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你還在恨我
  總統套房中。

  駱鼎和森浩然相對而坐。

  “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坐在一處說說話?”駱鼎率先開口打破僵局。

  吞雲吐霧中,森浩然回答,“六年。”

  “你還在恨我?”自從他邀寧可參加WRC而寧可在賽車中出事後,森浩然認定是他故意製造車禍導致寧可被燒傷。

  “我說過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寧禦柏受到懲罰,我自不會再找COCO和蘭姨的麻煩。COCO的車禍真不是我製造的,那隻是個意外。”駱鼎又道。

  “但是,COCO受傷是事實,COCO現在生不如死亦是事實。”語畢,森浩然摁熄手中的煙,起身往房間走的同時道:“駱鼎,是你邀她參賽的,沒你她就不會出這種事。所以,COCO一日不幸福我恨你一日,一生不幸福我恨你一生。”

  眼見著森浩然要闔上房門,駱鼎猛地起身大步追過去一把將門抵住,大聲說:“你還要怎麽樣?COCO受傷不是我樂意也不是我想見到的,這些年我也想盡了辦法幫她療傷,她現在康複了,能走、能跑、能跳、能說話,和普通人無異。接下來我還會盡心盡力撮合她和蒙烈。你還要我怎麽做才能原諒我?”

  “原諒?”森浩然冷笑一聲,直視著駱鼎說:“你這是承認你錯了!”

  “我沒錯。”

  駱鼎激動的揮舞著雙手說。當看到森浩然冰涼的眼神時,他緩緩將手放下,語氣也不再似剛才憤怒,“我不是神,我也不可能預料到COCO在賽車中會受傷。但是如果隻有我承認錯誤你才原諒我,我不介意承認我錯了。”

  默默的盯著駱鼎瞧了會子,森浩然道:“我要休息了。”

  眼見著他又要闔門,駱鼎急忙再度把門抵住,“浩然,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

  “幫助?”

  森浩然哧笑一聲雙手環胸,一瞬不瞬的看著駱鼎,道:“你知不知道因為幫了你我現在有多後悔?養我長大的父親被我陷害坐牢,視我如已出的母親活生生成為植物人,哪怕那個原諒了我重新接受我的妹子亦成為一個生不如死的人。這就是我幫助你的下場。我得到了什麽?我得到的不過是老天爺的懲罰。”

  語及此,森浩然手指著天花板方向,繼續憤怒說道:“老天爺在懲罰我,懲罰我這個白眼狼。”

  “什麽白眼狼?你本來不用承受寧禦柏的養育之恩。如果你的親生父親不死你根本不必承受寧禦柏的養恩。”

  “夠了。”

  森浩然近乎咆哮的打斷駱鼎的話,接著他冷冷的看著駱鼎,又道:“我的親生父親到底是怎麽死的?真是死在那場暗襲行動中嗎?真是寧禦柏打死的嗎?駱鼎,如果一切果然是真的又如何?無論是你的父親還是我的父親,他們都曾經犯下過滔天罪行,他們也造就過許許多多家庭的悲歡離合、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們……”

  不待森浩然的話說完,駱鼎截話說:“你想說什麽?說他們該死是嗎?森浩然,你不要忘了無論是你的父親還是我的父親,他們明明都有向善之心,他們明明都想由黑及白,隻是寧禦柏之流不給他們機會,不但不給機會更借著你我父親之死往上爬。寧禦柏之流的軍功章是踩踏著你我父親的鮮血獲得的,寧禦柏之流的榮譽也是踩踏著你我父親的鮮血而獲得的。正所謂血債血償,父仇不報枉為人子。”

  隨著他一逕說,森浩然臉上那悲憤的神情一逕瓦解,駱鼎看在眼中,明白森浩然心理的防線正在一步步的崩潰。

  “所以,浩然,我需要你的幫助。”

  幫助?

  不過是接近聶子青、利用聶子青以找到那本賬冊而已。

  “我累了。”森浩然的話語帶著疲憊,連帶著神情亦是疲憊不堪,他緩緩的靠在門上,又說:“駱鼎,我累了。”

  “浩然,你……”

  “我不想再報仇了。我現在隻希望我媽能夠醒過來,隻希望COCO能有個好歸宿。至於子青那邊,你另外想轍吧。”

  第二天。

  海上明珠大酒店,餐廳。

  丁紹輝紳士的拉開椅子請十三入座。

  坐到十三對麵後他笑著說:“真沒想到我們會抽中同一個房間。”

  “是啊,好巧。”十三不好意思的說。

  “一直沒問你,昨晚你怎麽蹲在門口?”

  昨夜丁紹輝抽中9008房,選了左邊的臥室,洗完澡後他聽到動靜,想著必是又一個抽中9008的人來了,於是他出門看,發現她正失神的蹲在對麵臥室門口,那個時候的她就像一隻在雨夜迷失了回家路的小貓。

  不清楚她怎麽了,他關心的走到她麵前時她突然說了句‘晚安’後跑進房中一把把門闔上,他還聽到了她急急落鎖的聲音。

  “我有那麽可怕嗎?長得像色狼?”丁紹輝笑問。

  聞言,十三滿臉一個大寫的冏字。

  看她滿臉脹得通紅,丁紹輝覺得也許不該和她開玩笑,於是又問:“你還沒說你昨晚為什麽蹲在門口呢?”

  那是因為……

  輕輕攪動著杯中茶水,十三緩緩抬頭,禮貌的說:“那個時候一個房間亮著燈,一個房間沒有亮燈,我不曉得該選哪一個。”

  “無論你選哪一個,哪怕你選擇和我同榻而眠,我也肯定隻會和你蓋同一床被子聊天到天亮。”

  呃,這個玩笑似乎又開大了。再度看著十三滿臉紅霞升起,丁紹輝感覺好笑的同時正兒八經的又道:“真的,我們隻是看著玩得瘋罷了。”

  十三點頭輕‘嗯’一聲,意思是她懂。

  懂嗎?

  不見得。

  聽說她生活在海島,單純得像個孩子,不善與人交際……

  丁紹輝笑道:“比如說老駱,他在我們這群人中是玩得最瘋的一個,但同時他也是最懂得守底線的那一個,所以無論昨晚和他同房的人是誰,必是如你我一般,互不侵犯。”

  “你這是在幫他說話嗎?”十三笑著問。

  隨著她話落,餐桌邊突然冒出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緊接著那女人抓起桌上裝著茶水的玻璃壺毫不猶豫的潑向十三。