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章 她是他的束手無策
  蘇歡顏注意到賽西裏奧眸色裏麵的厭惡,她心中冷笑,嘴中道出來的話,卻是溫聲細語,嬌軟甜膩,“硯墨,突然有點想你了,你還在加班嗎?”

  以前聽蘇歡顏說‘想你’,賽西裏奧會很甜蜜。但今晚,同樣的兩個字,被蘇歡顏說給另一個人聽,賽西裏奧心裏充滿了戾氣。

  想撕碎了那個程硯墨!

  程硯墨聽到蘇歡顏這話,詭異地沉默下來。他攏緊身上的浴袍,沉聲說道:“我也很想你。我剛到家不久,剛才洗澡的時候,還想到你說好久沒和我一起洗澡了”

  程硯墨是安全的。

  他在家,剛洗了澡。

  所以賽西裏奧剛才是在騙人!

  死騙子!

  蘇歡顏默默臉紅,小聲地跟程硯墨說:“這種話,我們在家裏說就行了。”

  程硯墨繼續同蘇歡顏**:“怕什麽,又沒人監聽。”

  “那你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洗個澡”蘇歡顏的話沒說完,手機突然被賽西裏奧奪走。

  賽西裏奧揚起手無情地一丟,那手機便成了一道拋物線,被拋進了人工湖裏。

  賽西裏奧警告蘇歡顏:“被在我的麵前跟別的男人**。”

  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做出一些傷人傷己的事。

  蘇歡顏故意刺激他,“**算什麽?”蘇歡顏更靠近賽西裏奧一些,她踮起腳,仰頭對賽西裏奧說:“賽西裏奧,我不僅會跟硯墨**,我們還會做有親密的事。”

  “對了,硯墨不比你差哦”

  賽西裏奧驟然一把扣住蘇歡顏的手腕,並將她一把摟入懷中。

  盯著蘇歡顏近在咫尺的容顏,賽西裏奧體內邪火亂竄,他壓製住那股狂躁,語氣陰鷙的說:“打了個電話,知道你的程硯墨還安然無恙,你是不是很開心?”

  蘇歡顏正色道:“當然,比起做寡婦,我還是更喜歡當一個有老公疼的小嬌妻。”

  有老公疼

  賽西裏奧疼得心都要炸了。

  “你管他叫老公?”明明他才是蘇歡顏的老公!

  蘇歡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賽西裏奧,她有些無語,“我跟程硯墨是結婚證上戳過鋼印的真實夫妻,他不是我老公,誰是?”

  賽西裏奧要氣炸了。

  他驟然一把將蘇歡顏抱了起來,摟著她大步走向他的車。

  賽西裏奧身強體壯,抱著一個蘇歡顏,就跟普通成年人抱著一個小孩子一樣輕鬆。

  單手扶住蘇歡顏的臀,另一隻手拉開車門,賽西裏奧動作利索而熟練地將蘇歡顏關進了他的車。

  顯然,這樣的動作他們以前經常做。

  將門鎖死,賽西裏奧開始動手抽領帶。見狀,蘇歡顏表情微變,“賽西裏奧,你瘋了!”

  這算什麽?

  賽西裏奧一聲不吭,且動作迅速地纏住蘇歡顏的手腕。

  蘇歡顏知道賽西裏奧是來真的,因為她已經感受到了賽西裏奧的身體反應。太清楚賽西裏奧較真起來有多麽的可怕,蘇歡顏心跳紊亂,神色都變得慌張起來。

  在賽西裏奧動手脫她外套時,蘇歡顏抬高小腿,用膝蓋骨踹了賽西裏奧小腹一腳。

  賽西裏奧眼裏聚滿了狂風暴雨。“你又打我!”賽西裏奧的語氣粗聽上去顯得凶巴巴的,細辨卻能聽出他的委屈。

  這都今晚第二次了!

  蘇歡顏怎麽可以這樣!

  蘇歡顏也聽出來了賽西裏奧的委屈,她不自然地動了動雙腿,告訴賽西裏奧:“我已經結婚了,裏奧,我跟你不再是可以想恩愛就恩愛的關係了。你知道我們現在發生關係叫做什麽嗎?”

  賽西裏奧目光深沉,就是不說話。

  蘇歡顏一錘子敲醒賽西裏奧,“叫婚內出軌!”

  賽西裏奧假裝耳聾。

  他一把捏住蘇歡顏的下巴,惡狠狠地說:“我討厭你這張嘴,說的話就沒有一句我喜歡聽的。”

  親了口蘇歡顏的唇,賽西裏奧低頭警告她:“現在,要麽吻我,要麽閉嘴。”

  蘇歡顏盯著他的臉貪婪地看了幾秒,突然乖巧下來。

  以為蘇歡顏是終於軟了心,賽西裏奧心裏一喜。

  他按著蘇歡顏倒在寬敞的椅子上,在賽西裏奧俯身吻住蘇歡顏耳垂的那一刻,蘇歡顏猝然張開嘴,一口咬住賽西裏奧的脖子。

  那一口咬下去,賽西裏奧脖子上的肉疼得緊縮。他猛地低吼,“該死!”嘴上罵著該死,賽西裏奧卻沒有推開蘇歡顏,也沒有反抗。

  蘇歡顏繼續加力。

  感受到賽西裏奧的血液順著舌尖鑽進了自己的口腔,蘇歡顏心裏又痛又恨。

  就在她猶豫起是直接一口咬掉賽西裏奧的肉,還是將他的血吸幹的時候,蘇歡顏突然聽到賽西裏奧說:“我今天在妹妹家裏吃飯。”

  蘇歡顏愣了下,沒明白賽西裏奧為什麽突然轉變了話題。

  鬆開嘴,蘇歡顏用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液,好奇問道:“哪個妹妹?”怪他妹妹有兩個,蘇歡顏猜不到究竟是哪個妹妹。

  賽西裏奧耐心解釋道:“大的那個。”

  “哦,宋翡。”

  “嗯。”

  兩人的腦袋緊貼在一起,姿勢曖昧的聊起了天。

  賽西裏奧說:“宋翡今晚做了糖醋排骨。”賽西裏奧發音不標準,糖醋排骨被他說成了‘糖煮排骨。’

  蘇歡顏開始還沒聽明白賽西裏奧在說什麽,但立馬,賽西裏奧又說道:“妹妹做的排骨,酸酸甜甜,是紅色的。為什麽你做的是黑色的,有種焦糖和黑胡椒的口感?”

  蘇歡顏:“”

  賽西裏奧每天都很忙,晚上在吃了蘇歡顏後,總是餓。蘇歡顏為了當個貼心的賢惠女友,便主動提出要給賽西裏奧做夜宵的要求。

  賽西裏奧欣然同意。

  蘇歡顏廚藝非常的爛,有時候把菜燒糊了,燒爛了,就騙賽西裏奧那道菜本來就是個那味。

  所以賽西裏奧一直以為糖醋排骨,就是焦糖辛辣味,那時候他還很納悶,為什麽中國人會喜歡吃這種古怪的食物。直到今天在宋翡家裏吃到了正宗的糖醋排骨,賽西裏奧才知道原來前些年,蘇歡顏給他做的都是失敗品。

  隱藏了幾年的秘密突然被揭穿,蘇歡顏老臉也掛不住。

  她試著推開賽西裏奧的身子。

  但賽西裏奧就像是個鐵人,身體沉得很。當他全部重量壓到蘇歡顏身上的時候,蘇歡顏總是喘氣不贏。而賽西裏奧最愛看的,便是蘇歡顏喘著粗氣求他的樣子。

  蘇歡顏不敢再回憶。

  就在這時,賽西裏奧的手機突然響了,獨屬於蘇清嘉的專屬鈴聲響起——

  【爹地爹地,接電話啦!】

  【爹地爹地,快接電話啊!】

  聽到女兒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他們的女兒

  賽西裏奧壓著蘇歡顏,接電話。“寶貝兒。”他喊寶貝兒的時候,手指鑽進蘇歡顏腹部的外套邊緣,伸了進去。

  蘇歡顏不敢讓蘇清嘉知道她和賽西裏奧在一起,趕緊捂住了嘴巴。

  見狀,賽西裏奧的動作更加放肆猖獗。

  “爹地,我有乖乖睡午覺,我今天很乖哦。”羅馬那邊正是下午兩點半中,蘇清嘉每天都要睡到這個時候。

  賽西裏奧笑得溫柔動人,可手上動作卻更加沒下限。

  “啊!”

  蘇歡顏突然張開嘴,驚呼了一聲。

  蘇清嘉就跟小雷達一樣,瞬間聽到了蘇歡顏的聲音,“爹地,誰在叫?”

  “嗯?寶貝兒聽錯了吧?”

  “沒有哦。”蘇清嘉模仿剛才那道叫聲,她說:“啊,有人就這麽叫的。爹地,是誰啊?”

  賽西裏奧目光局促地朝蘇歡顏看下去。

  蘇歡顏臉色酡紅,紅到像是喝醉了酒。賽西裏奧太愛她這幅模樣了。

  他低下頭,一邊親吻蘇歡顏,一邊對蘇清嘉說:“寶貝兒,是爹地的小寵物哦,是一隻貓咪,不是人。”

  “啊,貓咪?貓咪乖嗎?”

  蘇歡顏突然咬了賽西裏奧臉頰一口。

  賽西裏奧動作一頓,笑了笑,告訴蘇清嘉:“不太乖,喜歡咬人。”

  蘇清嘉告訴賽西裏奧:“媽媽說,對待動物,要溫柔。你溫柔,小貓咪就會喜歡你的。”

  “是麽?”

  賽西裏奧跟蘇清嘉說了幾分鍾,最後在蘇清嘉的飛吻聲中掛了電話。

  掛掉電話後,賽西裏奧用那種叫人看不懂的眼神,望著蘇歡顏。他突然說:“我對你溫柔些,你就會重新喜歡上我了,是嗎?”

  蘇歡顏冷笑,“你見過幾匹好馬肯吃回頭草?”

  賽西裏奧竟說:“我不一樣,我是散發著香味的嫩草。”

  蘇歡顏被賽西裏奧的自戀程度給惡心到了。

  賽西裏奧認真說:“我會溫柔的,請放心。”他溫柔地脫了蘇歡顏的外套,正準備繼續溫柔地欺負蘇歡顏時,這時兩道車燈的光束朝他們車子徑直射了過來。

  那車還按起了喇叭。

  賽西裏奧撐起上半身,回頭,便看到車窗外麵,立著一個男人。外麵下著雪,程硯墨撐著一把黑色的布傘。

  寒冷的夜晚裏,程硯墨比鵝毛大雪還要討厭。

  賽西裏奧與程硯墨,隔著一麵玻璃,遙遙相望。賽西裏奧沒有將蘇歡顏交出去的打算,而程硯墨也沒有認輸離開的打算。

  一陣無聲的對峙後,程硯墨突然丟開傘,二話不說,雙手舉起垂在身旁的鋼筋管,對準那緊閉的車窗玻璃砸了下去。

  砰——

  防盜玻璃非常耐砸。

  但程硯墨卻是個鍥而不舍的,一次砸不爛,就砸第二次。

  這會兒還不到十點鍾,程硯墨繼續這麽砸下去,總會被人發現的。

  賽西裏奧陰沉沉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外麵那個男人,他猙獰一笑,語氣莫測地跟蘇歡顏說:“你這個男人,還有幾分血性。”

  老實講,蘇歡顏也被程硯墨這幅模樣給嚇到了。

  程硯墨連續砸了六七次,在玻璃就快要碎裂時,賽西裏奧終於打開了門。

  門打開,賽西裏奧長腿先邁下車。下車的一瞬間,賽西裏奧的手槍,避過所有監控頭,抵在程硯墨的腹部。“先生,請停止你的粗魯行為。”

  程硯墨放下鋼管,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告訴賽西裏奧:“在我來的那一刻,我已經給我在公安部門上班的好兄弟打過電話。如果我死了,他們一定會在國內盡全力追捕你。到時候,你四處攛掇,無法將手伸回羅馬,屆時,你的老巢就會麵臨著被分裂的局麵”

  “賽西裏奧,你可想好了,這一槍是開,還是不開。”

  程硯墨全程冷靜,沒有一點生命被威脅到的慫樣。見狀,賽西裏奧眼神閃爍起來,看程硯墨的目光,明顯多了一些欣賞之意。

  這家夥,比一般商人的膽識倒是強了不少。

  蘇歡顏整理好衣服走出來。她直接握住賽西裏奧的手。這是蘇歡顏今晚第一次主動,被握住手,賽西裏奧思維漏了一拍。就在這時,蘇歡顏倏然奪走他的槍!

  然後,她沒有絲毫猶豫地把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見狀,賽西裏奧目光微凝。“歡顏,別惹我不快。”蘇歡顏用死威脅他,這下是真的惹怒了賽西裏奧。

  蘇歡顏表情坦然,視死如歸。

  “放我們走。”

  她就賭賽西裏奧會對她手下留情。

  賽西裏奧厲眸帶著威壓,直勾勾地盯著蘇歡顏。蘇歡顏心裏有些發虛,可神色始終淡然,捏著槍的手指很用力。

  蘇歡顏的眼神,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狠絕。

  賽西裏奧終於敢確定,蘇歡顏是真的在拿命跟自己博弈。賽西裏奧突然歎息了一聲,他說:“你一點也不可愛了,還是剛認識的時候可愛。”

  “那你找個更可愛的去。”說話間,蘇歡顏的手還緊捏著槍,沒有鬆開。

  賽西裏奧:“那可不行,比起可愛的小女孩,我還是更喜歡你現在的樣子。”潑辣又軟甜,怎麽看都順眼。

  蘇歡顏食指突然按下了扳機,那哢噠的動靜,令賽西裏奧之間輕顫。

  “放我們走。”

  有那麽一瞬間,賽西裏奧忍不住想,就這樣也好,就讓蘇歡顏死在他的槍下,就如同兒時那個總是教他人要善良的奶媽一樣。

  蘇歡顏死了,賽西裏奧便再無軟肋。

  但

  “槍給我,你們可以走。”

  每個男人,都會遇到一個讓他束手無策的女人。在她的麵前,他總會無條件的認輸、認錯、認命。

  蘇歡顏就是那個讓賽西裏奧束手無策的女人。

  蘇歡顏卻沒有聽他話將槍給他。

  蘇歡顏用槍抵住太陽穴,拉著程硯墨,一直走到程硯墨的車子旁。兩人上了車,等程硯墨啟動了車子,蘇歡顏這才搖下車窗,將那把槍丟在了地上。

  車揚長而去。

  賽西裏奧高深莫測地盯著地上的槍支,心中有些驚訝。蘇歡顏為什麽會變成這幅模樣?明明在以前,她那麽嬌軟可愛,逗一逗就會笑得肩膀直顫。

  她的身上,還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

  賽西裏奧走過去彎腰撿起槍,將槍的手柄放在鼻子前麵用力地嗅了嗅,仿佛間,能聞到蘇歡顏身上的香水味。

  他懷念死了這種香味。

  -

  車子開出去一大截,覺得賽西裏奧應該不至於會發瘋開車追上來,程硯墨這才放慢了車速。

  他一邊掌控方向盤,一邊留意蘇歡顏的臉色。

  蘇歡顏是一副很鎮定的模樣。

  程硯墨都有些佩服起蘇歡顏的心理素質來。“你今晚那樣做,很不理智,很危險,以後不要再做那種事。”程硯墨當時都被蘇歡顏嚇到了。

  原本坐姿筆挺的蘇歡顏,忽然間像是個被戳破了皮的氣球,放幹了氣體,萎靡地倒在車椅上,有氣無力地說:“我這會兒手心都是冷汗。”

  何止手心,她後背跟雙腿上都是冷汗。

  那可是槍啊,冷颼颼的,比想象中的要沉。

  “現在知道害怕了?”程硯墨有心逗她,想要衝散她心中的恐懼。

  蘇歡顏吐吐舌頭,溫婉一笑,語氣篤定得說道:“他舍不得看我死。”她吃死了賽西裏奧舍不得自己,所以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聽到蘇歡顏這話,程硯墨垂下眼眸,笑罵道:“渣女。”

  蘇歡顏輕笑了一聲,倒也沒有反駁這兩個字。

  到了家,程硯墨先下了車。他撐開傘,從車尾繞到副駕駛,為蘇歡顏遮擋風雪。蘇歡顏彎腰下了車,和程硯墨並肩走回家。

  家中,程序剛睡下,睡得還不是很熟,手裏握著一隻海綿寶寶的公仔。蘇歡顏撫摸著程序肉嘟嘟的臉頰,一顆心都是滿足的。

  不過,一想到遠在意大利的蘇清嘉,蘇歡顏便感到憂愁。蘇清嘉被賽西裏奧發現了,蘇歡顏是很難從他身邊奪回女兒的。

  什麽時候才能見到清嘉呢?

  一想到清嘉,蘇歡顏便又想到了先前在車裏,賽西裏奧一邊講電話,一邊對她做的那些事。

  蘇歡顏趕緊打住深想。

  她取走程序懷裏的海綿寶寶,給他將被子蓋好,這才回屋去洗澡。本以為這一覺會睡得很愜意,但睡著後卻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

  一會兒夢見賽西裏奧把自己按在車裏這樣那樣,一會兒又夢見蘇清嘉一臉天真地問她為什麽要啊啊地叫,一會兒又夢見程硯墨渾身是血的躺在賽西裏奧的麵前

  天亮後,蘇歡顏滿身冷汗地醒來。

  她收拾好下了樓,坐在餐桌旁,對著滿桌豐盛營養早餐提不起食欲來。

  程硯墨往她麵前放了一杯奶,盯著她有的黯然的臉大,說:“你看上去沒休息好,昨晚做噩夢了?”

  蘇歡顏被程硯墨的細心程度給驚到了。她點了點頭,誠實交代:“我夢見你被賽西裏奧給殺死了。”

  程硯墨不僅沒覺得生氣,反而還笑了起來,“所以在你眼裏,賽西裏奧比我厲害?”

  “聽真話還是假話?”

  聞言,程硯墨邊說:“你還是別說了。”

  真話難聽,假話虛偽,還是什麽都不要說才好。

  蘇歡顏告訴程硯墨:“賽西裏奧這人”他這人怎樣?

  也許在別人的眼裏,賽西裏奧殘忍邪性,是地中海上的大白鯊,做事凶殘毫不留情。

  但在蘇歡顏的眼裏,賽西裏奧卻有不同的一麵。

  隻有她見過賽西裏奧睡著後被噩夢驚醒的樣子,也隻有她知道賽西裏奧當年殺掉奶媽,不是為了斬斷親緣,而是他發現奶媽是個間諜,他不忍見父親察覺到真相後會虐殺奶媽,才做出那種抉擇。

  見蘇歡顏話說到一半突然閉嘴了,程硯墨淡然一笑,體貼的並未戳破蘇歡顏的心思。

  -

  婚期越來越近,宋翡倒不覺得緊張,顏江卻有些患得患失。既擔心結婚那天天氣不好,又擔心婚禮會突生意外,還擔心禮服會被人掉包,整天神經兮兮的。

  宋瓷知道顏江的情況後,忍不住笑話他:“你慫不慫?”

  顏江說:“慫。”宋翡以前不總管他叫小慫蛋嘛,慫是顏江的本色。

  “對了,聽說你暗自籌備了一段舞蹈,打算婚禮舞會上表演給宋翡看?”宋瓷搓搓手,問顏江:“你準備跳什麽?給我說說唄。”

  “不說。”

  “這麽神秘?”

  “嗯,保密。”

  顏江越是保密,宋瓷就越好奇。

  大婚前一天上午,韓湛才從俄羅斯趕回來。這次回國,韓湛給宋瓷帶回來了兩顆稀少的黃色葡萄石,宋瓷很喜歡那對石頭,打算把它們設計成耳墜。

  下午,宋翡帶著自己的東西來到韓家,她婚前這個晚上會在韓湛家住下。明早,新郎會來韓家迎娶宋翡。

  這是喬遷後莊園第一次辦喜事,蔡管家很看重這場喜宴,提前一周將莊園大門前那兩盆藤蔓綠植修剪成了浪漫的心形。

  吃過晚飯,宋翡站在那藤蔓下,仰頭看著那兩顆藤蔓星星,偷偷跟宋瓷吐槽:“你們家的管家,有一顆細膩的愛浪漫的心。”

  整的這麽少女心,宋翡都有些期待明天的婚禮了。

  宋瓷偷偷告訴宋翡:“不止呢,我發現啊,我們蔡管家還喜歡偷看霸道總裁文呢。”

  有天快遞員送東西來,宋瓷誤拆了快遞,從快遞盒子裏取出一本叫做《一萬次表白》的言情文時,人都是蒙的。

  她將包裹重新裝好,放在幫傭們專門領取包裹的房間,當天下午,就看到蔡管家取走了那個盒子。

  正巧這時候蔡管家帶著一批幫傭走了過來,他們手裏提著紅燈籠和對聯,打算掛上。

  看到宋瓷和宋翡,蔡管家發現宋翡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停下腳步,虛心問道:“宋翡小姐,您是有話想對我說嗎?”

  宋翡高冷地誇了他一句:“突然發現,蔡管家挺帥。”

  聞言,蔡管家的目光明顯亮了一些。他耳朵微微發紅,轉身就走了。

  宋瓷撞了撞宋翡的胳膊,說:“怎麽樣?是不是很少女心?”

  “嗯。”

  蔡管家渾然不知自己的小癖好已經被人扒幹淨了,他每天都兢兢敬業地扮演著睿智的低調的聰明的精英管家的身份。

  宋翡要出嫁了,晚上心情難平。

  吃飯的時候,宋翡隻吃了幾口菜,便放下了筷子。韓湛和宋瓷納悶地朝她看過來,“就飽了?沒食欲?”

  宋翡對韓湛搖了搖頭,又回頭跟宋瓷解釋:“不敢吃多了,怕明天穿婚紗有小肚腩。”

  宋瓷感到吃驚,“你竟然也有害怕穿衣服不好看的時候。”

  韓湛無法理解她們女孩子的心思,他往宋翡碗裏盛了一些米飯,對她說:“吃點吧,別明天餓暈了。”

  宋翡想了想,還是將那半碗飯吃了。

  婚紗已經送了過來,就放在宋翡的房間。吃了飯,姐妹倆在莊園內轉了半個鍾頭消食。

  消完食,宋瓷帶著宋翡去恒溫浴缸裏麵泡澡。

  姐妹倆先洗了個澡,然後才去泡澡。脫了保暖的睡衣,姐妹倆光溜溜的,皮膚都很白。

  兩人麵對著麵,宋翡看著宋瓷的身材,宋瓷看著宋翡的身材,表情都很微妙。

  宋翡:“好大。”

  宋瓷:“好小。”

  宋翡冷豔地哼了一聲,轉身就進了浴缸。

  宋瓷也進入了浴缸,熱水將她們身子包裹住,別提多舒服。泡完澡,宋瓷給宋翡坐全身精油按摩。

  宋翡披著薄浴衣躺在床上,長發被紮成了丸子頭。

  “是不是有些緊張?”宋瓷要辦婚禮前一天晚上,也很興奮來著。

  宋翡嗯了一聲。

  宋瓷剝掉宋翡的睡衣,準備將精油滴在她漂亮的背上,這才注意到宋翡臀上有鞭痕。

  宋瓷愣住。

  宋翡這樣的狠性格,真有人要欺負了她,她肯定會變本加厲地欺負回去。能在宋翡臀上留下這種鞭痕的人,隻可能是顏江。

  宋瓷有些驚訝,顏江竟然是個施暴者?

  “宋翡。”宋瓷按了按宋翡的鞭痕。

  宋翡表情微凝,她忘了自己身上的痕跡還沒有消失了。

  宋瓷問:“顏江做的?”

  宋翡決定跟宋瓷坦白自己的秘密,“是我,我是受虐癖,這是我讓顏江做的。”

  “你怎麽會”宋翡怎麽會是個抖呢?

  宋翡明明是個性格強勢的人啊。

  “是不是有種崩人設的感覺?”

  宋瓷承認,“是的,你說你是s,我都能接受。”可她竟然是個抖,出乎意料!

  “什麽時候發現的?”

  宋翡說:“記不得了,就十三歲左右的時候,有一次跟人打架,受了一些傷,回家後,我卻發現自己喜歡那種傷口作痛的感覺。”

  抖不是變態,宋瓷不會用異樣的眼神去看宋翡。再則,宋翡從小就被人說是怪胎,宋瓷能接受宋翡身上的各種缺點。

  “阿江怎麽看這事?”宋瓷比較在意顏江的看法。

  宋翡將臉頰埋在手臂中間,悶聲說:“他很好,他在學習做一個優秀的s。”

  “果然是真愛。”

  宋瓷給宋翡做完了全身按摩,自己也覺得渾身骨頭軟弱無力。等宋翡回房休息了,宋瓷抱著精油去辦公室裏找到韓湛。

  韓湛過幾天要去望東商業學院做演講,他正在編寫演講稿。

  看到宋瓷隻穿著一件薄浴衣走進來,手裏還端著一個小收納筐,裏麵裝滿了瓶瓶罐罐,韓湛感到詫異。

  “瓷寶,怎麽了?”

  在韓湛工作的時候,宋瓷是很少打擾她的。

  宋瓷說:“你給我按摩下唄,全身精油按摩的那種。”

  聞言,韓湛關掉了文檔和電腦。他坐著輪滑椅朝後麵退了一截,隔著一段距離看宋瓷。

  宋瓷臉蛋紅撲撲的,顯然是有些不好意思。

  韓湛指著辦公室那張三人位的皮沙發,“躺上去。”

  宋瓷乖乖地躺上去,主動將浴衣褪到肩膀下班。她肩膀平直而圓潤,這樣躺在那裏,特別勾人。

  韓湛摘了手套,洗淨雙手,走過去將精油倒在宋瓷的肩膀上。先將精油推開,給她按摩。

  韓湛的力道很大,他手指揉捏宋瓷骨頭的時候,宋瓷忍不住嗷嗷大叫。並不是很欲的叫聲,而是吃痛的狼嚎。

  “別叫,真正按摩就是這樣。”韓湛告訴宋瓷:“我還會正骨,你要不要試試?”

  原本隻是想來勾引韓湛犯罪的宋瓷,不僅被韓湛搞了一遍全身按摩,還被正了骨。

  韓湛是真的會正骨,他單手捧著宋瓷的下巴,另一隻手按住宋瓷的後脖頸,微微一扭,宋瓷便聽到了骨頭哢噠一聲響的動靜。

  宋瓷都被自己骨頭的聲音給嚇到了。

  正骨結束,宋瓷渾身酸軟,像是被人用狼牙棒錘了幾棒子。宋瓷像條死於一樣躺在皮沙發上,有些生無可戀。

  韓湛把精油蓋子都擰好,收進收納筐裏。

  低頭看著宋瓷哼哼唧唧的模樣,韓湛笑問她:“不是你要我給你按摩的?我的按摩手法很舒服的,你現在是什麽反應?”

  “韓湛,我找你是做深夜按摩,不是要盲人按摩。”

  “哦?”韓湛俯身摟住宋瓷的腰,他咬了口宋瓷的脖子,“沒關係,夜還長,我們可以繼續按摩。”

  -

  第二天,天還未亮,約莫才五點多鍾,化妝師跟造型師便來到了莊園,為宋翡做出門紗造型。

  宋瓷昨晚跟韓湛按摩到深夜,早上都起不來。

  但她還是一咬牙,爬了起來。

  宋翡怕冷,出門紗她沒選擇主流的婚紗,反而選了一件暖白色的針織毛衣裙。

  造型師第一次遇到出門紗穿毛衣裙的,還想勸宋翡同意穿婚紗,但宋翡有自己的個性,她覺得這樣就很好。

  宋翡怕冷,冬天都穿加絨長褲,讓她大早上穿那種輕紗婚紗,她不得凍死?

  設計師感到無奈,但也沒有再堅持。

  宋翡的針織裙長到小腿,是魚尾擺,倒也好看。造型師將宋翡的頭發做成了卷發,綁成了低馬尾。

  考慮到她整體造型都很低調,便給她塗上了豆沙紅色的口紅,顯得溫柔而動人。

  宋瓷為宋翡戴上輕盈的白色柔紗,她看著美麗的宋翡,忍不住一把抱住宋翡的肩膀。“宋翡,你今天怪好看的。”

  宋翡捏住宋瓷的手,她望著鏡中的那對姐妹花,由衷說道:“宋瓷,謝謝你一直在。”

  爸爸媽媽不在了,謝謝你一直對我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