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章 韓湛的母親
  鍾不悔想了想,有些遲疑地說:“老爺子,你沒覺得,宋瓷跟木蘭妹子長得有些像麽?”木蘭,是韓翱宇的獨生女,是韓湛的親生母親。

  已經太久沒有人當著韓翱宇的麵提到木蘭這個名字,忽然聽到木蘭的名字,韓翱宇胸口一痛,表情也變得悲痛起來。

  韓奧抬頭看著鍾不悔,表情有些猶豫,他問:“像麽?”

  鍾不悔點頭,“是有幾分像的,不是皮相,而是骨像。她們眉宇間的神韻,非常相似。”

  “難怪了”他就說宋丫頭的麵相有些熟悉,仔細一想,的確是有些肖想他女兒木蘭的。

  韓翱宇哀傷的歎息一聲,他說:“木蘭走的時候,湛湛也七歲了。”七歲的小孩子,已經記事了。木蘭的死,給韓湛帶來了巨大的衝擊,韓湛這些年很少提到過世的母親,但不代表他心裏不思念。

  韓翱宇本就覺得韓湛突然跟個女人結婚,這事未免太倉促,心裏覺著奇怪。在發現宋瓷跟韓湛母親的容貌有幾分神似後,韓翱宇反倒釋然了。

  “湛湛從小就沒了母親,也許看見宋丫頭,心裏有了依戀,所以才選了她。”

  鍾不悔也覺得這個猜測是最在理的。“興許。”

  --

  酒店離韓湛家倒是不遠,開車十多分鍾就能到。宋瓷與韓湛從酒店出來,都十點半了。韓湛是個習慣早睡的人,兩人沒在外麵閑逛,直接開車回家。

  坐在副駕駛上,宋瓷揉著肚子,問韓湛:“外公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

  “明天就走?”宋瓷有些驚訝,身子都坐直了一些,她說:“怎麽不多玩幾天?反正我也沒事做,我可以照顧他的,還可以陪他在望東城逛逛。”

  韓湛說:“有些麻煩。”

  “怎麽麻煩了?”

  見宋瓷不理解,韓湛解釋道:“他身份特殊,要是被人知道他來了望東城,肯定會有人來拜訪。外公說,退休了,就不再問官場事。”

  宋瓷稍作思考,方才想明白韓翱宇急著回家的原因,她不由得佩服歎道:“外公果然是個通透之人。”

  車停在地下車庫,兩人坐電梯上樓。宋瓷看著牆壁裏麵兩人的身影,想起什麽,她右手勾了勾韓湛的左手。“韓哥。”

  韓湛低頭看她。“怎麽了?”

  宋瓷暗示他:“我是你的什麽?”

  韓湛有些懵。

  這又是個什麽古怪問題?

  總覺得答案應該是個不正經的。韓湛不確定地說:“你是我的優樂美?”前些年,這個梗是非常火的,韓湛也是聽過這個梗的。

  宋瓷臉色一僵,差點破功。她笑了一聲,撇嘴說:“不對。再想想。”明明之前叫的那麽自然,害她心動了好久。

  韓湛一時想不到,便低頭打量起宋瓷來。宋瓷的眼睫毛很長,此刻,她眼瞼微垂著,睫翼在眼底瓷白的皮膚上投下一排灰青色的陰影,睫毛抖一抖,那陰影就跟著變幻。

  動人極了。

  福靈心至般,韓湛開竅了。“瓷寶。”男人深沉的聲音,有股勾人的魔力,在宋瓷的頭頂響起。

  宋瓷刷地一下睜大了眼睛,心情愉悅。“怎麽想到這個名字的?”今晚驟然聽見韓湛叫自己瓷寶的時候,宋瓷都嚇了一跳。

  韓湛說:“就覺得,挺適合你的。”她是許多人的宋宋、宋瓷,卻注定隻會是他一個人的瓷寶。

  宋瓷別別扭扭地搓了搓耳垂,嘀咕道:“算你有眼光。”

  從電梯走出來,韓湛一直盯著宋瓷那發紅的耳朵。回到家,宋瓷先洗漱,韓湛坐在床邊,將宋瓷的微信備注改成了瓷寶,電話備注也一並改了。

  宋瓷洗完澡走出來,她身子擦了潤膚露,還沒有全幹,就沒穿睡衣,隻裹了一件寬鬆的浴袍。“韓哥,你去洗澡吧。”

  “嗯。”

  新買的化妝桌已經到了,宋瓷坐在桌子前護膚,韓湛洗完澡出來,見宋瓷還在搗鼓她的瓶瓶罐罐。他挑眉,覺得女孩子真不容易,漂亮的女孩子尤其不容易。

  韓湛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半了。

  必須睡了。

  他在床的裏側躺下,將另一側留給宋瓷。擦好麵霜,宋瓷進衣帽間換了睡衣,然後上床鑽進被窩。她一來,韓湛就聞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你抹的什麽潤膚露?”

  宋瓷說:“綠茶味的。”她自黑道:“我可是綠茶婊。”

  韓湛莞爾。

  他想抱著宋瓷睡,卻又躊躇,遲遲不敢將手伸出去。宋瓷忽然說:“他們說,男人天生會接吻。接吻的時候,喉結會上下地滾動。”

  韓湛睜眼,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摸不準她的意思,試探問道:“你想說什麽?”

  宋瓷翻了個身,手撐著腦袋,媚眼裏麵有千萬種風情。被她這樣看著,韓湛連頭皮都在興奮。宋瓷說:“我想看你喉結滾動的樣子。”

  韓湛還能忍住,就不是個男人。

  --

  第二天早上。

  韓湛站在房間裏打領帶,弄好領帶,他拿起腕表時順便瞥了眼時間。

  七點半。

  這麽多年裏,這是韓湛第一次晚起。他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宋瓷,忽然自嘲地撇了撇嘴吧。韓湛啊韓湛,你自詡理智是個君子,在美色麵前,你狗屁都不是。

  勸你做個人。

  當韓湛提著公文包來到公司,黎離看見他,忍不住直搖頭。“嘖嘖嘖,韓先生,稀奇啊,你竟然會遲到。”韓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進了辦公室。

  已婚男士甜蜜的憂傷,黎離又哪裏能懂?

  黎離跟在韓湛身後走進辦公室,門一關,他收起笑容,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這次出差,我沒法陪你一起去了。”

  翱宇一號明天在歐美市場正式上市,新產品上市有很多場合需要去交涉,這次出差需要去一周之久。黎離本該陪韓湛一起去的,但他這次有事走不開。

  新婚燕爾,韓湛剛體會到夫妻間的樂趣,不太想跟宋瓷分開。他本是打算讓黎離獨自出差去美國,他則留在家陪宋瓷,看樣子是不行了。

  韓湛脫了西裝外套掛在落地衣架上,動手解開襯衫的袖扣,才問他:“你有什麽事?”

  黎離煩躁地揉了揉眉間,低聲說:“我媽要動個小手術,我得陪著她。”

  韓湛有些驚訝,臉上露出關心之色,“阿姨的身體不是一向很好嗎?這是要動什麽手術?”

  黎離說:“是子宮肌瘤,需要全切子宮,我得陪在她身邊才放心。”

  “那可不是小手術。”子宮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韓湛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老板,當即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