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服氣
很多年之後，鍾向陽想起來這天下午在這間狹小的羊湯館裏和陳再生的對話，都心存感激，而且陳再生對他說的那些話，他一直都記在心裏，在以後的仕途生涯裏都是如魚得水。
有些事情真的是緣分，所以今天在這裏遇到了陳再生和聞靜，而且又是自己在管區裏的事情搞得一團糟的時候，所以，這次對話很及時。
這也印證了他後來的一個猜想，那就是在鄉鎮上工作，隻要不是實在是走不開，該去的飯局一定要去，不要把自己憋在家裏或者是單位上傻幹，要去交際，就像是棋盤鎮這個地方，交際圈看起來很簡單，其實很複雜，所以，如果你要是不出去，那就會漸漸地變成傻子，聾子。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你知道王三中是誰的人嗎？陳再生問道。
鍾向陽搖搖頭說道：“陳哥，我才來幾天啊，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給我指點指點。
“王三中是鎮長趙文強的親戚，不知道拐了多少彎了，但是親戚是跑不掉的，本來陳書記想要把吳家村管區的書記主任都拿掉，趁著熱乎勁把你扶上去，至於你是什麽樣的表現，陳書記也沒抱多大希望，隻是把你扶上去，讓他們滾下來，你不行，再扶別人上去，你心裏也別別扭，這就是事實情況。陳再生說道。
鍾向陽聞言，好像是一下子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涼透了心，還以為自己是深受陳書記器重呢，原來是如此啊。
“鍾主任，你談過戀愛了嗎？聞靜此時抿了一口茶，問道。
鍾向陽一愣，說道：“我，我有女朋友了。
“嗯，那就是正在戀愛唄，聰明的女孩呢，往往都是談著一個，可是呢，還和其他的男生眉來眼去，其他的男生呢就心馳神往，保持著對這個女孩的追求的目光，這些人叫備胎，你呢，陳哥，我理解，鍾主任好像連備胎也算不上。聞靜說道。
“怎麽說？陳再生也來興趣了，問道。
“嗯，在正牌的男友和備胎之間，還有一種人，叫千斤頂，啥意思呢，因為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有備胎，和男友分手了，再找到備胎之前，也不能閑著，就找個臨時的男友，等找到了備胎之後，這個臨時男友也就沒用了，所以就是在找到備胎之前頂一下，就叫做千斤頂。聞靜笑吟吟的說道。
這是啥意思都懂，而且把鍾向陽的處境用到了這裏，那真是太貼合了，就連陳再生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鍾向陽非常尷尬地說道：“我說陳哥，聞經理，我這裏都火燒眉毛了，你們就不能可憐一下我，給我出出主意，我也不能就這麽頂一下就完蛋了吧？
陳再生想了一下，問道：“那你還有錢嗎，還能再給其他的人投資嗎？
“沒錢了呀，我上哪弄錢去，我本來有二十萬，這不，花出去十萬，剩下的買車了，所以，花錢投資的事，門也沒有。鍾向陽說道。
“沒有錢，去借也得去辦，或者是把你的車賣了吧，這也是個姿態，我這些年啥事沒有，也沒有晉升的希望了，所以就在辦公室沒事瞎琢磨，把這仕途上的事琢磨了個遍，我總結出了涉權四十八條原則，哪天你再請我吃個飯，我告訴你都有啥，今天呢，就告訴你第一條吧，你記住了，這次的事你必須豁出去也要辦好，趙文強在看陳書記的笑話，王三中在看你的笑話，你要是辦好了，陳書記那裏有麵子，你可以趁機要求一肩挑，王三中那個人，在吳家村管區呆了好幾年了，你得小心點暗箭，否則的話就容易被人暗算。陳再生說道。
“這第一條也太長了吧，我也沒聽出來啥意思啊？
“哦，我還沒說完呢，這第一條就是，滿足群眾需求以培養一批信徒。陳再生盯著鍾向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聽起來還有些宗教色彩。聞靜替鍾向陽問出了這句話。
“這不是宗教色彩，你想想，這些基層的工作，為什麽王三中他們推不動，是因為他們隻是沉不下去了，也沒想著那些老百姓到底想要什麽，一味地蠻幹，能不被打上房頂嗎，所以你要摸清楚老百姓想要啥，我們的老百姓都老實的很，隻要是給個活路，一般不會造反，現在要拆，但是又不給錢，也不給地方，啥都不管就拆，老百姓賴以生存的生計沒了，還能幹啥？陳再生問道。
“所以呢？
“所以，你要變現出一個破釜沉舟的姿態來，把車開到管區去，你這不是新車嘛，便宜個一兩萬賣了，現場賣，這是收獲了名聲，讓人家說，你看看鍾主任這個人，為了給我們大家湊投資，把自己的新車賤賣了，賤賣，買車的人還能幫你宣傳一下名聲，你手上有多少錢，就辦多大的事，這些錢給了他們也不夠塞牙縫的呢，所以呢，要讓這些人抓鬮，從這裏麵選幾個真心想要養殖的人家，拿了你的錢，必須要去繼續養殖，否則就是違約，經過這麽一折騰，又有不少人不想幹了，這樣也能篩掉一部分人，所以呢，最後把那些死心塌地要幹養殖的人聚集起來，讓他們抓鬮，錢多錢少的，他們要的是一個公平的對待，這個是不是足夠公平了？陳再生問道。
“陳哥，我服氣了，真的，這樣的招數也就你能想起來，我那車才開了不到一千公裏，你讓我賠兩萬賣了，也就你能想出來這招。鍾向陽哭笑不得的說道。
“你現在舍得下這輛破車，將來就有機會坐寶馬奔馳，現在舍不得這個，將來這車也就陪著你退休了。陳再生笑道。
“我知道陳哥的意思，好吧，我按你說的去做。鍾向陽說道。
“我是覺得，你沒退路，你把老百姓撩撥起來了，你又不想幹了，他們能和你算完嗎？不鬧到鎮上來就不錯了，所以這事必須要端平了，即便是碗裏沒水了，你也得端平了。陳再生歎道。
有些事情真的是緣分，所以今天在這裏遇到了陳再生和聞靜，而且又是自己在管區裏的事情搞得一團糟的時候，所以，這次對話很及時。
這也印證了他後來的一個猜想，那就是在鄉鎮上工作，隻要不是實在是走不開，該去的飯局一定要去，不要把自己憋在家裏或者是單位上傻幹，要去交際，就像是棋盤鎮這個地方，交際圈看起來很簡單，其實很複雜，所以，如果你要是不出去，那就會漸漸地變成傻子，聾子。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你知道王三中是誰的人嗎？陳再生問道。
鍾向陽搖搖頭說道：“陳哥，我才來幾天啊，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給我指點指點。
“王三中是鎮長趙文強的親戚，不知道拐了多少彎了，但是親戚是跑不掉的，本來陳書記想要把吳家村管區的書記主任都拿掉，趁著熱乎勁把你扶上去，至於你是什麽樣的表現，陳書記也沒抱多大希望，隻是把你扶上去，讓他們滾下來，你不行，再扶別人上去，你心裏也別別扭，這就是事實情況。陳再生說道。
鍾向陽聞言，好像是一下子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涼透了心，還以為自己是深受陳書記器重呢，原來是如此啊。
“鍾主任，你談過戀愛了嗎？聞靜此時抿了一口茶，問道。
鍾向陽一愣，說道：“我，我有女朋友了。
“嗯，那就是正在戀愛唄，聰明的女孩呢，往往都是談著一個，可是呢，還和其他的男生眉來眼去，其他的男生呢就心馳神往，保持著對這個女孩的追求的目光，這些人叫備胎，你呢，陳哥，我理解，鍾主任好像連備胎也算不上。聞靜說道。
“怎麽說？陳再生也來興趣了，問道。
“嗯，在正牌的男友和備胎之間，還有一種人，叫千斤頂，啥意思呢，因為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有備胎，和男友分手了，再找到備胎之前，也不能閑著，就找個臨時的男友，等找到了備胎之後，這個臨時男友也就沒用了，所以就是在找到備胎之前頂一下，就叫做千斤頂。聞靜笑吟吟的說道。
這是啥意思都懂，而且把鍾向陽的處境用到了這裏，那真是太貼合了，就連陳再生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鍾向陽非常尷尬地說道：“我說陳哥，聞經理，我這裏都火燒眉毛了，你們就不能可憐一下我，給我出出主意，我也不能就這麽頂一下就完蛋了吧？
陳再生想了一下，問道：“那你還有錢嗎，還能再給其他的人投資嗎？
“沒錢了呀，我上哪弄錢去，我本來有二十萬，這不，花出去十萬，剩下的買車了，所以，花錢投資的事，門也沒有。鍾向陽說道。
“沒有錢，去借也得去辦，或者是把你的車賣了吧，這也是個姿態，我這些年啥事沒有，也沒有晉升的希望了，所以就在辦公室沒事瞎琢磨，把這仕途上的事琢磨了個遍，我總結出了涉權四十八條原則，哪天你再請我吃個飯，我告訴你都有啥，今天呢，就告訴你第一條吧，你記住了，這次的事你必須豁出去也要辦好，趙文強在看陳書記的笑話，王三中在看你的笑話，你要是辦好了，陳書記那裏有麵子，你可以趁機要求一肩挑，王三中那個人，在吳家村管區呆了好幾年了，你得小心點暗箭，否則的話就容易被人暗算。陳再生說道。
“這第一條也太長了吧，我也沒聽出來啥意思啊？
“哦，我還沒說完呢，這第一條就是，滿足群眾需求以培養一批信徒。陳再生盯著鍾向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聽起來還有些宗教色彩。聞靜替鍾向陽問出了這句話。
“這不是宗教色彩，你想想，這些基層的工作，為什麽王三中他們推不動，是因為他們隻是沉不下去了，也沒想著那些老百姓到底想要什麽，一味地蠻幹，能不被打上房頂嗎，所以你要摸清楚老百姓想要啥，我們的老百姓都老實的很，隻要是給個活路，一般不會造反，現在要拆，但是又不給錢，也不給地方，啥都不管就拆，老百姓賴以生存的生計沒了，還能幹啥？陳再生問道。
“所以呢？
“所以，你要變現出一個破釜沉舟的姿態來，把車開到管區去，你這不是新車嘛，便宜個一兩萬賣了，現場賣，這是收獲了名聲，讓人家說，你看看鍾主任這個人，為了給我們大家湊投資，把自己的新車賤賣了，賤賣，買車的人還能幫你宣傳一下名聲，你手上有多少錢，就辦多大的事，這些錢給了他們也不夠塞牙縫的呢，所以呢，要讓這些人抓鬮，從這裏麵選幾個真心想要養殖的人家，拿了你的錢，必須要去繼續養殖，否則就是違約，經過這麽一折騰，又有不少人不想幹了，這樣也能篩掉一部分人，所以呢，最後把那些死心塌地要幹養殖的人聚集起來，讓他們抓鬮，錢多錢少的，他們要的是一個公平的對待，這個是不是足夠公平了？陳再生問道。
“陳哥，我服氣了，真的，這樣的招數也就你能想起來，我那車才開了不到一千公裏，你讓我賠兩萬賣了，也就你能想出來這招。鍾向陽哭笑不得的說道。
“你現在舍得下這輛破車，將來就有機會坐寶馬奔馳，現在舍不得這個，將來這車也就陪著你退休了。陳再生笑道。
“我知道陳哥的意思，好吧，我按你說的去做。鍾向陽說道。
“我是覺得，你沒退路，你把老百姓撩撥起來了，你又不想幹了，他們能和你算完嗎？不鬧到鎮上來就不錯了，所以這事必須要端平了，即便是碗裏沒水了，你也得端平了。陳再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