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能做一件是一件
  那時,全身心都在為皇甫宇軒打算的夏文錦,仔細分析了當時的情形,的確是如此。

  她一心想要扶助皇甫宇軒,讓他成為最尊貴的那個人,當然不會拖他後腿。再說,皇甫宇軒不是答應了她,以後會處置這兩人嗎?

  她還特意去看過白翊父母,發現皇甫宇軒果然派人送了很多財物給白翊父母,還把他的弟弟安排在縣衙裏做個師爺,也算是衣食無憂了。

  這件事,她爛在了肚子裏,但她一直在等,等皇甫宇軒在奪嫡之中占據優勢後,處置安寧侯二人。

  然而,奪嫡之戰哪能那麽容易就誰占據優勢,那分明是個拉據戰。後來聽說,白翊的弟弟病死了,白翊的父母接他弟弟屍骨回去的時候,遇到了山匪,財務被搶劫一空,人也殞命。

  為此,她還可惜了一回,更迫切地想等皇甫宇軒那邊局勢穩定後能處置二人,以慰這一家人的在天之靈。

  可惜她沒有等到。

  她等到的隻是一杯毒酒,一片火光。

  上輩子她太傻,全心隻相信一個人,幾句花言巧語,便信以為真,毫不懷疑。

  果然應了那句話,女子隻要愛極了一個男子,便會失去判斷,少了靈魂,沒了心也沒了腦,上輩子,她不就是那樣的白癡嗎?

  現在回想,白家父母和弟弟的死,中間肯定另有蹊蹺。

  皇甫宇軒那麽重視安寧侯和庾世奎,把他們當成得力臂助,怎麽會為了幾個平民百姓,就處置他們?

  皇甫錦宣一家上輩子是被皇甫宇軒害死,現在皇甫錦宣在這裏,她就送一個把柄過去,看看皇甫錦宣會怎麽做。

  如果他真如自己上輩子所見,並不是什麽紈絝,也算是提前先折斷了皇甫宇軒的臂膀。

  所以,在發現皇甫錦宣的意圖時,夏文錦就悄悄地跟去了。

  隻是她沒想到,怕她會遇到危險的皇甫景宸會悄悄地跟著她。

  當然,皇甫景宸沒有瞞她,看到跟過來的皇甫景宸,夏文錦眼前一亮,她正在愁自己一個人要避過皇甫錦宣身邊那個高手護衛有些麻煩,這皇甫景宸的出現,可不就是及時雨嗎?

  她悄聲請皇甫景宸幫忙,而後,便有了皇甫錦宣之前遭遇的那一幕。

  皇甫景宸悄沒聲息地潛近衛鈞皇甫錦宣的身邊,點了兩人穴道。與此同時,夏文錦扮成鬼,去嚇庾世奎。

  上輩子白翊被害的有些細節,夏文錦其實並不清楚,不過扮鬼嘛,也不需要多少細節,一句還我命來,心中有鬼的庾世奎,就已經自動腦補出了一切。

  想到白翊一家的悲慘,都是因為麵前這人,夏文錦就忍不住把他狠捶了一頓。若不是忍著,當時她就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不能,若她就這麽取了他的命,白翊還是背著江洋大盜的名聲,科考舞弊之事無人揭開,安寧侯以後還會站在皇甫宇軒的身邊……

  她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

  她要讓壞人得到律法的懲治,要讓含冤的人九泉瞑目!

  雖然她一個人能力有限,但是能做一件是一件。

  她卻不知道,在她狠揍庾世奎的時候,外麵的皇甫錦宣固然聽得很爽,而陪她同來的皇甫景宸,也是暗暗咬牙。

  這件事,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總得想辦法捅到皇爺爺麵前。

  夏文錦完事後又從原位神不知鬼不覺離去和皇甫景宸會合,皇甫景宸在看見她出了營帳,自是立刻將衛鈞皇甫錦宣的穴道解了。

  哪怕衛鈞反應極快,立刻轉目四顧,但哪裏看得到皇甫景宸?

  回到客棧後,夏文錦順手把那身衣服脫下來。

  其實也不是什麽血衣。就是一件白色的衣服,被她在上麵潑了些墨汁,前後各寫了個囚字。

  夜裏光線不好,血色也是墨色,拿來唬人的。

  如果庾世奎不是心中有鬼,定然能發現問題,可他以為白翊冤魂索命,被嚇得六神無主,哪裏分得清血色墨色在夜裏的輕微不同?

  何況,他一個文人,在夏文錦刻意製造的恐怖效果,比如突然出現,突然消失,莫名其妙的陰風之類,早就讓他神經緊繃,嚇破了膽了。

  一側頭,夏文錦看見臉色沉沉的皇甫景宸,以為他在為白翊的事義憤,好笑道:“怎麽,這口氣現在還沒消呐?”

  皇甫景宸恨道:“庾世奎身為郡守,本身功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也就罷了,為了掩藏做下的事,竟然惡意構陷,視人命如草芥,南夏竟然有這樣的惡官,真是氣死人了!”

  這點夏文錦就平淡多了,她搖頭笑道:“我以為你該習慣了,餘慶郡守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是見過了?這北郡郡守也是一般,官場黑暗,正因為有這些貪官汙吏,才會民不聊生,百姓沒法過上安生日子,才會官逼民反!”

  “官逼民反?”皇甫景宸吃了一驚,猛地側頭看夏文錦。

  夏文錦錯愕了一下,她好像說漏嘴了。

  明年夏天,青州澇災致百姓顆粒無收,賑災官銀層層被貪,無法到位,那些地方官們還在盤剝百姓,餓莩填壑,百姓先是易子而食,後來實在活不下去了,在一個叫孔文靖的人的帶領下,揭竿起義,殺了當地的地方官,結果這股由災民組成的義軍力量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

  孔文靖也有些本事,義軍甚至打下了整個青州,有直逼京城的勢頭。

  消息傳到朝廷,皇上在朝堂上廷議此事。

  有人主張招降,認為災民也是活不下去了,才會出此下策,隻要朝廷采用懷柔政策,安頓好那些災民,他們能填飽肚子,當然不會再和朝廷作對。

  有人認為當恩威並濟,災民隊伍,畢竟是烏合之眾,成不了大器,朝廷大軍一到,必會鳥獸般四散。

  皇上在猶豫之間,是安寧侯站出來,義正言辭地表示,理當派兵鎮壓,認為窮山惡水生刁民,這些人遇到些許小事,便要鬧著揭竿而起,有一必有二。這些人對朝廷稍有不滿就要造y反,若輕易饒過,以後別處百姓也有樣學樣,整個南夏豈不是亂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