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敬酒不吃
  夏文錦笑吟吟地看著他,倚在榻邊沒動。

  這笑容太過燦爛,燦爛得好似一輪陽光,能照出世間的汙穢和肮髒。明慶感覺有些不對,但是,這笑容又太過璀璨美麗,美到讓他既使覺得不對,也不想停下。

  就在明慶撲過來時,夏文錦袖中手腕一翻,寒光掠過,一把短匕向明慶當胸紮來。

  明慶眼瞳眼縮,心中驚嚇之極,在電光石火之間,向側移開。

  噗……

  匕首入肉的聲音。

  明慶再次發出慘叫!

  這些年來,明慶在石安寺養尊處優,名為首座,卻比住持的權力大得多了,明成不管事,隻顧苦修,寺中實際上是他一人獨大。那把匕首,被他避開了心髒要緊位置,紮在肩窩,雖已致命,但疼痛難忍。明慶哪裏忍得住?

  院外,明則明晰關好門後,彼此對看一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笑容之中都有幾分迫不及待。

  這樣的美人兒,還知情識趣,可惜要麵子,非要一個一個來。他們可不知道,夏文錦的一對一,是緩兵之計,一個一個對付的意思。

  明則裝模作樣地道:“師弟啊,師兄完事之後,你我誰去?”

  明晰會意,諂媚地道:“長幼有序,自然是師兄先請,我斷後,我斷後!”

  兩人分派了先後秩序,腦子裏都不自覺回想剛才看到的美景,這麽漂亮的女子,他們今夜都不願休息。不,三天三夜都不願休息。

  兩人正臆想著好事,明慶的慘叫聲突然傳出來。

  雖然那慘叫聲短促而且壓低了聲音,兩人隻隔了一道門,還是聽得清楚,他們對望一眼,都有些驚訝。

  明慶的身手好得很,那小娘子看著風吹就能倒,難不成還能傷到明慶?

  可是這慘叫的確是明慶發出來的。

  明晰道:“去看看!”

  明則道:“先聽聽,要是誤了師兄的好事,會被罵的。”

  明晰懂了,之前他們難得遇上一個看上眼的,這次這個實在是極品,而且還是隻爪子鋒利的小野貓,許是明慶要和對方玩兒一些刺激的呢?

  屋子裏不斷傳來沉悶的聲音,還有明慶的狂怒低吼。

  兩人這才覺得不對勁,急忙推開門,眼前的一幕,讓他們睜大了眼睛,那個女子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對明慶步步緊逼,而明慶一身僧衣染了血,像從血水裏泡過似的。

  他身大力沉,那女子卻是嬌y小玲瓏。

  明慶又受了傷,而那女子手中還有一把鋒利的匕首,竟然鬥得旗鼓相當。

  明則喝道:“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明晰,一起上!”

  夏文錦眸色沉了沉,她剛才用言語營造出一個一對一的局麵,想要先收拾了明慶,再對付明則明晰,但是明慶很棘手,而明則明晰進來得太快,三個人把她圍住。

  再不是剛才那種輕視調笑的樣子,他們眼裏都露出凶光。

  夏文錦明白,一是因為她傷了明慶,讓這三人暴怒;二是因為他們也擔心此事暴露,所以急於想製服她。

  這麽一來,他們必然會下重手。

  夏文錦眼底暗色深沉,目光掠過四麵的蠟燭,燭光明亮,把三個僧人醜陋的樣子映照得分明。

  她的手很沉穩,緊緊握住匕首。

  這是一場惡戰,不過,夏文錦並不怕。

  她經曆過無數次的惡戰,有一次,她三腳貓的身手遇上一個超一流的殺手,那次才是真的死裏逃生,讓人回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不過在惡戰之前,夏文錦心裏還是歎了口氣。

  和皇甫景宸分頭行動,是為了一舉揭開石安寺中的秘密,但這就意味著,兩人都是單獨行動,沒有外援。

  空禪那個賊禿子,是斷不可能好心到來幫忙的。

  除了自己,她誰也靠不著!

  明則和明晰已經包抄過來,他們雖然空手,但身強體壯,拳頭握起,缽盂一般大,帶著風聲,就向夏文錦砸過來。

  拳腳指掌,,將夏文錦罩在其中。

  後山。

  約定半夜行動的皇甫景宸其實有些不放心夏文錦,畢竟,一邊是已知邊危險,一邊是未知的危險,未知的危險顯然可怕得多。

  他想先去看看,再往後山,卻被空禪攔住了。

  空禪斜眼掃視著他,滿眼的沒好氣:“有完沒完?婆婆媽媽的像什麽樣子?夏文錦就是去那屋子睡一y夜,她精怪著呢,誰都可能吃虧,她準吃不了虧。倒是後山這邊,你再耽誤下去,難道要天亮再去?”

  皇甫景宸想到夏文錦的精靈古怪,覺得空禪說的也有道理。她那麽聰明,應該不會有事。

  還是先去探後山,早點去早點回,還能趕上去夏文錦住的禪房外麵轉一圈。

  皇甫景宸正準備走,被空禪叫住,兜頭扔了他一套夜行衣,嫌棄地道:“一看就沒做過賊,做賊哪有穿得這麽明目張膽的?月白色,月光一照,就是白色,你是去夜探還是去耍帥?”

  皇甫景宸:“……”

  誰沒事隨身帶這個?他不禁看了空禪一眼。

  空禪一接觸到他的眼神,立刻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地跳腳道:“看什麽看?夜行衣怎麽了?還不興人隨身帶個夜行衣了?你知道個什麽,這叫有備無患!這不就用上了嗎?”

  皇甫景宸忍笑轉身,這是不小心捅到馬蜂窩了?這麽對號入座的,他說什麽了嗎?

  皇甫景宸把外衣脫下,換上夜行衣離去。

  空禪在那裏大翻白眼,好心沒好報,連句謝謝都不說?沒禮貌!都特瑪是些白眼狼啊!

  皇甫景宸循著之前來過的路,往往後山走。

  雖是夜裏,他仍然很小心。

  這一路是越走越僻靜,尤其是靜夜之中,樹影幢幢,影影綽綽,風一吹,枝搖葉擺,吹得枝葉輕呼,涼氣直冒。

  皇甫景宸倒不在意這些,他隻是怕驚動別人,也怕這樹影之中有後山中人的眼線。

  好在小心前行,並沒有遇到。

  顯然後山的人昨夜安穩,又或者說一直安穩,並沒有把昨天白天他這個“誤闖”過去的香客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