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章 斬草要除根,但他是霸王花,吃人的那種!
  韓旺旺反複地將這條短信看了三四遍,這才失落的意識到江臻已經離開了望東城。

  他到哪裏去了?

  要去做什麽?

  什麽時候回來?

  韓旺旺對此是一概不知。

  心中擔心江臻,害怕他會遇到危險,韓旺旺洗漱時都心神不寧著,刷牙的時候將牙膏全部擠到了洗臉盆裏都沒有發覺。

  待她發現時,洗臉台跟褲子上以及拖鞋上全都是潔白的牙膏膏體。

  韓旺旺收拾好一身的狼狽,吃了個簡單的水果沙拉,便開車去了律師事務所。

  她到事務所的時候,正是下午兩點鍾。

  韓旺旺將車停好,一下車便聽見了急切奔跑的腳步聲。那是一個女人在奔跑,高跟鞋接連不停地敲打在水泥地麵上,發出噠噠的動靜。

  韓旺旺好奇抬頭朝大樓出口瞟了一眼,便瞧見宋韻一臉焦急地跑了出來。因為跑得快,胸隨著長發一起在顛簸,頗有些養眼。

  韓旺旺繞到車頭,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宋韻。

  等宋韻跑到她的寶馬車旁,掏出車鑰匙來解鎖,韓旺旺便故意做出一副挑釁的樣子,幸災樂禍地問道:“喲,宋律師,做什麽去啊?小心把鞋跟崴斷了。”

  宋韻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以為整這麽一出,你就會贏了我?”

  韓旺旺眉頭一挑,心裏裝滿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是出什麽事了?

  聽宋韻這話,像是她手裏的某個案子出了大問題,但她們之間有關聯的案子,就隻有顧秦川那一個了。

  莫非顧秦川那邊出了岔子?

  “出什麽事了?難道是檢察院那邊的工作收尾了,要將顧秦川移交給法院了?”

  宋韻見韓旺旺還不知道顧秦川那邊出了事,便說:“警方那邊有了新的發現,懷疑顧秦川涉嫌參與了另一宗刑事案件,要求重新對他展開調查。莫非你還不知道?”

  韓旺旺當然知道顧秦川身上還有別的命案,隻是沒料到今天就會被抖出來。

  江臻一直在暗中推動整個事件的進展,莫非江臻今天離開,就是要去揭發顧秦川等人的罪行?

  宋韻見韓旺旺一臉迷茫,便確信韓旺旺還不知道這消息。“你就心裏偷著樂吧。”宋韻氣衝衝地上了車。

  韓旺旺看到宋韻上了車,高跟鞋都沒脫下來就直接啟動了車子。她對宋韻大聲喊道:“穿那麽高跟的鞋子開車,出了事故你責任重大啊!”

  宋韻著急去見顧秦川了解情況,上車後,也忘了換上副駕駛上備著的平底運動鞋,更沒聽見韓旺旺的聲音。

  事務所樓下有一片露天停車場,韓旺旺和宋韻他們的車一般都停在樓下。所有車子並排停在一排,車位還算寬敞。

  宋韻把車從停車場裏倒了出來,穩穩地橫著停在了一排車的後麵。

  停好車,她又放下窗戶玻璃,趴在窗口,對站在後麵紅色轎車前頭的韓旺旺說:“你是不是在為你即將辨勝官司而感到高興?”

  宋韻臉上的表情顯得咄咄逼人,這就讓韓旺旺非常不開心了。

  “當然會開心。”贏了官司,誰不開心?

  韓旺旺說:“盡我所能贏了這場官司,叫顧秦川那樣的人得到法律的懲罰,這是我的職責所在。顧秦川壞事做盡,難道不該進監獄嗎?”

  聞言,宋韻的臉上布滿了譏諷與不屑。

  “那你想過沒,你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丫頭,將顧秦川送進了監獄,就是得罪整個顧家。你以為你贏了這場官司,就會備受關注,就能有大好的前程了?你知不知道顧家是什麽家庭,你這樣的小丫頭,顧家輕輕鬆鬆就能把你弄糊。”

  “你以為的贏了,實則是輸了!”

  宋韻覺得韓旺旺太天真了,天真的以為打贏了官司就是贏得了前程,殊不知那是把自己作進了火坑。

  韓旺旺聽到這話,對宋韻的看法變得複雜起來。

  宋韻說這種話,其實也是在提點韓旺旺,讓韓旺旺學會向社會低頭。

  該低頭的時候低頭,該圓滑的時候就要世故。無權無勢的人,隻能去適應這個社會,才能走得更長遠。

  韓旺旺放下雙手,表情嚴肅且鄭重地注視著宋韻,她道:“宋律師,不是人人就能投胎到顧家做孩子的。顧秦川有顧家撐腰,劉清就隻有我給她撐腰了,我當然要為我的當事人負責。”

  “律師手裏握著的法典,該是劍鋒所指,所向披靡。而不是為了權貴服務,便蔑視底層的百姓。”

  “好一個劍鋒所指,所向披靡...”宋韻譏諷不屑地笑了起來,竟說:“你就跟我家那個老頭子一樣,迂腐!”

  正因為迂腐,所以她家老頭子得罪了不少人,才間接地害死了她的母親。

  做人,就該圓滑世故。

  宋韻見韓旺旺是個死心眼的傻姑娘,跟她講不通道理,便放棄了拯救她。

  宋韻將車門關上,腳挪到油門上,猛地踩下去,但車子卻不像她以為的那樣超前行駛,而是急速倒退,朝著韓旺旺的方向撞了過去!

  宋韻竟是錯把倒車檔當成了前進擋!

  宋韻慌了神,下意識要踩刹車,可高跟鞋的鞋跟卻被卡在了腳墊的邊緣。

  韓旺旺兩眼瞪大,動作先於意識一步,手撐在車頭上,身子猛地騰空跳躍起來,落到了旁邊一輛大眾車頭上!

  宋韻嚇得心髒都差點蹦出了胸腔,她反應過來,趕緊將腳從高跟鞋裏掙脫出來,再去踩刹車,卻為時已晚——

  砰——

  宋韻的寶馬車直接撞到了韓旺旺那輛二手馬自達車上,將韓旺旺車子的車頭整個撞得癟了下去,大燈全部碎裂,當場飛濺開來。

  宋韻驚慌失措地坐在車座上,呆了兩三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宋韻抬起頭來,看到周圍的同事跟路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趕緊將車熄了火,雙腿發軟地從駕駛座走了出來。

  她下了車,瞧見韓旺旺一臉蒼白地坐在大眾車頭上,見她還活著,這才雙腿一軟跪在了大眾車頭前。

  宋韻趴著車頭,對韓旺旺撕心裂肺地喊道:“我的媽啊!我的媽啊!”

  韓旺旺被宋韻一嗓子給喊回了魂兒。

  她愣愣地注視著宋韻,心裏飛快地閃過幾個念頭。

  韓旺旺餘光瞥到周圍站著許多同事跟路人,她眼眸微轉,便指著宋韻便崩潰地大哭起來,喊道:“你這是要謀殺我啊!”

  宋韻聽到韓旺旺的指責,先呆了呆,然後言辭胡亂地解釋起來:“我沒有,韓律師,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忘了掛前進擋了,韓律師,你信我,我沒有謀殺你!我真沒有啊,我不是故意的!”

  韓旺旺知道宋韻的車上有行車記錄儀,已經將她們剛才的談話記錄下來了,她不能直接汙蔑宋韻要殺她滅口。

  韓旺旺很快便想到了完美的措辭,她說:“你因為顧秦川的案件有變,擔心你這次會敗訴,你惱羞成怒就想要殺了我!宋律師,做人可不能這樣啊!”

  宋韻聽到這話,自是一愣。

  她猜到了韓旺旺的企圖。

  韓旺旺是想要將她暫時送進看守所,讓她無法替顧秦川辯護。而顧秦川罪名在身,又失去了宋韻這一得力助手,就一定會得到嚴厲的懲罰!

  她是真的大意了,錯將倒車檔當成了前進擋,不小心才撞壞了韓旺旺的車,而韓旺旺則倒打一耙,直接給她定了個殺人未遂的罪名!

  好狠的心機啊!

  宋韻明白了韓旺旺的動機,又哪裏肯乖乖的認命。

  她扶著車頭站了起來,怒目瞪著韓旺旺,譏笑著諷刺她:“你年紀輕輕的,怎麽這麽愛汙蔑人!還口口聲聲說要伸張正義,你自己卻是個陷人不義的壞胚子!”

  韓旺旺眼淚說流就流。

  她委委屈屈地看了圈周圍看熱鬧的人,哭訴道:“宋律師你說什麽啊!明明是你故意想要殺我,剛才若不是我身手敏捷躲得快,我就被你那寶馬車撞成一灘爛泥了!”

  韓旺旺指著被撞得稀巴爛的馬自達車頭,對周圍看熱鬧的人說:“你們看啊,剛才我就站在車頭跟宋律師說話,哪知道宋律師突然將車朝著我倒撞了上來,若不是我跑得快,我就死啦!”

  “你們看,我車頭都被撞憋了!”

  “明明是宋律師想要殺了我,現在反倒汙蔑起我來。宋律師,就算你父親是院長,你也不能這樣仗勢欺人啊!”

  宋韻背景強大,有她在背後為顧秦川這夥人撐腰,韓旺旺想要幫江臻一起給江臻討回公道,勢必會充滿了險阻。

  韓旺旺本來是沒打算動宋韻的,但宋韻今天傻逼地撞了她的車,她還不逮著機會將宋韻給弄開,那就是她蠢了!

  宋韻被韓旺旺堵得一個字都辯解不出來,因為她說的都是真實的。

  韓旺旺又道:“這事務所附近到處都是監控,我也不能平白誣賴你啊。張總,你也在這裏,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韓旺旺突然點名了他們宏正事務所的老總張韜。

  張韜也是一臉震驚。

  宋韻與韓旺旺之間的矛盾頗深,張韜早有耳聞。

  剛才他在樓上聽到了砰地一聲,跟著員工們一起走到窗戶口朝樓下看,便瞧見宋韻的車已經撞碎了韓旺旺的車頭。

  而韓旺旺則渾身癱軟地靠坐在旁白的大眾車上,慘白著一張漂亮的臉蛋,那一看就是被嚇得丟了魂兒。

  張韜看了眼宋韻,想到宋韻的父親是院長,而事務所還要多托院長照拂,一時間有些遲疑。

  張韜想要將這事給糊過去,便對韓旺旺說:“韓律師啊,大家都是同事,我看宋律師也不像是故意的,她應該是真的錯將倒車檔當成了前進擋,這應該隻是操作失誤。”

  “大家同事一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張韜的圓場話沒講完,一直站在人群後方看熱鬧的魏星星突然擠了進來,似笑非笑地說道:“若剛才不是那位韓律師躲得快,那你們今晚就隻有去殯儀館見韓律師了。”

  抬頭不見低頭見,又怎能很得過殯儀館見!

  眾人:“...”

  魏星星又看了眼宋韻腳下那雙八公分高的鞋子,表情嚴肅起來,他冷笑了一下,說道:“再者,宋律師身為律師,應該熟記交通法才對。開車穿超過四公分的高跟鞋,都屬於違法行為,那是要遭警告並處罰的。”

  “不管宋律師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穿高跟鞋差點撞死了同行,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韓律師剛才若沒避開,那宋律師重則是犯了故意殺人罪!輕則交通肇事罪!韓律師成功避開了,那她也是犯了殺人未遂罪!”

  “畢竟,這青天白日的,宋律師可沒喝酒,清醒得很。張總企圖用操作失誤來粉飾太平,未免太沒道理了!”

  魏星星三言兩語便給宋韻定下了幾種罪名,隨便哪個罪名都夠宋韻去監獄待一段時間的了。

  但韓旺旺也不會真的讓宋韻去坐牢,她隻會讓宋韻現在看守所呆著,等顧秦川他們這夥人被繩之以法了,她自然會選擇諒解宋韻對她犯下的罪行。

  不怪韓旺旺心狠手辣,要怪就怪她宋韻多管閑事,偏要擋了江臻報仇的道!

  張韜與宋韻聽到了魏星星這番話,表情都很難看。

  張韜也認出了那位幫腔的律師是對麵碧海事務所的魏律師,魏律師是誰,那可是正兒八經的一級律師,國內名嘴。

  魏星星親眼目睹了這場事故,這事若真的被張韜簡單的定義成是一場誤會,那他們宏正事務所將會成為整個業界的笑話!

  但張韜又不忍心真的放棄了宋韻。

  若宋韻被送抓走了,他該如何去麵對宋院長啊!

  張韜還想辯解幾句,卻見到韓旺旺便順著車頭滑下來。

  韓旺旺雙腳挨著地麵,眼神淡淡地望著張韜,問了一個拷問靈魂的問題:“張總,如果被撞的是你,或是宋律師,那這還是操作失誤嗎?”

  張韜下意識說:“生活中難免存在失誤...”

  韓旺旺又笑了,笑得非常地嘲諷人。“我看張總不應該學法律,應該出家去修行,也隻有那寺廟裏的高僧,才有張總這般寬懷胸襟。”

  張韜被韓旺旺懟得啞口無言。

  宋韻氣得雙眼赤紅,她算是明白了,韓旺旺今天是鐵了心要把她送進去。

  宋韻心裏恨極了韓旺旺,若是她真的被送了進去,無法為顧秦川辯解,無法將顧秦川的量刑減到最低,那顧秦風還願意和她在一起嗎?

  她會被顧秦風分手的!

  她喜歡了顧秦風那麽多年,那麽多年啊!

  宋韻惡狠狠地瞪著韓旺旺,徹底撕破了臉皮後,她也就無所謂了。她突然朝韓旺旺吐了一口唾沫。“你個小賤人!”

  見宋韻開口罵起受害者來,眾人都深深地蹙眉。

  “這就是宋院長的女兒啊,殺人未遂還朝對方吐口水,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宋院長那樣公正廉明的人,怎麽會養出這麽一個女兒來的?”

  “這明顯就是殺人未遂惱羞成怒啊!”

  宋韻聽著圍觀群眾的議論聲,一張臉氣得青白交加。

  那唾沫星子還掛在韓旺旺白淨的臉頰上,韓旺旺隻是淡淡得皺了一下眉頭,然後也不哭也不鬧,隻是朝張韜伸出手,禮貌的問了句:“張總,有紙巾嗎?”

  張韜也被宋韻這番操作搞得沒了麵子。

  虧他剛才還念在宋院長的臉麵上,想要幫宋韻一把。

  好心喂了狗!

  張韜拿出紙巾遞給韓旺旺。

  韓旺旺淡定地擦掉了臉上的唾沫,她將抱著唾沫的紙巾放到宋韻的手心,湊近了一些,對她說:“與其在這裏對我吐口水,不如想想該如何跟你父親交代這件事吧。”

  說完,韓旺旺當場拿出了手機,打電話報了警。

  不消片刻,最近的派出所便派人來將宋韻給帶走了,韓旺旺的車跟宋韻的車,也都被拖走了。

  韓旺旺給自己那慘不忍睹的車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韓老爹和林老媽,不忘賣慘。【爸,媽,你們女兒剛才差點就隨著這輛車報廢了。女兒沒車開了,你們看...】

  韓老爹今天休假在家,和妻子正在打高爾夫球呢。收到女兒這條信息,兩口子嚇得臉都白了,忙給韓旺旺打了個電話。

  韓旺旺躲在事務所樓下的草叢邊接電話,先給父母們報了個平安,接著才跟他們訴苦說車沒了。

  韓躍雲告訴她:“車的事不要擔心,我會讓人給你送一輛過去,你車技也算不錯了,這次就給你買一輛新的。”

  “謝謝爸爸,我也不要多奢侈的,隨便來輛布加迪就行了。”

  韓老爹在電話裏沉默了兩秒,罵了句:“我把祖宗們都從土裏挖出來,賣了骨灰都不夠給你買車的!個混賬!”罵完,韓老爹直接掛了電話。

  下午五點鍾,韓旺旺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車行的員工親自給她送車來了。韓旺旺滿懷激動地跑下樓,結果卻看到了一輛白色polo。

  韓旺旺所有期待頓時落空。

  她開著polo回到公寓樓下,便看到了早已在樓下等候多時的韓軍軍。

  韓軍軍等韓旺旺下了車,將她拉到麵前檢查了一遍,確認韓旺旺身體健全沒有受傷,這才踏實了一顆心。

  “怎麽回事!”韓軍軍眼裏在噴火,此刻若有人給他一把槍,他能把宋韻射成一個篩子。

  韓旺旺簡單地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同韓軍軍說了一遍,韓軍軍聽後義憤填膺,將那宋韻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這才肯消停。

  “走吧,去我家吃飯去,好歹提了新車,得慶祝。”

  “好!”

  韓軍軍跟韓旺旺一起搗鼓了一盤西紅柿炒雞蛋,一盤西紅柿燉牛腩,一盤糖拌西紅柿。

  沒辦法,韓旺旺家裏沒什麽食材,就隻有西紅柿跟牛腩。但因為是自己動手做的,姐弟倆依然吃的很香。

  韓旺旺吃完了飯,說:“我今晚就在你這裏住。”他怕韓旺旺晚上會做噩夢,醒來找不到人心裏慌。

  韓旺旺當然是願意的,“我看電視,你自便。”

  “好。”

  韓軍軍拿出手機打了幾盤遊戲,發現電量開始顯紅了,他又沒拿充電器,想到韓旺旺這裏有個多功能充電器,便伸出腳踢了下韓旺旺的小腿。

  韓旺旺白了他一眼,“對待美女請溫柔一點。”

  韓軍軍:“美、女這兩個字,你是一個字也不沾邊。”韓軍軍見過韓旺旺在鄉下泥潭裏打滾的樣子,見過韓旺旺跟人打架時凶猛的樣子。

  韓旺旺不是美女,是猛狗!

  韓旺旺作勢要打他,韓軍軍趕緊抱住腦袋求饒,“別打,美女姐姐。”

  韓旺旺這才罷休。

  韓軍軍又問她:“姐,你那個充電器呢?”

  “我房間床頭櫃上呢。”

  “哦。”

  韓軍軍起身便去了韓旺旺的臥室。

  充電器就放在床頭櫃上,韓軍軍一眼便看到了。韓軍軍走過去拿充電器,見有一根數據線被抽屜夾住了,便彎著腰拉開了抽屜。

  韓軍軍取出數據線的時候,卻在櫃子裏看到了韓旺旺絕對不該擁有的東西!

  “韓旺旺!”

  韓軍軍憤怒的喊聲,嚇得韓旺旺趕緊放下手裏的幹果盤,拖鞋都沒穿直接跑去了臥室。

  “你叫魂啊!”韓旺旺來到臥室,本想教育韓軍軍幾句的,但當她看清楚韓軍軍手裏的東西後,頓時傻了眼。

  韓軍軍手裏竟然握著一盒沒有開封的岡本!

  韓旺旺猛地捂住嘴巴,支支吾吾地解釋道:“你、你聽我解釋...”

  韓軍軍將那東西丟到粉色床單上,怒目瞪著韓旺旺,問她:“你交男朋友了?你還把男朋友帶到家裏來了?過夜了?你們認識多久了?他多大了?做什麽工作的?”

  劈頭蓋臉一大串問題將韓旺旺砸得腦子發蒙,雙腿發軟。

  韓旺旺膽怯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唇,小聲地說道:“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

  “這東西都在抽屜裏了,我他媽能誤會?韓旺旺,給我老實交代清楚!你若是不說,我這就把這事告訴爸媽!”

  天曉得當韓軍軍在姐姐的抽屜裏看到這東西的時候有多憤怒,有多害怕。他擔心姐姐跟人發生了關係,擔心那個男孩子對姐姐不好,擔心姐姐受騙上當。

  總之,就是各種擔心。

  韓旺旺的腳指頭扣著地上臥室柔軟的地毯,連腦袋都不敢抬起來。

  韓軍軍走到她麵前,粗著嗓子吼道:“說啊!怎麽啞巴了?”

  韓旺旺伸出手拉了拉韓軍軍的襯衫,“你聲音小點兒,嚇到我了。”

  “我他媽才是快被你嚇死了!”韓軍軍越想越害怕。“說,那個狗東西是誰!你若不說,被我查出來了,我肯定打斷他第三條腿!”

  韓旺旺絞盡腦汁也找不出個完美的理由。

  她反正就緊閉著嘴巴不說話,打死都不說。

  韓軍軍快要被氣死了。

  “你不說是不是?”韓軍軍拿出手機就要給那盒岡本拍照,一邊拍照他一邊說:“我這就把你談戀愛,還把男朋友帶回公寓的事跟爸媽說!你等著他們來收拾你吧!”

  聽到韓軍軍哢嚓哢嚓拍照的聲音,韓旺旺心驚肉跳。她一把按住韓軍軍的胳膊,視死如歸地說:“我和江碧在一起了!”

  韓軍軍:?

  他錯愕又吃驚,一時間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韓旺旺:“江碧。”

  韓軍軍的手都開始抖了起來。“韓旺旺,你、你...”韓軍軍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真的?”

  “嗯。”

  “韓旺旺,你是不是腦子缺根筋啊!你跟江碧!你們!你們可都是...”韓軍軍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又一腳踢在床邊上,踢得腳趾疼,又齜牙咧嘴地倒吸冷氣。

  韓旺旺搶走了韓軍軍的手機,她將房門關上,整個人擋住了門把,防止韓軍軍跑出去。

  “我跟江碧的確是認真的,但這事你必須給我保密。”

  “我給你保密?”韓軍軍冷笑,“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姐,我倒寧願你是找了個男朋友!”

  “江碧她可是個女人!”韓軍軍並不知道江碧是男生的事,一想到姐姐跟個女人在一起了,韓軍軍便感到絕望。

  這事若真被父母知道了,姐姐肯定要被爸爸打脫一層皮。

  韓軍軍表麵有多動怒,心裏就有多心疼這個姐姐。

  韓旺旺撒了個謊,她說:“我跟你江碧姐姐,是去年在一起的。但我們現在都長大了,都麵臨著結婚成家立業的問題。你江碧姐姐比我還大一歲,她父親開始給她準備相親了,我們這樣家庭的孩子,肯定要找門當戶對的老公。”

  “我們最近一直在冷戰,過段時間應該就會分手。若不然,我今天都差點被撞死了,你江碧姐姐早就跑來噓寒問暖了。正是因為在冷戰,所以她才沒來。”

  韓旺旺這話說的像是真的,臉上的表情也很悲傷,韓軍軍都沒察覺出來她是在撒謊。

  韓軍軍說:“你都差點被撞死了也沒見她來看看你,可見江碧那女人也不是個有擔當的。分手好!趕緊分手!”

  見韓軍軍信了自己臨時編排的謊言,韓旺旺這才鬆了一口氣。

  韓軍軍受到了刺激,晚上都沒在姐姐這裏住,怕自己會氣得半夜爬起來將韓旺旺揍一頓。

  韓軍軍走後,宋瓷跟韓湛也來了一趟,親眼見到身體健全。精神狀態也不錯的韓旺旺,他們兩口子這才安了心。

  他們都走了,韓旺旺這才躺在床上,將今天發生事編輯成文字發給了江臻。然而江臻可能沒有登錄微信,並沒有回複她的消息。

  韓旺旺非常擔心江臻。

  他到底去了哪裏?

  韓旺旺忽然想到,她跟江臻共同在用一個情侶空間,那情侶空間可以顯示對方所在的地址。

  韓旺旺趕緊打開情侶空間,發現江臻的定位顯示在南星市。

  他怎麽又跑去南星市了?

  -

  江顧川與盛清雅的訂婚宴就在三天後,這天盛清雅登門來拜訪,江偉民夫婦倆都在家陪兩個年輕人吃飯。

  飯桌上,盛清雅問江顧川:“顧川,怎麽沒見到你妹妹?”

  江顧川說:“她可能在忙,電話也打不通。”

  江偉民聽到江臻的名字心裏就煩,他不想在飯桌上談論女兒,便岔開了話題。“聽說了嗎,負責給顧秦川做辯護的那位宋律師因為殺人未遂,被關進看守所了。”

  “聽說了。”江顧川告訴江偉民:“宋韻要害的人,是碧兒的那個好朋友,韓旺旺。”

  江偉民吃了一驚,“宋韻竟然敢害那個丫頭!”江偉民對此感到驚奇。

  江顧川若有所思地開口:“宋韻應該是不清楚那個丫頭的真實背景吧。那個丫頭很低調的,對外從來不說她的背景,宋韻這次也是踢到了鐵板。”

  盛清雅對他們所說的‘那丫頭’的身份感到好奇,但又不便在飯桌上打聽,便決定等吃完了飯再私下詢問江顧川。

  江偉民想到他聽說的一些事,又道:“我可聽說了,那顧秦川身上還背著另一條人命,顧二這次隻怕是真的要栽進去。”

  江顧川倒是不知道這件事,他問江偉民:“他還背著人命?怎麽回事?我沒聽說過啊。”

  “具體細節也不清楚,隻聽說,八多年前犯下的命案,如今才被揭發...”正說著江偉民的手機突然有來電提示,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見電話是孟曉生打來的,江偉民先掛了電話,笑著望向盛清雅,道:“清雅,嬸嬸和顧川陪你吃飯,我要去接個電話,失陪了啊。”

  盛清雅忙說:“江叔叔,你去忙就是。”

  江顧川聽到‘八年前’這三個字,表情微變。盛清雅端起酒杯跟他碰杯,江顧川沒再分心,拿起杯子與她捧了一杯酒。

  江偉民拿著手機去了樓上的書房,將房門關上,這才走到窗戶邊上,給孟曉生回了個電話。

  “孟先生。”

  孟曉生那頭有歌聲,像是車子音響的聲音。孟曉生告訴江偉民:“江先生,我已經找到了那個人。”

  江偉民猛地一把捏住了書房內的遮光窗簾,急切地問道:“你在哪裏找到的?”

  “就在南星市。”

  “有照片嗎?”

  “有,我剛才已經發到你的郵箱裏了,他的詳細居住地址,我也發給你了。”

  江偉民:“好,我看看。”

  江偉民打開郵件箱,果真收到了孟曉生給他發的郵件。

  那郵件裏全都是江臻的照片,每一張照片中,江臻都穿著樸素而低調,永遠都是t恤牛仔褲搭配鴨舌帽,身上並沒有其他首飾。

  孟曉生拍的到照片中,正臉較少,多是側臉跟背影。但隻是一個背影跟側臉,也足以讓江偉民辨認出這人的容貌。

  成年後的江臻,與江碧太像了!

  江偉民敢肯定這孩子就是他的兒子。

  江偉民將尾款轉給孟曉生,孟曉生收到尾款後,對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說:“江偉民將尾款給我了。”

  “拿著就是,這是你該得的。”男人的聲音像是冷金屬一般,冰涼而無波折。聽他的聲音,便覺得他的人生藏著故事。

  孟曉生眉頭一皺,不由得擔憂地問道:“江先生,你真覺得江偉民會跳進這個火坑嗎?”

  江臻將香煙伸進易拉罐裏麵,用細長食指香煙杆上按了按,所有焰火都落進了易拉罐。

  江臻盯著遠處的菜市場出神。

  半晌後,孟曉生聽到江臻說:“斬草要除根,這麽淺顯易懂的道理,我懂,江偉民自然也懂。”

  非常遺憾,他可不是一根柔若無義的小草,他是霸王花,吃人的那種。

  孟曉生歎了口氣,說:“祝先生一切順遂。”

  “承你吉言。”

  江臻拿著易拉罐和煙下了車。

  他站在路邊將煙抽完,這才丟了垃圾,隨後將鴨舌帽的帽簷轉了個方向,抬手招了一輛車,去了墓園。

  江臻去墓園祭拜了段無恙,晚上回到租房附近,在菜市場旁邊的小飯館買了一碗鹵煮。他一邊吃著鹵煮,打開了微信,從韓旺旺的文字描述中,得知了韓旺旺身邊這兩天發生的事。

  得知韓旺旺差點被宋韻撞死,江臻的瞳孔中蕩開了一圈波紋,但很快又被他按捺下去。他繼續看信息,又看到韓旺旺說韓軍軍發現了抽屜裏的東西。

  江臻笑了笑,期待著身邊這些瑣碎事早些結束,他迫不及待想要跟韓旺旺一起拆開那盒岡本。

  吃完東西,江臻起身回了租房。

  他坐在租房的小床上,回憶著那些年與段無恙共同生活在租房裏的經曆。段無恙生得凶狠,看上去像是會吃孩子,但他卻是江臻顛沛流離的生活中,遇到的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

  而他本以為和藹善良的父親,卻是個狼心狗肺。

  說他是狼心狗肺,都是侮辱了那些畜生。

  江臻呢喃道:“段叔,你可得保佑我...”

  夜裏十點,江臻洗了澡,換了一聲黑色的t恤和黑色運動褲。他將一排尖銳的釘子放在客廳裏,這才在床上躺下休息。

  深夜,樓下菜市場也變得安靜起來,沒有車軲轆聲,沒有人講話的聲音。

  床上的人,呼吸輕緩,陷入了夢鄉。

  門外,兩名身穿夜行衣的殺手輕輕鬆鬆便撬開了門鎖,他們抹黑潛入出租屋。進了客廳,領頭的人剛要打開電筒,腳底突然被什麽東西刺穿——

  啊!

  一聲尖叫,驚動了淺眠的人。

  兩人隻察覺到一陣風聲拂過,便聽到身後出租屋的大門從裏麵被鎖上。“中了埋伏!”

  殺手反應過來,驚呼一聲,忙打開電筒。電筒亮起的一瞬,一把短劍突然朝他刺了過來,一劍刺穿了他的喉嚨!

  “呃...”

  那人瞪眼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英俊容顏,都來不及呼吸,便倒地不起。他脖子上插著一把長劍,身體抽搐了一陣,便停止了呼吸。

  那名被鋼釘刺穿了鞋底的殺手瞧見自己的同伴如此輕易便被人給抹殺了,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才是真正的殺手!

  而他們不過是兩個在逃的囚犯!

  跟真正的殺手比,他們隻有被殺的份!

  那人臉上的橫肉不停地跳動著,他齜牙咧嘴地低吼一聲,抽出腰後的自製手槍就要射殺江臻。

  他快,江臻速度比他更快!

  江臻像是鬼魅一般,飛起右腳踢中殺手右臂的麻穴。

  殺手右手一軟,手槍便掉落下去,又被江臻一把接住。

  江臻持槍繞到他身後,一腳將他踢向牆壁。殺手胸口靠著牆壁,後腰被江臻用膝蓋抵住,他被按在牆壁邊上,無法轉身,跟無法掙脫。

  殺手背後冷汗涔涔,他身體僵硬不敢動彈。

  江臻右手舉著槍支,對準殺手的太陽穴。“兄弟,我不殺你,我隻要你配合我辦一件事。”

  聽到這話,殺手就跟中了五百萬一樣,癲狂地說道:“隻要你不殺我,隻要你饒我一命,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江臻勾唇一笑,“那就麻煩你跟我去望東城走一遭了。”

  ------題外話------

  九千五百多字...

  本來想隻更新七千五,留兩千做明天更新,但還是更完了,看我多愛你們。

  要月票,要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