮得慌。

  在驚訝之餘,已經有不少人伸長了脖子往外麵探去,就是要看看來者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老妖婆能如此的彎下身板!

  奈何他們脖子的長度有限,連個衣角都沒見著。

  門外,少年淡淡的點了下頭,麵色冰冷的走了進去,欣長的身軀一下子遮住了門口的光線,他就這麽緩步的走了進來……

  低下正一臉期待同學,待看清來人後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少年逆著光從門口處走了進來,那棱角分明的輪廓在陽光的照射下,使其冰冷的麵色泛著微微柔光,此刻的他宛若從畫壁裏走出來的男主,高貴又冷豔,光是一個側臉就帥的令人五體投地。

  他踱步的走上講台,轉過身。

  強大的氣場瞬間襲來,低下正一片驚呼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秒驚動到這如畫般的人物。

  他站在講台上,猶如帝王睥睨眾生,渾身散發著王者的氣息。

  既冰冷又疏離。

  墨黑色的眼珠子如同黑夜般深沉沉的,帶著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淡淡的掃了眼低下。

  似乎在某個方向,他多停留了幾秒。

  興許是等得太久都沒見人進來,時年有些無聊的玩弄著鋼筆,直到耳邊忽然傳來同學們微微的抽氣聲,她漫不經心的抬頭望去。

  瞬間,她猛然一怔。

  隨之,鋼筆“啪嗒”的掉在地上,她震驚的看向講台上的人,仿佛周圍的聲音在這一刻都奇妙的漸行漸遠。

  眼裏隻有眼前這個冷峻的少年……

  此時,時年呆呆的,就連身後的夏飄飄正激動的踢著她桌腳也未發覺。

  他……他……

  時年微微張著嘴,似乎想發出聲音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回來了……

  看著講台上的少年,時年宛若處於夢幻中,曾經幾時,這張冷峻的麵龐曾出現在她多少個夢中……

  她有多久沒有見到他了呢?

  從今天算起,剛好整整六年了吧,時年苦笑。

  記得可真清楚呢。

  是啊,很清楚……

  六年,兩千一百多個日夜,五萬兩千多分鍾。

  如今卻恍如昨日。

  她還記得那天午後,陽光正好,暖意正濃。

  那時的時年卻不知道,正是這個暖意濃濃的午後,將會在她未來六年的無數個日夜裏噩夢纏身,如同一把枷鎖勒得她無比的難受……

  那時候的她喜歡得很純粹,就是想和自己喜歡得人一直在一起,剛好那年外公剛去世不久,這世界上她唯一的依靠似乎就隻有他了。

  她一直想證明著什麽,好來彌補自己心中那份不安。

  所以那天午後,她帶著自己將近花費了一百多張草稿紙才寫好的封一情書,歡天喜地的去找她告白。

  她以為那個她傾慕的少年和她一樣,深深的喜歡彼此。

  甚至她還天真的以為,他們以後會上同一所高中、大學,陪伴著彼此過完那一段段艱難的時刻,然後畢業、結婚、生子,就連暮年的時光她都想好了。

  然而,他一句絕情又冷漠的,“你不配!”

  瞬間澆滅了她所有的熱情。

  之後他又說了許多絕情傷人的話,是什麽呢……

  時年不敢深想,那是她內心深處被她鎖得牢牢的記憶,誰也不能碰,包括她自己……

  因為每一次觸碰,都會遍體鱗傷!

  她的爸媽在她一周歲的時候離婚了,這些年來也從未管過她,那年正好外公病逝,她好不容易從失去親人的悲痛中走出來,原本以為那個將會和自己共度餘生的人卻冷冷的甩開了她。

  在她最艱難,最無助的時候……

  回想,那天的他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冷漠、孤傲、絕情,不再是從前那個看到自己後會溫柔的撫摸她的腦袋,溫柔的喚她一聲:“年年。”

  不再是從前那個嘴裏說著嫌棄,卻緊緊抓著她的手不願放開的少年了……

  曾經有多少次,她卑微的跑到他家門口,等來的卻是他父親陸誠的冷言冷語,傭人們同情的目光,以及他的置之千裏之外。

  又過了幾天,她依然沒皮沒臉繼續在他家的樓下等,然而這次卻等來了他出國的消息……

  原本還存著一絲期望的心理瞬間被打碎。

  打破那裏隻是夢,還有她的心……

  從那時候起,她就在沒有他的音信,仿佛從她的人生中消失匿跡。

  那些她不願承認的種種,終究被現實打破。

  他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