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曆史慣性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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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名望的重要性,如果這話是從司馬徵或者是龐德公的口中說出,徐庶肯定會聽從,打消前往許昌的主意。

  就算是諸葛亮說出這話,徐庶也會認真考慮一下事情的可能性。

  以徐庶的智商和對母親的了解,說不定就能考慮到母親剛烈的脾氣,反而不敢去許昌了。

  唯獨馬謖這個毛頭小子,雖然讀了幾年詩書,但畢竟閱曆不足,說出這話來,讓人難以置信!

  而且現在徐庶是當局者迷,加上急於救老母親,心已經亂了,自然想不到別的方麵。

  徐庶擔心母親安危,當時拜謝劉備以後,就要辭行。

  劉備雖然無心阻攔徐庶的離開,但也頗為不舍,就對徐庶說道

  “請你再留一個晚上,明天我給你踐行,感謝你為我做這麽多事情!”

  劉備舍不得徐庶離開,他以仁義著稱,又不能阻止人家母子團聚行孝,壞了自己的名頭,隻得忍痛答應徐庶的辭呈。

  當劉備把徐庶要離開的事情,向手下文武通報以後,他們都不願意讓徐庶離開。

  總的來說,都是愛惜徐庶的才華,但也一些人有害怕徐庶向曹操泄露劉備一方的虛實,一旦交戰,就會蒙受巨大損失。

  但劉備一改往日的民主作風,一言而決,更是放言,徐元直不是這樣的人,不會為了功名富貴而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就算自己性命不保,也要成全了徐庶的孝道。

  漢朝以孝義治天下,劉備的這種做法,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就連馬謖,也對劉備的做法感歎不已,他用這種方法籠絡人心,效果還是不錯的!

  當晚,劉備單獨宴請徐庶,拿出了僅存的一壇子燒酒,請徐庶飲用,徐庶說道

  “今聞老母在許昌被囚,雖金波玉液不能下咽矣。”

  劉備也是滿麵戚容,對徐庶說道

  “備聞公將去,如失左右手,雖龍肝鳳髓,亦不甘味。”

  二人相對而泣,一桌子的酒菜,都原封未動,兩人坐以待旦。

  第二天上午,劉備和諸將,已於郭外安排筵席給徐庶餞行。劉備與徐庶並馬出城,至長亭,徐庶下馬相辭。

  劉備舉杯對徐庶說道曰“我的福分和緣分都不足,不能與先生長久相聚。望先生善事新主,以成功名。”

  徐庶卻哭著說“某才微智淺,非常感謝劉皇叔的重用。今不幸半途而別,實為老母故也。縱使曹操相逼,庶亦終身不設一謀。”

  劉備的麵色愈加悲戚,哽咽著說道“先生既去,劉備亦將遠遁山林矣!”

  馬謖雖然嘴快,本來也是情感豐富之人,見不得這種你離我別的傷感場麵,不由雙眼微紅。

  馬謖有點自責,他雖然是一個失敗穿越者,但明明預先知道要發生的事情,還是無力阻止!

  馬謖閉目不忍再看,但仍然凝神細聽二人的對話。

  這次徐庶不得不離開,馬謖在心裏也是有些期待的。

  因為徐庶走了以後,劉備的軍師之位空缺,一直在排練的陣法,就要停下來。

  而馬謖作為徐庶的助手,雖然還年輕,他也不指望你能夠接替或者暫代徐庶的位置。

  但是他在新野這麽長時間,還是希望得到徐庶和劉備的肯定,也就是說,隻要劉備或者徐庶開口叮囑一句,有沒有名分他都不會在乎,會順勢留下來,繼續主持操練軍陣事宜。

  因為這不但對他是一個鍛煉,也是徐庶、劉備對他能力的肯定。

  誰知道,徐庶如同忘記了馬謖的存在一般,一門心思與劉備話別,一轉眼,徐庶已經走上了大路,拍馬離開。

  馬謖一看沒有自己什麽事情,就細思量他們的對話,不由心裏一動!

  他對劉備的手腕,非常佩服!因為從他真誠的話語裏,能夠讀出太多的信息!

  首先是劉備讓徐庶到了曹操那裏,要好好發揮自己的才幹,爭取能夠功名成就。

  而徐庶的回答卻是“縱使曹操相逼,庶亦終身不設一謀。”

  顯然,有人擔心他透露劉備軍情的事情,徐庶也是知道了,給劉備吃了一個定心丸。

  劉備用他以誠對人的方法,就相當於一種道德綁架,達到了遠比陰謀詭計要好得多的效果,這當然得益於當時的重信守諾的社會大環境。

  重信守諾,是當時的主流思想,因此,凡是有一定才華的人,想要出人頭地,就必須愛惜自己的名聲!

  呂布的武功天下無敵,他手下的並州騎兵戰力無雙,手下謀士陳宮智謀出眾,可以說實力不弱。

  而呂布在爭霸中原的路上,卻沒有走多遠,早早就退出了曆史的舞台,甚至想給曹操當馬仔都不行,就是因為他的不講信義和貪花好色!

  徐庶因為母親被囚禁而投奔曹操,諸將無不傷感,但沒有人責怪他沒有氣節,相反,都讚賞他的孝心。

  劉備不忍與徐庶相離,送了一程,又送一程,但也找不出理由阻止他,最後也隻能眼睜睜的望著徐庶離去。

  ……

  ……

  徐庶躍馬前行,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一直在外漂泊,並沒有盡孝,充滿了對母親的歉意。

  徐庶接到母親被曹操扣留的書信,因為太過關心,方寸亂矣,並沒有發現信中的破綻。

  徐庶畢竟是閱曆豐富的謀士,他一邊打馬前行,一邊預測到了許昌的可能出現的情況。

  雖然他幫助劉備打敗了曹仁,但以曹操的性格,怎麽說也不會用母親為餌誘捕自己,反而有可能真的要重用自己,也就是說,此行應該沒有危險!

  走了十餘裏以後,徐庶想通了全部關節,覺得母親沒有危險,漸漸冷靜下來,他把注意力有轉移到那封信上。

  徐庶記憶力驚人,雖然隻簡單的瀏覽了一遍,但信的內容已經深印在腦海之中。。

  他回想封信的一字一句,似乎想從信中讀出母愛,讀出一個孤寂老人的心境。

  但徐庶從這封信的字裏行間,並沒有感覺到母親的慈愛,反而感覺到了一股撲麵而來的怨氣,這讓他在心裏更加自責,但他總感覺這封信,哪裏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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