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怪疾
  左央永遠忘記不了那一天,當她在父親麵前說出“弟弟走了還有我”這句話之後,原本悲傷的氣氛反而增加了幾分。

   俗話說得好,每個人都有各自不擅長的領域,而做生意便一直是她的軟肋。

   將父親的分公司開倒閉之後,她便自己開了一家服裝店。

   這麽多年過去了,每年都保持著穩定虧空的驚人業績。

   沒過多久,一整瓶紅酒便被左央喝得一幹二淨,她也借著和弟弟老師談話的機會,把一些憋在心裏的話講了出來。

   盡管父親依舊不苟言笑,但左央很清楚在這位老人的內心深處一直盼望著弟弟有朝一日能回到家中。

   繼承家業與否早已不重要了。

   隻是這些話父親不好意思開口,而她每次在書信中想要提及這件事,都會被左澤搪塞過去。

   所有的積鬱就像是隨著入口的紅酒流淌到了渾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眼前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左央定了定神,眩暈感不但沒有消散,反而變本加厲地侵蝕著她的意識。

   渾身上下的每一根寒毛都豎起了,冰涼麻木的感覺很快擴散到了全身。

   她恍惚地看向麵前已經涼了的前湯,聯想到了空口喝酒的種種弊端,當她想要舀起一勺濃湯潤胃之時,卻驚訝地發現自己擺在桌上的右手不聽使喚。

   她本能地張了張嘴,這次卻連一個聲音都沒發出來。

   隨著“咚”的一聲悶響,她的前額狼狽而又無力地搭在了盤子裏,在失去意識之前,左央隻能慶幸於還好沒有一頭撞進前湯裏。

   “喂,你沒事吧?”

   見狀,顧雲“啪”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見左央沉默了一會兒,本以為對方結束了傾訴,卻沒想到竟然直接昏了過去。

   這是……有人在紅酒裏下毒?

   當他用懷疑的眼神看向服務生時,卻發現離他們這桌最近的服務生正弓起了身子,麵色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心口,隨之而來的是丁玲桄榔的一陣響動。

   服務生掙紮了幾下,便往地毯上一躺,不再動彈了。

   短短幾分鍾時間裏,顧雲才發現自己竟然成為了這家餐廳裏唯一醒著的人,而左央身上也出現了更進一步的症狀——她嘴唇呈青紫色,青紫色一直延伸進了她的晚禮服,並迅速占據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這是遇上黑店了!

   顧雲怒發衝冠,站在原地等待幕後黑手的出現,然而任憑他等了好幾分鍾,餐廳內也再無其他動靜,當他疑惑地摸索進後廚時,才發現廚師們也早已倒了一地,熱湯撒得到處都是,倒在湯中的廚師手臂上的皮膚都起了泡,卻也沒有任何動靜。

   餐廳外的夜色更濃,街道上已經找不到任何一個行人了。

   顧雲走出店門,道路兩側皆是昏迷不醒的路人。

   而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的手機卻在戰鬥中損毀了,沈月等人的聯絡方式全都存在手機的通訊錄裏,現在就算借用左央的手機,也不知道該把號碼播向哪裏。

   左央是他學生的姐姐,他不可能放任對方不管。

   在這種連出租車都沒有了的情況下,他隻能背起左央一路狂奔,他相信就算人生地不熟,隻要他跑得夠快,總能在事情變得無可挽回之前找到一家醫院。

   好消息是,顧雲的跑步速度卻是夠快,不到幾分鍾的時間便已經背著左央來到了醫院入口前。

   壞消息是,不但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車輛行人,而且醫院裏的景象和餐廳裏相差無幾,就連保安也直挺挺地躺在了水泥地上。

   ……

   A市,19時13分。

   基金會進入緊急備戰狀態。

   事件未命名,危機預估:上位以上。

   本部的S級雇員們嚴陣以待地來到了臨時會議室,在來的路上,他們已經意識到了此次危機的嚴重程度——受到影響的絕不僅僅隻有A市居民,整個本部的封鎖了三分之二的區域,被封鎖的區域中一片死寂,就連一些中層幹部也未能幸免於難。

   “從感染者的症狀來看,這次的事件和八年前發生在第三中學的事件極其相似。”

   開口的是殷雪,關於八年前事件的始末以及處理結果已經全部放在了會議桌上,她此刻心中不免有些後怕,如果不是臨時被石會長叫來匯報關於四項試煉的項目,她現在恐怕也會被封死在研究部門裏麵了。

   在本次事件中,研究部門首當其衝,留在部門裏的研究人員已全部失去了聯絡。

   八年前的事件最終由中位事件上升到了上位事件,而那一次受到怪疾影響的隻有第三中學一所學校,可是從西本部剛剛接收到的最新情況來看,在短短十幾分鍾時間裏,怪疾已經擴散到了整個A市。

   無論在規模還是嚴重程度上,都遠非八年前的事件能夠相比的。

   種種跡象,讓他們不由想到了一個聽聞已久的名字

   黑死病。

   根據歐洲獵魔人公會提供的情報,黑死病曾經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內,便讓整個城成為了畸變怪物橫行的死城。

   雖然表麵上無聲無息,但實際上卻像是有一顆瘟疫炸彈剛才在A市爆炸了一般。

   “會不會和剛才的戰鬥有關?”

   解言提出了疑問。

   畢竟這場怪疾來的時間太過巧合了一些。

   激戰剛剛停止,他們正在籌備人手勘察並修複損毀的設施,瘟疫便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這次事件沒有留給他們半點反應的機會,目前唯一可能相關的線索便是八年前發生在第三中學的怪疾。

   “這是被人坐收漁翁之利了。”

   董寧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

   顧雲和隱身會的一戰打得是震天動地,整個A市的人都能看得清楚,更不必提藏在暗處的敵人了。

   一直以來,他都極力反對這種毫無意義的內耗行為。

   這一戰打得沒有任何意義,不但絲毫未能削弱天災的勢力,反倒是在大戰之前先折損了自己這邊的一員大將。

   “還是說說八年前的事件吧。”

   船長作為表率,率先拿起了桌上整理好的資料,“當時的怪疾,最後是如何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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