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0038章 本命年
  十一就這命,過了生日就萬事大吉。在黃老師的幫助下,十一順利通過小升初。考上了市裏名列前茅的第三中學。

  同年,其木格和二孬也來市裏上學了。村裏教育改革,取締初中。村裏的孩子都去鎮裏上初中了。

  二孬的爺爺身體不好,家裏從市裏買了房子,方便就醫。二孬想和十一繼續當同學,用他的嘴皮子說服了他爸媽,兩個農民咬著牙賣了十幾頭牛,托關係找人,硬是把二孬給擠兌到三中來了,不過因為進入渠道不同,二孬和十一並不在一個班。

  其木格則是以體育生的身份直接進入三中,她自己都有小驚喜,在班級裏看到了十一。然後其木格大方的過去和老師說:“老師,蕭十一和我都是建設鄉的,我倆能一坐嗎?”老師看看倆人的個頭:“那你們坐後麵吧!”

  十一反抗:“老師,我想在前麵好好學習。”其木格拉著十一的書包就走,全班大笑,老師皺眉,第一時間把倆人列入早戀監管對象。

  王強也在三中,他父親坐牢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認真學習,天天向上,那股子官痞氣消失不見了。不過,他更狠了,小學的時候打架,對方三個人,被打傷了兩個,原因就是有人說了一句,你媽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寡婦。

  初中開學典禮,還算是比較隆重的。主席台貼著紅字條幅,上麵有校長,教導主任,班主任代表,團支部學生代表,新生宣誓代表。

  十一站在隊伍裏,舉起握著拳頭的右手:“我光榮的成為三中的一名初中生,從今天起我要努力學習,天天向上。不遲到,不早退,不曠課……”

  兩節課下課,這個時候的課間休息時間比較長,十一撒腿就往外跑。到了門口就看見一個熟人,十一低頭又往回走。

  對方看到十一的樣子忍不住樂了。

  “蕭十一,你過來。”

  十一老大不情願的走過去,低著頭,說了一句:“肖老師好!”

  “我這來看看其木格的融入狀況,沒想到看到你了。真是天上掉下來一個大餡餅,想都想不到。這鄉裏送來的體育生報送單,建設鄉就其木格一個人啊,你是咋來的?”

  十一跟犯了錯一樣:“我是自己考進來的。”

  肖老師樂了:“沒看出你還有這能耐呢?晚上體育組新生報道,你也來吧。”

  聽見這句話,十一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我媽可膽小了,我要是到點不回家,她心髒病都得犯了。”

  肖老師差點樂出聲:“沒事,我給你媽打電話。”

  “我媽單位不咋地,沒電話。我家裏也沒有,我啥家庭你還不知道嗎?窮得家徒四壁。”

  這回肖老師徹底樂了:“你家啥情況我不知道,你啥德行我可知道。十一,你放心,你都進了這一畝三分地了,我還能讓你跑出我的手掌心。我先去找其木格,咱倆來日方長。”

  這下把十一整的,出去浪的心情都沒有了。晚上放學,二孬歡快的跑了過來,跳起來用肩膀撞十一,十一心情不好,身體硬的跟牆似的,二孬一個屁墩就坐地上了。

  “幹哈呢這是,你跟牛犢子一樣,我不是啊,你讓著我點啊。”

  十一沒說話,繼續往前走。二孬氣力哢嚓的就爬起來了,這次摟著十一的肩膀:“鐵子,我今天發現一件大事。”

  “啥?”

  “這課間操的時間,同學們成群結隊的往外走,買一種叫透心涼的東西,兩毛錢一個,我在那盯著,十分鍾就賣出去好幾箱。”

  十一摸了摸口袋:“走,我請你喝一個去。”

  一會兒倆人從小商店出來,十一弄了一個橘子味的,二孬是青色的蘋果味。

  “這玩意兒真好喝,你看那有個空房子,雖然遠點。但咱們這歲數撒腿就能跑過去,在那開個商店,是不是也能掙不少錢。”

  十一把嘴裏的橘子汽水吞咽下去,不滿的說:“你好好學習,咋老想著掙錢呢?”

  二孬用嘴叼著透心涼的塑料袋,把兩隻手伸出來:“十頭牛,十頭牛啊。我為了來這個學校,我家十頭牛就沒了。”

  “我爺說,你家的生活條件放在舊社會就是一個地主周扒皮,家裏有幾十頭牛,還有地。你還不老實兒學習,以後當了官多美。”

  “地主我承認,周扒皮的帽子你別往我頭上扣,從小就就吃我的,喝我的。”

  “滾,我爹都沒這麽說過。”

  二孬嘿嘿一笑:“我就是比喻,咱倆去問問唄。”

  十一想了想,搖搖頭:“不去,這剛開學不是好日子,每年這個時候準碰到事兒。我媽說我今年十二歲本命年,讓我老實兒點。”

  二孬不以為然:“誰不是本命年,就過去問問房子租不,能出啥事?”

  二孬這是軟磨硬泡,十一就跟著去了。

  那個房子對著學校這邊,是窗戶改的門,看樣子房主兒也想中學生身上弄點錢花。不過也不知道啥原因,反正就沒幹。

  正門在前麵,還有個院子,倆人繞到前麵,看見門開著,就進去了。

  院子裏拴著一條狗,看見倆人進來,嘩啦就站起來了。二孬手快,中午吃飯剩半啦饅頭,直接扔給狗狗了,狗狗吃完搖頭擺尾,也沒有對倆人叫。

  二孬正想敲門,被十一攔住了,二孬納悶:“咋了。”

  十一耳朵靈兒,聽見裏麵聲音不對,嗖嗖的,好像舞動什麽東西,掛著風聲。稍微錯開了幾步,往裏麵一看,裏麵有個人光著膀子,拿了一條棍子,耍的虎虎生風。往牆上看,好多地方,都打碎了。

  這情景讓十一心裏一咯噔,怕啥來啥,這又碰見武林人,還是個玩棍子的。問題就是,這院子挺大的,也挺寬敞的,不在院子練,在屋裏偷摸的練,還把牆都給打爛了,這不正常啊。

  “咱走吧!”十一和二孬說。

  二孬有點不舍得:“這都來了,要不,問一句。”

  兩人這麽一嘀咕,吱扭一聲,門就開了,裏麵那位出來了,還給自己弄了一個套頭的衣服,把那一身腱子肉給擋住了。

  “你倆有事兒嗎?”

  二孬陪著笑臉:“叔叔,我爺想租個房子,我就問一句,對著學校那個房子租嗎?”

  “租啊!”

  “多少錢?”

  “一個月三百。”

  二孬咬了一下嘴唇:“叔叔,謝謝你啊,我爺要是租,我讓他過來。”

  說完,二孬拉著十一就走,十一出門就問:“啥情況啊?”

  “這房子要是我的,一個月沒有500我都不租。”

  “500?在村裏能顧個工人了。”

  “這挨著學校的,500是便宜的,我覺得這房子有問題。”

  ……

  屋裏走出這個人看樣子不到四十歲,平頭。他攥著拳頭,一直看著十一和二孬嘟嘟囔囔的離去。然後回到屋子裏,把棍子拿上走出來。往狗那走,狗蜷曲在角落裏,眼神哀怨,直哼哼。

  “來人了,你咋不叫呢?”

  平頭男說著鬆開了狗,這條狗被鬆開之後,腰一躬,玩命地往前跑。平頭男一個轉身,棍子就掄起來,哢嚓一聲,就把狗的脊梁骨打斷了,狗吐血,四條腿倒騰了幾下,就沒了氣。

  “活該,誰讓來人你都不叫呢?晚上用你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