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蒙對的
  這話一出,不但不死毒醫氣得臉都黑了,連皇甫景宸都是一頭霧水。

  既然是師父,之前沒有見過算哪門子師父?

  隔代傳的?

  可隻聽說師祖徒孫這種可以隔代,師父也能隔代嗎?

  好在不等兩人表情變化多久,夏文錦已經繼續說了:“毒醫前輩應該能看出來我的藥方和武功,和前輩同源。前輩告訴過我,你沒有同門,沒有徒弟,甚至沒有師父。”

  不死毒醫喝道:“胡說,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

  皇甫景宸不禁也納悶,文錦剛才說之前沒有見過不死毒醫,現在又說不死毒醫對她說了那些話,既然沒有見過,怎麽說的?

  好像有些矛盾了。

  不過他是絕不會拆夏文錦的台的,雖心中納悶,卻沒有說出來。

  不死毒醫就不客氣了:“滿嘴謊言,看你怎麽自圓其說!”

  夏文錦歎氣道:“要說自圓其說,我確實不能。這件事我也覺得匪夷所思。半年前,我還什麽都不會,但是有一天夜裏,我做了個夢!”

  不死毒醫氣笑了:“你不會說是本座給你托夢教你的吧?本座又沒死!”

  夏文錦一攤手,道:“我知道說出來沒有人信,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所以我從沒對人說過,包括我爹。但是現在見到師父,和夢裏我見過的師父一模一樣,也不由得我不信了。”

  上輩子的事,於她來說,也的確恍如一夢。

  除了說是夢中師父所授,還能怎麽樣呢?或者夢中所授,也比她說是上輩子師父所授,要更讓人容易接受一些。

  她表情坦然,神色鎮定,眼神純淨如清泉。

  不死毒醫殺氣騰騰地盯著她,她也不怵,就那麽坦然對視。

  不死毒醫皺眉,夢中傳藝,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世上有這麽玄之又玄的事?

  不過,可能真有!

  要不然,這藥方,這武功,又是怎麽回事?

  這些別人偷學也學不去的東西,麵前的小女娃是真的會。

  皇甫景宸忙道:“毒醫前輩,這世上的確有些事是常理無法解釋的。許是老天不想前輩絕世醫術失傳,所以才會讓前輩夢中傳給文錦!”

  不死毒醫瞪他一眼:“夢中傳,那不應該是老子的夢嗎?憑什麽是她的夢?”

  皇甫景宸嘿然笑道:“這不是文錦才是學的那個嗎?”

  夏文錦知道不死毒醫的性子,想要叫他相信,光憑她會他的獨門武功和醫術是不夠的。她緩緩道:“師父曾經說,是在六十五歲的時候,研製出不死之方,花了五年時間,才把藥材備齊,準備煉出返老還童丹。隻是中間失敗數次,直到七十七歲,才煉製成功,那時師父發眉皆白,吃下返老還童丹後,一年青眉,一年黑發,但是其他變化並不明顯,直到八十二歲時,返老還童丹的藥效才浸入筋脈肌骨,你的身體才發生大的變化,變得隻有四十多歲。”

  不死毒醫心中一震,這些可是他的秘密,他沒有對別人說過。難道又是夢中說的?

  不對,雖然他沒有對別人說過,但是那段時間他也在江湖上走動,隻要有心之人,還是能根據實際情況猜測一二,萬一是蒙對的呢?

  他道:“哼!”

  夏文錦笑了笑,道:“師父曾經說過,沒有收我為徒之前,最愛吃的菜的珍珠白玉肘。為了吃這道菜,曾在京城多住了半年。不過自收我為徒後,最愛吃的是玲瓏鴨,尤其鴨翅尖和鴨屁y股!”

  不死毒醫一怔,他是愛吃珍珠白玉肘,而且隻愛京城某一家的那種味,比禦廚房裏的禦廚還好吃,二十年前,他無意中吃過一次,就念念難忘,可偏偏那一家做的菜,並不是每天同樣,半個月才有可能輪到一次,而且還要手快錢多才能搶得到。

  他多住半年,吃到十一次,隻有一次落空。心滿意足,那也是他提起來就回味無窮的享受,可這也沒有對別人說過,這小女娃怎麽知道?

  不過,連住半年,有點高調,而且連搶到十一次,肯定引人關注了,這小女娃兒知道也沒有什麽出奇。

  更讓他覺得荒誕的反倒是夏文錦的後一句:“玲瓏鴨是什麽鬼?本座才不愛吃!更不用說什麽鴨翅尖和鴨屁y股了!”當他沒吃過嗎?

  夏文錦自信地一笑,道:“前輩說這句話,是因為還沒有吃過我做的玲瓏鴨!等我病好了,這裏疫情解除了,有空的時候,我再給前輩做一頓,前輩可以驗證一下!”

  她自信滿滿的話讓不死毒醫心中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他竟是相信了這小女娃,可他不願意承認,繼續毒舌:“都病成這個鬼樣子了,你還能好?疫症都已經要把你摧垮了。”

  夏文錦搖頭笑道:“不會!”

  “你是覺得本座一定會救你?”不死毒醫眯眼。

  夏文錦繼續搖頭,輕笑道:“前輩隻要出手,我自是不用擔心。”她感覺她研製的也離真正的解方很近了,就在昨天,一個已經快要死去的疫症患者喝下她新研的藥方,今天還活著,雖然疫症沒有解除,但是延緩了。

  隻要能延緩,她就有了時間。

  她有信心可以研出解疫之方。

  不過,不死毒醫來了,她這份信心,當然不會說出來,老頭兒性子怪得很,她敢說有把握,他定然甩手就走,任性著呢,得順著來。

  不死毒醫打量夏文錦一眼,臉色蒼白如鬼,眼窩深陷,臉上無肉,穿著一身青灰色的男裝,雖是年少,卻黑氣沉沉。這些都是因為疫症的影響,現在的夏文錦,用命不久矣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還是她身體底子比那些村民好,還能走能動的,那些病發一兩天的人,就已經病臥在床,無法行走了。

  他的徒弟?

  他的徒弟怎麽會是這樣一個不男不女的醜鬼?

  不死毒醫怎麽看怎麽嫌棄,可是,這小女娃知道他的很多事,而且是他不會對別人說的事,萬一是真的呢?就算是夢中傳授,那這也是他唯一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