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棋子
  與此同時,第五節車廂內。

   “已經調查清楚了,兩名s級雇員,還有一個從來沒聽說過的小鬼,看樣子應該是基金會培養的新人,不足為慮。”

   夜幕之下,一個細長的脖子伸進了車廂內。

   人麵的眼眶處隻剩下兩個猙獰的血窟窿,嘴巴被嚴密地縫合在了一起,這張臉足以讓人聯想到這世上最嚴酷的重刑。

   他每說上一個字,一張一合的嘴巴便要滲出許多血水來流得滿地都是。

   “基金會的新人?消息準確麽?”

   回應他是一個哭喪著臉的鬼怪,無法抑製住的眼淚和不停滴落的血滴交相輝映,整節車廂都籠罩在無比恐怖的氛圍當中,“這裏可是x市,我的兄長……兄長他就是在這裏被除靈師給幹掉了!”

   “不要質疑我的洞察力。”

   無眼鬼說道,“那個新人被兩個s級雇員安排到了車廂裏,這種苦活累活都是留給新人來做的,重要的是我們在解決掉了那個新人之後,要如何對付那兩個s級雇員。”

   “交給我們吧。”

   第三個惡靈開口了,白色的繃帶纏滿了他的全身,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難以抑製的煞氣。

   登上這趟列車的每一個惡靈,頭頂上都掛著基金會的天價懸賞,各個都是與基金會激戰過數次的上位級惡靈,隻有殺死過數名a級雇員的惡靈才能獲此“殊榮”。

   a級雇員顯然已經無法滿足他們的胃口了。

   如果能劫下這趟列車上的貨物,他們威名將傳遍每一座城市。

   車廂之內,早已是一片地獄。

   屍塊遍布車廂內的各個角落,從這狼藉一片的景象中很難分清究竟有多少個遇難者。

   繃帶鬼率先開口,“我來對付那個男人,哭麵,小丫頭就交給你了。”

   “為兄長報仇的時刻來臨了!”

   ………………………………

   第七節車廂。

   一隻頭頂漂亮紅色羽毛的雛鳥伴隨著列車離站的鳴聲前飛了進來,並一頭紮進了其中一節車廂。

   車廂內的床鋪上已經躺上了兩人,一男一女。

   男女的服裝極為樸素,此刻緊裹著被子,看起來像是重病纏身一般。

   “好消息,好消息!”

   雛鳥嘰嘰喳喳的聲音引起了兩人的注意,麵色蒼白的兩人看向雛鳥——這趟列車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可即便如此,此行也是機會渺茫。

   “負責護送貨物的人裏麵,有一個我能說得上話的熟人,如果向他解釋了情況,說不定事情還會有轉機。”

   “赤鴦。”

   縱然氣若遊絲,但卻還是能聽出兩人語氣中的敵人,“就算再熟悉,那也是基金會的人。”

   此刻基金會和他們,立場天然對立。

   在這種時候,立場大於一切,昔日的熟人或許轉過身來就出賣了他們,貿然找上門去,不但無法取回貨物,反而會打草驚蛇,甚至連赤鴦自己都會栽在他們手裏。

   “太危險了,別忘了,你身上也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那……那……”

   赤鴦一時語塞,“那就先觀察一下情況吧,對了,這列車上似乎還來了其他打定貨物主意的家夥。”

   兩人的勸阻讓她冷靜了下來。

   雖然在末節車廂見到了顧雲十分開心,可仔細一想,她才意識到其實自己也並不了解顧雲的為人,對方此刻可是基金會的“大將”,興許一個不高興把她也給一起拿下了。

   說話間,通往a市的列車出站了。

   長達兩天多的旅程,注定充滿了煎熬。

   不過在各方勢力暗潮湧動之時,末節車廂內的氛圍卻十分祥和。

   董寧進了門之後,不多時也有樣學樣地搬了張椅子出來,順便還把屋裏的矮書桌移到了走廊裏,若是這節車廂內還有別人,恐怕一定會生氣地指責兩人阻礙交通。

   “這是啥?”

   顧雲好奇地打量起了桌上的物品。

   “方便麵,康師傅的。”

   董寧拿起紅色的桶裝方便麵瞧了瞧,說道,“紅燒牛肉味的。”

   “不對,我說的是那個。”

   “那個是老壇酸菜味的。”

   “不是方便麵,方便麵我能不認識麽!”

   顧雲是過過窮日子的人,方便麵曾經一度是他家裏的重要食糧,每個口味都嚐過,光是瞧一眼包裝就能認出是什麽味的。

   而且他不知道這才剛吃了飯,董寧又把方便麵拿出來做什麽。

   顧雲拿起了兩桶方便麵之間散發出柔和熒光的物件,物件的外形看起來酷似沙漏,透過透明的器皿便能看見裏麵的藍色填充物。

   這填充物看起來既像是氣體又像液體,不親手觸摸一下的話顧雲也分辨不清楚。

   “哦,你說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

   董寧實誠地搖了搖頭,並自顧自地拿出了象棋的棋盤。

   漫漫長夜,這人總也得尋點樂子吧。

   “你是從哪弄來的?”

   顧雲仔細端詳一番,隱隱覺得流轉的熒光有些熟悉。

   “箱子裏裝的就是這個啊,我研究了半天也沒鬧明白,不過這玩意閃閃發亮正好能拿來當台燈用。”

   說著董寧從顧雲手中取回沙漏,往桌子邊上一放,象棋的棋盤頓時被照亮了,在熒光的映襯下還怪好看的。

   “不是說不讓打開看麽?”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這次是特殊情況。”

   董寧將棋子一個個擺上了棋盤,“這列車不太平,你說這萬一一個不小心被幹掉了,那也得做個明白鬼吧?”

   遺憾的是,就算他打開了箱子也沒看明白他們這次押送的究竟是些什麽東西。

   熒光沙漏?

   這玩意每個城市的二手市場都有不少,光效再好一點的也不過幾十塊一個,光是這趟的列車錢都不止這價了,這又是何必呢?

   “顧師傅,你認得這東西?”

   “不認得。”

   顧雲搖了搖頭,“不過看起來像是某種能量。”

   “能量?”

   聞言,董寧又仔細端詳起了桌上的臨時“台燈”,“你指的是類似電池那樣的?”

   “嗯。”

   媽的。

   董寧在心裏暗罵一句,不需顧雲解釋許多,他也隱約猜出了是怎麽回事。

   也難怪本部要興師動眾派這麽多人來護送這麽個東西。

   “早知道就抱病在家了。”

   “怎麽?”

   “看起來像是缺德事。”

   董寧點了根煙,罵罵咧咧地擺好了棋盤,然後將沙漏放回到了房間的箱子裏,重新上鎖鎖好。

   把這玩意擺在桌子上,不吉利。

   接著,又坐回到了顧雲麵前,“顧師傅,會下象棋麽?”

   “看別人下過。”

   “那來一把?”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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