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應該的
  奈瑟跟著傑羅姆修士,路過走廊,發現之前燈火輝煌,金光璀璨的教堂,此刻已經變得黯淡了不少,甚至顯得略微破敗。

   幾個修士正坐在走廊另一邊的院子之中談話。

   “這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治安官如此不堪,收斂橫財居然還全換成金銀財寶,庸俗不堪!”

   “還有那蠟燭,點燃的雜味令人作嘔,看著燈火通明,實際上卻頂上煙雲繚繞,令人頭暈難以集中精神冥思。”

   “連點好的熏香燭都用不起,這小地方的格局也就如此了。”

   “……”

   傑羅姆修士拉著奈瑟快點離開,不再去聽那些人的交談,這些修士都是跟著那中年修士過來的,有的是學徒,有的是他教堂的屬下。

   而這一行人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支援前線,隻是這些修士並沒有那麽情願。

   現在前線各個地方都在交戰,既然是戰爭,那就必然會死人,這些修士除非在信仰之事上,否則並不願意發動戰鬥。

   此刻洛肯王國和聖天音國交戰,雖然涉及到了國家層次,不少修士義不容辭的奔赴前線,但是還是會有著一些修士想要逃避這種責任。

   這些修士養尊處優,信仰倒是還算堅定,因為他們清楚自己的一切都來自於信仰,隻是這種修士最多止步於煉階段,他們幾乎沒有可能形成屬於自身的獨屬神術,如果發生一些變故,甚至可能實力倒退。

   比如這一次的戰爭,不知道多少修士,因為不想上戰場,內心之中生出抵抗情緒,從而信仰倒退,甚至有人直接反叛,然後被打上罪人之印,削去全身聖力。

   克勞西雖然沒有達到那個地步,但是對於去往前線還是有些抵觸的。

   他在自己的地盤過的好好的,錦衣玉食,出入都有著人服飾,周圍的那些貴族一個個都巴結著他,他隻要一心一意的堅定信仰,順便處理一下公務就好了。

   然而戰爭到來,他還是被一紙調令調到了前線,這讓他顯得有些鬱悶。

   克勞西站在這座村子教堂之中,看著外麵那黑下來的天,感覺那黑天仿佛是壓在自己心上一般。

   這一次前往前線,也不知道會出多少事,能晚一點去,就晚一點去。

   當然這個晚去也是要有個說法,否則的話,不說戰線那邊的軍令責罰,單單是他自身的信仰就不太好受。

   在奈瑟到來之後,這位看上去三十來歲的修士,便換上了一個還算和藹的笑容,和三位年老的修士開始交談。

   三位年老修士大多都不想得罪這個從大城市來的修士。

   雖然聖音教會各個地方的修士,除了修士到資深修士這種內部評級,以及教會中心那些執掌著教會走向的高層之外,其他的都隻是負責的職位不同而已,嚴格意義上來說,一個地方的修士長,和資深修士的地位是平級的。

   當然在教會的中心,還有著一種名為言律這種東西,因為地位上本質上是平等的,所以如果一個資深修士真的不打算遵從命令,隻要他自身信仰過得去,就還真拿他沒辦法。

   言律便是一種聖音教會開發的和信仰相關的律令,克勞西接到的調令就是一種言律。

   這種言律往往是某種信仰極為堅定的修士,在得到教會高層許可之後才能進行布置,如果要否認言律,就必須要以自身的信仰抗衡乃至擊潰對方施加的理念。

   否則的話自身的信仰便會受到言律的影響,如果是那種信仰堅定,真的認為自身想法正確的還好,那些懷有私心,不願意執行言律的修士隻會信仰受到衝擊。

   也正是言律的出現,才解決了聖音教會以往調度困難的事情,讓教會調度修士變得從容的同時,又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修士之間相對的平等。

   然而問題在於,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新的規則能夠很好的解決之前的問題,但是又會有著新的問題,因為新規則而衍生出來。

   言律的出現,讓教會內部也出現了一定的攀附之風。

   在過往修士和修士之間,大多隻會看各自信仰和德行相處,然而言律出現之後,地位便出現了差別。

   雖然頒發言律的人,無一不是信仰堅定,並且得到教會許可的人,然而隻要是人就會有著私心,會有著親近之人,會有著自身的好惡。

   克勞西雖然自身沒有頒發言律的權力,也沒有免除言律的本事,但是隻要對某個修士意見很大,花費血本動用一些關係,還是能讓上邊下一封言律,將這幾個老家夥跟著他一起上前線。

   幾個老修士清楚克勞西不會這樣做,但是當權力在手的時候,一些附帶的東西便會到來。

   “集群是人的本性。”奈瑟看著這一切,內心感歎道。

   克勞西和幾個老修士攀談幾句便停止了,他畢竟不是老攀關係的,於是直接略過幾個老修士的學徒,以及奈瑟,開口詢問道:“幾位修士年齡都稍稍有些大了,青壯修士也被調往了前線,不知道附近有些力不從心的困難沒能解決?”

   “困難?沒有沒有,村子裏都是神的信徒,對神的信仰從未怠慢過,怎麽可能有困難。”另一位修士神情自然的否定了這種說法。

   困難當然是有的,並且還不少,那治安官仗著在旁邊鎮裏有著關係,來到村裏就借著各種由頭來進行壓榨,原本數百人,接近快成為一個鎮子的村子,就這樣被折騰的貧困無比。

   然而欺壓也就算了,這個治安官還不做事,比如村子裏附近林子裏一些危害莊稼和人的野獸從來沒有清理過,反而以此為名目,多收了以此治安錢。

   另外那林子裏,有的可不單單是野獸,不過那治安官是絕對不會帶人去清理的,危險不說,反而費錢。

   當然幾個老修士也都不簡單,要不然這座金碧輝煌的教堂是怎麽出現的。

   還不是他們和治安官一個做紅臉,一個做黑臉,壓夠了錢,便以捐獻教堂為名義,進行交易。

   另外如果不是他們利用信仰安撫,那些被不斷壓迫的平民,不可能還這麽平靜。

   也正是因為這個關係,治安官才能直接讓手下去摘取教堂布置的金銀財寶,他們本就是一夥。

   “咳咳咳,赫伯特修士再好好想一想!”克勞西咳嗽了幾聲之後,開口說道。

   之前開口的老修士臉一下就白了,甚至連信仰都搖搖欲墜。

   赫伯特以為克勞西是來問責的,這些年自己做了些什麽事,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的信仰也早就退化到一個相對危險的地步了。

   他甚至連神術都有些施展不出來了,這些年都是以年老聖力壓迫身體,施展神術太危險為借口拒絕施展神術,羅亞城那邊,不就有著一個叫做夏亞的修士也是這樣麽?

   帶著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赫伯特才穩定住了自身的信仰,而現在克勞西的話語,讓他差點戳破自身僅存的信仰。

   不過很快赫伯特就發現,克勞西的樣子似乎並不是問責的模樣,反倒是顯得有些期待。

   另一邊的傑羅姆倒是清楚了一些什麽,立馬開口說道:“說來慚愧,村子東邊那處林子裏,似乎有著異類活動,但是我們幾個都年老體衰不頂用,沒能將他們清除。”

   “傑羅姆修士沒必要羞愧,誰都會有年老之時,在下雖然有著軍令在身,要前往前線,但是肅清後方,讓後方安穩也是我等的職責。”

   “所以這一次的禍患,就讓我為各位清除吧!”克勞西帶著笑容,握住了傑羅姆的手,言語之中的情緒十分的真切。

   “那就麻煩大人了。”傑羅姆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我會立馬出去宣告克勞西修士的大義。”

   “這是我應該做的!”

   一時之間,賓主盡歡,教堂內滿是著愉悅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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