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掌嘴
  聽說皇上駕崩,哪怕心中有猜測,眾臣們還是臉色複雜,有人已經大放悲聲。這些放悲聲的,十有八九是皇甫宇軒的人。

  他們見塵埃落定,心中喜悅,一顆石頭落了地。但是表麵上,還是一副忠臣的模樣。至於這悲聲之中,有幾分真心,就有待商榷了。

  更多人卻是懷疑地看著皇甫宇軒。

  這事情怎麽透著這樣的詭異呢?

  皇上駕崩何等大事?就算是暴斃而亡,皇上的龍體也該在他的寢殿之中,而且,皇上身邊的馮公公和桂公公呢?

  之前那個太監雖然也是宮中的,也有一些地位,但是論起宮中的地位,又怎麽能跟馮公公桂公公比?甚至,比他們的徒弟也不如。

  另外,皇上駕崩,為什麽信王,籬王等皇子皇孫都不在?隻有皇甫宇軒一個人。

  要是這還不是有陰謀,那什麽是有陰謀?

  立刻,就有好幾個大臣提出了質疑,並有人提出,既然皇上駕崩,他們身為臣子,得去皇上的遺體前拜別!

  另外,既然皇上駕崩了,皇上喪儀自有章程,也不是在金鑾殿裏對眾臣們通告一聲的事。

  皇甫宇軒臉一沉,厲喝道:“來人!”

  這一聲很突然,本來還在質疑的人也被嚇了一跳,倒不是怕,而是突如其來,驚到了。就這停頓的一瞬間,外麵響起震天的腳步聲,一隊衣甲鮮明,武器鋥亮,甲胄齊整的禁軍衝了進來,他們快速地守住門,再向裏突進,把整個大殿都包圍起來。

  薑鑫喝道:“梁王世子,你這是幹什麽?”

  皇甫宇軒冷笑一聲,一指薑鑫:“將薑鑫拿下!”

  他沒有叫輔國公,直接直呼其名。

  剛才質疑他的人多了,但是,最早質疑他的薑鑫無疑讓他最是惱恨。

  他要殺雞儆猴,薑鑫的身份也夠。

  四五個禁軍頓時撲向薑鑫,將他的胳膊反扭,以一個屈辱的姿勢壓在地上。

  薑鑫大怒,他的臉脹紅,怒氣勃發的罵道:“皇甫宇軒,你以為抓了我就沒有人說什麽了嗎?你以為你做的事誰還不清楚嗎?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掌嘴!”

  “啪”地一聲響,一個禁軍人圓了巴掌抽了薑鑫一耳光,他一張嘴,吐出一口血,連帶著四五顆牙齒。

  薑鑫目前眥欲裂,輔國公雖然隻是爵位,但他也身為朝廷重臣,如今被當眾抽耳光,不是疼的問題,這分明是紅果果的羞辱。

  皇甫宇軒敢對一個老臣做出這種事,說明他毫無顧忌。

  他冷眼看著薑鑫,又掃過在場的一眾大臣們,聲音冰冷:“還有誰有話說?”

  太師包樟源站出來,他看著皇甫宇軒,目光很複雜。之前他欠了皇甫語萱一個人情,為了還這個人情,去偷拿奏折,臉都丟盡了。不過這個人情也還了。

  此時,現場這幫混亂。

  身為太師,又與皇甫宇軒有這樣的交情,他完全可以不用站出來。畢竟如果他不站出來,皇甫宇軒的火是燒不到他的。

  但是眼前的一幕,他無法沉默下去。

  即使他身為一個太師的職責,也是身為一個臣子的職責。

  他道:“梁王世子,你說聖上駕崩,隻要你拿出冊封皇太孫的遺詔,自然沒有人不認你。薑國公三代忠良,如今提出質疑,雖是說話不中聽,但也未嚐不是在場眾人心中的疑惑。世子如此折辱老臣,實是不妥!”

  這個畢竟是有過合作的人,皇甫宇軒還是給他幾分麵子,一揮手,那邊禁軍就放開一些,薑鑫雖然還是被控製住,但不是臉被按到地上的屈辱姿勢了。

  但就算這樣,剛剛的屈辱已經辱過了,現在放開他,就不屈辱了嗎?

  皇甫宇軒是讓人放開了薑鑫,不過,想到包太師的話,他也有些不爽。

  他並不擔心,因為寫詔書的時候,馮公公桂公公都在一側伺候筆墨,桂公公早就告訴他了,詔書已經寫好。

  他也沒料到,那個老東西,竟然那麽會藏東西,寫好了冊立皇太孫的詔書也不知道藏到哪裏去了,他派人找遍了,也沒找到,他的人現在還在找呢。不過這邊控製朝臣的事比較緊急,他就先來這邊了。

  他比朝臣們更希望那詔書早點找出來。

  當然,他根本沒有想到,皇上之前已經避著人把詔書給燒了。

  正因為避了人,所以桂公公不知道,就沒把這麽重要的消息給傳遞出來。

  當然,也正因為這樣,在得知明明寫下了冊封他為皇太孫的詔書,皇上還要把他和梁王以及一眾藩王都趕去藩地,才讓他心裏生出恨意。

  也正因為知道有這個詔書,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才底氣十足。

  皇甫宇軒淡淡地道:“遺詔當然是有的,正因為有遺詔,本宮才會讓諸位來到這裏。待諸位看過遺詔之後,再商量後續事宜!”

  眾臣:“……”

  是不是他們聽錯了?

  就算有遺詔,遺詔什麽時候拿出來不行?

  不是說皇上已經駕崩,難道當務之急,不是先處理皇上的喪事嗎?

  百善孝為先。

  先辦了善事,難道那遺詔就會飛了不成?

  再說既然有遺詔,那不是更應該先辦喪事嗎?

  遺詔又不會跑,而且,先辦喪事,不是顯得更加名正言順,顯得更加問心無愧?

  現在要是還有人覺得皇甫宇軒是心裏沒鬼,那他就是傻子。

  薑鑫在屈辱之後,更是血性,冷笑道:“若是有遺詔,他會這樣嗎?這分明是想謀朝篡位。竟然還說皇上已經駕崩,皇上如果駕崩,那定是他動的手!”

  這話一出,滿堂大驚,或者說,滿堂寂靜!

  不是沒有人這麽猜測,隻不過,沒有人說出來罷了。

  既然有人說出來,就好像原本還有一層窗戶紙,也被捅破,事實的真相似乎要呼之欲出,紅果果地擺在眾人麵前一般。

  皇甫宇軒大怒,眼裏殺氣四溢。

  “咳!”一聲輕咳響起,一個聲音緩緩道:“輔國公此言差矣!”一個穿著重臣朝服的人緩緩走出來,年近五十的模樣,麵容嚴肅之中帶著譴責,高高在上又有幾分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