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別信他
  皇甫景宸看了夏文錦一眼,他不是醫者,在這點上,肯定是不如夏文錦說得清楚。

  夏文錦拱手行了一禮,道:“鎮長大人,我是醫者,路過貴鎮,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病症,病人發病之後咯血,虛弱,很快就臥床不起,有發病早的,已經身故。患這種病的人這幾天特別多,鎮上隻有張郎中一家醫館,醫術稍好一些的,也隻有張郎中一人,還請鎮長重視起來!”

  那鎮長瞥他一眼,一副大驚小怪的眼神,喝了一口茶,傲慢地道:“你們兩個外地人懂什麽?年紀輕輕的危言聳聽。咱們鎮上每年都會有瘴氣中毒的病症,這也不是什麽稀奇事,隻有你們外地人不知道情況,才會這麽大驚小怪!”

  夏文錦耐著性子道:“這次的病症,患病者一部分的確是瘴氣中毒,但一部分不是。那種病症和瘴氣中毒相似,隱藏在瘴毒病症之中,很容易讓人忽略。若是再繼續耽誤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不堪設想?怎樣不堪設想?”

  夏文錦道:“此病傳染!”

  聽到傳染兩個字,那鎮長也是眉心一跳,道:“傳染?會致死?”

  “是!”

  那鎮長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夏文錦一眼,突地又問道:“你是醫者?”

  夏文錦道:“是!”

  “你行醫多少年了?”

  夏文錦:“……”

  她行醫多少年?一年也沒有。上輩子她是皇孫正妻,雖機緣巧合得遇奇師,精通醫毒之術,但並沒有正經行醫。這輩子一樣。

  見夏文錦語結,那鎮長鄙夷地道:“毛都沒幹的小子,也敢隨口稱醫者?你看過幾個病人,知道幾種病症?就敢在這裏妄言?”

  皇甫景宸道:“鎮長,你身為一鎮之父母官,難道沒想過這件事的可能性,若事情是真的,後果有多嚴重你知道嗎?”

  那鎮長大怒:“若危言聳聽,謠言惑眾,後果有多嚴重你知道嗎?”

  皇甫景宸聲音冷凝:“若是如此,我等甘願受罰!”

  “哼,罰你有什麽用?”真要弄出謠言來,他鎮長的官位都保不住,麵前兩個少年年紀不大,一開口就什麽怪症,什麽傳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哼一聲,揚聲道:“來人!”

  管家進來道:“老爺!”

  那鎮長官威十足地道:“叫張建堂過來!本鎮長要問話!”

  管家答應一聲,立刻去了。

  那鎮長居高臨下地看了皇甫景宸和夏文錦一眼,要不是看他們氣派不凡,麵對他這個一鎮之長,沒有半點害怕忐忑,他早就叫人把他們轟出去了。

  現在,肯叫張建堂來說話,已是給足了他們麵子,若是他們胡言亂語,他這個鎮長可不是擺設!

  不一會兒,張郎中就一溜小跑地來了。

  他對著鎮長拱手作揖,身子下彎幾乎到地,就差跪在地上了,諂媚地道:“王大人,不知道您叫小人來有什麽事吩咐?”

  王鎮長看他一眼,又看了皇甫景宸夏文錦一眼。

  張建堂目光一轉,大致猜到定是這兩人說了什麽,他趕緊道:“大人明查,小人行醫一直童叟無欺,斷無欺騙亂收診金的事,大人千萬別誤信人言啊!”

  他自己做賊心虛,以為皇甫景宸到鎮長麵前告他的狀了。

  王鎮長喝罵道:“你的那些破事少拿來說,本鎮長問你,鎮上病人多嗎?”

  張建堂一聽,不是問他亂收診金的事?他眼珠一轉,道:“大人知道,咱們鎮子每天夏天,尤其是大雨之後,總會有瘴氣中毒的病患,這幾天病患有點多,小人忙得腳不沾地,賺的都隻是一點辛苦費!”

  王鎮長道:“是瘴氣中毒,還是有別的病症?”

  “都是瘴氣中毒,還有些中暑的,有些頭疼腦熱,小兒發燒發熱的,沒什麽大病,沒什麽大病!”

  王鎮長斜眼看了夏文錦一眼,眼眸之中滿是警告,已漸見厲色,顯然馬上就要喝罵她造謠了。

  夏文錦看張建堂,道:“張郎中,你聽過時疫嗎?”

  張建堂臉色一變,一臉受了汙辱般的表情,不過看了皇甫景宸一眼,他又收了火氣,道:“身為醫者,哪有不知道時疫的道理?那不就是夏季的瘟疫嗎?”

  夏文錦緩緩道:“我懷疑有人感染了時疫,隻是這次時疫之症,和瘴氣中毒之症相似,被你忽略了!”

  “胡說!”張建堂再也忍不住了,轉頭對王鎮長道:“鎮長大人,你可千萬別信。你看他年紀輕輕的,就算從娘肚子裏開始學醫,也才學了幾年?小人十三歲學醫,五年學成,行醫三十年了,經驗豐富,什麽病症入眼可見。豈有不識瘴氣中毒和時疫的道理?”

  夏文錦臉色一沉,冷冷道:“你確定你的診斷就不會出錯,真出了錯,你承擔得了嗎?”

  見夏文錦眼眸沉沉,裏麵似帶著一股淩厲的殺氣,張建堂有心想說承擔得起,但是張了張嘴,突然想到那把壓在自己脖子上寒光閃閃的長劍,他不禁縮了縮脖子,偷眼看了皇甫景宸一眼,遲疑道:“我的診斷當然沒有出錯,但是不排除有些患者沒有來找我,那他們得了什麽病,我怎麽知道?”

  這是既沒有否認夏文錦的話,又把自己摘出去了。

  王鎮長氣怒,他叫了張建堂來,當然是為了推翻夏文錦的話,他不信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張建堂說的,他信。

  但張建堂這麽模棱兩可,這不還是沒有一個準話嗎?

  王鎮長盯著張建堂:“那你還不去查?”

  就算他架子再大,不過,身為一鎮之長,還是知道他所管理的地方發生時疫是多麽嚴重的事。

  他不信夏文錦,這件事自是交給張建堂去了。

  張建堂心裏滿是怨氣,暗中狠狠地瞪了夏文錦一眼。

  你說你一個外鄉人,怎麽這麽多事?哪來的時疫?

  把事情說得這麽嚴重,不過是為了吸引別人注意,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也不懂得尊老愛幼。

  這對他們有什麽好處?還時疫,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