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當代佛係青年
  當你和白鳶在一起生活久了,就很難把這隻鴿子與天災聯係在一起。

  然而盡管白鳶怠惰無比,對毀滅世界沒有半點興趣,遇到打架就躲得遠遠的實屬天災中的異類,可是她對於周圍環境的影響卻又是實實在在的,尤其是當黑箱出現之時,就顯得十分明顯了。

  王碌覺得盡管此時溫泉山莊之外已經變成了當代哥譚市,但這裏的人們卻依舊安居樂業,頗有種世外桃源的意思。

  周圍幾個店鋪的攤主都和他一樣平時就住在這裏,包括一些定了假日酒店的遊客,隻要沒有離開過溫泉山莊,便還維持著一貫鬆弛閑散的生活。

  “顧雲,你有什麽高招?”

  “不知道。”

  顧雲聳肩,雖然論單挑,他不虛任何對手,但是在影響力這方麵,他可能連最底層的天災都比不過。

  天災其中一個最明顯的標誌,就是當它們出現之時,都會對周圍產生極其強烈的影響。

  風衣男複蘇了都市傳說,白鳶使整個f市進入到了懶散的生活節奏,瑪麗安-瑟西亞曾經開啟了一個屬於黑魔法的時代,據基金會的雇員稱,他們目前掌握到的饑荒以及黑死病都曾經引發過一個城市以上的大災害。

  如今在曆史書中,都還能讀到饑荒和黑死病在那個時代留下的烙印。

  而黑箱的特征,便是將人們心中最原始的惡意誘導出來。

  至於顧雲自己,他雖然也能像天災一樣讓自己的精神力覆蓋整個城市,但其實並沒有什麽實際效果。

  精神力是中性的能量,即使平民處於精神力的範圍之內,也不會產生任何不適的反應。

  顧雲覺得黑箱的能力要比風衣男棘手得多,風衣男複蘇了惡靈、怪物,隻要將它們一一消滅危機就解除了,然而黑箱喚醒的卻是根植於每個人心中的惡念。

  如果要徹底消滅惡念,就得連寄托這份惡念的宿主一並消滅。

  消滅了這場瘟疫,恐怕“感染”瘟疫的人也快死得差不多了。

  “除非能找到黑箱躲在哪裏,從根源上將她消除。”

  “我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問題是上哪找她?”

  “你這個問題問得好。”

  王碌和顧雲麵麵相覷,他覺得顧雲現在空有一身武力卻無處使用。

  這黑箱的能力能覆蓋幾個城市,他們總不見得能挨家挨戶地尋找吧?以現在人們的暴脾氣,搞不好他去敲個門都得挨一頓揍。

  更棘手的是,除了迫近的黑箱之外,還有隱神會這麽個大麻煩,早上救回來的婦人醒來之後,將隱神會的種種行徑都告訴了他們,就在他們賣燒烤的這段時間,又不知道有幾人被迫接受了降神儀式。

  “不行了,我怎麽越想越窩火。”

  王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憋屈的感覺讓他突然想把燒烤攤給砸了。

  他進入這一行本來是想救人的,結果卻發現自己越了解這個世界的“另一麵”,死的人就越多,然而這基金會不但不製止隱神會的陰謀,反而還縱容他們的行為。

  像旁邊那一桌下象棋笑得樂嗬嗬的人們,他們就對正在發生的危機一無所知,所以才能笑得那麽開心。

  所以說無知就是幸福這句話簡直說得太對了。

  “你別在這裏走來走去,你要是嫌煩就去和他們下象棋吧。”

  顧雲朝王碌擺了擺手,繼續翻手機。

  後來推送給他的幾條內容都是笑話和沙雕新聞,這王碌還是太沉不住氣了,雖然黑箱的能力看似影響範圍巨大,但也未必完全沒有遏製的方式。

  比如說,假如大家都能保持和白鳶一樣佛係的心態,惡意便很難影響到他們。

  顧雲敢肯定就算白鳶站在黑箱麵前,受到對方能力的高強度汙染,她也不會變成一個好戰分子。

  而黑箱的能力對他不起作用的主要原因則在於……

  顧雲本來就是一個好戰分子。

  有沒有黑箱都不影響他是一個好戰分子的事實,在這一點上,就算佛係的代表人物白鳶每天站在他肩膀上告訴他打打殺殺不好,都沒法改變顧雲的行為方式。

  “咦?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我了。”

  王碌停止了踱步,若有所思地又坐回了顧雲身邊,他隱隱覺得自己發現了打敗黑箱的鑰匙,隻不過操作起來可能困難重重。

  “顧雲,你說說看,怎麽才能讓所有人都變得和白鳶一樣佛係?”

  “不知道,我隻知道怎麽讓別人生氣。”

  顧雲實話實說,這並不是他自吹自擂,在氣人方麵他是一把好手,想當年村裏公認脾氣最好的婆婆都經常拿著掃帚追著他揍了好幾條街。

  “氣人搞得誰不會一樣。”

  王碌不以為然,說到氣人,他也不遑多讓。

  想當年他在網上當拱火大師的時候,破防能力也是行業裏的一絕,要不是淨網行動來了,他搞不好早就成拱火界的泰山北鬥了。

  “我覺得我們兩個氣人專家討論如何讓人保持佛心應該不會有什麽良好的進展……要不,我去采訪一下白鳶?”

  王碌思來想去,他認識的人裏麵,最佛係的就是白鳶了,這隻鴿子那是真正做到了與世無爭的地步,就連隱龍寺的和尚境界都沒這隻鴿子高。

  不過吧,去了隱龍寺之後,王碌覺得那些僧人隻是表麵佛係,實則一點都不佛係。

  為了把常虎留在寺裏,無所不用其極,往人水裏下蒙汗藥這事你說是小混混幹的他都信。

  “采訪白鳶是沒用的。”

  顧雲並不這麽認為,“如果你一天絕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你很難不佛係。”

  “那你說咋辦?總得問問別人的意見吧?”

  “還有一個人可以采訪。”

  “誰?”

  “沈月。”

  雖然沈月變成今天這樣,多少是受到了白鳶的影響,但是放眼整個基金會,你很難再找到比她更佛係的雇員了。

  而且,沈月已經將這種佛係的生活保持了好幾年的時間,論上課摸魚,你很難找到比沈月更優秀的人才。

  “我覺得你說的有點道理,但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

  王碌陷入了沉思。

  他萬萬想不到有一天,一個上課摸魚、工作鹹魚的人,居然會成為人們要學習的榜樣。

  “你在這等著,我去把沈月單獨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